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巴妮来了,她从街上买来很多好吃的东西,包括水果。
“你不理我,我自作多情,千不怪,万不怪,都怪我这个人太贱!”她进门,放下东西道。
“你说的什么话?”我说。
“算我求你好不好,把这两万块钱收下,听我的话,搬到公寓去住!”
“我是条汉子,要靠我自己去闯天下,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要检验一下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能力。”
“你到底要不要这两万块钱?”
“不要!但是,我却非常感谢你!”
“不要算了,我这两万块钱也来之不易。”她说着又把钱收起来,装进她的手提包中。
“巴妮,请你坐下,咱们好好谈谈。”
“这屋子好像蒸笼一样,你受得了,我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
我看看她,她确实已经满头大汗,单薄的上衣已经湿透。于是我道:“那好,我陪你去咖啡馆坐坐去。”
“不必啦,我还有些事。不过,我今天来还想问你一件事,请你明确回答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的确爱你。”
“那么,我再问你,自认识你到如今,你连一点表示都没有,我问你,你爱我是真心的吗?”
“我爱你,但是我不想伤害你!”
“好,咱们摊牌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我觉得爱和结婚是两回事,不能说男女之间一喜欢、一爱就要结婚。我今天也可以告诉你,我很爱你,也很喜欢你,但是,我们只能做个朋友,因为,我不能拥有你,如果我真的娶了你,我不能给你幸福,我知道,我没那个能力!”
“这么说,咱们应该结束啦?”
“咱们从来也没有开始过,谈不到结束。过去我们一直是好朋友,这个关系没有向深里发展。要说谈恋爱,我们俩连边都没沾上,这个你心里也清楚。”
“好吧!以后需要我帮忙时呼我一下。”
“怎么,不想主动来见我啦?”
“不想了!祝你找一个比我强的人代替我!”她说罢走了。我把她送出小街。
第三天,我再也沉不住气,我心中暗道,这老天爷真要憋死我吗!我关上小屋的门,走出小街,无目的地走着。
突然,我发现前面横挂着一块中国字招牌,上面写着:“向阳画廊开业一周年大展销。”我本是个画家,天性使我两腿不由自主地走进了展览厅。
我进了展览厅,见到里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中国画作品。这次展出的画都是现代人的作品,有老一辈名画家的画,也有一部分不知名画家的画,不过水平还是很高的。在这次展览中,数李世南的画最多,一共有七十幅之多,看来,这家画廊的主人可能与李世南的关系很密切。
我一边走一边看,不知不觉上了二楼。正当我全神贯注地欣赏这些画时,一位画廊服务生跑来用泰国话对我说,下面有几位新加坡人向他问这问那,由于画廊里的工作人员没有会讲中国话的,因而无法向他们说明,他问我可不可以给他们当一会儿翻译?说句实话,当时我的泰语已经说得不错了,我满口答应了他的请求。
57又遇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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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一楼,见有两男两女,便上前用中国话道:“请问你们是新加坡的朋友吧?”
“是的,请问先生有什么事?”其中一位颇有风度的男士道。
“噢,他们听不懂中国话,我来帮你们翻译一下。”我道。
“谢谢你啦!”他说。
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一边看着画,一边问,我一一做了详细回答。
“哇!你真了不起,对中国画和西洋画有这么深的研究。”那位太太在一旁道。
“谢谢你的夸奖。”
“请问你的大名?”那个新加坡老板问。
“我叫张伯金。”
“什么?你就是张伯金先生?!”他惊奇地道。
“怎么,你们认识我?”
“不是。上个月新加坡有一次近百年名画展,其中有你两幅作品,一幅是《虎》,一幅是《李白醉酒》。我以五千元新加坡币的价格买下了你的一幅《李白醉酒》。”
“张先生,能不能赏脸到我公司坐坐?”
“我们在泰国投资一个化妆品公司,刚刚开业,就在附近。”那位太太道。
“对了,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林,新加坡化妆品公司的董事长,这是我太太。那对夫妇是我在泰国的总经理。他姓陈。”
“好吧!”我答应了他们的邀请。
我们一同来到他们的公司。从表面上看,这家新开张的公司颇有些实力。中午,他们留我吃饭。吃罢中饭,他们问我手中有无现成的画,我说有个五六幅。因为如果我说有十几幅,怕他们误认为我的画卖不出去。他们听罢,非要到我住处去看画,我怕他们看了我的住处太寒酸会有误解,就没同意他们去,我说我回去拿。他们要派车送我,也被我谢绝了。
我坐的士回家拿了画,回来把五张山水画摆在地上给他们看。他们很高兴,问我多少钱一张。我不好开口,顺口说了一句:“送给你们吧!”谁知,他们一同说:“谢谢!”便一分没给地拿走了我这五张画。我心中十分生气,却又无法讲出半个不字。他们收了我的画之后,我们又坐下喝茶。
“张先生,你真是个大好人。”林老板道。
我心中暗道:五幅画白白地送给了你,你当然说是个好人啦。可是,我嘴里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张先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林太太道。
“有什么事就请讲,只要我能办到的。”
“是这么回事,”林先生道:“我想买一幅古画,最好是清代和明代的,不知你是否知道哪里有?”
我一听,心中惊喜,刚才我五幅画你一张的钱也不付,我说了句“送给你们”,你们却也不客气,我一定要把这五幅画的钱赚回来。于是,我灵机一动,对他们道:“我在曼谷这么长时间,谁家有画要卖,我当然知道。不过,这些画的价格都在四至十万块钱上下,我只能保证画绝对是真的,关于价格问题,你们自己拿主意。”
“当然当然!只要画是真的,多出点钱没问题!”林先生道。
“我老实告诉你们,我知道的有三家人要卖画,都是清代的古画,并且,还很有名气。这样吧,今晚我将画收到我家,明天带来这里。如果你们同意他们开的价格,我们就成交。”
58终于赚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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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这么说,是因为我心中有谱。在石龙军路的河畔大厦商业大楼里,有一个小画廊,画廊的女老板与我关系非常好,她的画廊里挂有七八幅清朝时期的古画,价格很便宜,又是真迹。就凭我和她的关系,我拿她的画出去,在八个小时内把钱送来,她不会不同意。我也知道,她近来的生意也十分清淡,能帮她推销些画,她会很高兴的。
我一到就对她说:“我从这里挑出五幅画,你算最低价,明天上午九点钟我来拿画,最多下午三点给你送钱来,如果买主没有诚意,我再把画退给你,怎么样?”
“好,我给你写上价格,你卖多少那是你的本事!”她说。
我告别了她之后,便回到我那破木屋。
第二天九点整,我准时来到她那里,她正在画廊等我。
“我都给你准备好啦,这是价格,一共是十九万块钱,要少只能少一万,十八万是最低价。卖不到十八万就把画拿回来。”她说。
“好的。”我说道,接过她手上的纸条看了看每幅的价格,然后装进口袋里,抱起画就走了。
我出了商厦,要了个的士,向林老板的公司驶去。我坐在的士里,掏出那张写着价格的小纸条,又掏出一张纸,让的士停在路边,把那张小纸条上的价格重新写在另一张纸上,但是,每一幅画都提高了一倍多,两万的加一倍,四万的改成十万;五万的改成十二万;六万的改成十六万。五幅画的价格由原来的十九万,一下子提高到四十六万。也就是说,如果这次运气好,我一下子就可以赚到二十七万泰币。
我来到林老板的公司,把画摆在地上,让他一幅一幅地看,他看了之后,对他太太道:“不错,这五幅的确好。看样子不会是假的。”
“张先生是个专业画家,对画的研究那么深,他不会看错。”他太太道。
“这五幅画绝对没有假,我可以为你们担保。”我说。
“价格怎么样?”林老板问。
我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我改过的那张纸,递给他道:“这是我记的价格。几位卖主都一口咬定这是最低价了,如果你不买,就让我把画抱回去还给他们。”
林老板看了看价格道:“是有点偏高。”
“如果高就算啦,我把画还给他们去!”我说着,故意起身去卷画。
“慢着,让我考虑一下。”林老板说着,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画,对我道:“这幅十六万价太高,能不能与他商议一下,十二万可以不可以?”
“这是一张好画,贵点就贵点吧!”林太太说。
“好,画我要啦!”他说着,便立刻开了一张现金支票,吩咐手下去银行提钱。
时间不大,林老板手下便把半小提包钱送过来交给我。我打开提包数数捆,便告别了林先生。出了他的公司,我又要个的士,直驶我的破木屋。我让的士停在院子门口,提着包回到屋里,把钱拿出二十七万,又从二十七万中拿了一万作零花用,然后把剩下的钱藏好,便带着十九万块钱去了河畔商厦。
我进了她的画廊,把十九万块钱向她桌子上一放道:“数数吧,十九万。”
“生意做成啦?”她问我,然后安排了一下店里的职员,提着钱出了商店。
我们来到一楼大厅,她让我在大厅里等她一下,她把那十九万块钱存入了银行。
59想见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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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我租了间公寓,每月的价格是二千五百元。当天下午,我就离开那个实在无法居住的破木屋,搬进了公寓。
第二天,我又接到湄南大酒店总经理的电话,说他的老板想买我几幅画,让我有几幅带几幅,我便立刻去了湄南大酒店。我与这家酒店的老板见面之后,就把我仅有的八幅画打开给他看。最后,以每幅一万三千元的价格卖了,一共卖了十万零四千元。
下午两点多钟,我提着十万多块钱从湄南大酒店出来,直奔化妆品工厂陈老板家。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本来是他大女儿上午的课。可是,昨天陈太太通知我说,他大女儿星期六上午有些事,让我把课改在下午。所以,我必须在三点钟之前赶到他家上课。
我正点来到陈老板家,陈太太和大女儿正在家等我。我一进门,与陈太太寒暄几句,便开始给她女儿上课。
讲课后,我在她们家吃晚饭。陈太太打电话让他先生回来陪我吃饭。我对陈太太道:“陈太太,如果方便,请你把小红叫回来,我想与她商议一件事。”
“阿红不在这里了。”陈太太道。
“不在?她去哪儿啦?”我惊慌地问。
“这件事都怪我多嘴。在她来这里之后,我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老陈也疼她,说这是你的朋友,让她上工厂上班怕累着她,老陈和我商议,等等再说,要上班也要给她安排一个好的地方。因此,我让她在家陪陪我。有一天,她问起你,我就告诉她你现在正处于困难时期,为了救她出来,你卖掉了所有的家当,现在一无所有,住在一间破木房子里。她听了之后,哭着要我陪她到你住处去一趟,我答应了。当她来到你住的破木房时,更是伤心,说是害苦了你。当天回来之后,她便不辞而别。过了三天,她才打个电话来说,她又回金国夜总会唱歌去了。她说,要拼命挣钱帮你赎回商店!”
“嗨!这个丫头怎么可以这样,晚上我去金国夜总会把她弄回来。”
“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陈太太问。
于是,我把与她的关系简单说了一下。
“那是应该照顾她,多么可怜的丫头!”
“将来如果有合适的人,帮我操个心。”我道。
“给她说个人家?”陈太太问。
“是的,你们工厂人多,有合适的男人为她介绍一个。”
“我一定帮这个忙!张老师,我问你,看她那个样子,她是非常爱你的,你为什么不娶她?我看得出来,她可是位好姑娘。再说,你在曼谷也需要个伴儿。”
“我已是四十几岁的半截老头啦,再说,我成日云里来雾里去,将来还不知死在哪里,那不是害了她吗?”
我们正说着,陈老板从工厂回来了。
“真对不起!你交给我的事,我没有办好。”陈老板说。
“这没什么。吃罢饭,我准备去金国夜总会,把她接回来。”我说。
“如果她同意,我准备让她去当保管员,每月我给她八千元工资。”陈老板说。
“八千元!这可在你工厂开了个先例呀,哪有一上班的女工拿八千元的。我想在湄南大酒店办个画廊,让她去看管画廊。”
“那太好了,不过,听说你手头紧,你还缺多少钱,我先借你一部分,也算我帮一下朋友。”
60夜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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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我在曼谷生活,出入过很多夜总会,只有金国夜总会没有来过。我不到金国夜总会来是有原因的,因为金国夜总会的老板是个三十来岁的胖女人,她不但是个不守妇道的浪荡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曾坑害过我的一位朋友,我恨她,气她,因此不想见她。今天不是来找阿红,我是不会到这个歌厅来的。
我们一进门,就被歌厅服务生热情地引到一个比较背静的桌子边坐下。陈老板要了些水果和饮料。
“怎么不见阿红姐姐?”大小姐问我。
“不知道,等等看。”我道。
就在此时,台上的那个小姐下台。随着另一曲的乐起,阿红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缓缓走上舞台,拿起麦克风,带着一身风骚的情调说:“我唱一支《我想你想到梦里头》,献给远道而来的新加坡朋友许老板。”她的话刚刚落音,歌厅的西北角上,便响起一片掌声。接着,阿红在那忧伤又激情的乐曲中轻轻唱起来。就在此时,我看见歌厅服务小姐拿了个花串,走上舞台,把花串挂到她脖子上。我还清楚地看见,那花串上吊着一沓泰币,足足有五千块钱。我的心立刻紧张起来,我明白舞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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