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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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秘录-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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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姬子争说,他的姥爷告诉他,无论如何都不能靠近黑老太太的庙,可是大黑狗却让我们从这里跳下去,它舍弃了生命给我们指一条路,怎么可能会害我们?

还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死人尸变,而且偏偏是在月圆之夜,他们冲到山上来,是专程为了杀我们,还为了别的东西?

我想起吴奶奶死的那天嘴里吟唱的歌谣:“黑老太,来索魂,庙子村,不见人”

难道黑老太,指的就是道家地仙中的黑老太太,那只黑狐狸?

如果真的是那只黑狐狸,它都已经被奉为地仙,为什么还要害人,它想要做什么,难道龙门派开山祖师郭守真当年并没有放了黑狐狸,而是将它镇压在这里?

那么它要这么多的尸人是想要做什么,用以破除镇压它的东西吗?

我想不通,有些累了,便沉沉睡去。

可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黑暗,我大声地喊着安小武和石小雪的名字,喊着姬子争的名字,喊着宋刚的名字,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是我最信任的同伴,他们此时是和我的状态一样,还是说他们放弃了我这个身受重伤的人?

我在黑暗之中越发茫然起来,我是不是被背叛了?

我开始尝试着计时,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心里默默地数着。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直到一个月后,我开始发狂,哪怕我从小跟师傅练道,可以不吃不喝枯坐三天三夜,可这样漫长的煎熬让我不知所措,让我发疯。

我猜测安小武他们一定是看到我摔下来之后没了呼吸,将我放弃了,可是小雪怎么能弃我而去?

我怀疑起人性,怀疑起这个世界的真实。

我好想听到他们的声音,我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

我尝试着动用道术,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我使不出力气,也感受不到气的存在。

我在黑暗之中变得孤独起来,我开始想念我的母亲,想念爷爷。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开始哭泣,开始变得沉默不言,也许时间过了一年,两年,甚至是更久。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外界的声音。

我感觉到了剧烈的颠簸,我听到宋刚厚重而焦急的呼吸声,石小雪的哭泣声,还有安小武的嘶吼声。

我睁开眼睛,正看到自己躺在一块木板上,宋刚拖着我有气无力地向前奔逃,石小雪躲在洞壁边上全身发抖,姬子争则衣服破裂,腿上都是伤,安小全身冒火。

在他们面前,一群凶猛的山貂正逼过来,黑压压的一片,他们的毛发竖得笔直,呲着尖牙,目露凶光。

而在这些山貂的中央有一只跟牛犊大小的山貂,这只山貂全身发紫,眼睛闪烁着凶光,正贪婪地盯着我看。

我抬起手,安小武身上的明火熄灭,周围万物俱寂。

那只大如牛犊的山貂惊叫了一声,无数的山貂得到命令,向我们扑来。

我的眼角忽然不由自主地抖动,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它们的动作好慢,仿佛定格在空中,我起身看向一动不动的伙伴们,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点向了扑到安小武面前的一只大山貂。

第122章黑暗

我的手指点在那只还在空中的大山貂的额头上,它的额头皮毛松动,像是泡沫一样移了位,裂开一条口子,那皮毛之内的血肉经脉迅速断裂。像是导电一样,很快传遍全身,它眼中凶狠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没有神采,颓废下来。

接着,我看向其它跳跃在空中的山貂,它们的身体里都发出细微的爆炸声,像是血肉被肢解开来,嗓子里都喷出一朵血雾,眼神颓废下来。一股无形的气从我的身上开始,向山洞的另一头传导,经过每一只山貂的身上。

我的头有些疼,眼睛酸涩,我将抬到空中的手放下来。

放慢的万物变得活跃起来,我的耳朵里传来各种各样嘈杂的声响。

安小武转头看向我,姬子争手里端着枪,他抱着头保护自己。因为他的对面一只大山貂扑向他,但奇怪的是,山貂扑在他的身上就砰然掉落下来,嘴角溢血,双眼无神,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粉身碎骨了一样。

而安小武面前的山貂也撞到他的身上,在他胸前的衣衫上留下血迹,摔落在他的脚边。

他们惊恐地看着面前本应该将他们扑食的山貂群一瞬间全都掉了下来,毫无征兆地死在地上,而这些领头的山貂后面跟着的黑压压的山貂群,也一瞬间全部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那只大如牛犊的山貂向后退了几步,嘴里发出尖利的吱吱声。它应该就是这些山貂的王。

山貂王呲着獠牙,它粗壮而有力的后腿猛然蹬在地上,向我嘶吼着冲来,我只是抬起手,猛然向下一抓,相隔五六米远,它巨大的身躯便被一股巨力拉下来,撞到山洞的洞壁上。

山貂王发出愤怒而癫狂的叫声,它再次扒着地面向我扑来,我伸出手掌,它立即被一面看不见的气墙挡住,撞得嗷嗷直叫。

山貂王的嘴皮开裂。露出两排可怖的獠牙。脖子上的毛像是钢针一样竖起来,如金属碰撞的声音,它的前爪如刀锋一般插在地上。

它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通红如血,他猛然从地上掠起,速度快如闪电,只见一道紫影撞在我的身上,我想用自己的气抵挡,却只是让它顿了一下,结果我就被巨力撞飞,而他锋利的爪子在我的臂膀上留下一道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被撞在了身后的洞壁上,我抬头看向洞顶,这才发现头顶上空的空间漆黑如墨。

我能感受到,这里就是我们从黑老太太的破庙掉进地洞时的地方。此时上面已经坍塌,不知被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挡住了砂石和尸体的下落。

而眼看着目露红色凶光的的山貂王再次向我冲来,张开血盆大口,我的眼睛同样通红如血。

山貂王在空中嗷嗷惨叫,想要后退已经没有可能,它的眼睛露出了惊恐的目光,我跳到他的背上,一只胳膊死死地勒住了它的脖子,它带着我一起撞在墙上,我勒住他的脖子没有松手,山貂王想要咬我却够不到,也没法用它锋利的爪子将我撕扯下来,它就这样在原地蹦了几下,在挣扎中被我活活勒死。

我的眼睛恢复了正常,松开了大如牛犊的山貂王,它躺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我能从它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类似于灵的气息。

而安小武他们则有些惊恐和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他们看着山洞里成片成片的尸体,问了我一句:“这是道术?”

这股力量让人胆颤,我摇了摇头,不知所以。

我开口问道:“我们掉下来之后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为什么几年了我们还在这个山洞里?”

“几年?”宋刚对我的问话有些诧异。“我们掉在山洞里最多只有三个小时而已,但是即便如此也差点死于这些山貂的手里。”豆医团号。

原来,当我们从破庙的地洞上方掉下来之后,由于我的伤势过重,所以我昏迷了过去。

当安小武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后,才发现这黑老太太的破庙下面别有洞天,最为神奇的是,这洞里天生就有光亮,他们沿着光亮向前走,可是走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光亮的源头在哪里。

这山洞的两边洞壁上偶尔会有一些可怖的爪印,看不出是什么动物抓的。起初安小武他们想要等我醒来再走,毕竟我学过道,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会比他们懂,但是他们又听到头上似乎传来猫叫,他们以为是猫脸老太挖洞想要钻进来,便将我放在一块破旧的门板上,由宋刚拖着我走,猎枪则交到姬子争的手里。

他们顺着山洞来到了一处大厅里,那大厅的中央有一根盘天柱立在中央,柱子上有一根铁链,铁链另一头拴着一个被灰尘覆盖的生物,瘦骨嶙峋,似乎是某种动物的尸骸,可是当他们经过那里的时候,不知道是触碰到了什么东西,那尸骸忽然活了过来,对着盘天柱的上方发出狼一样的啸叫。

接着,无数的山貂便从盘天柱的上方蜂拥而下。

山貂本就凶猛无比,在大山之中,体型较大的山貂通常都敢跟鬣狗甚至野狼撕咬,很多地方都有人类被山貂袭击的事件发生。

但是山貂并不是群体出动的动物,姬子争和宋刚都知道这一点。当他们看到那盘天柱上爬下来一只跟牛犊大小的山貂王时,吓得转头就跑。

山貂长得跟牛犊一样大,就算是普通体型的老虎都能撕了,别说是他们了,而他们手中的猎枪就更不管用了。

他们一路逃走,杀了很多扑上来的山貂,可是寡不敌众,最后被逼得走投无论又回到了起点处,正当他们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我醒了过来。

我听着他们的话有些不敢相信。

“三个小时?”我喃喃道。“为什么我觉得掉入了无边黑洞之中,经历了三年,没有声音,没有光源。”

在那三年的时间里,我无数次怀疑起世界,怀疑起人性,怀疑起自己,我此时看到他们,心中滋味,无人能够体会。

姬子争听到我的话,皱着眉头说道:“物体在相对静止的情况下,实际上是运动的。比如转轴上的箱子是动的,但是箱子对于转轴却是不动的,就像大地实际上是运动的,而人却感受不到他的运动,你肯定是经历了某种特殊的情况,在那种情况之中,时间的流逝显得很慢,而且这样的感觉会无限加强,直至使人疯掉或者自杀。”

“某种特殊情况,难道我陷入了悟道的情境里?”我听着姬子争的话,想起师傅曾经跟我说过,道家之人一生会经历过数次悟道,上一次我在悟道的梦境里面看到了爷爷和自己,看到了蝴蝶和落花。

这次为什么都看不到?而且将我关在黑暗中三年,若不是我想到还有太多的人我想见到,恐怕此时已经自杀了。

姬子争说:“我曾经读过一则关于此类情况的报道,说是某国军方抓到了敌方的死士,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一些信息,但是无论他们用尽了什么办法也无法让这些死士屈服。鞭打,烙刑,凌迟,脱衣示众,死刑,甚至是拿他们的家人威胁都无法让任何一个死士开口。世间有些人就是这样,不怕死,不怕疼,也不怕别人威胁他的生命和他的家人。就在军方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心理医师提出了一个方案,将这些死士全部各自关在封闭的、没有任何声音和光源的房间里,房间里有几桶水,一些吃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关闭的时间是一个月,这个心理医生确定地说,到时候那些人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第123章盘天柱壁画

心理医师说,将一个人关进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一个月,没有任何声音和光源,一个月后,无论再问什么他们都会说出来。

那些被抓的死士被关进封闭的黑暗空间里。只是第一天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忍不住大叫起来,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也没有任何人听到。

当一个人习惯了这个喧嚣的世界,突然陷入黑暗中,就会变得暴躁不堪,这也是聋哑人通常脾气不好的原因,但是不同于聋哑人的是,这些死士不仅听力完好,而且还异常灵敏。即便是银针落地的声音几十米外都能听得到。

三天后,几名死士已经快要被折磨疯了,他们在封闭的空间中,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的声音,有些死士试图通过唱歌来慰藉自己,然而唱了几首歌后,他们就痛哭起来,因为害怕。

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不怕孤独的,这些死士也是。

人活于世上,便要用五感感受这个世界,五感没了,便不知道自己在哪,会怀疑起自己的亲人,怀疑世界的真实性,怀疑自己。

怀疑自己此时也许是被埋在泥土里,也许被送到了永恒黑暗的太空,也许陷入了死亡,但是他们却明明感觉到自己还没死。这时候的人濒临疯狂,想要呐喊,想要问问到底有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那些死士试图沟通那些将他们关在这里的人。试图找镜头,摸黑打着手势,告诉他们自己会将他们想知道的都说出来,但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们。

两周之后,无论那些呐喊还是不呐喊的人都已经神经失常,他们在寂静的空间里,觉得自己已经聋了,但是他们却不敢有任何动作,甚至是呼吸声都要极力控制得均匀一些,因为这是他们能听到的唯一的声音,这样的声音环绕在脑海里,形成有节奏的节拍。稍稍大了一点声。就感觉像是在打雷,尤其是在他们找水喝,找吃的东西的时候,那些声音极其刺耳,让他们心理崩溃。

死士们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们有人试图想要自杀,结束这样可怕的寂静,但是他们发现自己所在的空间内除了水和食物,实在是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可以用来自杀。

撞墙?自己把自己掐死?喝水把自己呛死?

没人有这样的能力,求生是人的本能,人在濒死的时候,都会试图挣扎。

一个月后,当军方开启封闭空间的时候,发现那些死士半疯半死,一半死于绝食,一半精神癫狂,他们见到人后涕泪满面,既喜又怕,但凡军方所问一切,无所不答。

我听了姬子争讲的这些,心中骇然,黑暗和枯寂,可以让一个人的感官无限放大,让人崩溃和绝望,他们都以为我只是睡了三个小时而已,可是这三个小时对我来说,便是三年。

三年里,我挣扎了无数次,怀疑了无数次,我想要平心气和地打坐练气却无法让自己心安,我不知道师傅曾经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悟道情境。

沧海桑田,一眼万年。

我的心境没有变得平和,也没有狂躁,而是有些失落。

我身上的伤并没有完全痊愈,但我的气都已经恢复到巅峰,我能感受到自己的气比以往精纯了许多。我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山貂王,它的身上隐隐散发着一种灵性的气息。

山貂能长得如此之大,非尸即灵,但是我没有从它的身上感受到了尸气,我看着满身是伤的安小武他们,找来一些枯木生起火来。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围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吃着山貂王的肉,那山貂王是一只紫貂,在东北,山貂的皮毛被成为“软黄金”,尤其是紫貂的皮,被称为“裘中之王”,传闻有风吹皮毛毛更暖,雪落皮毛雪自消的功能。这老爷岭的山腹下面也有些阴冷,寒气袭人,我将山貂王的皮扒下来送给了石小雪以作御寒之用。

山貂王的肉让大家逐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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