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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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绝色-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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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听了,便换了一张脸,赶紧把继鸾往病房里让:“昨晚上多谢你了,不然的话我们老板可就……”

继鸾道:“柳老板吉人天相……”眼睛往前一看,后半截便咽回去。

却见柳照眉人在病床上,精精致致一张脸,嘴唇都破了,高高肿起,一边眼窝乌青,一边脸颊紫红,再加上手臂跟腿上的石膏,简直认不出是前日那个在台上活泼生动的柳照眉。

继鸾本是有求而来,见状却不由地心头打了个顿儿:来的似不是时候。

柳照眉一只眼能看,见是继鸾,便道:“你来了,坐会儿吧。”

继鸾往前一步,也没客气,果真拉了凳子坐了:“柳老板,您觉得怎么样?”

柳照眉苦笑:“我现在这样……倒还不如死了痛快。”

旁边那人正给继鸾倒水,闻言便看柳照眉。继鸾道:“柳老板别说这丧气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人倒了水给继鸾:“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柳照眉一笑,也不做声。

继鸾看他神情里有些淡淡地,不像是太悲怆,只是似几分消沉,她心里那点想法有点说不出来,只好低头喝了口水。

柳照眉望着她的神情,却道:“你来,是为了昨晚那件事吧?”

继鸾差点被水呛了,看柳照眉一眼:“柳老板……”

旁边那人见状,便出了门去。

柳照眉长睫毛动了动,轻声说道:“本来这件事儿我是万不能插手的,只不过我这次侥幸得了命,却是多亏了你……等我养一养伤,我去跟局长说声,只不过能不能成,却还不一定。”

继鸾见他主动说起来,还能说什么,便道:“不着急,柳老板先安心养伤。”

柳照眉抬眸看着继鸾:“其实,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继鸾正琢磨着走,便问:“柳老板有什么事?”

柳照眉道:“你跟楚三爷……到底有什么过节?”

继鸾迟疑了会:“说起来惭愧,我跟楚三爷只见过那一次……大概是我的马冲撞了他。”

柳照眉轻声道:“只是这样?那不应该呀……”

继鸾借机说道:“不过要是马儿领出来,我们会即刻离开锦城的。”

“你们?”

“我还有个弟弟。”

柳照眉“哦”了声:“对了,还没请教姑娘你的大名?”

继鸾微微一笑:“陈继鸾,陈平的陈,承继的继,鸾鸟凤凰的鸾。”

柳照眉轻声道:“好名字……倒是配得上姑娘你这份英气。”

继鸾抱拳:“让柳老板见笑了。”

两人说到这儿,柳照眉若有所思,继鸾便想着告辞,坐在这儿总有些不大安稳,见柳照眉不开声,她便道:“柳老板,我就不打扰您了,您多歇息,我改天再来看您。”

柳照眉道:“那好,继鸾姑娘慢走。”

继鸾觉得自己的名字给他一念,刹那间温柔如水起来,不由一笑:“我走了,柳老板好好休养。”

继鸾出了门口,心里想着柳照眉那一声“继鸾姑娘慢走”,只觉得柳照眉一个男人,说话儿却这么温柔,在他念这一声之前,继鸾从没想到自己的名字有朝一日也会这么“动听”,继鸾想得有趣,便低头一笑。

就在这带上门一低头的瞬间,便听得耳畔乱糟糟地,有人道:“三爷!三爷您怎么看柳老板被打这件事儿?”

又有人道:“三爷您一大早就来探望柳老板?”



br》  继鸾听得一个“三爷”,只觉得浑身都绷紧了,她反应奇快,并不去看声音来的方向,只当什么也没听见,直直地便转过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就在继鸾迈步而行的瞬间,却听得耳畔那清冷的声音肃然道:“各位,各位!”

他略一停,众人顿时鸦雀无声,于是楚归的声音就越发清晰:“诸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此刻,我心中的愤怒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这些歹徒打的不仅仅是柳老板,更打的是我楚归,是整个锦城的广大父老乡亲!……昨晚上在金鸳鸯我还对柳老板说过,像他这样受乡亲们爱戴的著名艺术家需要好好地保护,让他好好地、安心地给父老乡亲们唱戏,可是一转眼居然就……”

继鸾听到他的声音里居然有些哽咽之意,心中不由地一股寒意掠过,——楚归这一番话,听起来着实令人动容,若非继鸾知道楚归绝不是动辄就会激愤落泪的“性情中人”,估计也会百分百地信了他。

继鸾心想:他为什么要这样?

那边楚归停了停,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又道:“探望过柳老板后,我会即刻会见警察局张局长,绝对不能放过攻击柳老板的真凶!一定要给广大锦城民众有一个交代!”

楚归说完之后,便抱了抱拳,昂头迈步往前而行。

这功夫继鸾已经转过了走廊,将身子贴在转角的墙壁上。

她心里忐忑,不知自己出门那一刻楚归会不会看到……又会不会对她拜托柳照眉的事儿有影响,但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此刻外面也没什么动静,估摸着楚归已经进了柳照眉的病房。

继鸾叹了口气迈步要走,忽然间眼前探出一根胳膊,将她一挡,而后跳出一人,又急又快地攻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了,很感人啊~

某只是演技派啊,继鸾可开了眼了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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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楚归其实一早便看见了陈继鸾。

就在她打开门走出来的瞬间,想着柳照眉那温柔婉转的一声唤面露笑意之时,被簇拥着的楚归一眼看了个准。

及至看见那人脸上笑意收敛,而后头也不抬直接转身往相反的方向去,楚归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头灯火通明。

打开病房的门看到柳照眉的瞬间,楚归脸上露出如假包换的震惊悲愤神色:“柳老板……怎么竟……”他叹了一声,欲言又止,走到床边上:“现在觉得怎么样?”

眼神慈祥关爱地打量着柳照眉浑身上下。

柳照眉想起身,楚归抬手扶住他:“别动别动!”柳照眉苦笑:“怎么竟劳动三爷亲自来了?”楚归道:“早上我听到信还不敢相信,以为是有人造谣,后来觉得不对,才即刻过来看看……真真是没想到!”

柳照眉低低道:“都是我的命不好。”

楚归斩钉截铁道:“不许胡说,柳老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些小事你无须介怀,……柳老板可看清了是谁动的手?”

柳照眉道:“天色太黑,那些人又蒙着面,没看清楚……”

楚归道:“这也无妨,敢动柳老板,就是不给我楚归的面子,谁敢这么下我的面子,我便势必要跟他死磕到底!”

柳照眉望着他,楚归道:“柳老板,你可想到是谁动的手?”

柳照眉叹了声:“三爷……”

楚归琢磨着似的:“昨晚上我才跟杜帅说好了……他总不至于就恼羞成怒……吧?”

柳照眉将头转过去,一只好眼微微泛红,却不言语。

楚归见他如此,把拳一握往床边狠狠捶下:“着!我不管究竟是谁动的手,假如真个就是杜帅,那他就等同在我脸上也掴了一巴掌,柳老板你放心,这件儿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你就在这儿好好地养伤,别想其他的。”

柳照眉道:“三爷……我只怕连累三爷。”

“我楚归不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人,但是既然别人惹到咱们头上,那咱也不是怕事的!”楚归不由分说地,在柳照眉的手上按了一按,“柳老板,我替你做主。”

柳照眉只觉得手上一阵微凉,原来楚归的手竟这般冷,幸好他按了一按又挪了开去。

柳照眉便道:“在锦城里,我也只能仰仗三爷,最敬佩的也只三爷一个,三爷这么说,我哪能不放心。”

楚归听着他柔柔的声音,便一笑:“你这么想,我也放心。”

两人说到这里,便停了

一停,柳照眉望着床边之人那张脸,便道:“对了三爷,还有件小事,照眉要跟你说说。”

“何事?”

“就是昨天晚上,三爷离去前问是不是有个女子从后台出来,当时照眉说没有见到。”

“哦,是这件事。”

“其实当时的确有人进了后台,是个陌生男子装扮的,当时照眉心乱,没仔细看就叫人轰她出去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个女子,”柳照眉望着楚归的脸,但从这章漂亮的脸蛋上却看不出什么不同寻常来,“昨晚上我被围攻的时候,也是她恰好经过,救了我一命,方才她才来过,我见她是个实诚的人,又对我有救命之恩,就想答应了她拜托我的事儿,不过……”

“是这样啊,不过什么?”

“不过我不大明白,三爷是不是跟她有什么……过节之类的,起初回绝了她,也是怕三爷会不高兴……”

“没什么过节,”楚归一抬手,“就是那晚上她的马儿冲撞了我,被警察局的人拉了去,大概她就以为得罪了我,其实我是全没放在心上,警察局的那些人你也知道,总是想多捞点儿的,正好她也救了柳老板,由你去出面说说替她解个围倒是好的。”

柳照眉听他说的这样慷慨光明:“那却是我多心了,谢谢三爷。”

楚归笑道:“谢个什么?多个朋友多条路……好了,我来了也够久了,柳老板就安心好好歇息,我现下去一趟警察局,总得先督促督促他们……”

柳照眉欠身:“三爷您忙,我送三爷……”

楚归将他一拦:“又跟我客气了?好好躺着休息。”

楚归同柳照眉说完了话,便出了病房的门,出门后左转,走了十几步,便从袖底掏出一条帕子来,在按过柳照眉手的那只手上擦了一阵儿,往旁边一扔,那帕子轻飘飘地便落入旁边的垃圾箱里。

身后有人急急跑上前,却正是老九,楚归扫他一眼,道:“人呢?”

老九面上一阵尴尬:“三爷……人跑了。”

“跑了?”楚归挑眉,“你都拦不住?”

老九的脸竟泛了红,几分落败的赧颜,几分受挫的恼怒:“那人滑溜之极,我一时大意……”

“连个女人都制不住,还找借口,我也替你臊得慌。”

“三爷,现在怎么办?”

“只要她还在锦城,那就是我的人,”楚归哼了声,脚下不停,出了医院,上了黄包车,“派人在这儿看着,她会来见柳照眉。”

柳照眉遇袭的消息早上散出来,到了下

午,差不多就有点水落石出的样子。

杜五奎的所作所为,本来就人尽皆知,他喜欢糟蹋戏子也不是一个两个一天两天了,又有知情人把他看上柳照眉、柳照眉不从向楚归求解的一系列事儿说了,何况昨晚上在金鸳鸯的戏楼里,也有好些观众都亲眼目睹过杜五奎同楚归两拨人那一刹那的对峙,显然是谈的要翻脸才如此。

这些爆料一出,柳照眉被谁所害基本没什么悬念,多半是楚归拦着杜五奎不让他动柳照眉,杜五奎表面答应背地不服便下了黑手。

次日锦城的报纸,头版上登出来的大标题赫然就是“谁是袭击血案的背后黑手”,用了大幅版面描述了一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有权有势恶霸形象,以及历年来他的那些著名事迹,除了没直呼其名,其他的都齐活了。

报社登出这则消息后,锦城哗然,都知道柳照眉遇袭是杜五奎干的好事,顿时谴责喝骂之声四起,谁知到了下午,一帮蒙头盖脸的人冲进报社,大砸大抢又伤了几个人,临去还嚣张地放了一枪。

这功夫正是“文明、民主”的风头浪尖上,竟然有人敢公然如此伤害民意,刹那间整个锦城的百姓同仇敌忾,没有不憎恨杜五奎的。

第二天报社又刊登了“遇袭案引出新的血案”,这回也不遮掩了,指名道姓地点出杜五奎的大名,强烈谴责军阀横行该当立止。

晨报散发后,当即有许多名流发表声明,表示声援晨报的正义之举,要求彻查伤害柳老板的真凶,这些名流之中,俨然还包括一直跟杜五奎不太对付的督军楚去非。

显然楚督军也很不喜欢这位杜帅,声明里毫无偏袒之意反而大加斥责了横行霸道的军阀主义,那义正词严的声明大大地鼓舞人心。

近中午,锦城的各个学校也联合起来进行了游行,有人跑到杜帅府,把些菜叶碎转头远远地扔过去,民愤四起,差点就酿成□。

柳照眉被打的时候,杜五奎还在府里抱着个姨娘翻天覆地,听了消息后还不知大难临头,只笑柳照眉自己倒霉,跟了自己不就没事儿了?

谁知道事情竟演变的一发不可收拾,到了第三天上,那些请愿的学生跟百姓把大帅府都给团团地围住,杜五奎人在深院内耳朵兀自被震得嗡嗡乱响。

杜五奎是土匪出身,蛮横惯了,哪里会看得起民众的威胁,气急了后便从床上跳下地,提着枪往外就冲,两个副官拦不住,被他冲出去,先放一枪朝天。

学生跟百姓被

惊得一阵静默,而后又有人大叫:“打倒军阀!”

叫声于是便更比先前还响亮。

杜五奎气得眼红,几乎想立刻抡起枪杆子打死两个,正在强忍着,人群中飞出一个鸡蛋,准头如此之好,正中他的额头,鸡蛋碎裂,蛋清蛋黄挂了半脸。

杜五奎呆了一呆,瞧见几个前头的人似在笑,大叫一声之下,抡起枪把子便射过去。

刹那间,耳畔响起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学生们见有人负伤倒地,惊慌失措,有人来扶,有人逃跑,有人却气愤地往前挤。

杜五奎杀性起了便拦不住,啪啪又连放了两枪,也不管打中了谁。

“都给我打!这帮刁民!”杜五奎喝令部下,手在额头一抹:“不给你们放放血不知道厉害,日他娘的,哪个王八蛋还敢……”

那些他手下的兵面面相觑,望着现场惨状,一时却动不了手。

“打啊!都给老子打!”杜五奎竖起眼睛,话没说完,只听得“啪”地一声枪响。

杜五奎以为是自己的部下动了手,正要笑,忽然间却觉得肩头火辣,他低头一看,肩上竟是一个血洞,杜五奎目瞪口呆:“日你……”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之间张大了嘴。

旁边的副官看的明白,人群中不知哪里飞出来的子弹,正正好地没入杜五奎的额头,给他的脑袋开了个洞,血糊住他的脸,杜五奎往后一倒,彻底完蛋。

副官们还想给杜帅报仇,然而现场乱作一团,每个人都在撒腿乱跑,到处都是鬼哭狼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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