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面如紫玉,目若朗星。单看外表,就能看出这三人的不凡之处,没一个是庸碌无为之辈。
蔡邕站起身来,走到大堂中间,高声宣读:“大汉灵帝诏曰:匈奴屡犯边境,罪大恶极。校尉敖烈,身先士卒,勇冠三军,率部大破匈奴骑兵,特加封正六品威远将军;布衣吕布,骁勇善战,加封奋威校尉,着令三月内,赴并州刺史部任职;军侯张辽,指挥有度,加封越骑校尉,在威远将军帐下听令。钦此!”
敖烈三人跪倒在地,齐声说道:“臣等领旨谢恩!”
宣读完诏书,蔡邕将天子诏书递给敖烈,笑呵呵的说道:“贤侄年方十岁,便受封为威远将军,可谓亘古未有之事,今后贤侄以及吕、张二位将军,都还需更加努力才是。”三人点头称是。
笑着点点头,蔡邕转身面向刘虞,笑吟吟的说道:“伯安兄,还有一道诏书是天子颁与你的,请接旨。”刘虞闻言一怔,然后立刻起身走到堂下,跪倒在地。蔡邕又拿出第二道诏书朗读:“大汉灵帝诏曰:九原太守刘虞,勤政为民,政绩突出,更在此次抗击匈奴一役中,指挥有方,斩匈奴万人精兵。升刘虞为幽州牧,领绥边将军之职,一月内赴任。”
刘虞双手接过诏书,说道:“臣刘虞,领旨谢恩!”
之后,众人再次落座,推杯换盏欢饮了起来。酒宴上,刘虞向蔡邕说道:“伯喈兄,你看,烈儿和琰儿的婚事,是不是就借着这个机会定下来?”蔡邕抚须笑道:“好好好,劳烦伯安兄命人挑选吉日,在你赴任前,就给他们定下亲来。”
敖烈听着两人的交谈,心中很是欢喜,却苦于不方便插嘴,虽然是心痒难骚,却也不敢贸然说话。吕布和张辽将敖烈的表情看在眼中,他们两人和敖烈相处日久,自然知道敖烈的心思,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敖烈被两人呃大笑弄的面红耳赤,急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三日后,郡守府迎来了一件大喜事,就是二公子敖烈和蔡琰的定亲仪式。郡守府里里外外都被一片喜庆的红色淹没,随处可见红色的布幔和灯烛之类的喜庆之物。
大堂之上,敖烈身着黑色为主,绣着红色镶边的吉服,显得更加英武挺拔。蔡琰也是一身浅红色的吉服,将她初见倾城倾国的容颜,衬托的更加娇艳不可方物。二人并肩站在刘虞夫妇和蔡邕面前,敖烈先上前一步,端起一盏香茶,双手递给蔡邕:“岳父大人,请品茶。”蔡邕笑着说道:“好好好。”接着,蔡琰同样端起一杯香茶递到刘虞面前,羞涩的说道:“父亲,请品茶。”刘虞大笑了几声,接过了香茶。蔡琰又拿起一杯香茶递给敖夫人,这次语气中的羞涩消退了许多:“母亲,请品茶。”毕竟,私下里蔡琰和敖夫人这些日子相处的很好,而且私下里蔡琰早已改口称敖夫人母亲了。敖夫人微笑着接过香茶,赞道:“琰儿真乖,今天你很美。”一句话,让蔡琰的小脸变得更加羞红了。
接下来,就是双方相互交换定情之物,敖烈拿出一方罕见的,刻着一条盘旋着巨龙的红色暖玉制成的玉佩交给蔡琰。这方玉佩是敖烈出生之时,敖烈的外公敖老丈根据天空中出现的异象,为敖烈制作的。敖老丈因去了江东行商,一时来不及赶回,故而没有出现在敖烈的定亲仪式上。蔡琰则是取出一支金钗,上面刻绘着高山流水的风景。两人相互交换了定情信物之后,定亲仪式就算是完成了。等到敖烈年满十六岁的时候,就可以迎娶蔡琰了。这是当初蔡邕和刘虞共同商量好的。
定亲仪式之后又过了一日,蔡邕便提出告辞,其实他到是想多呆几日,可是灵帝诏书中说的很明确,要刘虞一月之内去幽州赴任。现在已经因为敖烈和蔡琰定亲的事,耽误了将近十天的时间了,蔡邕自然不可能在耽误刘虞的时间,而且,依照大汉律法,蔡邕作为颁布诏书的天使,下达完诏书之后,是要尽快回朝复命的。
临到分别的时刻,最难受的无疑是刚刚定亲的敖烈和蔡琰二人,两人手拉手面对面的站着,久久无语,谁也不忍心先说出来告别的话。
最后还是蔡邕叹息了一声,对着依依惜别的两人说道:“好了,烈儿,你该回去帮助你父亲收拾行装了,你父离上任的日子也不远了。”刘虞在一旁点都称是:“不错,烈儿,琰儿,你们已经是定亲的人了,还愁没有再见之日么?伯喈兄也要回朝复命了,切不可耽误了伯喈兄的行程。”
听到岳丈和父亲的劝解,敖烈对着蔡琰挤出了一丝跟哭也差不了多少的笑:“琰儿,你这就和岳父回洛阳。”蔡琰眼中顿时滑落下两颗珍珠似得泪珠,轻声抽噎道:“我等着,你来洛阳找我。”敖烈用力地点头说道:“放心,某一定会去找你的,琰儿,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蔡琰呢喃的重复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么,琰儿便在洛阳,等着夫君来相会了。”说完,强忍着心中的难舍,掉头走上了马车。
见到蔡琰上了马车,刘虞笑着对蔡邕道:“伯喈兄,一路顺风,另外,照顾好某家儿媳。”蔡邕摇头笑道:“你这家伙,替我照顾好我家姑爷才是正经!”言罢,两人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被两人这么一闹,离别的气氛冲淡了很多,敖烈走到马车前,对着蔡邕弯腰行礼:“岳父大人一路平安。”蔡邕伸手拍了拍敖烈的肩膀,也不在多说什么,转身走上了马车。
车马嶙峋声中,蔡邕父女的马车,终究是远去了。尽管敖烈心中难以割舍,尽管蔡琰在马车上不停的回头,但都挡不住车轮向前转动。
就在敖烈还在呆呆的看着,那已经消失在视线里的伊人时,一声浑厚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人都走了,还看什么?趁着还有几天去幽州,赶紧给我练功去,把这几天的缺漏,都给老夫补回来。”敖烈闻言,顿时一脸苦涩,费劲的转过头,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王敖老祖,苦笑着说道:“师父,您要不要这么狠啊?”
王敖老祖脸色一凝,沉声说道:“怎么?还要老夫亲自动手赶着你去练功么?”敖烈连忙使劲摇手说道:“不用不用,弟子这就去,马上去,立刻就去。”笑话,让王敖老祖动手,那不是找虐么?所以,敖烈十分顺从的向平日练功的小院走去。
接下来,又是备受煎熬的日子。王敖带着敖烈重复的做着每天的功课,这使得敖烈每天都苦不堪言,但是敖烈从来没说过任何一句抱怨的话,前世练武的经验告诉他,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武学是没有止境了,所以,敖烈能做的,就是咬着牙,艰难的在武学这条大路上,不断的向前,再向前。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又是三天过去了。这一日,刘虞决定去幽州上任,没有带任何的部众,只带上了全家老少,当然还有霜儿和王敖两人跟随。一行人趁着清早的时候,悄悄的启程,不得不说刘虞是一个合格的太守,他不想也不愿搞一场劳民伤财的欢送会,于是才发生了悄悄启程的一幕。
可是当他们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大批的将士和百姓已经站在了城门口,静静的等候着刘虞等人。站在欢送队伍最前面的,就是如今的奋威校尉吕布。吕布看到刘虞等人过来之后,走到刘虞的车驾前,弯腰行礼:“禀太守,末将吕布,率军民为太守送行!”说完,还不忘用眼角瞟了敖烈一眼。
敖烈翻身下马,走到吕布的面前,一时之间感慨万千。两年多相处下来,敖烈和吕布的感情,比之后来令人称道的刘关张三兄弟的兄弟深情,也是毫不逊色。兄弟二人一起练武,一起上战场,一起摧毁匈奴人的进犯,一起在战场上,将自己的后背完全交给对方,一起高喊过同生共死的誓言。过往的一幕又一幕,一点一滴的重新泛上二人的心头。
伸出手,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臂,两人心中都有很多话要对对方说,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千言万语,都在兄弟两人的紧紧一握中,水**融。
“恭送刘太守!”
“刘太守千万要记得俺们这些乡里乡亲啊!”
“刘太守,您在任期间,俺们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俺们谢谢您了!”
“以后俺家的娃儿长大后,按一定让他去幽州从军,追随在太守身边!”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叫喊了起来,但是看似纷乱的叫喊声中,无不充斥着对刘虞的感激之情。这年代的百姓们,不在乎天子皇帝是谁,他们在乎的,是能够丰衣足食,谁能给他们带来这样的好日子,谁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随着百姓们的呼喊,在刘虞治下,素来以军规森严著称的九原精兵们,数千人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呼啦啦跪成一片,脸上满是不舍。这些精兵都是刘虞一手带出来的,虽然刘虞的专长是治理政事,但是他坦荡的为人和广阔的胸襟,无时无刻不深深的感动着这些骄兵悍将们。不知是谁带头低吟:“薄伐西戎,薄言还归,出车彭彭,春日迟迟。。。。。”随后数千将士都跟着低吟了起来:“既见君子,今我来思。。。。。。。”
端坐在马背上的刘虞此刻热泪纵横,口中跟着轻轻吟唱:“天子命我,往城于方,王命难仲,王事多难。。。。。”
最后,所有人都跟着吟唱道:“巗狁于夷,雪雨载涂,执讯获丑,自天子所!”
一首出车吟唱完毕,刘虞翻身下马,对着围观的百姓和跪倒在地的军士们,情难自已的说道:“虞得众位父老和同袍们相敬相惜,死亦足矣!”
数千军士闻言,都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热泪,痛哭流涕的喊道:“恭送太守!”
第二十章 归心
两个人影自环跪在四周的军士们中间,奔走到敖烈面前,一齐跪倒在敖烈身前,异口同声的高喊:“某二人誓死追随主公!”
敖烈松开紧握着吕布手臂的双手,泪眼朦胧中,向跪倒在身前的两人看去,不是张辽和田畴,又是谁?
“文远,子泰,你二人这是。。。。。。”张辽抬起头,看着敖烈坚定的说道:“某得主公提拔于行伍,任命为先锋,此恩辽无以为报,唯有追随主公左右,为主公执鞭坠镫!”
田畴也是不容置疑的说道:“自古忠臣不侍二主,何况畴先受主公知遇之恩,再受主公再造之恩,焉有弃主公而去之理?”
敖烈急忙上前扶住两人的臂膀,强行将两人拉了起来,感慨着说道:“你二人心思,某心中明了。可是朝廷任命不可违背,你二人均是朝廷命官,怎可擅离职守?我意,你二人便跟随在某大哥麾下,如何?”
张辽闻言,挣扎着脱离敖烈的扶持,然后脱下身上的衣甲,扔在地上,大声疾呼:“某堂堂九尺男儿,岂可言而无信!今日宁愿弃官不做,也要追随主公左右!”田畴跟着大喊:“正是如此!”
吕布看到这一情形,连忙上前拉住敖烈,说道:“二弟,天子诏书中言明,着越骑校尉张辽在威远将军部下听令,现今你这个威远将军要去幽州,自然也应该带着部下一同前去才是。”
张辽和田畴向吕布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齐声说道:“奋威校尉言之有理!”
就在敖烈左右为难的时候,又从军士们中间走出百多名战士,排成四排整齐的站到敖烈身前,大声喊道:“我等誓死追随将军!”说完,这百多名战士效仿张辽,脱下衣甲丢在了地上。然后跪倒在敖烈身前。脱下衣甲,就意味着脱离大汉军籍,也就是说这些人,宁愿去当没有军饷可拿的私人部曲,也要追随敖烈。
敖烈定睛看去,这百多名战士,正是当初跟随在自己身边,那五百精骑中,和匈奴人大战之后存活下来的一百多名老部下。
吕布低声劝解着敖烈:“这些精锐,日后可堪大用。不若你就带他们一同走,空出来的军籍,我来想办法弥补。”见敖烈还要在说什么,吕布又说道:“自巴林山一战之后,军中战士对二弟无不钦佩之至,二弟若是在犹豫片刻,恐怕会有更多人站出来要追随与你,那样的话,我可没办法填补那么多的亏空军籍。”
敖烈听吕布这么一说,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好对着张辽田畴以及百多名老部下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便跟在我麾下,军职一应照旧,但是不可拿走九原郡府的一刀一剑。等到了幽州,某在给你们重新配发衣甲武器。”
百多名精锐闻听,齐声欢呼了起来。
刘虞见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怕在闹出什么乱子来,翻身上马,在一片告别声中,带领人马走出郡城,向东北方行去。
眼看着刘虞等人就要走出城门的时候,吕布忍不住大声喊道:“二弟!珍重!”敖烈听到吕布的呼喊,勒住坐下照夜雪龙驹,回头看着吕布,一时心中唏嘘不已。本想着能够潜移默化的,改变吕布的一些脾气,免得日后真和历史上一样,落个四面楚歌的下场,可是没想到才相处了两年多,就要分别了。虽然现在的吕布,和历史上描述的那个刚愎自用,骄傲自大的吕布已经是相去甚远了,但是敖烈依然有些不放心,毕竟,骨子里的骄傲是很难改变的。
心念一动,敖烈大声对吕布喊道:“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大哥,再会了——!”
吕布看着敖烈远去的背影,一层雾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喃喃的说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二弟,你放心,大哥自会照顾好自己的。他日再见之时,必定是你我兄弟扬名之日!”
十天之后,刘虞等人来到了幽州治所蓟县。把安顿家小的事情交给了田畴,刘虞就开始召集幽州文武,进行第一次议会。州牧府议事厅中,刘虞坐在主位上,看着一干新的部下,说道:“本将上任初始,对境内军政还不熟悉,请各位先说说境内的情况。”
一名极为壮硕的武将,不等其他人说话,率先站起身来,粗声粗气的说道:“俺是幽州上将,定远校尉史涣,久闻州牧大人威名,却不知,大人为何让一孺子安坐垂堂,莫不成,连州牧大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