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市长先生怎么又来到了这儿?”既然抓了,就直接杀了嘛。干嘛还要把人放了,让人到自己这边儿发飚?不知道这事儿如果控制不好是会死人的吗?博格忍不住咬牙切齿,恨得牙根儿直疼。那个黄种小子做事儿太不地道了。可是,弗利三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知道了什么叫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那小子绑架了夏洛特市长的夫人和儿子!”
“咚!”
“警长!”
“警长?”
“没,我没事儿!”摇摇头,努力镇定了一下险些被巨大噩耗击打得停止了跳动的心脏,在维尔的搀扶下,博格又慢慢地看向了弗利三人:
“还,还有什么事情?我希望你们三个能一起说出来,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
“那个家伙洗劫了市长家。我看到他从市长家的保险柜,还有办公室里抢走了很多文件,还有……”弗利说道。
“还有什么?说!”博格叫道。
“股票!”杰克插嘴道:“我认识那玩意儿,就是股票……太平洋铁路公司的股票!”
“太平洋铁路公司的……股票?”听到这句话,所有的听众同时都顿时提起了精神,包括正忧愤欲死的博格警长。
“足足有好几摞,最起码也有十几沓!面额都是一百美元的!”杰克的眼神同样充满了向往。
“一沓一百张,就是一万美元,十几沓,那不……就是十几万美元?”维尔开始舔起了嘴唇。难怪市长要发飚,老婆、儿子都被绑架了,还有价值十几万美元的股票,不,不应该是十几万美元,太平洋铁路开通之后,铁路公司的股票就飞快的上涨,一美元面额的股票现在可不只值一美元,只会更多!
“马上准备马,我要亲自去把那个家伙抓回来!”博格警长似乎也来了精神,刚刚的颓唐和恐惧早已经不翼而飞,全身上下都似乎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他跑不远!”
第十章你出来
“来了!”
丹佛市郊,大约三英里的一个小山坡,山坡背面还有一堆黑漆漆的灰烬,勉强地从轮廓上看出这里曾经是一栋房子……而此刻,郭金章就趴在这堆灰烬里面,看着山坡前面那大呼小叫呼啸而过的一群人。为首的那个他也认识,高大又不迟钝,正是那位博格警长。
“你丈夫的手下都不怎么有效率,这么长时间才追出来,看来他似乎并没有怎么把你放在心上?”警察的马队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郭金章又趴在洗衣房的废墟上观察了一会儿,这才抽身起来,走到了正“坐”在废墟旁的两个人身边。这是一男一女。男的还很小,大概只有七八岁,一头淡金色的头发,小模样儿还有点儿英俊……当然,这只是从白种人的角度看上去,至于郭金章,他只觉得这小子长得很鬼样!鼻子那么大,都快顶破天了,脸皮也苍白的跟石灰一样,再加上嘴巴里还塞着一团脏兮兮的麻布,有什么看头儿?那个女的就不一样了,三十来岁的模样,浑身上下就只有一件白色的蕾丝睡衣,外面裹了半件毛毯,但这依旧无法阻止胸前的那一对汹涌的波涛……即便是前世见惯了各种波霸,郭金章也不得不承认,现实的冲击力要远胜于屏幕上的走马观花!
“就是岁数大了点儿,皮肤也不太好!”
想想自己现在的年纪也不过才二十岁,而且眼前这个女人……郭金章暗暗摇了摇头,走过去拿下了塞在女人嘴里的抹布。
“咳咳……你这个卑鄙的绑匪!迈尔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他肯定会杀了你!”菲哈娜并不在意郭金章掠过他胸前的目光,从刚才到现在,她都一直在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你跑不了!”
“啧啧,”郭金章微笑着摇了摇头,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赞叹有声:“夏洛特夫人,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还能对我这个绑匪说出这样威胁的话,这说明你很勇敢!就这一点,我很佩服你。”
“我只是信任我的丈夫。你们这些黄种人,根本就不知道我丈夫在丹佛到底拥有多么大的能量。哪怕是整个科罗拉多州,我丈夫也拥有非常强大的影响力,甚至于,他还可以影响到怀明顿地区,还有堪萨斯州!你知道吗?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迈尔斯能够派出几百人来追捕你,是几百人,你明白吗?”菲哈娜叫道。
“我知道啊!”郭金章点了点头,“几百人!放在美国西部那就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势力……不过我很想知道,今天过后,你丈夫的那些手下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听从他的命令?因为,不久之后,你丈夫,迈尔斯·夏洛特市长将会成为美利坚合众国众所周知的‘无能市长’,或者说是‘无能的丈夫’,他的影响力绝对会贯穿始终!”
“你……”菲哈娜顿时气结。身为妻子,她当然知道自己的丈夫正在谋求下一任的州长之位。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显然让这一切都成了泡影……一个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保护得了整个科罗拉多州?即便州长只是行政人员,不是军人,可是在如今的美国,一名州长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得到人们的信任。这是现实!而她的丈夫本来是有这个希望的,可没想到一切都被眼前这个黄种人给破坏了……她很想狠狠地骂眼前这家伙一顿,可是,虽然她刚刚威胁过郭金章,却真的不敢开口骂人。因为,就在昨晚,郭金章闯到她的家里,把她和她的丈夫绑起来的时候,她的丈夫因为口出不逊,骂了几句“黄皮猴子”,就被郭金章在脸上狠狠打了好几拳,还狠狠地踹了几脚……都是在下部!接着,保镖冲进来的时候,也骂过这家伙,结果,她的丈夫又被踹了几脚,那些家伙骂了几句,她的丈夫就挨了几脚……也还都是在下部!这还不算,踹完之后,这个恶魔居然还调戏他们,声称什么“老子提倡白人节育!”至于她自己……因为骂过一句,也被这家伙打过一拳,在腹部,很痛!而这一切都说明,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个亡命徒!凶狠的亡命徒!
“现在,你丈夫派的人都过去了,我目前的危险也稍稍有所解除……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置你跟你的儿子,夏洛特夫人?”郭金章自然不可能理会菲哈娜的想法,看了一眼这女人变色的面孔,他又微笑着问道。
“你,你想怎么样?你不能杀我……”菲哈娜原本还算镇定的神情变得惶恐起来,“你不能杀我。我只是个女人,我跟你们黄种人没有仇恨……这都是那些人的事情,跟我无关!”
“不杀你?”郭金章摇摇头,女人终究只是女人,一旦依恃没了,就会变得无比的脆弱,即便是市长夫人也一样,欺负这样的娘们儿也让人很没有成就感:“不杀你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啊……呜,呜呜!”
菲哈娜吓坏了。她本想问什么事,却没想到郭金章却趁着她开口询问的当儿,突然伸手抓向了她的胸部,而就在她受到惊吓叫出声的当儿,郭金章又再一次把那块脏得不能再脏,还散发着恶臭的抹布塞进了她的嘴巴。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可是,这家伙居然又抽出了枪……这是不是想在杀她的时候让她难以出声?
“手感马马虎虎……别流汗,大冷天容易感冒。”郭金章耸了耸肩,拿枪点了点菲哈娜高耸的胸脯,还有旁边那个一直被绑着的市长公子:“我不会杀你们。但是,我现在要想事情,所以,安静点儿!不要出声!明白吗?不然我不敢保证会有什么结果!……”
“呜!呜呜!”菲哈娜赶紧点头。只是想事情就好,她也能安心一点儿。而且她也确实不敢惹眼前这男人生气……逃跑途中,她儿子曾经咬过这家伙一口,结果就被这家伙拿绳子拴着小弟弟,又在绳子上面坠了块石头,吊在了马车厢外面,现在……都肿了!
“有自觉就好。”
郭金章笑笑,又检查了一下两人身上的绳子,看到没有挣扎或者破损的迹象,这才放心地走到了一边,开始思考自己这两天来的所作所为。
说真的,这两天的所发生的事情实是让人目不暇接,也很让人头痛!
一个位于社会最底层,人尽可欺的华工小子,突然发难,越狱,炸了警察局,又抢劫了市长家,还绑架了市长的夫人和儿子……这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的中国,绝对够让全国的公安干警、武警、联防队员,还有城管们展开一场声势浩大的严打活动,让不知道多少缺少关系,或者关系不够的黑社会和那些搞“娱乐”,丰富人民大众生活乐趣的人们遭殃。说不定就连中南海和国务院也要专门下达什么指令,一定要把他这个罪大恶极的罪犯给抓拿法办。至于被抓住后会判什么刑……肯定是个死!因为他所犯下的罪薛的恶劣程度,绝对比那些贪污了几亿、几十亿,祸害了无数老百姓的贪官污吏以们要恶劣的多,已经触犯了政府的尊严,这东西的重要程度在掌权的许多人心中可是远远高于人民的利益和生命的。
还好,这里是美国,还是1880年的美国。
法律在这个时代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公正公平公开,执行的力度也不强,而且现在的美国人很少。虽然在东部有两三千万人口,可在中西部,数十里不见人烟的景象却司空见惯。丹佛身为科罗拉多州的首府,也不过几万居民,说不定更少,所以,只要躲过开头的这几天,他说不定还真的能跑掉。
可往哪儿跑呢?
要知道,他犯的事儿并不只是在于越狱,炸警察局,或者是对市长一家做出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而是在于他在一个近乎全民排华的时期,狠狠地打了那些美国白人的脸……这肯定会让那些白人恼羞成怒。消息一传开,也肯定会激怒无数的白人。
西部虽然人少,却是牛仔、匪徒遍地,民风极度剽悍!一旦遇上,这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而这也只是其次,重要的是,他的所作所为,说不定还会给本就处在悲惨境地的华工们带来更多的噩运,甚至是灾难。那些白人里面没几个好鸟,肯定会迁怒他们的。
“这么麻烦,到底该怎么办?你倒是出来给老子说说,说说啊……”
郭金章使劲儿地锤着脑袋,越锤越用力,仿佛想把自己的脑袋给敲碎了,从里面揪出什么来一样……
“老子不让乱来,你非要来。撬开锁跑了不就成了吗?还非得把警察局的枪枝弹药都给顺喽,没关系,路上用得着,这也就算了,可你干嘛还要把那三个警察也抢了?还把人绑成人肉炸弹?这东西是能乱玩儿的吗?那些宗教极端份不是好榜样……再者,警察得罪了你,你找警察也就罢了。干嘛还非得寻根究底的去找什么市长?那些政客好惹吗?人家代表的可是政府,政府啊!”
“你聪明。绑了人家老婆孩子,还顺便带出了一个保镖,又给那货两万美元的铁路股票,让他跑路……是啊。那保镖被你拿枪逼着,又拿了那么一大笔钱,当然跑了。可那些警察,还有先前追过去的那批人,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逮到人。就算逮不到,也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蚂迹……到时候再回头杀过来,你一个人挡得住几个?”
“这可是能要命的!”
“要命啊!”
“咱哥俩儿是一块儿的,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你倒是出来,给老子说个清楚啊!该怎么办?怎么办……”
第十一章不能脑袋一热
很少有人遇到同样的情况,至少郭金章以前就没有遇到过。
感情压过了理智,却又能充分的让理智超出感情,冷静的分析各种情况,对具体的行为做出精确的指导……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不,是三个,一个是感情,一个是理智,在理智和感情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超脱的感觉,超然的指挥着理智和感情,调和着他们,让他们互相配合,做出平时难以做出的事情,发挥出超常的水平!
郭金章这两天来一直就是处于这种状态!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刚刚得知郭长义的死讯的时候,他心里立即就爆发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和愤怒,以及一种想要毁掉一切的冲动,就像是前任的郭金章在他的心里复活了。可是,这种暴烈的情绪出现的同时,另一种情绪却阻止了这种情绪的暴发,他知道这种情绪就是理智,或者可以称为穿越而来的自己。相比起前任,现任的自己知道更多,也晓得一旦闹起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所以,理智地保持了镇定和克制,没有当即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可是,当那些白人警察以莫须有的“纵火罪”把他逮捕的时候,他却再也难以控制那股愤怒!
自己没干什么,可那些白人却一再逼迫……最后,纵火罪竟然还变成了谋杀罪!这些白人,明明就是想用他这个黄种人的命,去洗脱自己城市的污点。想想,几千白人去围攻四百名外来客,这种事说出去,纵然可以一时让那些排华者感到痛快,可只要稍微多想一下,却会给丹佛,甚至是整个美国带来相当的负面影响。或许在这个时代,这种事情的影响力有限,可是,污点终究是污点。所以,那些政客,丹佛市的高层们就想拿他的命去洗刷。
“可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是老大,你我一个小小的华工能干什么?郭金章,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负点儿责任啊你……倒是给老子出来想想办法啊!老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郭金章越敲越用力,可是,最终却只能无奈的放弃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没了!自从他从丹佛市里跑出来之后,那各分裂得泾渭分明,却又能够统一行动、相辅相成的感觉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大脑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那个仿佛前任的郭某人一直都没有再出现。
“所以才说你没出息。就只是烧了警察局,找了市长一点儿麻烦,你就觉得是报了仇……就没影了?拜托,咱叔被打死了好不好?真要报仇,这点儿行动算个屁?”
“你把老子带到城外,还有两个累赘……放了吧?那个狗屁市长肯定立即就会派人来找老子的麻烦,杀了老子都有可能;不放,带着他们老子又往哪儿跑?一直这么逃下去,万一被这娘俩儿抓到什么机会,跑了或者给那些白人报了信儿,示了警,老子可就陷进人民战争的海洋去了!……杀?放什么狗屁?真要是杀了,就捅了马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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