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火柴燃烧照亮漆黑的黑暗。
我点燃了蜡烛。
滴了点蜡油在棺材地,然后放上去。
我开始变的无所事事,想起瞎子给我的书本,从布包里拿了出来。
本来我是极讨厌看书的。
但这会我感到很庆幸,有本书可以消遣一下。
一张白纸从书本里掉了出来,纸张很新,跟线装书泛黄发黑的纸张完全不一样。
咦!
我拿起来一看。
字体很潦草,不,不应该说潦草,而是应该说扭七八歪,像是一个从不写字,或者刚开始学写字的孩童写的一般。
难道是瞎子?
瞎子看不见,写成这样不奇怪。
上面大致说这一切都是一叶的诡计,他要害死我,把我封进棺材里活埋。
看到这里,我很愤怒。
老子跟他没仇没怨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我继续看了下去,下面说了一种从棺材里自救逃出去的办法。
引雷!
棺材是柏木制作的容易引雷,而且这口棺材没有加杉木更加容易引雷,只要遇到雷雨天气,棺材有可能炸开上方的泥土。
看到这里,我的心中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咳咳。
我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突然意识到,棺材里面空气不多,我还点了蜡烛。
我慌忙就把蜡烛吹灭了。
刚刚燃起的希望在这一刻又变的灰暗了。
棺材里原本空气就稀少,我还点了蜡烛,这无异于慢性自杀,想想真他娘的后悔。
可就算不闷死。
我能熬多久,七天不吃饭或许还死不了,可是不喝水呢?
能熬到雷雨天吗?
写这张纸条的人为什么不来救我,他只要把压在棺材上面的泥土挖开,我就能出去,就能救我。
“名瞳……”
“名瞳……”
我听到外面有人叫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会是谁?我认识的人都叫我阿瞳,很少人叫我全名的。
不管是谁,能来救我就行。
我激动的拼命拍打上面的棺材盖,喊道:“我在棺材里,快救我出去。”
她歉意道:“对不起,我没办法救你。”
我叫道:“你要是挖不开泥土,你就去村里找人,去找我爸妈,快,快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这他娘的是谁啊,这么磨磨唧唧的,我都快被急死了,激动万分的道:“快,去村里找人来救我。”
我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面呆了。
她道:“我没办法去村里叫人。”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了自己的小命,我得耐心,声音变的柔和的道:“为什么?”
她道:“我,我……“
半天说不出个屁来。
我急的真的很想骂人。
她道:“我受伤了,一个纸人小鬼乘我不备,让我元气大伤。”
她的话让我整个人为之一愣,脑海中浮现出纸人在床上挣扎的一幕,最后像人一样挺了一下,一动不动。
全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你,你……你是三寸小鞋里面的那个女鬼。”
她沉默了。
她道:“封坟绝墓的隔绝能力太强了,我把声音传进去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没办法救你,你只能自救。”
我恍然道:“里面的纸条是你写的。”
她摇头道:“不是我,是小豪,我教他写的。”
我一阵愕然,难怪字写的扭七八歪的:“拉我衣服劝我不要上山的也是你?”
她又沉默了。
我感觉到一阵阵发冷,牙关开始打架,全身的肌肉开始冻的麻木,动了动手指,手上好像结霜了。
刚才处于亢奋之中还不觉的,这会整个人冻的受不了。
她见我突然没了声音,紧张的叫道:“名瞳……”
我牙关发颤的道:“好冷。”
她道:“遭了,方圆十里的阴气都往棺材里聚集,名瞳,这是阴气跟通常的低温不同,你快拿出瞎子给你的那本书。”
书一直捏在我手里。
可黑灯瞎火的我想看也看不见啊。
她道:“你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在看书……能御寒。”
我按照她说的办。
眼前竟然泛起金光,是书上照出来得,金光慢慢清晰了起来,竟然是夹缝里的一行小字散发出来的。
这本书里竟然还藏着秘密!
可我实在太冷了,渐渐的失去了自觉。
我就这样死了吗?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听到她拼命的喊我的名字,后来,我听到她在哭,哭了很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的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手上的冰霜已经融化,意识回到了身上。
我没死?
我立刻想到外面的女鬼。
砰,砰。
我敲打上面的棺材盖,喊道:“喂,你还在吗?”
上面没有声音。
又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回应,难道走了,还是出事了?
要不是她提醒我书中藏的金字能抵御阴气。
我恐怕已经冻死了。
砰砰砰。
“有没有人啊。”
我不要死在这里,我渴望外面的世界,渴望活着,就算能抵御住阴气,迟早也会闷死,饿死。
但被困在棺材里埋在地下被几千斤泥土压着。
根本出不去。
只有等雷雨天了。
希望在等到雷雨天前,我还能活着。
在里面呆的无聊,看起了瞎子给我的书,每一页的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金字。
文字很古老,但应该是汉字,读起来很苦涩,但这是我唯一能看见的东西,聊胜于无,于是我就看了起来。
慢慢的能看懂一些了,都是关于阴阳术之类的,都跟鬼怪有关,还有一些符箓知识。
阴棺内又开始变冷,温度越来越低。
我想到一种可能。
可能是外面天黑了,天一黑方圆十里的阴气开始向棺材地汇聚,然后被阴棺导入棺材内。
而刚才棺材不冷,应该是白天。
如此就说的通了,我应该昏迷了一夜。
没多久,我就像赤裸的躺在冰天雪地的北极的寒冰上。
冰寒刺骨。
但我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死过去。
阴寒不停的折磨着我。
我宁愿直接被冻死,太痛苦了。
我感觉上面的泥土有什么落下来,很密集。
难道是下雨了?
这个念头一闪出,我兴奋的不得了。
轰隆隆的雷声。
真的下雷阵雨了,真的下了。
“雷啊,劈死我吧”
“劈死我吧”
我疯狂的大声喊叫,外面雷电轰鸣不绝,暴雨倾盆而下,泥石滚动。
“劈死我!”
一道粗壮的电龙扭转着从天而下,撕破长空,紧接着的那雷声简直要把天空炸开一个口子。
轰!
雷电劈在泥土上,地面的泥土炸起一米多高。
我心中颤动,热血沸腾,真的劈下来了,我更加疯狂的大叫:“劈死我,快劈死我。”
轰!
又是一条巨大无比的雷电落在地面。
嗤嗤声响。
我看到了电弧穿透泥土游走在阴棺之上。
我激动的无疑附加:“来,劈死我!”
轰!
雷电劈下,电弧破开泥土直入地里。
砰!
一声巨响。
棺材盖带着泥土震飞了起来,足有三四米高,翻滚着落在地上,烧了起来。
我躺在阴棺里,看到了漫天的雨水一颗颗的落下来,天际还闪过一道道雷电。
重见天日了。
我感觉我的眼眶湿润了,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我的脸上。
我哭了。
从棺材里站了起来,站立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张开双臂,任那雨水击打着我的身躯。
第13章消失
我想家了,想我爸妈了。
朝着家的方向大吼:“爸妈,我回来了,我还活着,我还活着,你们的儿子还活着。”
我向山下狂奔。
被困在棺材里一天二夜,但感觉上我被埋在地下已经数百甚至数千年了。
跑到山脚时远远望去。
熟悉的房屋,熟悉的小道,村子一点都没有变。
没有变!
村里很静,死一般的安静,而且没有一户人家开灯。
一路往村里走,先是路过废弃的小学。
小学的屋顶塌陷门窗斜挂下来,那面鲜艳的红旗也不再鲜艳,日晒雨淋的上面都是一个个破洞。
那只女鬼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小树林里。
想起她在坟头哭泣的一幕,我心中悸动,进了小树林,叫了一圈。
可惜没人回应。
她不在了。
她说是瞎子的纸人小鬼偷袭她,让她元气大伤,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离开小树林,继续往前走。
道路两旁的房子变的破旧不堪,门窗也都敞开着,被风雨吹打的啪啪作响。
好像很久没人居住似的。
我开始感觉不对,不由加快脚步。
前方就是小卖部。
小卖部的门也是敞开着,门口的广告陈旧的颜色都褪干净了。
怎么会这样?
村里人呢?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我心里感到一阵恐惧,撒腿向家的方向跑去。
“爸,妈”
我家门也是敞开着,家里的家具乱七八糟散落一地,布满了灰层,墙角也布满了蜘蛛网。
家里好像也很久没人住了。
怎么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好像整个村子都荒废了。
我顺手把家里的家具一件件摆好。
在餐桌的底下掉落着两张照片,照片上沾满了灰尘。
一张就是爸爸跟叶文强父女的合照。
而另一张是我爸跟两个男人的合影,一个是叶文强叔叔,另外是一个憨厚的老农。
老农的头像刚好被一点污渍给遮住了大半,认不出是谁了。
感觉有点眼熟。
我的身份证还在抽屉里。
甚至倩倩拿给我的那纸婚书也在我爸妈的房间。
家里重要的东西都还在。
我爸妈去哪儿了,人怎么不见了?
我又去了师傅家。
师傅家也很久没人住了,但有一点不同,家具摆放整齐,贵重的东西都被整理走了,门窗是紧闭着的。
怎么只有师傅家特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整整一个村子的人,全都不见了。
我感觉自己像是个被大人遗弃的孩子,各种负面情绪占满我的身心,担心,徘徊,无助,更多的还是害怕。
我心怀忐忑的在沙发上凑活了一晚。
第二天,我走出了村子。
来到隔壁村,村口有个凉亭,几个老汉正在下象棋。
看到活人,我紧绷的神经松了一点。
走了过去,问一个闲置的老汉道:“老爷爷,我跟你打听一件事。”
老汉手里拿着旱烟,敲了敲鞋底,道:“啥事。”
我说道:“名花流村怎么一个人都没了。”
听到名花流村,老汉的脸色一变:“小伙子,我劝你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那里出大事了,荒废了。”
我道:“荒废了?”
老汉道:“你还是别问了,赶紧回吧。”
我道:“我是无路可走才来名花流投奔亲戚的。”
老汉听我这么说,才叹了口气说道:“具体发生什么事我们也不清楚,听说是闹鬼。”
我眉梢一动:“闹鬼。”
老汉露出一脸害怕的样子:“一夜之间,整个村子的人全不见了。”
我愕然道:“全不见了?”
老汉说:“对,全不见了,全村三百多口人,一夜之间全不见了”,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现在那里已经不叫名花流村了,大家现在管那里叫封门村。”
封门村,封门绝户的村子。
这样的村子大都伴随着可怕的鬼怪传说。
有的也像名花流一样一夜之间全村人都消失了,而有的则是慢慢的失去生育能力断子绝孙直至人迹灭绝。
我一定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我一定要找回我爸妈。
如果让我查清楚是谁在搞鬼,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现在所有人都消失了,唯一的线索就剩下平头村的张老汉,我打算去找他。
张老汉的家跟上次来时破败了。
屋顶塌陷,门窗掉落,一地的瓦砾碎片,角落结满了蜘蛛网,看起来像是很多年没人住了。
整个屋子湿气很重,阴森森的。
我闭上双眼,眼前顿时黑了下来。
右手结成剑指,微微弯曲,用力在双眼之前划过,黑暗之中见到一点淡绿之光,很微弱随时都会消散。
这是我从金字里学会的阴阳术叫通灵术。
要学通灵术必须能通灵。
而我恰好符合条件。
这也是我第一次使用,没想到还真的管用。
重新睁开双眼定睛一看,原来是八仙桌上的遗照。
遗照还被白布盖着,积满了灰尘。
伸手掀开白布。
照片是十六寸的黑白照,当我掀开照片看清照片上的人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张老汉!
吓得我差点跌坐在地上。
张老汉是鬼?
难怪师傅让他当替死鬼最后死的还是师傅,他已经死了,如何还能再做替死鬼。
我又进到里屋。
里屋门窗紧闭,光线很差,正中间位置摆着一个石磨盘。
用通灵术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张老汉的鬼魂。
人死在哪里就是哪里的鬼魂,白天只能呆在原地,就算是晚上也不能离开方圆十里,如果离开的话必定会魂飞魄散。
这里阴气这么重必定是张老汉长期滞留的地方,有可能就是他死的地方。
如今张老汉不在,要么他被人收了,要么他本来就是人养的小鬼。
找不到张老汉,这条线索就断了。
咕噜噜。
肚子抗议的叫了起来。
在阴棺里也不觉的饿,出来后就觉的饿了,一直熬到现在。
来到村口一家面馆,叫了碗鸡蛋面。
跟店里的老板娘聊了几句打听了张老汉的事。
他确实是平头村人,不过十几年前就死了,诡异的是,他恰好就是骑三轮车去镇上卖豆腐脑时被车给撞死。
死法跟师傅一样。
门口进来一个拿着棕色真皮手提包的中年男子。
他大咧咧的在我对面坐了下来,皮肤黝黑,面轮刚毅,直勾勾的盯着我,说道:“真的是你,名瞳。”
我道:“你是调查我师父案子的那个警察。”
他正色道:“是我,你们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四年你去哪儿了,怎么就你回来,其他人呢?”
我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四年?
我被关在棺材里四年了?难怪感觉沉睡了很久,难怪村里的房屋都破败了,好像很久没人住一样。
原来已经过了四年。
可我被困在棺材里四年竟然还活了,是因为我沉睡了,还是阴气的关系?
这种现象也听人说过。
听说某某的墓穴里挖出一具女尸,肌肤如雪,肌肉饱满有弹性,出墓穴十天后才开始腐烂。
而现代科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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