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老板还在说着:“所以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那里了,那里真的很危险,据当地的老人讲,沙漠深处是恶魔居住的地方,从九里堡再往西北方向走下去,就是进入了恶魔的领地,从古到今,走进去的人几乎都没有再出来。”
“这么可怕?”梁媛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别瞎扯了,那你刚才怎么还说有人去过狼洼,甚至到过月儿泉,知道月儿泉有泉水呢?”唐风反驳道。
“那也都是我听这里老人说的,据那老人讲,革’时,曾有一队知青进入沙漠,想在沙漠中找到水源,开垦一块绿洲,结果,二十多个年轻人进去后就再没出来。大约一个月后,当大家都以为那些知青已经全部遇难的时候,才有一个知青奄奄一息地爬了回来,当地的牧民都很惊诧,问他没有水怎么走出来的,那知青支支吾吾地说其他人都死了,他在沙漠里面找到了水源,才走了出来。”
“就是月儿泉?”
“嗯,是的,据那知青讲,月儿泉有泉水,不过,最后那个知青还是没有被救过来,也就没有人再进去寻找那处水源。”旅馆老板越说越让众人感到恐惧。这一路难道真的会凶多吉少?
三人的心头都罩上了一层阴霾,韩江和梁媛正欲回房休息,突然,唐风又扭头问旅馆老板:“再向您打听一个地名,听说过黑石吗?”
“黑石?”旅馆老板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唐风只好作罢,回屋抓紧时间休息。
】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三人就开着那辆“七彩悍驴”出发了。按照旅馆老板的指点,他们顺着公路走了一公里,果然,在路边有一个路碑,从路碑下公路,“七彩悍驴”驶进了沙漠戈壁。
走了一程,茫茫戈壁上明显可以看出一条被车辙碾压过的宽阔沙石路。唐风加快速度,在沙石路上一路狂奔。没多久,唐风发现地势起了变化,越往前走,地势越高,天大亮时,前方出现了一座高大的敖包。
唐风将车开到敖包下,停住。三人跳下车,唐风走到敖包近前,四下望去,茫茫沙海戈壁,不见一人,唐风恭恭敬敬地给敖包献上哈达,然后说道:“看来昨天旅馆老板所言不虚。”
“纯属见钱眼开的家伙。”梁媛气道。
“嗨,你这会儿怎么骂起来了,我看你昨天掏钱的动作很潇洒嘛!”唐风笑道。
“废话,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的任务嘛!”说着,梁媛转向韩江,“我还等着韩队长平反昭雪之后,给我报销呢!”
再看韩江,进入沙漠后反倒来了精神,他把那条哈达随手放在敖包上,冲梁媛笑道:“你这钱可报不了,谁叫你愿意被人宰。”
“哼,不报就不报,我还在乎这点钱!”梁媛气呼呼地说道。
“是啊,你梁大小姐财大气粗,就不要为这点钱计较了,你的功劳我会记住的。”韩江说着,忽然转向唐风问道:“唐风,你昨天提到的那个黑石是什么意思?”
“‘黑石’就是西夏古地图上那三个对不上的地名之一。”
“哦!怎么没听你说过?”韩江问。
“我之前跟你们说过,古地图上三个西夏文地名与米沙草图上的三个名字对不上,我按西夏文字面上的意思翻译过来,有两个根本无法按汉字的意思理解,而且离米沙的路线似乎距离远了些,唯有这个黑石,按西夏文字面翻译过来,虽然名字很奇怪,但还能猜出这个地名可能跟黑色的石头有关。”
“那这个黑石在什么位置?”
“用古地图和米沙草图对比,这个黑石应该在月儿泉东南面,而且距离似乎不远。”唐风又拿出照片和米沙的草图对比了一下。
“又是月儿泉……”韩江疑惑起来。
“怎么,你又想到了什么?”
“唐风,昨天旅馆老板说那个知青说月儿泉有水源,如果他所言不虚,那么,科考队当年到那里也应该有水源才对!”
唐风点点头,“但是口说无凭,如果月儿泉真的有水源,那么月儿泉就绝不是科考队最后的营地,科考队应该走得更远。”
“这不就好解释米沙是怎么发现的瀚海宓城,科考队最后的营地应该比月儿泉更远。”韩江推断道。
唐风摆摆手,“现在下这个结论为时尚早。”
“是啊,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梁媛说道。
三人走下了敖包,正如旅馆老板所说,在敖包西南面和敖包西北面各有一条路,西南面那条路明显要宽阔,路上的车辙印也要多得多,而西北方向的那条路几乎看不到什么车辙印。
韩江仔细观察了西北方向的车辙印,似乎没有新的车印,韩江狐疑地往前望去,寂寥的大地沉默无言,难道这条就是通往瀚海宓城的路?
【6】
唐风驾驶着“七彩悍驴”一路狂奔,指南针、电子罗盘显示的都是西北方向,但是,“七彩悍驴”在广袤的戈壁滩上横冲直撞了两个小时后,唐风仍然没有发现九里堡的踪迹。
“我们会不会走错了?”梁媛嘀咕起来。
“怎么可能?你看指南针和电子罗盘显示的方向都是西北,没错!”唐风又检查了一下指南针和电子罗盘。
“那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到九里堡?”
“我们不会走过了吧?”韩江也疑惑道。
“走过了?不可能吧!”梁媛道。
“昨天旅馆老板说九里堡只是一个汉代烽燧,会不会我们一路过来,车速太快,没看见?”韩江疑惑道。
唐风停下车,仔细想了想,“已经走过了?不,不应该啊。刚才我们驶过的地方,一马平川,周围没有任何遮挡,我一直盯着车窗外呢,如果汉代的烽燧就在路附近,我是不可能漏过的。”
“那就奇怪了……”韩江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梁媛突然惊叫起来,把唐风和韩江都吓了一跳。“你大呼小叫什么?”唐风斥道。
“你们快看,指……指南针,还……还有电子罗盘!”梁媛的声音都变了。
唐风这才惊讶地发现,刚刚还显示西北方向的指南针和电子罗盘此刻则完全变成了东南方向,韩江赶忙又查看GPS,GPS显示的坐标居然就在公路附近,“妈的,这是怎么回事?”韩江怒道。
唐风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怎么办?”唐风看着韩江。
“继续往前开。”韩江恨恨地说道。
唐风重新发动车,车厢里陷入了一片沉默,果然,没往前开多久,他们就重新驶上了公路。
唐风继续驾车沿着公路走,半个小时后,他们又回到了那间汽车旅馆。没等唐风把车停稳,韩江就跳下了车,冲到旅馆门口,却见旅馆大门紧锁,韩江猛地踢了大门一脚,震落了厚厚的灰尘,却不见一人。
“妈的,我们肯定被人算计了!”韩江回到车上,骂道。
“难道旅馆老板也是将军的人 ?'…'”梁媛问。
“不一定,但是那家伙绝非好人。”韩江怒道。
“也就是说那家伙的话都不可信了?”唐风道。
韩江喘着气,望着公路旁的茫茫大漠,没有说话。许久,韩江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道:“还从刚才的路走。”
“还从刚才的路走?那我们不又绕回来了?”唐风不解。
“先到敖包再说。”
韩江说完,把唐风推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自己驾车,又一头冲进了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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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韩江驾驶着“七彩悍驴”又来到了敖包前,韩江对唐风和梁媛嘱咐道:“你们俩别下车,我下去看看。”
韩江登上敖包,仔细观察半天,然后跳了下来,重新发动车,绕着敖包转了一圈,唐风忙问道:“我们这是往哪儿去?”
“往西边这条路走!”说完,韩江猛踩油门,“七彩悍驴”如离弦之箭,朝西方飞驰而去。
韩江驶出约有一刻钟,在平坦的戈壁上出现了岔路。韩江跳下车,仔细辨别路上的车辙印,向西去的主路车辙印很多,甚至有驴友在路边用石块摆出了一个路标,而有一条隐约可见的小路正向西北方向延伸下去。
“你们看,这条小路上车辙印不多,却有一条是最近留下来的,咱们就顺着这条新车辙印走。”韩江看来颇有几分把握。
三人重新上车,向西北方冲去。半个小时后,唐风首先叫了起来:“看,右前方,右前方有一个烽燧。”
韩江和梁媛也看到了,在荒凉的戈壁滩上突兀着一座高大的烽燧。“那是汉代的烽燧!”唐风一眼就认出了烽燧的年代。
韩江猛打方向盘,向汉代烽燧驶过去,“七彩悍驴”在茫茫戈壁上画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形,最后稳稳地停在烽燧前面。
三人跳下车,梁媛仰望着面前的烽燧,喃喃地说道:“这就是九里堡?”
“应该是吧!”韩江察看了指南针和电子罗盘,这次方向没有错。
许久,两人没见唐风说话,扭头望去,唐风忽然叫道:“我真是太傻了!”韩江和梁媛惊愕地看着唐风。唐风解释道:“昨天我问旅馆老板九里堡的情况,他居然能准确地说出九里堡是一个汉代的烽燧,你们想想,一个没有历史和考古方面知识的人,就是来过九里堡,能一下子就说出这是一个汉代的烽燧吗?”
“是啊!如此说来,这家伙肯定有问题了。”韩江道。
“哼,可怜我白被那家伙骗了一百多块钱!”梁媛这会儿又开始心疼起钱来。
“一百多块对你来说就是洒洒水啦!”唐风笑道,惹得梁媛一顿粉拳。
虽然很失望,但唐风还是一丝不苟地绕着这座汉代烽燧勘察了一遍,烽燧的形制是汉代无疑,不过,唐风并没在烽燧周边发现汉代文物,唐风首先想确定这是不是西夏古地图和米沙草图上的九里堡,但是没有任何文物和证据,如何证明呢?
唐风转到烽燧西北角时,发现西北角已经坍塌,坍塌的位置露出了一个不大的洞口,唐风爬到洞口边,朝里面张望,里面黑漆漆的。唐风回头对梁媛喊道:“电筒。”
梁媛很快递给唐风一个电筒,唐风借着手电筒的光线才看清洞里面的情况。里面的空间不大,积着厚厚的灰土,唐风估计这都是烽燧坍塌时落在里面的,唐风仔细观察,积满的灰土中隐约露出了一些像是木板的东西,唐风想伸手去拿那块木板,可他试了试,够不着,除非把洞口打大一点,但是唐风又不想进一步破坏这座烽燧,毕竟它已经在这儿默默屹立了两千多年。
就在唐风犹豫不决之时,身后传来了梁媛的声音:“我来吧!”
“你?我都够不着,你能够着?”唐风疑道。
“你抱着我,我探到洞里面去,不就够着了。”
唐风想想,这主意不错,于是,唐风抱着梁媛的小腰,就准备往洞里钻。“抱紧点!”梁媛嚷道。
“我已经够紧的了!”唐风话语中带着一丝委屈,身后传来韩江一阵大笑。“笑什么笑!有本事你来啊!”唐风冲韩江嚷道。
“我不行,还是你来,你来,你们俩肯定配合得好!”
梁媛已经将头探进了洞口,唐风紧紧地抱住梁媛的腰,轻轻地说了一句:“小心!”唐风话音刚落,半截身子已经探进洞里的梁媛突然尖叫起来。
【8】
唐风听梁媛尖叫,赶忙使出浑身气力,把梁媛给拽了出来。梁媛闭着眼睛,还在尖叫,唐风的心猛地揪了起来,忙关切地问:“怎么了,你伤到哪儿了?”
梁媛见唐风一副紧张的样子,突然收起尖叫,露出了笑脸。
“你傻笑什么?”唐风被梁媛弄得有些蒙了。
“我试试你的反应能力啊!不错,反应还是挺快的。”梁媛笑得更欢了。
“你刚才一喊,把我吓死了!”唐风这才明白自己上了梁媛的当。
“就是为了试试你对我关不关心!不错,实验结果我很满意。”
“你满意了,我很不满意。”唐风有些恼怒。
“我拿到了这个,你满不满意啊?”梁媛说着,突然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块小木板来。
唐风一眼便认出了这就是刚才那块夹杂在灰土中的木板。他一把拿过木板,翻看了一遍,“这是一块汉代的木牍。”
“木牍是什么东西?”梁媛问道。
“木牍跟竹简一样,是东周到魏晋时期的主要书写载体,这里干旱少雨,所以这片木牍能一直保存下来。”唐风解释道。
“那这上面写着什么?”
唐风拂去木牍上面的灰土,依稀看见了一行文字“居延……九里礅”。
“九里礅,九里堡!这是不是一个意思?”梁媛问道。
唐风点点头,“我想现在可以证明这里就是九里堡,而且这片木牍进一步证明早在汉代这里就已经被称做九里礅,只是后来慢慢变成了九里堡。”
唐风检查完了这片木牍,又叫梁媛把木牍放回原处,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又要我钻一次?”梁媛嘟着嘴,似乎有些不满。
“有我保护你,不要怕。”唐风说着,就从后面抱住了梁媛的小腰,梁媛的不满瞬间消失了,乖乖地又钻进了烽燧里。这次,唐风等的时间有些长,他不知道梁媛在里面干什么,“你在鼓捣什么呢?这么长时间?”
突然,梁媛的身子剧烈地抖了一下,随即,唐风又一次听到了那撕心裂肺的尖叫,梁媛这次比上次叫得还要凶,还要肝肠寸断。不过,唐风这次有经验了,不上梁媛的当了,他没有马上把梁媛拉上来,反倒笑道:“你爹没给你讲过狼来了的故事?”
谁料,梁媛的双腿开始乱蹬起来,尖叫变成了哭声,“蛇!有蛇……”梁媛拖着哭腔喊道。
唐风这才知道出事了,忙要把梁媛拽出来,可是梁媛双腿乱蹬,一点儿也不配合。唐风顿时慌了手脚,幸亏韩江及时冲了上来,两人一起用力,这才把梁媛给拽了上来。
梁媛一见唐风,哭着喊着,粉拳不断落在唐风胸口,“你……你竟然见死不救,还笑话我……”
唐风见梁媛这副模样,忙关切地问梁媛:“受伤了吗?”
见梁媛完好无缺,也没哪儿受伤,唐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梁媛还在哭着,唐风将梁媛紧紧抱住,过了许久,依偎在唐风怀里的梁媛才止住了哭声。
“蛇呢?哪来的蛇?”韩江把头探进洞口,观察了半天,也没见蛇的踪影。
“刚……刚才就在洞里面的,我想……想再找找,看有什么文物,可是我刚拨了一下靠东边的尘土,就有一条蛇钻……钻了出来。”梁媛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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