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名捕》全集【实体书精校版】
作者:王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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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简介:
一向太平的大世王朝近来波涛暗涌,四大名捕之一的黎斯巡视各处,总是与离奇诡谲的凶杀案不期而遇:百年药号春堂的主人猝死于妙秋阁,等黎斯赶到现场后,妙秋阁中隐隐然现出了无数诡秘的血乌……一只小小的“血棉花”竟然揭开了青城平静背后的腥风血雨……芙蓉山庄同金枪帮两大帮派惨遭屠门,而更令人们惊奇的是,在死尸身上发现了属于一个死人的绝技——一剑十三杀!
……
一桩桩神鬼难测的血案接连上演,黎斯寻踪索迹,层层推理,终于将这些百转千回的杀人绝案告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凶案大都与一个名叫“黑夜”的组织有关,而这个组织竟然来自朝廷中的某股势力……
《天朝名捕①魑魅人间》
序言
2010年的春末,《最推理》改版时认识了王珂,读到了他投来的《白玉微龙》。不由得被文中精彩的悬念设置和布局所吸引,同样还有漂亮的结尾,接下来便开始熟悉了这位武侠推理小生。
在业务探讨的时候,王珂提出了神探黎斯小说的初步设定、人物关系和背景等等,那时他已有强烈的愿望,希望通过自己的笔构建出一幅属于中国古典武侠推理的长书。
可以说,我被他畅想的武侠推理所“诱惑”了。我坚定地支持了他的构思,两个人一起对这个系列进行了不少次的头脑风暴,王珂结合他所热爱的武侠开始了创作。到2010年5月底,我的电脑里多了神探黎斯系列的处女篇《深瞳》。这是一篇大胆瑰丽的古风推理,会让人有很清澈的伤感,盼望故事里面孤寂的楼天命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开心地活着,不用再被爱恨情仇所牵绊,单纯地笑。
黎斯系列的陆续上市获得了很多读者的好评,《春堂暮》、《巅峰》、《青城》、《黄泉客栈》陆续刊登在《最推理》。当年王珂执念的坚持似有了回报,他梦想的武侠推理长书正在一撇一捺挥洒泼墨。
特别是2012年,《最推理》上发表的黎斯系列之《眩鬼双生》和《形人师》,更是得到了读者的热烈追捧,好评短信纷纷传至杂志社,我很是欣慰。说到此不得不点出,《眩鬼双生》难得地将人格多重分裂的精神病症,巧妙地运用于古代背景的小说里,主人公至死方休的内心煎熬,通过一体内三兄妹的挣扎展现得淋漓尽致。
《形人师》一文更成为了神探黎斯系列的代表作。永远猜测不到王珂将会在下一秒将你带人一个怎样悬念丛生的世界,你需要每时每刻保持警惕,谨防最后那难以预料的结局的猛烈冲击。
2013年,是神探黎斯系列的第三年,也是我跟王珂相识的第三年,他整个系列的创作已经达到了50万字。他还是老样子,可能多了几分老成,笔力也变得更加稳健。
但我相信他最初的梦想和坚持依旧。借神探黎斯单行本上市之际,说点对王珂的祝福。
——王大侠,继续努力,让更多的人喜欢你的武侠推理,欣赏你的坚持和坚毅。
——《最推理》书刊产品部总监,某许某猫
卷一 春堂暮
第一章 妙秋染血
这是一排绒花白的院落,坐落在晚秋将至的宁江城中,院落此起彼伏偶尔可见红色的枫树将枝叶伸展出来,而这院落在宁江有它的名号,叫做春堂。
其实春堂是宁江一家流传两百余年的药堂,因为祖辈的乐善好施,行医救人,一度让宁江春堂在偌大的大世王朝朝野中颇得赞赏。但随着大世王朝的没落,天下动荡,宁江春堂这种太平善堂也就不再为那么多人所提及。
春堂这代的主人叫做鄂秋寒,过了这个秋天他已然五十有八,按照先辈定下的规矩,在这个年纪他需要确认下一代的春堂之主,但偏偏在这个问题上让鄂秋寒着实头痛。本来祖业应当由长子来继承,但其长子鄂长乐自幼多病,而二子鄂释然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说来说去,也就三子鄂晚秋对春堂多有贡献,但又能如何,这份两百年的家业鄂秋寒是无论如何不可以交到三子手上的,鄂秋寒忍不住随着春堂里的秋风低声咳嗽起来。
晚风吹开了前面的尾帘,卷起落下的瞬间鄂秋寒看到了那一袭红妆裹在了春堂东郊的池畔,不由得心生遐想,多年的记念渐渐浓烈了起来。
“哎!”鄂晚秋走到了自己这间妙秋阁深处,这是先辈堂主休息和钻研药学的地方。阁楼里藏了许多春堂百多年辛苦研究出来的药方与丹药,妙秋阁最里面挂着一幅妙龄女子温婉端庄的画像,就挂在鄂秋寒黑木书桌的对面,鄂秋寒坐在书桌旁,看着画像,喃喃道:“妙儿,又是一年了,春堂的枫叶也红了。”
鄂秋寒伸出手像是要隔空抚摸对面的画像,但手停在半空里,又落了下来。鄂秋寒只是笑,笑容里有无尽的沧桑,画像动了动,像是阁帘又被风吹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从画像里传了出来,鄂秋寒微微张开了嘴,许久他吐口而出:“妙儿,是你吗?”
感觉不到丝毫的风经过,但书桌对面的画像已经飘浮到了半空中,女子端庄容颜似有所改变,变得酡红如醉酒。鄂秋寒颤巍巍地站起身,伸手,这一次他没有停下来径直走向那幅画。
“该来的终于要来的……”这是鄂秋寒将那幅画融在自己骨血中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小杏提着半小桶水走在红叶飞旋的内院,小杏的脸微红,加快了脚步,她每天必做的一项工作是帮堂主擦拭妙秋阁前的白玉栏杆,老堂主最喜欢靠在栏杆上看东郊红枫。来到妙秋阁外,小杏轻轻地向阁里问了一句。
但老堂主没有回应,小杏不在意,这个时候老堂主是喜欢午睡的。她抽出干净的布沾过水顺着白玉石的条纹擦下,一边擦一边望着东郊的晚枫,枫树在流转的风中摆动。
小杏想着心事走了神,脚下一滑,险些就坐在地下。抬起手,小杏去看到了满手的红色,这是血!
小杏吓得尖叫一声,这才发现,有一道红色血流从妙秋阁中蔓延出来,已经到了自己脚下。小杏担心老堂主,咬着牙,推开了阁门。
“老爷!”
鄂秋寒静静端坐在书桌侧,脸孔微斜向上,一双眼睛瞪得滚圆,血迹从他七窍里流了出来,死亡早已经夺走了他的生命,而红色的飘摇终于还是占据了他最后的一瞥。
“啊——”小杏放声尖叫,直到自己叫得昏了过去,噩梦里,她尤记得,老堂主睁开的双眸似抬高了盯着自己。
“不!”小杏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此时,已经是春堂之主鄂秋寒惨死后的第五天。
小杏心有余悸地爬起来,同屋的婢女们还都在熟睡,外面的影子投射来枫树的轮廓,小杏推门走了出来,沿着那条陪伴老堂主走过多次的小路,来到了春堂东郊的那片枫林。小杏紧了紧白色布衣,身体瑟抖,不胜这寒夜的风。
有摇曳的灯光从枫林里射出来,那是一间荒废许久的鼎堂,在有多年成药经验的家族里,总会有这些鼎堂盛放失败了的丹药,从中找取出纰漏。本来这枫林中的鼎堂在春堂里延续使用了一百多年,直到十年前忽而就被鄂秋寒荒废,还从此用木条虚封了门路,禁止一切春堂人进入。
这座荒废的鼎堂无异于春堂中的禁地,现在是谁在老堂主尸骨未寒之时就违背了他的命令,进入到了禁地里?小杏只是一个谁都不敢招惹的婢女,但如果不是老堂主五年前的救命之恩,她恐怕早就饿死荒野了,小杏抿着嘴,她决定找出躲在鼎堂里的人。
“大哥,你想清楚,爹身体硬朗,而且随身都带着保命丹药,能是谁在春堂之内杀害了爹?爹能被杀,下一个或许就是我,或者就是你啊!”一张脸色有些女气娇白的男子锁着眉。
“二弟,爹已经死了,你还要胡乱猜疑自己人吗?爹的死兴许跟外面的人有关,春堂两百年不可谓没有敌人,难道不是这些人吗?”对面男子浓眉大眼,一双眸子里精光闪烁,更多时候他眸子里凝着一抹病色。
小杏借着火光已经认出了鼎堂里的两人,脸色娇白的男子正是春堂二公子鄂释然,而浓眉大眼的男子是大公子鄂长乐。
“大哥,你太单纯了。”鄂释然眼珠子一转,娇白的脸皮皱了皱,“今晚上,我约大哥出来,只是想告诉大哥一句话。”
“什么话?”
“我亲眼看见了爹死之前最后一个离开妙秋阁的人。大哥,你可想知道他是谁?”鄂释然目光犀利。
“谁?”
“你的三弟,鄂晚枫!”鄂释然吐出鄂晚枫三个字,像是咬着一块骨头恨不得说出三个字就将骨头咬得稀碎。
“三弟?”鄂长乐摇头,“二弟,你说得太过了,别人有可能杀害爹,唯独三弟没理由去谋害爹,要知道,爹平日里最爱的儿子就是老三啊!”
鄂释然笑了笑:“大哥果然忠厚,我方才只是说看到了三弟最后一个从妙秋阁中走出来,只是大哥,你就只知道爹疼惜老三,你可知晓,暗地里,老三跟爹争吵了多少次!”
鄂释然还没来得及细说,一阵大风吹过鼎堂外,二公子瞅见了一个人的影子随着夜风支离破碎。
“哪个?”鄂释然追出来时,只有摇晃的树影,怒放的秋红。
小杏惊魂未定,方才险些被二公子识破,但此时,她幽幽抬起头,俏目里流露着少女才有的仰慕神情。她望着一个人,这个人随意坐在枫树下的阴影里,目光远眺,俊美非凡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小杏压低了声音,用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谢谢晚枫少爷……”
这个少年,这个玩世不恭的男子正是这大片春堂的三公子——鄂晚枫。
鄂晚枫摸了摸自己的鬓角,笑了:“小杏,听说你喜欢跟着爹来看枫树。可知道,这枫树究竟美在哪里吗?”
小杏迷茫地摇摇头,望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憧憬的那个人的身影。鄂晚秋扬起头,大片的红叶映入他的眼瞳里,他喃喃地说:“最美的是它的孤单!”夜尽了,秋来了。
第二章 迟迟暮色故人归
古道旁,夕阳下,断肠的人在喝茶,这是宁江外的重岭古道,它的尽头连着大世王朝的心脏——圣城。宁江就位于古道中段,古道侧竖着一面高旗,旗上写:叶云茶寮。两个风尘仆仆的男子坐在茶寮一角,稍微年轻点的男子不时东张西望,完全忽略了眼前的茶水,而另一个男子则守着茶杯,茶雾升起三遍,一口气饮尽。“捕头,你这样喝跟喝酒一样。”年轻男子说。“呵,吴闻。宁江外山盛产雾茶,这种茶珍贵就珍贵在茶雾三过后入口的感觉乃当世第一,因此,喝这茶跟喝酒一般要一口喝完。”
“但好茶这样喝,咱们可消受不起啊。”吴闻掏了掏口袋,示意盘缠所剩不多。吴闻口里的捕头正是大世王朝被称作第四神捕的离州捕头——黎斯。黎斯摇摇头,捏了捏鼻子说:“好茶跟好酒一般无二的另一地方就是,好酒一般不用自己掏钱买,而好茶也是这样。”
“不用自己掏钱买,难道还会有冤大头来给咱们付钱?”吴闻咧嘴笑笑,但他的笑容刚露出来,又收敛起来。茶寮外已经走进来了一个人,微笑着说:“冤大头来了。”冤大头果然豪爽,坐下先扔了一块整银子在桌子上,叶云茶寮的老板当然叫叶云,他眯着一双眼睛,赔笑脸说:“三位爷,还想要点什么?”
“你说呢?有人请客,偌还只是喝茶,那真是对不起爹娘生出的这张嘴,我要两斤熟牛肉,一壶上好的雾山陈酿。”
黎斯连上吴闻的那份,一个人吃掉了四盘子熟牛,外加两壶最醇香的雾山酿,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冤大头始终看着黎斯,这时才说:“黎捕头,久违。”
“呵,这就是你让我狂宰一顿后说出的第一句话?”黎斯微笑,“刘海老弟。”
冤大头也笑了:“一别七年,当时我还只是跟随在神捕凌天舞身边的一名小捕快,没想到你依然能记得我。”
“因为当时也有个冤大头请我喝了酒,还请教我如何当一名出色的捕快。”黎斯笑容里透露着几分回忆,“欣慰的是,当年的青涩小捕快已然成了一方捕头,哈,不枉费当年的彻夜长谈。”
冤大头正是宁江紫衣捕头刘海,刘海笑了:“当我记得你当时只跟我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喝了一整晚的酒。”
黎斯摇摇头:“大错特错,人清醒的时候说的多半是虚假之言,唯独醉后,才敢真说。”
“请!”刘海站起身,“宁江父母官正在等候黎捕头。”
宁江府地界不大,黎斯见到了老迈的岑寅,岑寅望着黎斯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十七八岁的亲生闺女。岑寅前几天接到了上府传下的死令,春堂式微,但朝中仍然有人挂念,所以鄂秋寒之死必须水落石出,就在岑寅和刘海一筹莫展之时,却来了黎斯,怎说只是一个亲字了得?
黎斯推辞了岑寅的席宴,拉着刘海出了宁江府。
“怎么不吃了再出来,岑寅大人对你很器重呢!”刘海站在府衙门外,阳光流散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威严神肃。
“我这人浪迹天涯惯了,虽挂着官职,但就是不喜欢在衙门里吃饭,比之,我更愿意在只有死人的更笼里吃饭。”黎斯开着玩笑,“所以,我想换个地方去蹭顿饭。”
紫红蛋汤、新萝翡翠冰、银耳鱼……虽然都是清淡的小点,黎斯依然吃得津津有味,再吃一口,黎斯的眼睛对上了厅堂中间的题字——守神堂。
春堂中叫得着的人物都在守神堂中,等着黎斯吃完。鄂长乐闭目不语,鄂释然饶有兴趣地盯着黎斯,鄂晚枫则望着窗外,剩下的几个白发老者都是春堂上代遗留下的掌堂人,他们互相对望,对这个黎捕头的行径大为不悦。
“黎捕头,你吃完了吗?”刘海实在脸上有些受不住了,尤其是在堂人都将疑惑的目光贴在了他脸上的时候。黎斯终于放下了碗筷,擦了擦嘴说:“差不多了。”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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