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藏警官!”我反铐着手冲藏绫微笑道。
“切,贫嘴!”藏绫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扳转了身子替我松了手铐,“赶紧走吧!”
“等一下!”我走过去将狱警的胸罩短裤给扒了下来,惹得藏绫大为不满:“你干什么呀?”
藏绫估计是猜到我想干嘛了,走上来帮我一起将狱警挟进惩戒室内,按“斜吊”的姿势给铐上了!
“嘿嘿,让你个鸟人也尝尝刑讯的滋味!”我得意地拍了拍手,拉着藏绫出了惩戒室,在刑罚执行科门口探出头来窥视一番,整层三楼很安静,轻手轻脚下楼行至二楼洗衣房,门外扔了一堆塑料袋,我随手拆开一只取出制服给换上了,觉得有些紧、裤腿和袖管也短了几寸,要不是藏绫不停催促,真打算重新换一套。
两人都穿上了制服、戴上了警帽,走路不用再鬼鬼祟祟、蹑手蹑脚了,大摇大摆地走至一楼。
当我走进医务室、隔着一病房的玻璃门看到病床上的影文时,心头如遭利刃剜割,痛得差点哭出声来!
影文的两只手被铐在了病床的床头,睁着木然呆滞的双眼,脑袋无意识地左右轻轻摇摆着,嘴唇机械张合着:“报仇了……报仇了……报仇了……”
揪心的剧痛把我噬咬得遍体鳞伤、心头滴血,我再也无法忍住眼眶里的泪水,扶着玻璃门缓缓跪下,双膝落地,已是泪流满面。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搭在我无助耸动的肩头:“别看了,走吧。”
……
滂沱大雨中,藏绫与我一前一后走到监狱大门后,警卫室的门半开着,里面一名眼镜狱警正昏昏沉沉地撑着下巴打盹,听到监狱大门上的小侧门被拉开,脑袋猛地一顿警醒过来,扶了下眼镜探起身子、隔着窗户瞅过来,有些意外和纳闷地叫了半声:“诶……”似乎对我们凌晨时分淋着雨出监狱的行为感到很困惑。
我跟藏绫没有理她,深压着帽檐镇定地向监狱外走去——按我们估计,狱警是不会起疑心的,不仅仅是我们身上穿着制服,还因为此时此刻所有囚犯的“寄生虫”都在中央处理器上显示了“正确”位置:该在监舱的在监舱,该在惩戒室的在惩戒室,该在医务室的在医务室,她顶多只会搞不懂我们这两个“狱警”出去淋雨干什么,而不会想到我们是两个囚犯!
事实上警卫室的值班狱警确实没有怀疑,在“诶”了半声后就又坐了回去,颇为纳闷地摇了摇头。
我和藏绫跨出侧门对望一眼,还未来得及露出侥幸欣慰的表情,突然听到警卫室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兽吼——“呜汪!”
不好!是警犬!!!
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背心发寒,藏绫也是俏脸剧变,沉声喝道:“快跑!”
话音刚落,一头面相凶悍、体型壮实的警犬就从警卫室虚掩的门缝里一窜而出,凶狠的眼睛盯着我和藏绫,“哇呜哇呜”狂吠两声就耸起背毛凶猛地扑了过来!
“跑!”藏绫再叫一声,拔腿就往监狱西边的玉案山采石场方向狂奔!
我紧跟其后以百米冲刺速度发力奔跑,冰冷的雨点子狠狠地砸在脸上,砸进眼里,像是在一场声势浩大的沙尘暴里末路狂奔!身后不再传来警犬的吠叫,但这更加让人感到心惊胆战——漫天暴雨里,我根本无法听到它的脚步声!我不敢回头看,不知道它在哪儿、离自己有多远!
“嗒嗒嗒嗒嗒……”300米长的石路很快跑到尽头,我和藏绫跑进了通往采石场的山路,泥泞不堪的路面和积水坑洼减缓了两人脚下的速度!身后,一股野兽的凶残戾气已越逼越近、越逼越近!我甚至已经能够听到警犬喉咙里发出的沉重兽息了!
而就在这时,一声悠长尖锐的警报从监狱围墙内破空而出,在暴雨夜空大肆回荡!
心急如焚下,身后警犬已是低吼着扑袭而来!我心头大凛,当机立断一个侧扑在泥泞地里翻滚开去,警犬扑空后并没有朝前面的藏绫发起攻击,而是浑身用力一抖甩落通体雨水,呲着白森森的尖牙挡住我的去路,喉咙里“呜呜吼吼”地对我虎视眈眈!
监狱里的警报像催命符般在耳边持续回荡,我意识到此趟越狱很有可能要毁在这条狗身上了!
“林幽!来不及了!动手!”藏绫已经快速奔了回来,直接朝警犬冲了上去!
我心里一暖,她竟然没有丢下我独自逃命!
看到警犬警觉地掉转了身子对藏绫躬起了背骨,我毫不犹豫地窜身而出,连跨两个大步,一记势大力沉的飞踢带着一蓬雨水向警犬的肚皮下方抽去!
不料警犬听觉非常灵敏,听到劲风来袭立即向侧方一跃、随即四肢一矮一弹,纵身向藏绫凶猛扑去!
“狗杂种!”藏绫娇叱一声,借着冲势突然拔地而起,凌空两腿风车般连环踢出!
“蓬蓬蓬!”
警犬在半空中连吃三记重脚,爪子还未抓挠上藏绫的裤腿便当场惨叫着飞跌了出去,“啪嗒”一声摔在烂泥里溅出一蓬泥水,狗腿朝天蹬踢两下翻身爬起,凶光毕露地瞪着藏绫慢慢逼近!
“准备接力!”藏绫对我叫喊一声便转身就跑,警犬怒吼一声发力窜出,像支离弦之箭冲藏绫背后追袭而至!
“准备!”藏绫大叫一声,前冲身形猛地一顿、飞速转身,与此同时右腿借着身体的旋转之势甩出一记迅猛异常的鞭腿,直接以迎头痛击之势向警犬抽了过去!
警犬此时已是四脚离地、正张牙舞爪地准备大肆撕咬,眼见鞭腿抽来,竟然凶悍地一口咬了上去!哪知还没咬实,狗身就“蓬”的一震,激绽着一蓬水花向我凌空飞来!
“接力!”
“好!”我左脚前踏,右腿肌肉绷紧蓄势,猛提一口劲气,大喝一声——“滚吧!”整个身体以铁板桥之势后仰倒下,同时右腿如抛石机一般狂弹而出!
“蓬!”还未落地的狗体顿时再次震出一蓬水花,在半空中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向路基下的乱石堆飞了过去!
“快跑!”不待喘气,藏绫转身就朝采石场内狂奔而去……然而我们以为跑到尽头的时候,却在大雨之中,看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身边有一个高挑的女人正在为其撑伞,该来的总会来,而这个男人,正是冯志明。
冯志明默默的转过身,他看起来就像是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一样,世界上都快六十岁了,冯志明叼着一个烟头,啜了一口香烟说到:“李龙花,我早就知道你会逃出来,而我的道士手下说,你就会在今天出来,是不是?”
说着,周围出现了大批大批的人,我从中看到了,竟然还有宋双双等人,看来冯杰明的旧部也都被冯志明给收缴了。
378。回家(大结。局)
冯志明朝着我笑道:“李龙花,托你的福,我大哥被关了无期徒刑,不过我没想到你今天就能出来,不过我也早就预料到这一点,特地给你准备了大餐。”
“还要谢谢你的款待了。”我将狱警的帽子丢在地上,冷眼看着冯志明,此时我对着藏绫说到:“接下去是我的战斗,你就在一边看戏好了。”
“可是……”藏绫欲言又止,但还是放开了手,与此同时,冯杰明站在人群中间,然后挥了挥手,顿时身后大量的人汹涌而至,朝着我们这边呼啸过来,我大声叫好,于是拿出了镇魂铃,因为眼前的人可是有千百人之多,我若是用肉搏,还不一定能够打得过,所以我打算用法术。
这群人显然不知道我这个铃铛是用来干嘛的,因为这个铃铛也是杨青萝的珍藏,一般人也不知道有这个东西存在。
看他们浩浩荡荡的朝着我飞扑过来,我立刻朝着藏绫说到:“捂住耳朵!”
藏绫显然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她还是很配合的将耳朵捂住,同时我将镇魂铃摇了起来,铃声犹如魔音一样,回荡周围,让那些进攻我的人,也一下子失去了抵抗力,在地上翻滚。
我抓住机会,将四大尸王叫了出来,同时我喊道了冯志明脸上全是震惊之色:“为什么,你,你竟然有四大尸王?!”
“托你的福,我在这里都是扮猪吃老虎,如今我装逼装够了,就来找你算账!”说着,我朝着四大尸王使了下眼神,四大尸王按照我的意思,全部朝着冯志明跑过去,其他想帮助冯志明的人已经荡然无存,都捂着耳朵在地上翻滚。
冯志明一边接受魔音的摧残,一边四大尸王已经逼近了他,突然之间,四大尸王同时出手,一出手就将他打的千疮百孔,并不是将他打死了,而是慢慢的将他折磨着。
冯志明哀嚎着,痛苦着,嚎叫着,显得格外凄惨,但我已经经历了两场监狱生活的洗礼,此时对冯志明等冯家的痛恨,达到了临界点。
渐渐的,一群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一群死尸,尸横遍野,连藏绫也看的目瞪口呆,她摇着头,感到不可思议,我看到了不远处海边的游艇,便问道:“藏绫姐,你会开船么?”
“会一点。”藏绫说到。
我笑了笑:“回去吧?”
“嗯,回去。”
船到了宁波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其间我跟藏绫说了很多话,这才知道了藏绫的身世,原来她是一个孤儿,后来进入了杀手组织,但由于厌倦了杀戮,想要退出江湖,却不料被带到了这里。
其间很多无奈和困苦都让人唏嘘不已,我很同情她,同时她也很同情我,在宁波我们就分手了,她说想去以前孤儿院的地方看看,而我自然是回家。
当然回家之前我剃了头,满脸的胡渣加上一个小平头,让我突然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很爷们了起来,当我回到寒江市,第一时间就去了白小玉的家中,没想到白小玉将自己的别墅改造成了一个私房菜馆,此时她正在门口忙活,她无意中抬起了头,看到了我,顿时手里面的盘子掉在递上,碎成了好几半。
身边的人也连忙赶过来,看到白小玉的样子,又看了看我,说到:“老板,怎么了?”
白小玉没有管他们,突然她就哭了,美丽的脸蛋上挂着晶莹似珍珠的泪珠,她走了过来,一照面就将手高高扬起,我以为她要打我,我便配合的将眼睛闭上了。
而白小玉突然就抱住了我,躲在我的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你去了哪里?三个月了,你连一点音讯都没有……”
“我……我去出差了。”我笑道,低头吻了一下白小玉的额头,替她擦掉了眼睛上的泪珠,白小玉流着眼泪,却也笑了,笑的格外凄美,也格外醉人,就好像是一瓶酒陈酿了好几年,拿出地窖打开的时候,里面喷香的酒香,叫人陶醉。
我也不由得看着她的脸颊醉了,我说到:“老婆,对不起……”
白小玉浑身一颤,她悄悄抬起头问我道:“你……叫我什么?”
“老婆,你就是我的老婆,我这辈子非娶你不可了!”我将她抱在了怀里,用力的嗅着她的发香,还有她身上特有的女人香味。
白小玉也抱着我,仿佛就想在这一刻,和我彻底的融化在一起一样。
“这三个月,我特地将我们手头的钱计划了一下,现在我开了一个私房菜馆,我悄悄的告诉你,这些菜都是民国时期失传的菜色,所以一推出来,就收到了大家的欢迎,今后我们就有我们自己的工作了,以后你还会走么?”
我看着白小玉,此时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远处说到:“不走了,但是我打算在寒江市继承我母亲的意志,建立一个专门降魔卫道的组织,唔……我就给它取名字叫做道盟,你感觉道盟怎么样?”
“你说了算,哎呀,你身上都脏死了了,快点跟我来,我带你去换套衣服。”白小玉关切道。
周围的伙计也都惊羡的看着我,但都朝着我十分客气,也给我让开了一条路。
到了二楼,白小玉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西装,她抱着西装闻了一下,说到:“这西装是我不久前给你买的,是特别给你定制的,如今你回来了,这西装就穿上吧。”
她替我宽衣,又替我穿衣,突然捂住小嘴叫了起来:“不会吧,衣服小了?”
“是我长肌肉了!”我将白小玉的手放到了我肩膀上的三头肌上面,白小玉捂嘴轻笑,“长肌肉好,现在的你,看起来特别男人,我好喜欢!”
“那就是说,以前我的,你不喜欢咯?”
我故意调趣的说到。
小妮子被我吓的立刻摆手道:“不不不,在我心里,我家男人永远是最好的,我最喜欢的!最爱的!”
“既然最爱,那就跟我制造一个爱情的结晶呗!”在牢狱中的我,早已经憋坏了,立刻抱着白小玉滚到了床上,白小玉用手指堵住了我的嘴巴,痴痴才看着我:“你还没洗澡!”
“好了再洗!”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朝着她铺了过去,与此同时,我将她搂在怀里,卖力的吻着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身子……
之后的日子也相对于平稳了很多,创建道盟的想法并不是我一时之快,而是在监狱里面的时候,我也有想到,只是如今付出行动了而已,不过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道盟的名声就会传到中国大地,然后成为当今天下,降魔卫道的主力军,而养尸人过去黑暗的历史也将会被我改写!彻底的改写!
……
又过了一年,正是初冬的夜,显得有些漫长,忙碌一天的我,丝毫没有倦意,惟一的嗜好便是饮茶。
这一年爷爷也走了,在老家的院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喝茶了,也许是习惯,只要有空闲,便喜爱用爷爷常用的那些茶具沏一杯清茶。
然后坐在茶台旁,静神观看杯中那沉浮的茶叶,放松一下身心,看着茶叶在杯中上下翻腾,茶色由浅变深、飘出淡淡清香,深吸沁人肺腑。
啜一口,细细的品味着茶味的苦涩甘甜,体悟着、起伏,荣辱,品味着人世的苦乐、炎凉。
这时候,远处的白小玉和我母亲从医院赶回来了,因为这几天白小玉身体不适,所以就去了医院回来,而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