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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是第一天运行天眼，朱司其特意把刘明跟李正阳都叫了出去，让他们一个去公安局，一个去检察院，给自己带来今天的感受。
中午的时候，三人在市委碰头。
“怎么样，今天的情况如何？”朱司其道。
“很不错，今天我特意再去了办证大厅跟交警大队的办事大厅，好像是市民们都知道今天开放天眼，所以今天来办事的人特别多，但是里面的人服务态度却更好，可能是因为那台摄像机在那里无声的工作的原因吧，不但态度好，服务质量也好，效率特别快，平时需要跑几个来回才能办好的事，今天一次性全给办妥了。”刘明道。
“小李，你那边呢？”朱司其道。
“我去了检察院，那里办事的人不多，因为没有对比，我感觉不出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只是听在检察院办事的人市民讲，怎么今天检察的同志这么客气呢？”李正阳道。
“哈哈，好，下一步就是走出市里，先县一级的摄像头装起来，其实市里的情况还算好一些，但县里却不同，他们一般是跟农村里的老百姓打交道，所以服务态度一般都很恶劣，喜欢卡别人的脖子。”朱司其道。
“能把县一级的公安跟检察部门装上这个摄像头确实很好，以后朱书记你检察工作都可以直接在网上视察，但是我们没有经费啊，现在还欠着三十万呢，市里又不拨款。”刘明小声提醒朱司其道。
“没关系的，只要是能出成果，能得到老百姓的拥护，那市里肯定是要愿意出钱的，再说现在还没有开始在天眼网上做广告，按照现在天眼的点击率来算，网上的广告费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朱司其道。
刘志瘐没有想到自己想要在财政上为难朱司其的办法行不通，这才想起人家财大气粗，随便拿出个几百万还不是小意思？本来他还在让朱司其拿不到一个月以后的那二百万，想到这点之后才没有继续为难朱司其。
虽然不能从资金上面给朱司其打麻烦，但刘志瘐也没有就这样放手的意思。只是现在朱司其只是政法系统里试点，暂时刘志瘐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在刘志瘐跟何平多交提过摄像头这件事后，何平终于没办法，只好在常委会中提出这个议题，那就是让朱司其为公安局跟检察院中安装的摄像头而专门做个报告。
“这次在市公安局跟检察院的几个部门安装摄像头并联到互联网，效果很显著。别的不说，光是现在市民去这几个部门办事的话，那对他们的服务就非常满意，这也提醒我们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一直在说的监督问题。
是的，我们确实有自己的监督部门，但毕竟人数不多，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全，那怎么办呢？把这个监督的权力交给广大的人民群众，让他们来做出公平的评判。”朱司其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监察部门就没有设立的必要了？”刘志瘐酸溜溜的道。
“那倒不是，毕竟老百姓只有监察权而没有处罚权。”朱司其道。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公安局跟检察院的这次安装摄像机还是很有效果的，我们现在的同志好像开始忘了我们做事的意义，我们是共产党员，是人民公仆，是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但你们现在看看，哪还有人有这种心态？他们认为一当上公务员就跟以前拿了铁饭碗一样，这样绝对不行！”张敏道。
“虽然那些装了摄像机的部门有的接受不了，但我也认为这是一种最好的监督方式，只有这样才能让老百姓真正知道我们到底是做什么？只有这样，政府的威信才能再次在广大人民群众中建立起来。”何平道。
两大巨头都表明了态度，那接下来就没什么人会自讨没趣，就算刘志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因为这件事现在已经经过了市委常委会讨论，所以现然至少在明面上朱司其已经听不到反对的声音就算偶尔有人会抱怨几句，但那只是在私低下。
常玉玲是公安局交警大队办证大队的一名普通民警，她毕业后就一直在办证大厅上班，主要是给机动车办理上牌手续。一开始工作时还算是兢兢业业，但后来时间长了之后，也开始学着那些“老同志”一样，上班聊聊天，喝喝茶，如果不是自己的窗口外排起长队，她是不会让自己多走快一步的。
但自从在办证大厅里装上摄像头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虽然还不知道别人对自己的反映，但早在没装摄像机之前就听其他同事抱怨过，“这下麻烦了，连上个厕所都要注意！”。
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她很注意自己，对待来办事的人和蔼可亲，办事的效率也很快，真的像同事预计的那样，就连上个厕所都没有时间，她记得那天来上牌的人特别多，而且有的人好像还故意刁难，明明早已清楚的事情，偏偏要问个几次，好像故意要搞得自己烦躁似的。
但那天不管是什么事她都只能忍，虽然嘴巴也说干了，但还好没出什么漏子。
等下午下班回去后，她接到男朋友的电话约她一起吃饭。
“今天我在网上看到你的。”没想到男朋友第一句话就是关于摄像机的事。
“看到我？哦，怎么样，还行吧？”常玉玲笑道。
“当然可以了，我可是从你一上班就开始注意你，一直到你下班。我还特意数了数，你今天一共接待过三十二个人，我看你上厕所都要跑步。”
“真的？今天确实很忙，又因为装了摄像机的原因，现在只能任劳任怨了。”常玉玲叹道。
“我看这就很好，你没看到今天网上的反响有多强烈，大家都说只有这样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才会高起来，而且今天有一个特别不幸，在上班的时候竟然还在看报纸，有人来办事也没理睬，你知道投诉有多少吗？在网上的现场投诉就有一千多票，还不包括电话跟邮件投诉，后来我看到下午那个人就没来上班的，后来网站上发出通知，这个人已经被停职！”
“这个我到没有听说，现在还可以看吗？我真想看看。”常玉玲很感兴趣的道。
“现在你们都下班了哪还有看？我看应该给天眼网站提个建议，让他们把白天的录像在晚上再重播一次，要不然有很多人在白天是没有时间看的。”
“我今天可是紧张得很呢，生怕自己做错什么。”常玉玲道。
“你只要保持今天这个状态肯定就会没事。”她男朋友安慰道。
“但以后我就不能在上班的时候给你打电话聊天了。”常玉玲道。
“那肯定不行了，你本来在上班时间打私人电话就不对，再说你还用的是公家的电话。”
“咦，你快看电视，电视里正报道今天这件事呢。”常玉玲突然指着电视道。
第四百七十二章 没钱
电视里放的正是今天白天安装的摄像机录下来的镜头，虽然常玉玲没有在上面发现自己的踪影，但是对于那些部门却很熟悉。
“各位观众，这是我市首次在公安局跟检察院的一些部门安装了摄像机，并且连到了线联网上，这是我们的记者在今天白天的时候录制到了一段录像，从画面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政府部门在上班时候的情形，这是华南市首次尝试在政府部门做出如此的尝试。”
电视的报道并没多久，但接下来却是对普通市民的采访，基本上每个人都知道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其中只要是有条件的人都上网看过，有的人甚至全天都泡在天眼网上看着。
“请问你知道今天正式运行的天眼网吗？”有记者随便在大街上问着市民道。
“当然知道，而且我还抽时间看了一下，速度不是很快，但基本上能看清。”市民道。
“那你觉得这个做法好不好？”记者道。
“当然好啦，特别是网站上面的投诉跟建议系统，反应相当快，今天好像就有人中了招。”市民笑道。
……
“好像这个摄像机除了我们自己之外，所有的人都非常欢迎。”常玉玲道。
“那当然了，现在你们就是缺乏监督，有很多时候老百姓来办事确实需要看你们的脸色行事，但这个一装，以后你们的可就要注意了。”她男友道。
“哎，现在真想换个部门，搞得一点自由都没有。”常玉玲叹道。
“在前段时间还可以，但现在好像很难了，你没见天眼网上说吗？对于已经装了摄像机的政府部门来说，如果部门有人事变动需要往其他部门调人的话，必须经过一把手的同意，如果不合规定擅自离职，那就当是自动辞职来处理。”
“我的妈啊，我看这顿饭还是别吃了，反正再吃我也吃不下，先去你那里上网看看情况吧，否则今天晚上我肯定睡不着。”常玉玲急道。
在天眼的网站上确实有这样的通知，看到之后常玉玲彻底打消了换岗位的想法。而且上面的投诉渠道确实很多，可以网站投诉，也可能电话投诉，还可能邮件投诉，相对于传统的投诉来说，这里更快速而且也不会浪费大家的时间，只要把当时的时间跟大体经过描述一下，就可以了，而受理人员会根据录像资料去查看。
“我看我们那个办证大厅可能得有几个人得丢饭碗。”常玉玲边看边道。
“那是肯定的，你们这些部门说真的，以前的服务态度实在不怎么样，就说我上牌那次吧，如果不是因为认识了的话，不跑个五六次根本没法办下来，而且各种费用名目繁多，你不是就给我省了一千多块吗？”
“幸好我好像对今天这样的事习惯成自然了，要不然的话，就算能干下去也得给累趴下不可。”常玉玲道，从现在起，她才开始考虑自己以前的服务态度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也从这个时候起，她才正式端正了自己的态度，还要想在办证大厅干下去，那唯一的做法就是跟刚来的时候那样，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你能习惯就好，我还真怕你不习惯呢，今天我看你的表现就很好，除了你上厕所的时候没有跟外面等着要上牌的人说明之外，其他也没什么能让人挑剔的。”
“我这里没注意也被你看出来了？那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没有？”常玉玲道。
“好像没有，你看网站上嘛，也没有人投诉你啊，今天好像投诉最多的是治安大队的一个人，近千人看他不顺眼，你一票也没有，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你已经尽职尽责了。”
跟常玉玲一样心态的人还有不少，但还是有些人不甘心，想着要么改变工作环境，要么顺其自然。但不管怎么样，从那天开始，所有装了摄像机的部门面貌一新，人民群众对于他们的服务态度也非常满意，毕竟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全市人民看到，而且很可能会被直接下岗，所有的人都不会跟以前那样了。
因为形势很好，朱司其也借着这次机会把法院跟司法局也纳入了“试点”，像法院的法庭那是必须要的，而司法局主要就是表现在监狱上面，朱司其要求把摄影机安装到每个监狱的宿舍跟犯人们劳动跟学习的场所。
但一经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之后，朱司其才发现一件事，自己没钱，甚至连市里答应的那二百万都没有到手，虽然这其中可能有刘志瘐的其中捣鬼，但朱司其知道就算他不捣乱，现在资金也是个大问题，没办法，朱司其也不能老是从自己的口袋里掏钱，再说，老是自己出钱也不是个事啊。
张敏听秘书说朱司其来找他的时候还很奇怪，在张敏的记忆里朱司其应该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找自己。
“快点让他进来。”张敏道。
“张书记，我可是向你来要钱的。”朱司其开门见山的道。
“要钱，要什么钱，你上次不是有龙兴机械公司赞助了六百万吗？”张敏道。
“那六百万早花光了，我自己还垫了三十万呢，市里答应的二百万到现在也没有到我手里，这次我想把法院跟司法局的相关部门也装上摄像头，但钱却还有很大的缺口。”朱司其道。
“司其啊，你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而且你想在华南监狱也要装摄像头，是不是有泄密之嫌？”张敏看着朱司其的报告道。
“确实有点，要不把监狱内部的摄像头就联到他们的控制室得了，但法院审判庭还是必须得装，这不违反保密制度吧？”朱司其道。
“在你的计划里除了外网外，还要把现在没有安装摄像头的部门联到政府内部网络，那这样的话，这个工程可是不少，对于我们现然的财政来说，确实有点困难。”张敏道。
“既然如此，那就只把法院那边的开庭审判时才开放摄像头吧，其他时间关闭，对了，张书记说的保密问题，我想现在的公安局的交警大队跟治安大队这些部门都是不需要保密的吧，而且检察院那边更是只有接待部门装了而已。”朱司其道。
“司其，其实你想把这件事做好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最近市里的财政确实困难，你除了是华南市的副书记外，你还有个身份是龙兴公司的老板。你就能把龙兴公司的资金投一点到我们华南来，在华南多办几个企业，那我们的税收也会上一个台阶，到时你想做这个工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缺少资金了。”张敏笑道，他本来一直想找个机会跟朱司其说说这个事情，朱司其是香港龙兴金融投资公司的幕后老板一事，华南市所有的常委都知道了这件事。为了华南的经济建设，张敏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开导开导”朱司其道。
“张书记，你也知道我现在基本上已经不插手龙兴公司的事了，当然，如果市里确实有好的项目，我想我还是能给市里牵桥搭线的。”朱司其道。
“那好，如果没什么事暂时就这样，不过你别说，市里最近确实有个项目，需要巨额的投资，可能还只有你们那样的大公司才能拿的下来。”张敏道。
“是什么？”朱司其道，他最近所有的会议都开了，没听说市里最近有大项目啊。
“这个史还只是跟何市长吹过风，暂时还没有拿到党委会上来讨论，以后你就会知道了。这次你的申请报告我就不能批准了，你看，上次不是批了二百万吗？你让龙兴机械公司赞助了六百万，但你上次只用了七百万，那就是说你还可以有一百万的可用资金，这次你就把它控制在一百万之内吧？”张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