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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前，欧阳凤鸣接到了尼古拉斯打来的电话。
会面地点就在胡佛大厦外面，两人上次见面的那家咖啡厅。
欧阳凤鸣赶到的时候，尼古拉斯已经点好早餐，还是两份。显然，他对上次见面时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尼古拉斯把一个电子储存器放到欧阳凤鸣面前。“我只能帮你这么多，接下来得看你们了。”
欧阳凤鸣点了点头，把电子储存器插到手机上，调出了里面的文件。
“虽然我们不是敌人，但是我们永远成不了朋友。”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我肯帮助你，不是相信了你说的那些事情，而是不像让我国的军人白白送死，成为恐怖组织手里的工具。”
把文件发送出去，欧阳凤鸣朝尼古拉斯看了过去。
“我知道，你是中国情报机构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不管怎么样，查出幕后主使，结束这场闹剧。”
“放心吧，我跟你一样，也不希望看到战争爆发。”
尼古拉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关键信息，我已经标注出来。如果我是你，就得尽快离开美国。”
欧阳凤鸣微微一愣，不大明白的看着尼古拉斯。
“你觉得，一个恐怖组织能够搞到核原料，制作出一个爆炸当量达到二千五百万吨的核爆炸装置，再送入近地轨道？”尼古拉斯长出口气，说道，“不管你们查到了什么，真相绝不像我们所见到的那么简单。”
“果真如此，你也得好自为之。”
“你不用为我操心，只是在拿到这些资料之后，你就不能留在美国。如果有人在暗中对付你，我也保不了你。”
欧阳凤鸣笑了笑，说道：“放心吧，能对付我的人，还没有出世呢。”
尼古拉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就这样吧，这顿饭由我请客。”
“行，下次我请你。”欧阳凤鸣没多罗嗦，起身说道，“你最好留在这里。还有，你家里的安保措施太落后了。”
“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安保措施有用？”
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跟尼古拉斯罗嗦，离开了咖啡厅。
为了安全起见，欧阳凤鸣没让李金明前来接应，而是去了最近的地铁站，坐了几站才给李金明打了电话。
“怎么样？”
“我们得去开曼群岛。”接电话是唐旭宸。
“开曼群岛？”
“尼古拉斯查到了很关键的线索，半年前，盖茨通过康沃公司，把五亿美元转入了开曼群岛的一家私人银行。”唐旭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关键是，这笔钱是通过多次转账汇出的，每笔转账的金额都在五十万美元以内。也就是说，不在国际金融监管体系的监视范围之内。”
“妈的！”
“欧阳，我们已经联系军情局的人，准备了一架商务飞机，你直接去机场，我们在那边会合。”说这话的是李金明。
“明白，我打车过去。”
挂断电话，欧阳凤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此时，李金明正驾车赶往机场。
尼古拉斯提供的帮助极为重要，不但有康沃公司的财务资料，还有联邦调查局之前所做调查的结果。因为盖茨死在了多米尼加首都，而且与非法医学研究有关，所以联邦调查局在此之前已经展开调查。通过查封康沃公司，以及对资金流的调查，联邦调查局掌握了很多关键线索。
只是，这些线索依然无法证明什么。
在跟欧阳凤鸣通电话之前，唐旭宸就把资料发给了田皓桐，让他联系军情局，动用所有资源调查相关信息。
首先要查清楚的就是开曼群岛的那家私人银行。
虽然尼古拉斯提供的资料中提到了这家银行的基本情况，但是很不完整，缺少一些关键信息。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联邦调查局在的调查限于国内，只能通过其他情报安全机构与司法机构对开曼群岛银行展开调查。以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很难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获得关键线索。
此外，如果这是一条关键线索，就更难取得进展了。
一个小时之后，唐旭宸、欧阳凤鸣与李金明乘坐的商务飞机顺利起飞。
从华盛顿到开曼群岛的乔治敦，需要飞行四个小时。
飞机升空后不久，田皓桐打来了电话。
“老唐？”
“小田，是我。有发现了？”
“我们查到了那家银行的老板。”
“是谁？”
“或许，你不会想知道。”
唐旭宸微微一愣，说道：“少罗嗦，那个家伙是谁？”
“他跟你有关。”
“什么？”
“乔伊斯…霍夫曼。”
“我认识他？”唐旭宸很是疑惑，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你不认识他，不过确实跟他有关系。”
“什么关系？”
田皓桐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他是唐龙的舅舅。”
“什么！？”唐旭宸一下就愣住了。
“七年前，他来过中国，而且去了成都。在那之后不久，唐龙就叛变了。根据我们在两年前做的调查，他一直在为唐祖渝工作，而且是他影响唐龙。此外，这家银行是在两年前注册成立，也就是由唐祖渝策划发动的恐怖袭击之后不久。按照这些线索，这次的恐怖袭击恐怕与两年前的那次有关。”
“不可能！”唐旭宸很是震惊，完全无法相信。“唐龙死了，唐祖渝也死了，他们怎么可能与此有关？”
“不是他们。”
“那是谁？”
“如果这个推测成立，唐祖渝就不是决策者，而是执行者。也就是说，两年前的那起恐怖袭击另有隐情。”
“妈的！”
“老唐……”
“我没事，你接着说。”唐旭宸深吸了口气，控制住了情绪。
欧阳凤鸣与李金明都看着他，没有多说什么。
“根据军情局反馈的信息，如果我们的这个推测是正确的，苏菲就肯定与唐祖渝有直接关系。即便不是唐祖渝的上级，也拥有与唐祖渝相当的地位。果真如此，那么他们上面还有一个决策者。简单的说，唐祖渝在两年前失败了，才轮到苏菲出面，又她策划、组织与发起了这次恐怖袭击。”
唐旭宸没有吭声，田皓桐的推测合情合理。
“现在的问题是，除了找到霍夫曼，还要查出更高级的决策者。”
“就这些，没有别的了？”
“只查到这些，关键是霍夫曼。”
“你们得深入调查，有发现了，再跟我联系。”
“明白。”
“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唐旭宸使劲搓了搓脸。
“老唐？”欧阳凤鸣很是尴尬。唐旭宸的心情肯定很糟糕，可是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唐旭宸的个人情绪。
“我没事。”唐旭宸抬起头来，说道，“现在，我们得想个办法，不但要抓到霍夫曼，还得通过他查到幕后主使。”
“最好的办法不是抓捕他。”李金明说了一句。
唐旭宸锁紧眉头，欧阳凤鸣也朝李金明看了过去。
“我们不了解他，也就不能指望通过审讯他获得关键情报。就算能撬开他的嘴，也需要很多时间，而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此外，如果我们抓捕他，很有可能打草惊蛇，让幕后主使提高警惕。”
“如果我是幕后主使，就会立即找个地方藏起来。”
李金明点了点头，说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足以证明苏菲是个厉害角色，不能指望用通常的办法击败她。我觉得，我们应该利用霍夫曼，而不是抓捕他，让他带我们找到幕后主使。”
“欲擒故纵？”唐旭宸问了一句。
“不仅如此，还得编排一处好戏，让他成为惊弓之鸟。”
唐旭宸微微点了点头，朝欧阳凤鸣看了过去。欧阳凤鸣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李金明的提议。
第539章 惊弓之鸟
开曼群岛，乔治敦。
在瑞士当局妥协之后，这个英国的海外领地成了全球最火热的避税天堂，来自世界各地的富豪成为当地银行业蓬勃发展的主要动力。这其中，又以不堪忍受国内重税的美国富豪居多。
乔治敦只有不到二十万居民，却有上百家银行，而且全是私人银行。
蓬勃发展的银行业，不但让乔治敦成为了加勒比海地区最现代化的城市，也让这里成为了富人的天堂。
除了众多外形奇异的高楼大厦，乔治敦最常见的就是各种样式的豪车。
对乔伊斯…霍夫曼来说，早已没有两年前来到这里时的新奇感觉。
如果可以，他会离开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去蒙大拿州或者华盛顿州的某个小城镇，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
二十多年，霍夫曼只做了一件事。
不是为了金钱，也不是为了名誉，而是为了亲人。
车载电视正在播放实况新闻，中国元首在联合国总部发表的演讲。
虽然听不懂中文，但是听得出来，中国元首很有演讲口才，吐词断句很有章法，配合恰当的手势，让演讲变得更有气魄，也更有说服力。当然，对一名职业政客来说，演讲是最基本的技能。
霍夫曼默默的看着，神色很平静，心情却是起伏澎湃。
其实，这一切在两年前就该结束。
如果两年前，妹夫唐祖渝成功了，这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可惜的是，在最后关头，唐祖渝竟然功亏一篑，败给了另外一个亲生儿子。收到消息，得知唐祖渝在中国身亡之后，霍夫曼很感慨。只是，他的使命没能就此结束。那个年轻女人的出现，让他留了下来，继续为尽的事业。
这算得上是事业吗？
回想起来，霍夫曼决定有点讽刺。
只是，坚持二十多年的努力，总算要收到回报了。不管结果如何，他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想到这，霍夫曼掏出钱包。
里面夹着一张边缘已经变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是他的妹妹，唐祖渝的第二任妻子，唐龙的生母。
虽然已经时隔二十多年，但是霍夫曼依然能够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也许平人很难想像，可是霍夫曼知道，复仇的**能够成为活下去的强大动力。不仅仅是他，还有唐祖渝。二十多年来，他们都为了复仇而活着。唐祖渝失败了，但是霍夫曼坚信不会再次失败。
轿车突然停了下来。
“汤米？”
“老板，前面塞车了。”
霍夫曼朝前方看了一眼，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辆轿车与一辆越野车相撞，两名司机正在争吵。
“老板？”
“退回去，从左侧绕过去。”霍夫曼收起了钱包。
虽然他不是情报人员，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但是在他即将远走高飞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情，也许并非巧合。
司机开始倒车，霍夫曼揉了揉额头。
其实，霍夫曼原本打算在昨天离开乔治敦，还安排好了飞机。可是那个女人打来的电话让他留了下来。按照对方的吩咐，他得留在乔治敦，等到中国元首在联合国总部做完演讲之后才离开。对方没有说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只是让他照做。霍夫曼也没多想，早一天与晚一天离开没多大区别。
关键是，他已经做了该做的所有事情。
撞击来得很突然，也非常猛烈。霍夫曼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就撞到了前面的座椅靠背上。
轿车的倒车速度并不快，是后面那辆越野车加速撞了上来。
“哒哒哒……”
在霍夫曼爬起来的时候，枪声响起。子弹打在车身上乓乓作响，只是没能打穿车身上的防弹钢板。
这是一辆定制的劳斯莱斯，车身与车门上安装了厚达五厘米的高强度装甲钢板，车窗与前后档则是厚度超过十五厘米的防弹玻璃，能够抵抗十二点七毫米以下的枪弹，具有一流的防弹能力。
英国王室的防弹轿车也不过如此。
“老板？”
“我没事，冲出去，赶紧冲出去！”
司机猛的踩下油门，同时转动方向盘，强行推开了挡在前面的奔驰轿车，撞开了道路中央的隔离栅栏。
霍夫曼看得很清楚，有三名袭击者，都戴着面罩，使用的是ak步枪。
抢匪？
只是几秒钟的事情，轿车就冲到了逆向车道上。
司机的技术非常不错，避开了迎面驶来的几部车辆之后，绕过了堵在前面的车辆，又回到了行驶车道上。
后面，一名抢匪驾驶轿车追了上来，只是在冲上逆向车道之后撞上了一辆越野车。
另外两名抢匪没有上车，而是狂奔了数十米，继续用ak步枪开火。
“老板，你没事吧？”
“我没事，去机场，直接去机场。”
司机是一名退役的情报人员，已经为霍夫曼工作了十年，不止一次的把霍夫曼从抢匪手里救出来。
在开曼群岛，有的是有钱人，也有的是打有钱人主意的匪徒。
事实上，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国民都很贫穷，有的甚至连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因为有太多的有钱人，又以外国人为主，所以对那些吃不起饭的穷人来说，抢劫与绑架有钱人是发财的主要手段。
其实，这也是霍夫曼不愿意留在这里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轿车行驶到街尾的时候，霍夫曼回头看了一眼。道路已被堵死，三名抢匪已经驾驶越野车逃离现场。
他们真的是抢匪？
霍夫曼没有立即思考这个问题，而是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虽然没有在昨天离开，但是那架耗费一千多万美元买来的商务飞机停在机场，随时可以起飞。
“喂？”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
“是我。”
“已经离开乔治敦了？”
“没有，正赶往机场。”霍夫曼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开始遭到袭击，对方看上去像是抢匪，只是……”
“只是什么？”
霍夫曼咬了咬牙，说道：“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们的枪法很准，而且发生得太巧了。”
“你觉得他们不是抢匪？”
“我会马上离开乔治敦，只是需要一个安全去处。如果我被盯上了，就绝对不能落到他们手上。”
“你知道该怎么办？”
霍夫曼长出口气，说道：“我知道，只是……”
“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你不但不能落到他们手上，还得在行动结束之前好好活着。如果这次行动没达到预期目的，你得参与下一次行动。你不能留在乔治敦，也不能回美国。知道该去哪吗？”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