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翻了?”
季陆犹豫了一会道“我睡着了,一不小心就把车开旁边草垛子上了。”
“该,让你大半夜不睡觉偷偷跑,疲劳驾驶了吧。这么大岁数个人了,开车还能睡着也真是能耐。”
苏屠适事宜的咳嗽了一声,好像在提醒我刚才睡着的事。我怕他说出去,我被季陆笑话,便连忙打岔“那咱们现在去哪?”
季陆发动了车“往前开吧,天黑之前找地方落脚。”
刚要走,村长急匆匆的从村子里跑出来,一下拦在我们车前。我越过陆佑劫把脑袋探出去“怎么了村长,不会是又看见我们撞人了吧?”
村长憨厚的笑着走过来,弯腰遮着额头“这眼看着就要天黑了,几位有落脚的地方吗?”
“我们想着往前面开开,到下一个村子再说呢。”
“还到什么下个村子啊,再往前走就上高速了,天黑之前肯定下不来。要不今晚上就在我家住吧。也给我个道谢的机会。”
我倒不愁没地方住这件事,所以一切都听季陆的安排。可能是现在太色还不算晚,季陆打算往前面再赶一段路。村长见季陆犹豫,接着道“这眼看着也晚饭时间了。我让屋里的做口饭,你们留着一起吃一顿。”
我一听有饭吃,立马没有拒绝的理由,转头央求季陆“要不咱们留一晚上吧,有饭吃。你看前面,也不像有吃饭地的样儿。”
苏屠开口提醒道“她身上有蛊毒。”
季陆熄火停车“走吧,下车。”
我奸计得逞,但却没多开心。苏屠不提蛊毒的事我还忘了。我还有这档子事撒着慌呢。陆佑劫开着车门回头催促我“走啊,磨蹭什么呢。”
“哎呀,别催我。”我没好气,一步一步的往下蹭。
“更年期吧你。”陆佑劫随手甩了一下车门,我脚踝没收回来就被夹了一下。
“哎?你故意的是不?”
“故意的你打我啊。”陆佑劫一脸你能把我咋的表情。
我一腿盘在座位上,一腿卡在门缝里,声嘶力竭的朝外喊道“季陆!陆佑劫打我!”
“你讲理不,我什么时候打你了?”陆佑劫还站在门口跟我讲。季陆从驾驶那边绕过来直接拎开了他,一边把车门打开一边埋怨道“你欺负她干嘛?”
陆佑劫百口莫辩“我不是故意的。”
季陆伸手把我拉出去,我一手撑着季陆,一腿在地上拖着着。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痛苦的声音。
“哎呦哎呦,好疼啊,感觉皮开肉绽了一样,疼死了。”我满脸痛苦的道。
季陆靠在我耳边小声道“有点过了,骨折了也没你这么喊的,差不多得了。”
原来他早就看出了我是装的,我转身偷瞄陆佑劫在后面,便收敛了一些。
一瘸一拐的走着累。我走了没两步就坚持不住了,松开季陆蹦蹦哒哒的颠起来,忽略陆佑劫黑成碳的脸。
到了村长家,村长把我们领进房间。两间屋子,窗明几净。
“诸位不嫌弃今晚上就在这睡,只是家里就这么两个空房间了,辛苦各位挤一挤。”
我放下背包“没事没事,不挤的。”
我们几个也没什么行李好放,村长给我们准备了饭菜之后就开始忙了起来。可能是今天七朝回灵,许多事要张罗。
我在二楼的窗户也看见梁子来了,村长对他的态度没有缓和,依旧是一脸冰冷。他也低垂个脑袋,自己知道羞愧。
晚上安排房间的时候,陆佑劫和慎虚自然睡在了一起,苏屠执意要出去到车里睡,季陆要帮我解毒,所以又有借口和我住在一起。
然而我又开始不安,想着到底要怎么和季陆解释自己没中毒这件事。虽然对他来说这不是坏消息,但对我来说确是。要是他给我知道了之后明天就让苏屠带我回去了可怎么办?好不容易跟到了这,不能前功尽弃。
季陆推门进来之后,我坐着的姿势都端正了许多。
“村长家那个坟后面的孔堵上了哈?”我开始没话找话。
“嗯,堵上了。多亏你和苏屠发现的早,不然这点气跑光了,这村长一家可真就保不住了。”
说实话我现在想起来梁子的所作所为仍然觉得一阵恶寒。他可怜,但他的可恨不会因为可怜而抵消。我动容心软都是因为那个孩子,和梁子本身没有关系,只希望慎虚的解囊能让他感恩。以后开始做个正直的人。
“村长的事解决了,我来解决解决你。”季陆说着朝我靠过来。
“我不着急,你渴吗?”
季陆表情玩味“是有点渴。”
我连忙狗腿的站起来,跑到楼下倒了一杯水之后又颠颠的跑上来,递到季陆面前。季陆靠在床前,我在床上端坐好看他喝完,两手接过放到一边。
“你……”我没等季陆说完话,两手一圈主动抱了上去,脸埋在胸口用力蹭了蹭“我都想你啦。”
季陆单手拎着我的领子,把我拽开“别以为你卖萌我就不说你撒谎的事了。”
我听着话茬不对,季陆的眼神明显就是早就看穿了一切,我没法狡辩只好犹豫的说道“你都知道了啊……”
“你能骗得过苏屠可骗不了我。”
我松开抱着季陆的手。有种被拆穿的羞愧“我也不想撒谎让你们担心……”
“抱着。”他命令道。
“嗯?”
季陆拿着我的手重新环上了自己的腰,两手摁着我的额头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只要你没事就好。”
我突然感觉心里一暖,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尽管和季陆做过更亲密的事,但每次他吻我额头的感觉都会让我心悸不已。
“你们今天本来打算去哪啊?”难得的空闲。我靠在季陆身上问道。
季陆捏着我的手,声音轻柔的说“早上抽签决定的,山西的一个煤矿,也是丁安国名下的。”
“丁安国?丁川的父亲?”
“嗯,煤矿前两年出了一次透水事故,很久没有继续开采,但是一直都有人打更,丁安国也会时不时的带人过去看看。”
停工的煤矿,如果不是因为转卖的事宜,丁安国的这个做法确实有些奇怪,怪不得季陆会起疑心。
“那要不我们今晚就赶过去?反正饭也吃完了。”我仰头问道。
季陆摁下我的脑袋“算了,老实的睡一觉吧。明天再走。”
我被季陆忽悠出了后遗症,狐疑的问道“你不会是打算趁我睡着了再偷偷溜走吧?”
季陆笑了一下“你很怕?”
“嗯,很不安。”我正色的说,季陆表情也愧疚了一下“那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丢下你偷偷跑了。”
“说话算话,再骗我的话……”
“你就不让我上你的床。”
我手在下面就掐了季陆的腰一把“你还说!”
季陆不甘示弱,两手推着我的肩膀把我摁在床上,两手就搔了过来“还学会掐人了,跟谁学的。”
我怕痒,被季陆这么一闹更是躲来躲去痒的受不了,便连忙求饶“不敢了不敢了。”
“求求我。”季陆两手威胁着我道。
“好汉饶命!”
“有和男朋友求饶喊好汉饶命的吗……”
“那怎么求饶?”我看着他问道。
季陆没说话,跪在我身上低下头,把脸靠过来。我眼看着他越来越近,连忙伸手推开借故翻了个身“啊呀好困,想睡觉了。”
季陆被我推得四脚朝天仰在了一旁,半晌拉过脚下的被子盖在我身上。我背对着他装睡,生怕他兽性大发不放过我。
季陆老老实实的贴在我身后,伸出一只胳膊把我往他怀里带了带,紧紧的靠着我睡。
北方的冬天暖气都足的很,季陆的身子好像也比之前暖了许多,我对于他的怀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两分钟不到,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身后的季陆已经不见了。本来我还觉得没什么奇怪,但是想到之前的事,我突然一个激灵坐起来,二话没说穿上鞋就撒丫子朝外面狂奔。
站在门口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季陆他们根本就不在院子里。我怒火攻心,随手摘下脱鞋就甩了出去“季陆!你王八蛋!再让我抓到你我非阉了你不可!”
我朝着空荡荡的院子破口大骂了一会,光着脚转身,正好撞见季陆和陆佑劫他们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愣愣的看着我。
季陆对上我气红的眼,下意识的并拢了腿……
第268章 煤矿
我忽然想起自己刚才那个泼妇的样子,恨不得找个缸把自己装进去。
但表面上还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自然的穿上鞋开步走过去,坐在陆佑劫旁边一甩头“大家在聊什么啊?”
陆佑劫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下,学着季陆的样子靠紧了腿“在聊煤矿的事。”
“就是丁安国名下的那个煤矿吧?”我明知故问,没话找话。
“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慎虚的情绪恢复的很快。好像昨天抱头痛哭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这么多年也都是这么过来的,戴着面具,佯装自己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或许他是真的不在意了,没了琉璃,这世界上是不是再也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在意的了。
村长不在,客厅里只有我们几个坐着。我看来看去好像少了一个人,便问道“苏屠呢?”
话刚问出口,外面就推门进来了一个人。我转头,发现正是额前头发沾湿的苏屠,好像刚洗完脸样子。十五六岁的皮肤好的像是婴儿一样,加上刚洗过,更显得白白净净。
苏屠手里拿着什么。走过来扔到我旁边的沙发上,看样子应该是给我的。我捡起来看了一眼,是云南白药的喷雾。
季陆不解的看了一眼,随后问道“你受伤了?”
我这才想起自己的胳膊,昨天村长带人去截我们的时候确实不小心伤到了肩膀,但是现在好像没什么关系了。我怕季陆担心,连忙掩饰道“没有,我昨天就是无意中提了一嘴,说肩膀疼,这孩子心细可能就记住了。”
“昨天她帮我担了一下,打在肩膀了。”苏屠似乎从来都不会对季陆说谎,但凡是季陆问的问题,他都会一字一句认真的回答。
我受伤加上撒谎,季陆看我的眼神不善。我连忙夸张的活动了一下肩膀“但是我现在不疼了,你看。”
季陆伸手摁住我的肩膀“行了行了,别嘚瑟。”
我暗自惊讶,现在行了,季陆被我带的东北话十级。连嘚瑟都会说。
季陆说完给苏屠让了个位置,我们几个人挤在不大的沙发上,围着茶几上的一张纸坐着。
纸上被人随意的画了几条弯弯曲曲的线。有的地方画了圆圈和红线标注,有的地方是几个简单的奇怪符号,别的我看不懂,但是看懂了一个闪电形状的东西。
“这是当年在丁安国那个煤矿的工人画的地图。”季陆解释道。
慎虚和陆佑劫好像也是第一次见这东西,慎虚把图纸掉过来看了一眼,指着上面的奇怪符号说“我怎么看着这东西不像煤矿”
我对煤矿的结构不了解。但也知道这东西大部分都分为地上开采和地下开采。地上的开采就是那种露天煤场,地下就是矿井。这地图上画的内容,很明显就在地下,可不知道为什么慎虚说这不像煤矿。
“怎么个不像法?“我问。
慎虚盯着摇摇头“说不上来就觉得好像怪怪的。这构图对于煤矿来说,是不是太有规划了?”慎虚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听慎虚说完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那张图,好像确实规划的都十分规整。虽然看不出各个单间都是做什么用途。但确实都被分的明明白白。
“这上面不同的符号应该代表不同的意思。”季陆道。
我看了一眼上面“闪电符号的意味着供电间?或者有电危险?那三条弧线有长有短是什么意思?井下有WIFI?”
四个人一脸黑线,最后还是慎虚给我解释道“带波浪的,小心透水的标志。”
“哦……”这一大早上的。我尴尬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管到底是不是煤矿,都要过去看看。丁安国名下的好几处产业我都调查过,这里最可疑。运气好的话其余四个地方我们都不用折腾了。一站到底。”
季陆说完我们几个人点了点头,陆佑劫问“离这里还有多远?”
“不到四个小时的车程。”
慎虚收起茶几上的图纸,放在背包里“那走吧,去看看。”
我们几个收拾好之后,正好赶上村长手里拿着一摞麻袋从外面进来。看见我们都穿戴整齐之后忙把麻袋放到窗台上“几位都起啦。”
我笑着迎上去道“我们今天就走了,不打扰你了。”
“这说的是哪的话,要不是因为几位我们全家老小可就保不住命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要说谢那也是我写你们啊。”村长两手在身前交握着,一脸感激。
“举手之劳,总不能眼看着不管。”我虽然心里高兴的很,但嘴上还是谦虚的说着。虽然季陆总说我多管闲事。或者喜欢干一些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但是每次一到这种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管的这并不是闲事。
因为自己的一时多管闲事,有可能就救了一家人。何乐不为。
村长和我们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大概内容就是他说谢谢我说不用谢。临走之前慎虚都已经走到了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和村长说了句话“该原谅的时候就别揪着不放了,不是为他开脱,是为你。”
我们都听懂了慎虚话里的意思,就连村长也听懂了。
对于梁子的恨,并不能让村长过的更幸福一些。就算无法原谅,但总可以适时的放下。他的一时糊涂,不应该成为老村长纠缠自己的理由。就像慎虚说的。放下恨意,开脱的不是梁子,而是村长自己。
而我,却从他的这句忠告里,听出了点别的意思。
这话他未必是全然说给村长听的,或许是说给他自己。对于重媚。他始终没有放下,所以自己一直背着枷锁活了这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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