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都嫌弃过他的口水!
他更想象不到,我之所以能够将黑炭洗白,不是我聪明找到了洗白的方法,而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那个时候的我,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从老头儿这句话中,有一个意向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他曾经帮助过这些女孩儿,虽然采取的方式比较恶心。
既然他想过帮助这些人,为什么不带着他们离开呢?
“因为,只有能鼓起勇气面对这些,抗争这些的人,才能走出这里!”老头儿说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便陷入到了沉默。
“或许吧……”
再一次听着老头儿对我的夸奖,我感觉很臊得慌,所以我就顺口敷衍了一句,我不想跟他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万一漏了底怎么办?
毕竟,这个老头儿是谁我都不清楚,他到底安得什么心我也不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深深明白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的道理。
我视许沫如不可分割的臀乳,她尚且不跟我交心,甚至很有可能在背后算计过我,更别说只见过一面,并且还曾经交恶的老头儿了。
“桥夫,原来是你搞得鬼?”
沉默的氛围,显然会让一些人备受煎熬,比如这炭婆,就第一个受不了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又明不明白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我当然明白!”
桥夫看了炭婆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我在这条河上摆渡了三百零一年,也看了你三百年,你害的人已经够多了!”
“那是她们该死!”
炭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阴冷的可怕:“你既然看了我三百年,就应该记得,当年你是怎么被烧死的,当年我又承受了什么样的屈辱?”
“他们将我扔在河边,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葬身在火海之中,寒冬腊月的时候,让我端着黑炭来此洗白,可是这黑炭能够洗白吗?”
“你告诉我,能洗白吗?”话说到此的时候,那炭婆已经是冲了上来,枯枝一样的双手抓住桥夫,狠狠的猛力摇晃着。
“能,能洗白的……”
桥夫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而是指着我说道:“你刚刚亲眼看到了,这个丫头就将那黑炭给洗白了,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你撒谎,那不是她洗白的,是你帮她洗白的……”
“对,就是我帮助的她!”
面对炭婆一声声的无理质问,桥夫终于也是忍不住的咆哮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帮她,还不是因为你,你都在这里洗了三百年了,难道还不醒悟吗?”
“我……”
炭婆在这时候出现了一些茫然,甚至身体都是出现了微微的颤抖:“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也想离开这里,我也想跟你走,可是……”
“可是你怕‘她’,对不对?”
我不知道桥夫口中的‘她’是谁,但当他说完之后,我看到炭婆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随后哽咽了起来:“我当然怕她,难道你不怕吗,如果不是她,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从我洗炭那天开始,你就在对面拆着那座桥,你说当桥拆掉的时候,你就能过来带我走了,但是你拆了三百年,可曾拆掉了一块石头?”
“我……”
桥夫的声音,也夹杂了一些哭诉:“三百年的时间,我的确是没有将那桥给拆掉,但是我一直都在努力做着,并没有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最重要的是,即便桥没有拆掉,我也一样来到了对岸,来到了你的身边,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永远离开这里!”
桥夫说着,轻轻的将炭婆的双手放了下来,随后丝毫不顾忌我们还在身边,轻轻的将那炭婆揽入了怀中,轻声宽慰了起来。
望着他们拥抱在一起的佝偻身躯,我感觉鼻子有些发酸,内心之中弥漫的都是悲痛,在抬起头的时候,我在河边隐隐看到了一幅画面。
那是初春的时节,草木刚刚萌芽,冰雪还没有完全的融化,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儿,坐在河边轻轻的洗着如丝的绸绢。
或许是河水太过湍急,也或许是北风有些寒烈,当女孩儿手略有些僵硬时候,那绸娟被突兀卷起的浪花给带走了,河畔回荡的是女孩儿焦急的呼喊。
就在这时候,河对岸出现了一条乌篷船,一个面庞黝黑俊朗的小伙子,撑着船急速向下游而去,当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的,正是那条绸娟。
当然,伴随绸娟呈现在女孩儿眼前的,还有小伙子精壮身躯上的汗水……
谢谢,或许并不足以表达女孩儿心中的感激,她接过了那绸娟,随后轻轻抬起手在小伙子的面庞上擦了擦,留下一句明天我在这里等你的话,转身跑进了村子。
小伙子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挂满的都是不舍,当然比这更浓郁的是喜悦和期待,一直目送女孩儿的身影消失之后,才慢慢的上了船。
随后,那画面渐渐的出现了变化,我看到了山花的绽放,看到女孩儿穿上了红裙,看到了小伙子摇浆而来,也看到了她们相亲相伴。
时光啊,是最经不起浪费的,或许正是他们明白这一点,才会将所有的时间都献给彼此,在田间、在河边、在山野、也在那乌篷船里面。
女孩儿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她跟小伙子说能不能少买点儿好吃的,我都吃成这样子了,再胖下去指不定哪天你就不要我了。
小伙子说:“从认识你的那天开始,你窈窕的身姿就再也没有走出过我的梦里,但我是个有私心的人,不容许你也去装饰别人的梦!”
“所以,我要亲手、亲口喂你,从窈窕到丰腴,所见证的不仅仅是我的自私,还有对你的那份爱意,如果哪天你瘦了,说明你走了,你变心了!”
“因为,只要你还在我身边一天,我就不会让你瘦下去!”
小伙子说的真诚,说的感动,让站在船头的女孩儿,声音有了一些哽咽,但更令人动容的,是哽咽之中夹杂的娇羞和欣喜。
以及,那句微不可闻的嗔怪:“傻瓜,再过几个月,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然而,女孩儿许下的惊喜没有来,一场灭顶之灾却轰然而至,我看到一群人在一个女人的带领下冲出了村子,活生生的将两人分离了开来。
一直到这个时候,小伙子才知道女孩儿并不是胖了,而是孕育了他们爱情的结晶,只是他们一家人,再也没有了相处的机会。
乌篷船起火了,所烧的不仅仅是那个小伙子,还有一个硬生生从女孩儿身体之中撕扯出来的婴儿,伴随着火光化为了残骸。
在他们逐渐变为焦炭的时候,我看到领头儿的那个女人狠狠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当鲜血落入河水中的时候,嘴里叨念起了恶毒的诅咒。
女孩儿醒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她疯了,因为她每天白天都沿着河流而走,捡拾着散落在河岸的那些焦黑之物。
到了晚上,她则是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沾一些河水,在石板上面轻轻的搓着:“能洗白的,能洗白的,一定能洗白的……”
第25章河,活了
画面到了这里,便是戛然而止了,当我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火光,也没有了洗炭的女孩儿,有着的只是那条泛着水雾的河。
我这个人,说不上聪明,但也不至于太笨,我能看出来那个女孩儿就是炭婆,那个小伙子就是眼前的桥夫,我看到的就是他们的从前。
至于领着一群人从村子里面走出来的女人是谁,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只看到她咬破了手指,说出了恶毒的诅咒。
我想,或许就是那诅咒,才将炭婆困在了这里三百年,正如她将眼前这些女孩儿们留下来一样,什么时候黑炭能洗白了,才是她的解脱之日。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桥夫既然能帮助我将黑炭洗白,为什么不能帮助炭婆呢?
还有,桥夫为什么要拆掉那座桥?
当然,更让我困惑的是炭婆的那句话,她说桥夫在这里做了三百零一年的摆渡人,却从没有能够来到河对岸,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我之所以想不明白,是因为我是从对岸走过来的,而且那条路就是桥夫给我指引出来的,既然我能走过来,他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跟我们不同!”
在我满腹疑惑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桥夫的话,转头我看到他正在朝我鞠躬:“之前的事情,老头子给你道歉了,对不住!”
“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桥夫这样跟我说话,多少让我有些不习惯,毕竟在我过河之前,他对我是又骂又吐的,就差直接打我了。
“如果我不那样做,你是不会踩着那些龟走过来的!”
“龟……”我感觉脑子又跟不上了,这船夫在胡说什么,哪里来的龟啊?
“你过河的时候,踩得那些东西啊?”
桥夫说完,抬手朝着河里面指了指,当我抬头看去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说的没错,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石头。
而是,一只只首尾相连的龟!
在我看过去的时候,它们已经不再如之前那样摆成一条直线,而是纷纷的游动了起来,巨大的身躯在河水之中起起伏伏的。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轰鸣的流水声!
“真,真的是龟……”
那些龟,每一只都有圆桌那么大小,黑漆漆的龟壳如果不仔细去看的话,真的跟大石头没有什么两样,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
“我没有骗你吧?”桥夫突然说了一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明白桥夫没有骗我,不过这些景象越真实,我内心之中的疑问就越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怎么能相信我是踩着一群大王八过来的?
不过在这同时,我也是后怕极了,如果我早知道那是一群王八,怕是打死我都不敢踩着过来,毕竟这景象太诡异和恐怖了。
“因为,这条河要活过来!”
“河,河要活过来,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条河是死的?”这樵夫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条河怎么还有了死活之说了。
“在你没有过河之前,这条河的确是死的!”
桥夫没有否认他说的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其实,三百零一年之前,从那个女人许下恶毒的诅咒开始,这条河就已经死了!”
“不过你的到来,让这条河活了过来,你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人被困在这里洗炭了,这些丫头们也会得到莫大的解脱!”
“不,您等等……”
我打断了桥夫的话,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条河在三百零一年之前就死了,并且现在又活过来了,但是这有什么区别呢?”
除了那几个起起伏伏的大王八之外,我还真的是看不出任何奇特之处,河水还是河水,一切都跟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啊。
“难道你没有察觉出不对劲儿的地方?”桥夫眯着眼问我。
“没有啊,除了河水声大了一些,还有那几只龟之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的确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
“河水声,就是最好的证明啊……”
桥夫这句话说的满含深意,或许是看到了我疑惑的神情,继续说道:“如果我将浪花的声音,比作是人的呼吸,你是不是就能明白了!”
“这……”
这种比喻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可如果细细思量的话,似乎还真是有些道理,不然那同样的一条河,刚才跟现在的声浪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你再看看,是不是还能看出来什么?”我还沉浸于这种震惊中,耳边又传来了桥夫的话,随后我抬眼朝着河面看了过去。
刷、刷……
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有东西入水的声音,同时我也看到了一尾尾鱼儿从水中腾跃而出,那是之前我从没有看到过的景象。
而且,我还听到了一阵阵哗哗的声音,那是风吹过河边的芦苇发出的声响,一切东西仿佛在此时都活了过来,不再是刚刚的死寂。
“这下你相信了吧?”
“我……”
我内心有一道声音在告诉我这都是真的,只是我该怎么去相信呢,相信一条河也有生死?
可如果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要怎么解释?
“我更想知道,为什么走过河岸的是我?”
我经历的离奇事情够多了,所以也就不在乎这么点儿疑惑了,归根结底这些东西都是外在的,此时此刻我更想弄明白关于我自身的事情。
比如,这么多的女孩儿都在河边洗炭,她们是怎么过来的,如果也跟我一样是踩着一群王八过来的,为什么这条河没有活过来。
“我说过,你跟她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
桥夫说着,那眼睛里面有流露出了深邃:“往大了说,你的命跟她们是不一样的,往小了说,你的人跟她们是不一样的!”
“这不是等于没说嘛……”这桥夫的话每一句都是模棱两可的,以我的智商来说,想要理解的确是有些难度。
“换句话说,你或许就明白了!”
“怎么讲?”
“这些丫头,过河之前是活人,但是过了河之后就已经死了,但是你不同,你过河之前是死人,但是过了河之后,成了活人,所以……”
“等等……”
我没有给桥夫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因为我的冷汗正在哗哗的流淌着,打断之后死死的盯着他问道:“您说,您说我过河之前是死人?”
“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这就是事实!”桥夫点了点头。
“这是真的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嘴唇都是哆嗦的,因为在这个时候,我想到了完美丰体中心,想到了那个前台女孩儿的话。
想到了丰体中心一个月前发生的那场火灾,想到了周红梅正在做手术,想到了我正躺在手术台上,也想到了签下手术协议的许沫。
难道说,我真的死了?
当时女孩儿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无论让我多么的震惊,我都没有真正的往心里去,因为我有着清醒的头脑,以及真实的生活经历,我只当是她们弄错了。
可是当桥夫也这样说的时候,我心里开始发虚了,毕竟眼前的这一幕幕实在是太过真实了,河水的轰鸣以及活过来的那群大王八,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管真假,你只管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就是了,其他的不必太过在意!”
“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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