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看到眼前少女那副落寞，我又能说什么呢？
原来方蒙这样平日里城府深沉的少女，也有着她自己的无奈和思念。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是不愿意承认吧？
我……是不是也和身边这个少女一样呢？
是的，我也有着看得见的东西，不愿意承认的东西……
具有未来视的我，这样的感受更加的强烈。因为我看得见太多不该被看到的东西，如果不自欺欺人的话，可能我一天的时间就会崩溃……
“紫月姐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方蒙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哈？”
“现在我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我以后应该是不会和姐夫在一起了。自从那天离家出走而被姐夫从紫月姐的舞厅里面抓回来以后。姐夫就应该讨厌我了。本来就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变得更不可能了……如果爸爸再能多活10年就好了，那样我就能够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了。”
听到这里，我感到一阵厌烦。少女的忧郁，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得到了就是幸福吗？”
“啊？”听到了我的话，方蒙一下子感到吃惊。
“有些事情，得到了不一定是幸福，就像电影里面【知道太多的人总是要死的】一样，得到了太多的人，往往也是很累的。
其实方蒙你已经很幸福了，有着公寓式的洋房和一大群有钱有势的亲戚。至少以后的工作问题是不会发愁了吧？
现在你所面临的苦恼，应该就是来源于你的贪心吧？
你看看你，再来看看我。你这个大学生总比我这个卖唱打工的要幸福很多，比城北那些有了电脑就当做自己生活在天堂里蚁族们幸福很多。比那些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们幸福很多。
所以，你就应该学会知足了吧？”
“紫月姐，你不知道的。
在这个世界里，其实像我这样家族背景的人，大家是怎么看我的吗？大家都是喜欢把我和爸爸相比。一旦我不能做出什么，大家就会说【你看方副省长的女儿又是怎么怎么……】”
突然心头升起了不舒服的感觉。
“喂喂！你要搞明白！你是方蒙，不是什么副省长的女儿！不要那么在乎你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只是你而已。如果没有了【自我】的存在。人活着就会变成脸谱和机器的。【政治动物】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可是……人活着，不就是活着社会之中吗？社会是由人组成的。如果没有了社会关系的存在，没有了大家的看法，没有了大家的夸奖，我还是我吗？”
面对陈雪空的不满，方蒙脸色茫然。
“方蒙会是方蒙的。至少会是我印象中的方蒙。”
“是吧……”面对在紫月的坚决，方蒙一脸的不可置否。随后，又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着这句话的含义……
安静，一直是安静。
紫月身边的方蒙，安静得有些反常。
等到紫月注意方蒙已经瘫软在她的身边到的情况的时候，还在想着怎么样坐车回家的紫月看到了令她吃惊的一幕。
靠在紫月身边的方蒙的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一只手紧紧地攥着紫月身上的外套，一只手捂着肚子，脸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从额头上滑落。
看到方蒙的这副样子，陈雪空不禁皱起了眉头。
“方蒙，你这是怎么了？”
“没关系，老毛病了，挺一挺就过去了。”
“哈？你的样子分明是很痛苦呀。看起来可不是挺一下就可以了事的吧？”
“没事……”方蒙的手抓住陈雪空的胳膊更紧了。
“这也是没事？嗯？血的味道？方蒙你受伤了……还是……”陈雪空皱起了眉头。
“应该只是痛经吧？过一会就好了……”方蒙脸色苍白地说着。
“什么痛经？都是很要命的事情！走，我们去医院！”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的钱，看病都是要很花钱的。”
“啊，我知道医院是很黑的，但是方蒙家里不会连看病的钱都没有吧，如果病情加重要命的话，那就连后悔都晚了。”
“不行！如果妈妈知道了我在天北，一定会生气的。我是瞒着妈妈偷跑出校园的。”
“就为了去见那个已经不爱你的姐夫才会偷跑出校园来的这里吗？就为了那个男人才会这样吗？”
陈雪空此时此刻一脸的怨气。
“我不恨姐夫，现在这样是我不好……”
“不行……现在你跟我去医院！”
“可是我的身上只有一万多块，我知道医院里面都是很贵的，这点钱根本不够什么的……还是……”
“你这个样子还想要回到下原吗？我可不是在同情你，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会内疚好多年的。走，没钱的话，我们去小诊所看病。反正我的身上也揣着一万块，估计省省的话，处理一下就可以回到下原了。回到学校之后，你再说【不用管我】之类的废话吧！”
“紫月姐你生气了呀……对不起了……”
听到了紫月那副慷慨激昂的话语，脸色苍白的方蒙不由得一脸的愧疚。
这时候，看着脸色苍白的方蒙，一脸着急的陈雪空一下子用公主抱抱起了方蒙，走向了堤岸的上面……
被紫月抱住的方蒙，没有继续推辞紫月的行动，而是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害羞，满脸通红地把头埋在了紫月的肩窝里。
079 小诊所
2030年的天朝，是小诊所遍地都是的天朝。
小诊所，是看病比大医院便宜而又看死了病人死人白死的地方。因为赔偿金之类的补偿也比大医院便宜。
这种现象听起来是草菅人命，可是这也是老百姓闹腾了几十年的结果。
看病难看病贵，这已经是困扰了这个国家近半个世纪的问题了，今天还是这样。
大医院收费昂贵，看一个感冒都可以花上两三万元，而同样的两三万，在小诊所的大夫都有人敢做阑尾炎手术和人流了。
这就是差距，在东安省这个打工族普遍收入一两万元的地方的卫生机构的差距。
正是由于很多老百姓看不起病，引发了多次在衙门口和大医院上演的人体蜡烛和集团打酱油的事情之后。
也是因为医学院大量扩招，大量的医学院学生不能被分配成功而导致蜂拥开办小诊所的情况之后。
也是因为大量大医院的丑闻和资金链被曝光之后。
正是由于这一系列的【之后】，原本被严格管制的小诊所有了生存的机会。
小诊所的开办被降低门槛甚至被至少默认了。
因为有小诊所看病总比没钱看病而玩人体蜡烛或是在大医院玩天外飞仙要好得多。
因为普通的工薪阶层认可这种营利性医疗机构的存在。现在的城市里，到处都遍布着小诊所。就像二三十年前随处可见的药房一样。
所以，很快，经过公园里面几个热心的大爷大妈的指点，抱着已经虚弱的快要昏过去方蒙的我，乘坐出租车找到了一家私人诊所。
这所位于天北市罗山区和西区交界处的小诊所，是一家位于居民区深处的门市房。
而提到这家诊所，来往的出租车司机还很熟悉。
“啊，你们也是来找肖大夫看病呀……唉，现在的女孩子……都是社会逼的……这世道……”说着说着，中年出租车司机还摇摇头表示叹息。
汗……这个司机叔叔一定是把方蒙当成了来打胎的那种女中学生了吧？
一定是……
叹息着抱着方蒙走进了诊所，我看到的是一个长得黑黑瘦瘦的麻脸女护士在无聊地坐在门前那充当服务台的桌子后面玩电脑。
看到我们出现后，看着我怀中虚弱的方蒙，女护士没有多说话，直接把我们两个人引到了病房，然后熟练地把方蒙放到了病床上。
“先等一下，医生马上就到。”
说完，女护士就走出了房间。然后很快就带着一个漂亮的穿着白大褂的白净脸柳叶眉女医生还有满满一托盘的手术器具走进了病房。
“叶子，就是这个人。”女护士指向了一脸苍白的方蒙。
看到护士手中那些长得像是餐具和厨具的手术器具，紫月不由得疑惑了。
这不是治疗痛经的药物呀，倒像是开刀的家伙……
这个……好像有些糟糕……
“大夫，这是干什么？”担心着方蒙的健康，陈雪空不由得开口了。
“你们不是来做掉孩子吗？”黑瘦的护士简洁而直接的问道。
听到护士的话，陈雪空不由得一阵汗然。
“喂喂，我们只是来检查的……”
“不是来打胎的吗？”小护士问出了雷人的话语。
“真的不是。”陈雪空一脸的无辜。
这时候，
“你看看，小竹，这次你……”看到了陈雪空的惊奇，漂亮的女医生开始责备起护士来了。
“嗯？还以为你们是来这里打胎的……”
“我们还是学生呀……”听到小护士的雷人言论，陈雪空不由得感觉无话可说了。
“到这里打胎的，很多都是学生。”小护士一脸的习以为常的表情。
唉，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还说什么呢？
自己明明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十几岁的少女妈妈，还有那些没有出生就被杀掉的孩子们。
其实，自己就是少女妈妈的产物。不论是养母还是生母，都是没有成年没有承诺的少女妈妈……
看着眼前的女医生细心地为方蒙进行检查，陈雪空不禁地走神了。
他在想自己家里的事情……
简单地和方蒙说了几句话，问清楚方蒙的病情后，女医生开始做出了自己的结论。
“只是痛经和遭受了风寒而已，吃点药留在这里观察一会就可以离开了。”
真的这么简单？
陈雪空感觉是不是这个医院的背后有什么阴谋？
“大夫，一共多少钱？”
“两副药加上诊疗费和观察费，一共应该不超过2000块。”
漂亮的女医生简单地回答到。
？？？
这个女医生的声音……有些粗。而且女医生还很容易紧张和害羞，一紧张就喜欢拨弄自己的头发。
拨弄额发的时候，发现女医生的左额头上面有一小块伤疤……
唉……估计眼前的女医生也是由于疲惫而导致嗓音粗糙吧。看来这家小诊所还真是忙呀。
不过，虽然医生显得疲惫，诊所显得生意兴隆，可是这家诊所的收费还真便宜。
2000块，大概相当于一个保洁员或是保安的5天的工资吧……
嗯，自己身上带着的钱，还足够……
交了钱买了药，看到方蒙服下药躺在病床上休息之后脸色逐渐变好，一旁临时充当陪护的我也轻松了很多。
1800块的医疗费用，还真是不贵呀。
正在感慨的时候，医院里传来了外面的开门声。
“叶子，你先忙，我到外面看看。”听到了外面的开门声，简单地对大夫说了一句后，小护士走了出去。
但是，还没等我做出什么反应，小护士就急忙地走了进来。
“叶子，帮我一把，这次是有些麻烦了。”
麻烦？
看着脸色已经好转了很多的方蒙，出于好奇心，我从病房走出去向外面看了一眼。
果然，的确很麻烦，一个长相普通，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学女生大着肚子被一个衣着入时的男孩子搀扶着走了进来。
嘛，其实不纯粹是大着肚子，只是相对女孩清秀而苗条的身材而言，小腹部的突起的确有些反常而已。
什么都不用说了，眼前的一幕已经可以解释一切了。又是未成年少女和同学之间的荒唐游戏……难道他们不知道不戴安全套是对双方的彼此不负责吗？
“等一下我再回来。”
女医生看到了这一幕之后，随口向我说了一句之后，就开始去应付门口的两个患者了。
两个人匆忙地搀扶着那个少女走进了里面那标有【处置室】的另一间病房。
又是少女妈妈吗？
这次，又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几个人走进了【处置室】之后，不一会，那个衣着入时的男孩就被里面的人从【处置室】赶了出来。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脸心烦意乱地望天。
看着眼前这个比我的实际年龄只是小上一两岁的男孩，我笑了。估计他一定也是那种有了钱就和同班同学玩快乐派对，最后弄出麻烦的倒霉蛋吧？
不，说他倒霉，但是这样的人一点都不倒霉。至少已经快乐过了。
……
无视走廊上坐着的男孩，我回到屋子里去看躺在床上的方蒙。毕竟别人的死活离我太远。我还是谁都不能拯救的。
看到我的出现，病床上的方蒙很安心，苍白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丝红润。
“方蒙你还好吧？”
“医药费花了多少钱？我回到下原就还给姐姐。”
“哈……不多……”
“紫月姐靠到舞厅打工挣钱一定很辛苦，我不能随便用姐姐的钱。而且，姐姐的工作就是我弄丢的。如果不是我，姐姐应该还可以在原来的歌厅打工……”
“嗯？那件事你知道了？”
“嗯，知道了。是我恩将仇报对不起紫月姐……”
“嘛……已经无所谓了，再说，歌厅不是我开的，封掉歌厅的人也不是你本人，所以……”
“不能就这样算了，我知道是我……”
“好了好了，不要起来了，养病要紧。有什么话，等回到下原，我们可以慢慢说。”
扶住了要挣扎起身的方蒙，我感觉很是无奈，未来视，就是有了别人只说半句话就可以预料一切的能力……有些时候听别人的唠叨也是很无趣的……
所以，我就只好用套话来让方蒙安静下来，以便我们能更快地回到下原。
“啊……疼！！”
隔壁房间内传出的少女的惨叫声，让这间本来还是安静的休息室一下子变得不再安静。
可是，好像今天注定要有些事情发生。
080 去做人流的少女
“这是怎么回事？”躺在病床上的方蒙听到惨叫声不由得心慌了。
“没什么的，只是隔壁的房间里，医生在做人流手术。”女护士答道。
“人流……”
就这样念叨着，房间里面陷入一片沉寂中。我们都没有说话，现在只能听见隔壁房间的惨叫声。
感觉在这个房间里面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如果走了的话，害怕方蒙的病情出现什么不稳定情况。如果留下继续观察，又害怕方蒙听到隔壁的声音产生什么心理阴影。
毕竟，一般的少女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不能和我这样的伪少女和伪杀人鬼相比。所以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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