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仪器显示,前方的雷多到离谱,密密麻麻的。
铁军不往前走了,要带我俩往悬崖处绕。我提醒一句,说地雷多也不怕,总比绕大远去悬崖强吧?
铁军坏笑一声没回答,拿定主意的带我们绕路。我隐隐觉得,地雷多或许不是主要理由,还有其他啥原因。
另外我也想起钟燕雪保镖的提示了,从悬崖攻上去,是唯一的出路。
我懒着再多想,更想不明白。我和大嘴随着铁军了。
等我们渐渐逼近悬崖时,我发现路况也变了,不在有灌木丛和树林,取而代之的是黄沙。
这有种沙漠的感觉,而且这里的沙子很怪,黄中还透着黑。大嘴问我,“会不会是持续的战争,让这里沙子都蒙上一层怨气,这才导致发黑呢?”
我没法回答。等我们来到一处悬崖旁,铁军举起大拇指,跟山顶对了对,这是一种估算距离的土法子。
他也下了个结论,说离山顶还有三百米了,这距离可以。
我心里想着,光说高度,确实并不高,但要我们爬上去,我这技术和体力都做不到。
我还看着大嘴,大嘴虽然没多说啥,只是一脸苦相,暴露他心里的想法了。
铁军把背包放到地上,又在里面翻啊翻得。我看他拿出绳索来了,以为真被我们猜中了呢,谁知道紧接着,他又拿出两把折叠铁锹来。
他指着铁锹跟我们说,“知道不,这玩意就是工兵铲,据说盗墓贼就爱用这玩意儿。”
我和大嘴都愣了一下,大嘴更是拿起一把工兵铲,反问铁军,“我说,咱们哥仨九死一生的来到这儿,就为了当把盗墓贼?再者说,这附近有墓么?”
铁军摆手不多解释,又指着贴近地表的悬崖壁,让我们仨轮番的开始挖洞。
我彻底迷糊了。但我们仨挺有效率的,外加这工兵铲确实锋利。
很快我们就刨出一个一人多高,两米来宽的洞来。我和大嘴累的直抹脑门汗珠。
铁军当先钻到洞里试了试,很满意的点点头,又拿出他的手机。
他这是卫星电话,这时候还有信号,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看着小平板,把我们的坐标说出来,又估算的报了山顶的面积。
我听那意思,这是要叫空中支援的节奏。但来之前我们也了解到,山顶有防空洞,这些毒贩子有重武器,空中支援要强攻的话,很可能损失惨重。
等铁军撂下电话,我把这担心之处说了。铁军让我别太多想,一会就知道了。
我们躲在大洞里,铁军还把背包里最后的宝贝拿出来,这是小型的防毒面具。
他说一会用的上,我和大嘴互相看了看。这样待了有一刻钟,远处天空传来异响,轰轰的声音。
乍一听我以为要打雷呢,但今晚只是多云,还没到阴天下雨的程度。
我和大嘴先后猜会是啥,而且这轰轰声来得很快,等到我们脑袋上空后,我们仨全从洞里出来了。
铁军拿出一副膜拜的样子,还对着山顶跪到地上。
他双手合十的,问我们,“知道这帮越南毒贩信什么么?”
我和大嘴摇头。铁军说,“他们做尽丧尽天良的事,肯定不相信因果循环,所以不信鬼神,但天网恢恢,地有八狱。凡触犯十不善业,即下阿鼻地狱,受火刑,灵魂烧为灰烬,永不超生。”
在铁军这话刚说完,喉山山顶突然出现五个亮光,这亮光还迅速扩大,就像打了一个特大的烟花一样。
烟花发出耀眼的白光,像雨一样往下落。
我和大嘴当然知道,这肯定不是烟花这么简单,甚至也有烟花笼罩在我们头上方。
我多问一句这是啥?铁军对着山顶继续跪拜,喊了句罪孽,又回答说,“这就是这次火狱的创造者……马克77型白磷弹!”
第二十五章 毒幽灵
我不懂马克77代表的是啥意思,更不懂这型号有啥不同的特征,但我知道白磷弹,它堪称是军事武器中的“雅典娜之惊叹”!
像白磷这种东西,是一种无色或者浅黄色、半透明蜡状物质,具有强烈的刺激性。其气味类似于大蒜,燃点极低,一旦与氧气接触就会燃烧,发出黄色火焰的同时散发出浓烈的烟雾。
所以白磷弹可以用来燃烧普通燃烧材料难以燃烧的物质,甚至温度可达到千度以上。当它接触到人身体的话很难及时去除,肉皮会被穿透,然后深入到骨头。它不断地燃烧,直到烧光骨头渣子后熄灭。
我打心里算了一笔账,山顶那帮毒贩,就算机灵点的,及时躲到防空洞里,又有什么用?会被白磷燃烧的气味熏得受不了,但爬出防空洞,迎接他们的,就是“火狱”。估计等灾难彻底过去了,能有十分之一的生还者就不错了。
我冷不丁觉得。这次警方用的手腕太狠了,但我又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尤其那八个被勾起来当腊肉晒的同伴。这么一看,这帮越南毒贩,也真该遭此劫难。
我们头上方也有一小部分的亮光,正迅速往下落。我们要再不有所行动,很可能也会被烧死。
铁军指着事先挖出来的洞,我们先后钻进去,并排坐了下来。
铁军把防毒面具拿起来,跟我俩说,“咱们手里就这一个家伙事,一会轮番吸,每人两口。”
我和大嘴点点头。而且等“亮光”砸到地面的一瞬间,我立刻感受到了一股热浪。更被亮光刺激的有些睁不开眼睛。
铁军喊了句,“都小心。”之后咬着防毒面具的吸嘴,用力的吸了两下。
我和大嘴这期间都有点难受,有种被火烤的感觉。我俩又紧倒腾双腿,往里凑了凑。随后铁军把面具递给大嘴了。
大嘴很贪婪的吸了两口,这时我眼巴巴看着。等着他交接。谁知道这畜生,又开始吸第三口。
要在平时,我让让他也行,但现在我憋得难受,就不客气的抢了过来。
我们一直在洞里熬了一刻钟。山上偶尔出现很强的爆炸声,轰轰的不说,我还能感觉到山洞微微抖着。
地雷或手雷绝对没有这种威力,我猜很可能是大型火箭炮或者小导弹被弄爆了。
我一方面心里震撼的哆嗦几下,一方面暗叫侥幸,幸好我们没硬攻。
这样等洞外白磷彻底烧光了,我们先后爬出去。也因为长期蜷着,我们身子骨都有点散架子的意思,就先原地活动几下。
随后铁军抬头往上看。还招呼我们准备行动。言外之意,我们要上去了。
我以为我们要爬悬崖呢,但我是真笨了一把。铁军招呼我俩,再赶到斜坡,从那里上去。
我们行军速度很快,铁军时不时看着小平板。
这次白磷弹的数量有限,山顶是肯定遮盖到了,但斜坡这里,大部分地方没被白磷烧过,那些地雷也都完好无损的藏在土中。
我本来以为,这一路压根见不到敌人了呢,谁知道刚上斜坡没多久,就看到远处出现七八个黑影,他们正结伴往坡下逃呢。
我们仨默契的一起趴了下来,我还偷偷观察一番,这些越南贩子一定是太慌了,没注意到我们仨。
我和大嘴都把微冲拿起来,我还压着声音问铁军,“把他们放过来,再一起下手?”
大嘴更接话问了句,“要不要再留点活口?”
铁军摇摇头,说这都是恐怖分子,不是一般的杀人凶手或贼,下手不能软。随后他又把小平板拿起来,看着屏幕说,“省省子弹,这次用它来杀敌。”
这小平板显示,前方斜坡上的红点很多,也很密集。
我和大嘴都明白铁军的意思了,一时间等于没事干了。我俩抱着枪,默默等待。
等这七八个越南贩子又离近一些,来到雷区里面后,铁军果断的同时按住几个红点。
嗡嗡的振动声过后,那几个雷全炸了,而且被这几个雷一波及,周边的雷也轰轰的响着,来了一场连环爆炸。
那些越南贩子全跟断线的风筝一样,无数的残肢断手和碎肉,都被抛到天上。
我估计他们在死前那一刻都想不明白,这些地雷怎么会爆呢。而且自打上了喉山,我发现我的心态也变了。
以前看到死人,我多多少少有点反应,这次见惯了死人和杀戮,我都有些麻木了。土叨吐弟。
铁军一样,冷冷的等着前方硝烟散去,当先爬起来,招呼我们继续出发。
我猜刚死的那一批人,是山上最后一拨敌方势力了,等我们仨再到山顶,很可能只负责端着枪,清点货物,等着下一波警方支援到来就行了。
但又往上行进一百来米吧,铁军愣了一下,也止住脚步。
我心说他咋了,顺着他目光往上看。这时斜坡上雾霾蒙蒙的,估计跟白磷弹燃烧有关系,而看着这种浓霾,我发现有一处地方,突然出现一双带着绿光的眼睛。
它有半个人那么高。我一下想到自己在北仑河遇到的鬼了。这事我也跟铁军和大嘴说过。
现在我又重新念叨一遍。大嘴一脸怪表情,神神叨叨念叨几句。
我一时间犹豫起来,不知道我们要不要冲过去。铁军很冷静,哼了一声,把微冲拿到手上,举着瞄准那双绿眼睛。嗤嗤嗤的打出一排子弹。
这子弹有准头,我也相信自己没听错,绿眼睛处发出嗷的一声响,这双眼睛也消失了。
铁军让我们一起举枪,我们仨拿出丁字形的阵势,往前靠去。等找到绿眼睛刚才停留的地方,我看到地上有血。
这一定是绿眼睛留下的。铁军招呼我们蹲在血迹旁边,他拿出匕首,用刀背刮了一块血,送到鼻前闻了闻。
我观察铁军表情,他突然皱眉,说太难闻了。
大嘴好奇,接过匕首也闻了闻,但铁军明显把这怪味说轻了,大嘴冷不丁闻完,都有要对眼的意思了。
缓过来后,大嘴还问呢,说什么人的血这么腥臭,难道一辈子没洗澡?
我心说血臭不臭,跟洗不洗澡没啥关系吧?铁军想的很缜密,又跟我们说,“这未必是人血,可惜妲己不再,不然可以做点药品分析,确定这血的成分,而现在咱们有个笨法子,可以尝尝这血,如果是咸的,十有八九能确定是人血。”
他还举着匕首,那意思我和大嘴要尝不?
我俩互相看看,都摇头。我是这么想的,谁知道这血有没有毒?甚至是剧毒呢?
铁军嘿嘿笑了笑,也不打算把时间过多浪费在研究血上,他对准地面,戳了戳匕首,把上面血迹弄掉,这就又要带我们出发。
巧合的是,远处天边传来嗡嗡声,我们看过去,模模糊糊能瞧到三束白光。
我想到直升机了,铁军也猜测跟我们说,“第三波援军到了。”
我突然有种彻底松口气的感觉,三架直升机,估计能载个十几人甚至几十人。
我们仨想到一块去了,消极怠工一把,让第三波援军先去山顶吧。
铁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掏出烟来分给我俩。
我吸烟的同时,也留意着直升机的动向。它们先后开到山顶上方,等都拿出一副要往下落的架势时,意外出现了。
一阵哒哒声传出来,山顶上断续出现一道黄光,对着其中一个直升机打过去。
这黄光都是子弹,打在直升机上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也没持续几秒钟呢,这直升机轰的一声炸了。
一个大火团跟小太阳一样,划出耀眼的光芒,它还迅速往地面坠落。
那黄光又调转方向,对着另一个直升机打起来。铁军看到这,连烟都不抽了,骂了句,“娘的,重机枪。”
我脑袋里冒出个问好,因为我想不明白,山顶上怎么还有留守的毒贩?他不逃生,难道就要死守到最后,跟警方作战到底么?
我也被这最后的疯狂震慑住了,甚至更不知道,这毒贩跟刚才见到的那双绿眼睛有没有联系。
另外两架直升机是两个态度,一个拿出死搏的意思,也调转机身,用它自带的机枪,跟地面的重机枪对射着。另一个急忙往远处开去。
但直升机的机枪威力不行,很快被敌人的重机枪压制住,随着被一顿黄光打中,它也爆炸了。
再一个火球出现,甚至坠落下来。
地面的重机枪不解恨,继续对逃走的直升机开火。只是射程远了,那直升机挨了几下后,并没出现啥大碍。
直升机也没因此彻底离开,它就在远处天空转悠着,试图寻找机会,杀回来给同伴报仇。
我心里跟炸了锅一样,甚至看到铁军沉着脸,弓身子爬起来时,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心说自己就他妈的是苦命,最后还有一劫,我们仨得想办法把这重机枪给端了。
我一时间没啥好招儿,大嘴也愁着脸。铁军下命令,让我们仨再潜行一百米。
这一百米,我走的那叫一个忐忑,想想也是,敌方枪手要突然发现我们了,给我们来一顿扫射,我们怎么防?
不过形势没那么悲观,这也得感谢浓霾,等眼瞅着到山顶边缘了,铁军说可以了,又把身上带的手雷全拿下来。
他把手雷分给我俩一些,又问,“全力撇的话,都能撇出去五十米远么?”
第二十六章 勇搏机枪手
我没急着回答,拿着手雷掂量起来。大嘴倒是挺随便的来一句,说估计能撇个十米八米的。
我瞪了大嘴一样,心说这也不是铅球,看这重量,比垒球重不到哪去。就算一般的老娘们,也能撇垒球撇个三四十米远吧?铁军给我俩的要求,真是不高。
铁军也没时间跟大嘴逗笑,他又认真的对我俩下任务,“这次撇雷不仅在距离上要到位,更要争取在敌人没反应过来前,咱们用雷海战术,把对方重机枪端了。”
我接话问,“多长时间撇多少雷?”
铁军比划两下,表示七秒钟内至少撇出五个雷。土大休号。
我和大嘴互相看了看,给对方鼓鼓劲。我们稍微准备一番,铁军喊了句,“走着!”我们全行动了。
我不知道他俩撇雷什么感觉,反正我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了,一颗颗的撇得很有质量。
七秒钟很快过去,我们前方连续出现砰砰的响声。我也打心里算计一下。心说一共是十五个雷,够敌人喝一壶的了。
等爆炸声结束后,周围环境突然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