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名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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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名捕-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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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没闭眼多久的宋鱼水被一阵吵闹声给惊扰起来,起床出了房门,就看到黄泉客栈门口堵着三个人,一个正是昨晚上遇见的那个胆小鬼结巴,名字叫张大头。张大头是这一带的樵夫,宋鱼水昨夜盘问过他后就将他放了,没想今天一早又见到了他,陪着张大头一道站在门口的还有一个青衫男子,梳着有光的发髻,眉眼之间带着一股媚态,让宋鱼水看几眼就反感得不得了。第三人是黄泉客栈的老掌柜朱杰。

青衫男子拉着朱杰的衣袖说:“朱大掌柜,可真不是我金贝胡言乱语,你可以问问张大头啊。”

张大头立马点头说:“真是没错!就在黄泉客栈不远的地方,突然有了一条河!”

“河?”朱杰连连摇手,“你们说得太邪乎了,我在这里住了几年了,从来没见过鬼头山上有河啊,而且还在我客栈外面!”

“不信!我带你去看!”青衫男子金贝不容分说地拉着朱杰同张大头一道走出了客栈,熊冲几人也都跟了过去,宋鱼水微一沉吟说:“桑顺,留在客栈看着囚犯。”

金贝和张大头出了客栈,一路向东,张春良认出这正是走出鬼头山的必经之路,走了约摸盏茶工夫,金贝停住了脚步,而在几人面前赫然出现了一条三丈宽许的河流,这下子朱杰完全傻眼了。他不住摇头说:“这怎么可能?怎么会突然就多出了一条河呢?”

“这不是一条普通的河!”宋鱼水突然开口了,他目光盯着河面中间漂浮着的一样东西,手中蛇棍陡然扫出,将东西勾拉了过来,却是昨夜袭击过自己的两头黑狼中的一只,只是现在黑狼已经暴毙,两只怒睁的狼目不甘地望着苍天。宋鱼水看着狼眸,缓缓道:“这条河的水有毒!”

黑狼双眼呈碧黑色,显然是中剧毒的症状。张春良立马掏出一根银针,一试之下,银针已然变得黝黑,不由得一脸惊愕:“果然有毒。”

“突然多出了一条河,而且河水里有毒?”朱杰身形摇摇晃晃,险些站不住,“究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宋鱼水的目光却渐渐收拢,他观察了四周,河面虽然只有三丈,自己纵然可以提轻功飞过河,避开毒水,但手下几人却都没自己这个功夫,而若要带人飞过,自己也决计过不了河。况且河对面是一个斜度很大的坡,就算自己飞纵而过,也无立足之处。

毒河环绕着走出鬼头山的必经之路,更将孤零零的黄泉客栈圈在当中。宋鱼水语气凝重地说:“这是有人想将我等困于此处!”金贝、张大头脸上流露出惊慌神色,宋鱼水问朱杰:“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出鬼头山?”朱杰长叹一声:“没有了,唯一的路已经被毒河封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金贝抱着双臂,“我可不想被困死在这里!黄泉客栈,果然是不吉利的地方,早知道我就不住这里面了。”金贝跺脚,向来路奔去。“走吧,回去以后再商量对策!”宋鱼水只得说。黄泉客栈静悄悄,宋鱼水三人已经离开半个时辰了,桑顺靠着棺材,被封住穴道的囚犯还没有醒转。桑顺自己渐渐又萌生了睡意,就在睡意蒙眬之间,他恍似听到了一种声音,像是无数羽毛钻进了自己耳朵里,挠着自己的心。“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是个娇媚动人的女子声音,桑顺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但陡然,女子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大喊:“那是我的血,我的血啊!”

桑顺睁开眼睛,冷汗流了下来。他舔了舔舌头,回忆着那个声音,那声音竟是那么熟悉。桑顺叹息一声,倏然,一阵低低的哭泣声从旁边传来,桑顺转头,旁边是那口棺材,然后就是冰冷的墙壁。桑顺站起身,看着房间,心中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在房间里转起了圈,感到天旋地转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而在此时桑顺的眼里,房间的墙壁缓缓流动成了一张脸,收缩,抽动,像是在微笑!然后,红色的液体浸染了那张娇美的脸。“不!”桑顺绝望地喊出。

第三章 血雾朦胧白骨冢

桑顺不见了,房间里只剩下那口黑漆漆的棺材,还有一个昏睡未醒的囚犯。在棺材后面张春良找到了一把短匕首,上面还沾染着丝丝血迹,张春良面色难看地说:“这匕首是桑顺的,莫非他出事了?”

“不可能啊,刚才客栈里的人不都跟咱们在一起吗?”

“呼!”衣衫褴褛的囚犯半晌才醒转过来,长长地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眼睛还没全睁开,就被一只大手给提起来。熊冲怒声怒气地问:“桑顺去了哪里?有谁来过这房间,快点说!”

囚犯乱发飞舞,盯着熊冲的眼睛,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全身生出一股怪力竟将熊冲撞开。张春良提刀想上,却被宋鱼水拦住,那囚犯此时跪在地上,双手抱臂,不住颤抖,嘴里喃喃道:“鬼,鬼……我看见了鬼!”

“鬼?”宋鱼水眉头皱在一起,“你不要害怕,把你看到的说出来。”

囚犯向后退了退,指着那口黑棺材说:“我看见棺材后面的墙壁里伸出了一个满脸鲜血的脑袋,然后将那个人抓进去了!”

“一派胡言!”熊冲走上去一脚将囚犯踢倒,张春良看宋鱼水没再说话,道:“大哥,这厮在胡言乱语。”

“哼,你当我是傻子?但真鬼不存在,并不意味着假鬼不存在。”

“假鬼?”熊冲和张春良对望了一眼,宋鱼水拍了拍张春良的肩膀说:“你留在这儿,大熊跟我来。”

黄泉客栈二楼西走廊的尽头有一个突出的半月形露台,露台上有低低的流水檐子,檐子下面有一块巨大的水石。石面呈现中凹状,青灰石色,在中凹的水石里还存生着一种水花,有着金色同黑色两种美丽的花瓣,花靥随着楼外送进来的晨风轻轻微抖,像是少女羞涩娇丽的面庞。

蒙锐目光眨也不眨地望着,身旁不远处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却是客栈掌柜朱杰的孙女——朱菊儿。朱菊儿轻轻在身后说:“客官,你在这里看了这金乌花好久了,觉得它很美吗?”

“金乌?果然花如其名。”蒙锐转过脸,“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为什么要叫我客官?”

“但是爷爷说……”朱菊儿话说了一半看到淡漠表情的蒙锐,不由得改口说,“好,那我叫你蒙大哥。可以吗?”

“随便!”蒙锐答。“蒙大哥为什么这么喜欢看金乌花?”朱菊儿问。蒙锐收回视线,道:“因为它让我想起了一个故友。”蒙锐说完一句,突然将目光投射到走廊深处,冷冷道,“既然来了,何必鬼鬼祟祟地躲着?”

“哼哼!”熊冲冷笑两声走了出来,然后是宋鱼水。宋鱼水盯着蒙锐,不多废话,直接问:“兄台,请问辰时的前半个时辰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我在何处,干什么,与你何干?”蒙锐重新转回了头,目光轻落回金乌花上。熊冲要动手,宋鱼水按住他:“我的一位朋友在半个时辰前不见了,我来想问问兄台有没有看到他?”

蒙锐淡淡一笑,这次连说也不说了。

宋鱼水眉头抖了抖,松开了压住熊冲的手,一旁的朱菊儿看几人脸色不善,突然走到蒙锐身前,面朝宋鱼水道:“蒙大哥在这里看花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他没有见过你的朋友,我可以作证。”

“你?”熊冲道。“嗯,因为我也在这里待了半个时辰了。”朱菊儿说完,不知为何娇白的脸色竟变得红艳艳的,然后低下头。宋鱼水深望了一眼蒙锐,抱了抱拳说:“打扰了。”宋鱼水跟熊冲下了楼,蒙锐将目光凝住,不知对着何处道:“方才我说的,可并不是他们,你还想待到何时?”朱菊儿愣了愣,然后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他是在跟我说。”一个沙哑的老人声音从朱菊儿身影后面传来,朱菊儿回头就看到了一张雪白雪白的脸,脸上长满了皱纹,甚至比自己爷爷的还要多。老人依旧穿着那件白袍子,站在走廊一侧的阴影里。朱菊儿不觉大惊,这老人何时来的,她竟然一点不知道,而且听蒙锐刚才说的话,老人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朱菊儿有些慌乱地站到蒙锐身旁。“花很好,来一起赏花吧。”蒙锐说。老人笑了,然后淡淡地说:“它让我也想起了一个故友。”

桑顺再也没有找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入夜时分黄泉客栈外飘起了大雨,这一场大雨一下就是整整两天两夜,客栈外诡异的毒河还在,随着雨水灌入,河水开始向岸边上涌。宋鱼水看到那些被河水淹没过的土地,已经变得寸草不生。

同样随着这场大雨,在毒河对面,鬼头山中出现了一团团凝重的黑雾,不似一般的山瘴,黑雾行动迅速,竟有几分像是传闻里的鬼雾!鬼雾和毒河将黄泉客栈围在当中,生人无法进,活人亦无法出。

客栈里几人的心情都沮丧到了顶点,已经很少在客栈里听到有人说话,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心事重重,说到底,他们都在害怕永远没有走出这里的一天。

客栈被困,但所幸客栈里早就囤积了足够的食物和水,食物和水就存放在客栈后面建造的一个小地窖中。朱菊儿想趁着晚饭时候多取些食材,想了想叫来了蒙锐。

“蒙大哥,你有没有看到金乌花这两天的变化?”朱菊儿一边开着地窖的铁锁,一边问。

“嗯,看到了,金乌两种花瓣颜色对调了!”蒙锐点头,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诸多神奇。

“你发现了啊,我本来想告诉你的。金乌花每隔一段时间,花瓣的金乌两种颜色就会变换。当初我刚看到时,吃惊了好久呢。”

“金乌花是谁栽种的?”蒙锐跟进了地窖。

朱菊儿身形慢了下来,地窖里光线黑沉,还弥散着一股腐朽潮湿的气味,这是连日大雨导致的结果。朱菊儿找到了食材,才回说:“金乌花啊,是黄泉客栈最早的主人,黄泉老先生栽种的,他是个慈祥的老人,平时最爱养花养草,可惜三年前已经病逝了。”

“他叫黄泉?怪不得这客栈有这么个名字!”蒙锐终于知道了客栈名字的来历。

“嗯,黄泉老先生不仅喜欢种花,而且人很好,连我跟爷爷都是他收留的。”朱菊儿继续说。她收集了足够多的食物,跟蒙锐重新返回地面。

朱菊儿走到石阶上,却发现蒙锐在出神,她又折了回来问:“蒙大哥,你在看什么?”

蒙锐面前只有一面冰冷的墙壁,墙壁中间有一块不规则的凸出,像是一个巨大的石瘤子长在石壁上。蒙锐摸了摸石壁,摇摇头说:“没事,回去吧。”两人刚走出地窖,就听到不远的地方传来人的惨叫声,接着蒙锐看到一道人影从客栈里冲了出来,冲向了茫茫的草丛。蒙锐道了一句:“你留在这里!”冲了出去,跟蒙锐同时冲出来的还有另外一条身影,却是宋鱼水。宋鱼水身形似箭,半空里直坠了下来,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里插满了参差竖立的骸骨,有一人就倒在成堆的骸骨中间,胸口被一截尖锐的白骨刺穿,鲜血正汩汩从他胸口和口中冒出!

宋鱼水没有说话,面上神情像铁石一般冷峻,蒙锐也看到了深坑中的死人,是宋鱼水的手下。

“张春良!”最后赶来的熊冲悲声大吼。

第四章 夜无将尽死神引

张春良的尸体被抬回到了黄泉客栈之中,朱杰老脸现出惋惜的神情,而随之赶来的张大头则恐惧地缩在所有人身后,胆怯地看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脸色,金贝的脸色有些惨淡,而白袍神秘老者则依旧静静坐在他的老位置上,一片看不透的阴霾完全遮挡了他的脸。

“大熊,你听到张春良临死前说了什么话,现在就说出来吧。”宋鱼水望着熊冲。

熊冲面容有点古怪,犹豫了片刻,才咬着牙说:“当时我正在睡觉,隐隐约约听到张春良在我耳根子边说话,当时我没在意。但没想他就……”

“不要废话,直接说。”宋鱼水道。

“他说有人要杀他!而且那个人满身鲜血,不是个活人!”熊冲的嘴唇抽动了下,再说,“当时我记得张春良在我耳边说的最后一个字是,是……”

“什么?”

“鬼!”

“哼,又一个鬼!”宋鱼水冷笑,“难道在这人世间真的有鬼存在?在这偏僻的黄泉客栈接二连三地出现这些怪事,先是客栈外莫名其妙出现了一条拦截住所有人进出的毒河,然后是鬼雾,再就是我的手下两人,桑顺失踪,至今生死未卜,而张春良更是葬身骨坑中!我看,不是有鬼,而是有人在搞鬼!”

“说得不无道理。”朱杰虽为客栈掌柜,最先点了点头,“那宋捕头的意思怎样?”

“张春良死了,我不能再让我另一个手下白白送命!黄泉客栈现在就像是一座死城,无法进出,所以我相信桑顺还没有离开这座客栈。”宋鱼水语气不容置疑道,“我要搜查整间客栈!”

朱杰稍露难色,转脸看了看除了宋鱼水外其余入住黄泉客栈的人。金贝撅着嘴道:“我无所谓了,反正身正不怕影歪。”张大头也点点头,他本不在客栈入住,只在距离客栈不远的地方搭建了一座木屋居住,客栈的事本就与他无关。

宋鱼水将目光转到了蒙锐身上,蒙锐淡淡道:“可以。”最后,白袍老者也没有异议。

近亥时,所有人除却已死的张春良,被绑死的囚犯,其余八人手持着五盏烛台在阴森幽暗的黄泉客栈中开始穿行,那连绵不绝的大雨还在继续,让客栈外的天色近乎墨黑,伸手不见五指。

金贝的房间很整齐,东西很少,有一个黑布包袱,还有几面女子梳妆用的铜镜,见几人注意到铜镜,金贝立刻将铜镜塞进被子底下说:“怎么,男人就不能照镜子?”

大家根本就没搭理他,接下来是朱杰祖孙两人的房间,也没有任何异常。宋鱼水当先向下一个房间走去,蒙锐走在最后,在朱菊儿的房间里他略微停留了一下。

宋鱼水下一个挑选的是蒙锐的房间,房间里无可疑,但宋鱼水的目光落在房间一角的那个奇形怪状的木盒之上,脑子里似闪过什么,最后只剩下了白袍老者的房间。

房门吱呀呀被推开了,但房间里同样空荡荡的,除了固有简单的摆设,没有丝毫线索。众人转身时,宋鱼水突然道:“等等!”

宋鱼水快步走到房间木床后面,拉过木床背后的床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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