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少女- 第54部分

寒暄几句之后，方蒙的妈妈很快地进入了正题。

现在的方家，不比过去的时候了。由尹进一家的靠山变成了需要尹进家族来保护的对象。

在方副省长前年突然去世以后更是那样。

所以，现在再次提到尹进和方蒙过去那半真半假的婚事来要求尹进妈妈的帮助的时候，尹进的妈妈明显露出了冷淡的姿态。

是呀，自己应该知道的，现在的方家和尹家，已经地位掉个了。

原来的保护着变成了现在的被保护者……

有时候自己还是恨恨地想到——如果老头子再晚死10年……不，哪怕是5年。情况都会大不一样……

可是，自己的愿望，毕竟只是愿望而已。

面前的尹夫人的态度，毕竟还不是那么绝情。

尹夫人微笑表情，还有话里话外提到的那些正省级甚至内阁阁员的千金还有对方蒙未来的关心很容易地暗示了一件事。

——帮你可以，但是尹进和你家那个离家出走又搞同性恋和女人私奔的方蒙的婚事……必须要告吹，而且还要是你那边主动要求告吹，不然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虽然不甘心，但是自己现在还有的选吗？

自己这样一个空头公司的老总，一个靠在夫家和尹家的关系来对缝中介过日子的女人，有资格和尹家讨价还价吗？

并且，貌似尹家的孙子的出生日期，也被自己一家拖了十几年。在省里已经有很多人都在说闲话了……说方副省长如何如何耽误他人的子孙……

而且，今天的事情已经闹大了。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把【方副省长的两个女儿都是同性恋】这样的谣言（其实也算是真相）四处传播了吧？

自己最少也是前任副省长的夫人，即使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女儿以后找份公务员的工作或是找个公务员的老公，应该不算难事。如果不是趁着自己现在还有几分面子的情况下，现在不答应尹家的提议还不晚——多日后找回自己那被外面的坏人糟蹋祸害后怀孕吸毒的女儿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所以，听懂了尹夫人的暗示的方蒙妈妈，很容易就答应了尹夫人的条件。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40多岁的方蒙妈妈真的不能和60多岁的尹进妈妈相比……

◇

现在的尹进很忙。

星期一一上班自己就赶到了下原，白天一整天都没有闲着，刚刚布置完手下的侦查工作之后。尹进在晚上就接到了自己妈妈告诉自己的有关方蒙出事的事情。

听到这件事，尹进一下子头大了。

今天……看来还没有结束呀。

自己的小姨子……居然在学校里面玩跳楼秀，最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另一个女孩私奔……

这个方蒙，真是不让自己省心。小时候还好，怎么长大了竟然和她姐姐一样了！？

还有方蒙的妈妈……怎么连自己的女儿都看不住？看来真是女人越漂亮就越蠢！害得我又要帮你去弄你家里的那些破事……

103　尹进的烦恼

尹进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屋里。

……

◇

现在，作为一个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的我很烦恼。

接到了妈妈的电话之后，自己当然知道现在就是自己还清方副省长一家一切恩情的时候了。

只要这次可以找回方蒙，自己一家就不欠方副省长家里什么了。

至少，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彻底摆脱那荒唐的婚约的束缚。

如果，自己早就有这一天该有多好……

如果自己早就有这样的一天，自己就可以和那个安静的女孩平静地度过一生……没有争权夺利，没有违心的恭维，没有整天看到和听到的血腥和不幸……

那样的日子该有多好。

可是……那些想法，终究是奢望……

那个女孩，最后竟然怀孕了……而且不是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那样？

那个女孩抛弃了自己，是自己的家里让她那么做的。

爸爸，妈妈，还有老丈人方副省长……

是自己的懦弱，让那些人有机可乘……于是……于是自己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爱着的少女——自己今生今世唯一爱过的人。

可是……

可是我好像应该放开一些，毕竟人死了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

活下去吗？

没有目标地活下去，作为一个好人活下去……

是的，既然她不在了。自己就更应该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上，要让她知道，好人也是可以做好警察的工作的，而且还可以做得更好。

现在，我就是在努力地做好警察的工作。

抓捕杀人犯是警察的工作，寻找离家出走的少女也是警察的工作。

没办法，既然妈妈吩咐过了。为了自己的自由，在今天的工作结束以后，我就去查看一下方蒙的事情吧。

方蒙失踪了，也可以说是搞蕾丝边和另一个女人跑了。

这件事看起来很复杂，其实很简单。

至少对于我这个有着十几年刑事警察经验的老警察来说很简单。

先是去调查另外一个女生的来路，再是顺藤摸瓜，一般一切就解决了。

可是，这件事的复杂就是在这里了。

据在场的人们反应，和方蒙一起走的那个林紫月，根本不是什么有据可查的学生，而是学校里面特聘的一个女教师介绍来的一个虚幻身份的学生。

而那个女教师，竟然是省里过去的一把手罗省长的孙女……

这个……这个就不好办了。

难怪手下的那群人不敢出手，而是让自己这个副厅长出面。

还活着的一把手退休老省长自然要比死去的退休副省长的面子大。所以底下的人压不住了……

罗省长呀……

自己和他的关系可不是那么好。

想起了十几年前自己好像动手打了他的儿子……

那是为了那个女孩……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孩……

唉……为什么又想起那些了？

是呀，也就是因为自己动手打了罗省长的儿子，所以罗省长和自己的老丈人方副省长两个人一直关系不好，面和心不合。

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的……好像现在自己要去做的是去找那个罗省长的孙女……

好吧，既然和罗省长的孙女有关，自己就硬着头皮和她谈谈吧。

听说那个罗省长的孙女罗老师也住在下原。

既然也是在下原，自己就连夜赶过去吧……女孩子的事情呀，不知道一夜之间会发生什么事？

虽然自己对方蒙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如果不抓紧时间，事情搞砸了可是对自己不利呀。

想到这里，马上给那个在现场的便衣警察打电话……

有些事情，是连自己的秘书都不能信任的。

有些事情，必须自己办。

◇

小罗老师位于下原西郊的人形馆内。

恭谦的女仆敲响了工作室的大门。

得到里面的允许之后，女仆打开了房门。

“大小姐，尹进的电话来了。他要和大小姐面谈方蒙的事情。”

“哼！那个没用的家伙，居然到现在才来电话。我还以为他可以更加的聪明呢。”一边摆弄着手中的球形关节人形，穿着工作服的萝莉一边抱怨着尹进的【无能】。

“尹进的电话还在线上。如果不方便的话，大小姐要我带话给尹进也可以。”

“不用了，加奈，你就直接把话机拿过来吧。”把手中的半成品人形轻轻地放在工作台上，坐在工作台前的萝莉伸出了白嫩的小手。

点头表示收到，恭谦的女仆拿来了无绳电话的听筒。

“我是罗星璃。”

“罗老师吗？不好意思，我是尹进，您是认识我的吧？”

“当然认识你，15年前就是尹副厅长你用手枪指着我家父亲大人的头。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哦……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毕竟那个时候我还年轻，有些冲动……”电话的另一头有些吞吞吐吐。

“嘛，冲动吗？无所谓了。尹副厅长你这么晚了来电话，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萝莉眯起了眼。

“哦，是的。是关于今天下午的事情。”

“啊？今天下午呀。你的小姨子还真是神勇呀。竟然拿起刀子架在同学的脖子上……我猜猜……你不会来问我今天下午那件事的事件经过吧？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就请您给您的下属下命令，然后让你的下属去找我的律师……”

“不是不是……罗老师，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来问关于您那个学生的事情的。就是那个叫做林紫月的学生的事情。”

“我的学生？林紫月呀？尹进，你想知道什么呢？林紫月的电话还是生日还是三围？难道你这么多年之后，不控萝莉改控御姐了？”一脸坏笑的红衣萝莉支着小虎牙开始在电话里面揶揄尹进了。

“唉，罗老师请您严肃一些吧。说实话我是想要找回方蒙的。所以……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请您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呢？谁知道在电话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窃听装置？”

“唉……罗老师您放心。这次的通话完全是我以个人的名义……您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警察的话可信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句【办案需要】你们就是可以合法撒谎的一群人。要想知道什么吗？很简单，去买我的作品。相信你们在欣赏了艺术的同时就会得到什么启迪的。”

“作品？”

“是呀，人形艺术是最高雅的艺术。”

“嗯……好吧，我也想得到一些艺术的熏陶……罗老师您开个价吧。”

“一个亿！”

“一个亿？”

“是。一个亿。”

“罗老师我没听错吧？是一个亿吗？”

“当然，我的艺术确实值得那个价格。”

“嗯……你看看，看着我对您的艺术那么虔诚和支持的份上，能不能……”

“尹进呀……一个亿来享受艺术的熏陶一点都不亏，不信的话就请你回想一下上个月被你查封的歌厅。为了找到你的小姨子，我可是把我的歌厅都搭上了呀……”红衣萝莉睁大了眼睛，脸上一脸的凶恶前的兴奋。

“你……”

“尹进呀，最近下原的警察都在追捕那个杀人鬼。这件事我也知道。所以……一个亿。一块钱都不能少。

这个钱花的值，欣赏到艺术的同时还可以保证今天夜里大家都能好梦，明天早上一觉醒来，一切都解决了。何乐而不为呢？”

“我用什么相信你？”

“害怕今天我们的谈话没有保障吗？我不会跑也不会藏。如果收了钱不给你艺术品，尹副厅长尽可以使出自己的手段。”

“好，我要现在就见货！如果你方便的话，一手钱一手货。”

“现在吗？你还真是心急呀。好吧，带着钱到城西来，一个人也可以大家一起来也可以。不过，我这个人很胆小的，一旦你胡来的话，我担心我的艺术品会受到什么损害……”

“好！”

104　挣钱的手段

挂掉了手中的电话，穿着红色工作服的萝莉一脸的无聊。

“唉，挣钱实在是太容易了。20多万一下子换来了一个亿……加奈，备车。尹进那个家伙看来是等不及了……”

“大小姐，给尹进的人形，是要手工的还是量产的？”

“嗯，虽然很想直接丢给他一个量产的，可是那样做就得到一个亿有些不地道……如果直接给手工的又不甘心，那样的人懂得艺术吗？

爸爸说的真对呀，这个世界就是充满矛盾。

嘛……给他一个量产和手工次品的拼接货吧。要kana级别的。对于尹进那个不懂艺术的来说，女仆名义的人形已经算是对得起她了……

嘛……加奈，不要生气，我知道你的人形手艺比我好得多。连我的人形手艺都还是你教我的，只是……”

“没关系的，大小姐。加奈只是女仆而已。”

“可是，加奈你的手艺已经接近传说中的魔女Rossia了，而我的手艺还和Rossia差的很远……”

“请不要在意这些小事。现在奴婢去备车了，也请大小姐整理一下仪容……”

安静地说出这些后，女仆谦恭地退出了房间。

◇

夜空中下原市西区的楼群里，早已等候接近半个小时的尹进和方蒙的妈妈在轿车里面焦急地等待着小罗老师的到来。

忙碌了一整天的尹进白天布置针对那些杀人鬼的侦查和抓捕工作已经太累了，以至于晚上的半小时等待都熬不住了。索性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打起盹来。

驾驶位的保镖看到自己家的少爷这个样子，也不禁地叹息着同情着这个37岁的警视正。

由于这件事是私事的原因，尹进没有动用手下的警员，而是直接叫来了自己家里的保镖董大哥。

已经年过四旬，过去曾经做过8年的国防军特种部队军曹的董大哥，已经做了尹进的保镖15年了。虽然身手有些退步，可是尹进一家对这个人还是很放心——因为这次行动的隐秘性的要求远大于实战性！！用新来的保镖不放心，还是15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为自己家族服务的老董用起来踏实。

“少爷，有人来了。”看到黑夜里那穿着女仆装，夹着一个包裹的身影向自己的车子接近。董大哥向尹进低声地提示着。

听到董大哥的提示，刚刚醒来的尹进不由得握紧了身上那只警视厅配给自己的07式手枪……

穿着棉质女仆装的身影渐渐地接近，董大哥和尹进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终于，董大哥开口了。

“那边的小姐，是不是罗老师派来的？”

“我是大小姐罗星璃的女仆加奈，那边的先生请通报自己的身份。”

“我……”听到对面女人平静的回答，董大哥一下子迟疑了。

“我是尹进！罗老师呢？”听到了董大哥的迟疑，一脸着急的尹进倒是主动自报身份了。

听了尹进的自我介绍，女仆开始作出了反应。

“大小姐今天不方便出面，这里的包裹就是大小姐送给你的艺术品。尹少爷准备如何交易，是支票还是转账？或是电子支付？”

“这里是一个亿的现金支票，是天北银行开具的。你可以到天北银行的任何一家支行支取。”得到了尹进的示意后。保镖董大哥跳下了汽车，扬起了手中的支票……

整个交易的过程很简单。

小罗老师没有出面。

尹进也没有下车……

全部的细节查验都是女仆和保镖进行的。

女仆加奈对现金支票还是不满意——因为这个现金支票的到账日期往往是有延迟的，不如电子交易迅速。甚至有出现空头支票的可能……

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