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来这,因为他做起来是那么的轻车熟路。
“孙遇玄,你这样会不会有事,芳百煞不是说过,以正面掉下去的东西,会成为祭品?”
“没事,祭品必须要从顶部掉落下来,才奏效。”
“那你知道这死海下面有什么吗?为什么要祭祀?”
孙遇玄平躺着向我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下去过,不过这下面很可能什么都没有,要不然,怎么从来都没有过动静。”
我缄默,因为只有我知道,那下面时常发出铁链一般的声音,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发出来的,但至少我敢肯定,这下面一定有东西。
孙遇玄正吸的酣畅,于是我便不再打扰他,一个劲的告诉自己,那铁链声不过是死海之心发出来的。
我想到死去的小柔,当时走得急,忘记把她给埋起来,刚好现在有空,就把她的尸首给埋了吧。
然而我在找到小柔死时的地方后,却没有看到她的尸体,只看到了一个隆起的碎石堆,石堆不大,却足以埋葬小柔,旁边有几朵已经枯萎的小花,花是路边常见的小黄花,散落在石堆边,平添几分凄美。
我走近,竟然看到石堆面前有一行小字,字迹隽秀,写在灰尘之上:
她伴我十年,我伴她一生。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忽的在我心中刮起了飓风,以至于我指着字的手,都在颤抖,这一行字,不是无影写的还能有谁?
可是,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几个字仿佛带着魔力一般,让我不知所措。
十年……
一生……
这代表着什么?
就在我愣神得期间,我听到了身后孙遇玄的动静,于是立即如同做贼一般,不着痕迹的把面前的字迹给抹掉了。
我起身,问他:“你好啦。”
“恩,比之前要好点,手上怎么这么多土。”
“我来看看小柔。”
他抬眼看了一下,问:“你给她垒的?”
“不是,是别人,本来我还打算把她埋起来呢。”我想起一个关于小柔的疑点,于是问道:“你说,小柔她的使命为什么是等我?”
“或许,只有你才可以摧毁不枯之心。”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是我却淡定不了,我觉得我也不是个多特别的人啊,而且摧毁不枯之心时,只是凑巧了,况且当时要不是小十三,我早都死了。
想起小十三,我又不可收拾的心痛,怪不得总觉的最近世界安静了不少,原来是因为小十三长眠于地下,没有精力再去叫我一声丑女人了。
还有当日一起并肩作战的骨心娆,她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不知是陈迦楠对她说了什么,还是她自己本身有了一些想法。
孙遇玄看着我另一只肿胀而长满鳞片的手,一脸严肃的说:“不能用外力把它剥除,鳞片已经长到了你得肉里,如果剥除的话,会把你的皮也连带着剥掉。”
“你现在试着,控制鳞片打开。”
194。某位仁兄
我试了一下,鳞片果真可以稍稍打开,就像一片片小扇子被撑开了一般,看起来还有些可爱。
然后我又收收合合了几下,感觉特别好玩,孙遇玄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大概是觉得我幼稚,于是我立即老老实实的不敢乱动了。
“现在试试看,能不能把鳞片收进皮肤里。”
“啊?收进去?”
“嗯。”
一定很疼吧,我虽然有点害怕,但孙遇玄都这么说了,一定是有他的理由,我只有按照他的说法才能摆脱这些可恶的鳞片,恢复原状,如果以后我能随意的操控爪手的话,就不用害怕白姑了。
如此一想,白姑竟是坏心得办了好事,估计她现在正后悔着呢,为什么要把鳞片附在我得身上。
我集中了注意力。使劲得收缩,然而只有末端的指甲有稍稍进入皮肉的迹象,但由于指甲比平时坚硬粗大了好几倍,所以在收进去得时候,难免流了血。
我吃痛得不想再继续,孙遇玄却在一旁冷冷的说:“坚持住,过了这个阶段就好了。”
我咬牙,用力的朝他点点头,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停歇下来,以至于当指甲终于全部收入手指尖的时候。我已经疼的流了满头冷汗。
连血都顾不及擦。我便开始收缩起皮肤上的鳞片,但由于鳞片是扇形的,所以在一开始还比较好收进去,越到后面越疼,撕开了得疼,而且我身体里传达的吸附力越来越弱。最终刚吸进去一点的鳞片却连根都退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孙遇玄,他的表情冷冰冰的,就跟训练我们军训的教官一样,于是我也不好意思偷懒,只能咬牙坚持,然而第二次得时候,我已经完全使不上什么力气了。努力半天,皮肤上的鳞片却纹丝不动。
我见状,不由的垂头丧气。
孙遇玄才开口说:“今天先不要弄了。”
他这才上来,用手指擦掉我手上得血,眼里满是心疼,嘴上却什么也不说,因为他怕他一旦心软,我们就什么都做不成。
而且,之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会面临着严峻得挑战,所以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抿起嘴巴,双眼坚定得看着孙遇玄说:“没关系,我还能行,我再试试,你去忙你的吧,孙遇玄,我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你从来没有拖过后腿。”他看着我,表情很认真:“或许可以说,关键时刻,没你不行。”
他抱住了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上,说:“很抱歉,给了你太大的压力,但是……”
但是,我身上所背负的东西注定我会有这样的压力,是吗?
我在心里重复,身体里却充满了力量,压力越大,动力才会越大,现在支撑我的动力就是,我不想和孙遇玄得分开。
于是孙遇玄重新进入了深坑之中,这一次他是站着进去的,他得身体逐渐陷入到那浓浓的煞气之中,最后直至整个人都看不见了。
我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重新专注于自己的手上,短暂的休息之后,力气有些回笼。
于是我用力的收着那些鳞片,皮肤像被割开了一般,我疼的脸皱到了一起,郁闷的原地踏脚,一个劲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气的牙痒痒。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轻笑,轻轻的,就像微风的声音一样,但是在这个极度安静的情况下,听起来极为乍耳。
我浑身一毛,立即将视线朝声音的源头投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能出现在这里,却又不见人影得人,除了无影,我想不出第二个,难道说他恢复了?按理说不会这么快啊。
不过恢复了也好,他恢复了之后,我多少能心安一些。
我本想装作不知道,但是哪能装作不知道,自从那个声音出现之后,我就无法专心下来了,运了两次力气最终都散了下来,那种感觉就跟你吃饭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坐在你对面看你一样,哪里还吃的下去。
于是我停了下来,大概估计出了一个方位,然后对着那个方位做了个驱赶的动作,我不敢发出声音,要是被孙遇玄听见了怎么办。
做了几个驱赶得动作之后,我也无法判断出无影到底走了没有,但至少我心里舒服多了,于是我转过身,又开始跟自己的手作对起来,但努力了几下,仍然没有任何起色。
于是我气呼呼的朝面前的大石头狠狠踹了一脚,然而踹完之后,就抱着自己发痛的脚趾欲哭无泪,真是作孽啊!
与此同时,我又听到了一声轻笑,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压抑的轻咳,我立马便知道,暗处中站的人就是无影,并且他伤。
没有好……
所以说永远都不要欠人情债,因为此刻,我又内疚起来。
然而一句话却卡在嗓子里,不出不进,现在这种情况,他这么出现真的有点不适合,让我例外都不是人,于是我最后干脆不理他,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反正他也看不到人影,就当他存在好了。
手背至手腕上皮肤已经不是简单得疼了,而是火辣辣得,如同有火把在烧。
忽然,我得手落到了一个冰凉得手掌里,他抚着我的伤口,如同抚摸着珍宝,他不会……
要像上次那样的舔我吧!亚每冬弟。
我刚要抽手,便有鲜红的血液从半空中滴了下来,应该是无影弄破了自己手,可是,可是他得血为什么会是红色得呢?
他不是鬼么?
我忘记了把手缩回,他的血滴到我伤口之后,先前还张牙舞爪的鳞片此时却乖乖的服帖起来,金灿灿得特别好看,就跟手镯似,而且手指也不肿胀了,重新恢复成纤细的模样。
估计这鳞片在我手上只是简单得鳞片,所以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他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就松开了我,先前还有些干涩的鳞片,此时竟然像抹了顺滑剂一般的顺溜。
我试了一下,还没怎么用力,就把鳞片给收进了皮肤里,鳞片进入后,皮肤上会有小小的口子,如同鱼的嘴唇一般,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渐渐闭合了。
这简直不能再神奇,实在是无法用科学得眼光去评判。
我用口型对他说了谢谢,然后他的手又拉起了我,在我的手心里写了三个字。
‘听不见。’
这算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交流,虽然此情此景下,这中交流方式让我有些别扭。
于是我暗自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用口型说:“哦!”
反正我也看不到他得脸,更不用管他此时脸上的神情是喜还是怒,找了一块凸起的地方做了下去,然后伸缩自己手上的鳞片玩,玩了一会后,便感到身边吹来了一股冷风,好像有一个人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立即往旁边挪了挪,他没动,我总有种错觉,仿佛此时身边的那位仁兄正双手托腮,一脸傻白甜的看着我。
啊,受不了了!
我起身,干脆一屁股做到了深坑的边缘,看着滚滚翻腾的煞气,就像坐到了海里一般,特别神奇,虽然有些刺骨的冷。
某位仁兄似乎依然在盯着我,我感觉我得后背都快要被他给盯穿了。
终于,在我尴尬到死的时候,孙遇玄的脸从黑色的煞气中露了出来,我听到几声细不可闻的脚步声,应该是无影离开了。
我高兴的举起手臂,对孙遇玄展示方才得成果。
“你看,我现在已经可以操控它了,而且一点都不疼。”
195。奶奶嚼骨头得声音
孙遇玄听我这么说,显然有些惊讶,他从死海中出来,然后走向了我,抓住我的手左右端详了一下。
“这么快?”
“恩,我也觉得挺神奇的。我给你看。”随后我把手举到面前,将鳞片伸了出来,指甲也跟着伸了出来,比之前顺溜了不少,而且我试了下握力,比我另一只普通的手大了几十倍不止。
我笑嘻嘻的对孙遇玄说:“以后我就能空手接白刃了。”
孙遇玄被我得话给逗笑了,然后温宠的说:“没想到你的悟性这么好。”
“那当然,我可是薛灿。”我吐吐舌,心虚的说,心想着会不会脸皮有点太厚了,毕竟大部分可是人家无影的功劳。
孙遇玄说:“我刚刚在下面给你做了个床,要不要来试试。”
“睡这里?”
“嗯,我们先在这里凑合两天。等我恢复得差不多,你会操控阴阳戒了之后再走。”
两天学会操控阴阳戒?只怕对于我这种资历的人来说,有点困难。
过了一会儿,孙遇玄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了崭新的褥子还有被子,很崭新,应该没有被人用过,他把被子扔进了黑煞气中,然后双手将我打横抱起,进了黑色煞气之只。
我怀疑得看着他,胆怯的问:“真的不会有事吗?”
“嗯。”
“你确定我不会掉下去吗?”
“嗯。”
“你真的确定?”
“废话多。”孙遇玄嗤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的把我甩到了黑色的‘床’上。床由煞气组成,但由于密度比较高,所以人掉不下去,就跟睡在一大朵棉花糖里似得,软绵绵,轻飘飘得。竟然出奇的舒适。
孙遇玄开始铺被子,虽然模样认真,但是却铺的乱七八糟的,我不由得扶额,满脸无奈得笑:“喂,你到底会不会铺呀。”
他白我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呢。”
“真是蠢死你得了。”
“你再说一遍?”他威胁道。
“我说蠢死你……啊!”我话音还未落下。就被他忽然人扔过来得被子砸的头痛,气的我趁其不备立即抓起被子朝他的头部套上去,然而没过一会儿,就被他轻而易举的反攻过来。
我气喘吁吁的说:“到底还铺不铺被子了。”
“不铺,爱谁铺谁铺。”
我要推开他,起身铺被子,却不料被他握住了手,他一脸认真的得的看这我,说:“薛灿,从认识到现在,我们一共接过多少次吻?”
我有些害羞的别开脸,支吾的说道:“也,也没有多少次吧。”
“哦?你的意思是我们吻的次数太少了。”
我闻言,瞪着他,他这人可真是会钻空子。
“我哪有说少,太多了,多的就跟每天吃的饭一样多。”
他闻言,又有些郁闷了:“这么无趣么,为什么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而且怎么亲都亲不够。”
嘶……
他怎么心情一好,身体里隐藏的那颗内心就躁动了起来,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大晚上得,不要讲这些。”
“那什么时候讲?不如……”他忽然撩起被窝,将我们两个人裹在了一起:“在被窝里讲吧。”
我被他挠得咯咯笑,就在笑得时候,他得舌灵活的进入我的口腔,与我纠缠在一起,我本来想要用心的感受这个吻,然而就在吻得用心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只摇摆的藤椅,藤椅上蹲着一个伛偻着腰的人。
又像是人,又像是一只蜷成一团的老猿猴。
我无形的脚步缓缓走进,越来越近,忽然那蜷缩在一起的人嘴中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咯嘣嘣……’
‘咯嘣嘣……’
我头皮猛然一痛,忽然想起来了这是什么声音,这并不是磨牙声,而是嚼脆骨的声音!
就在这时,面前蜷缩成一团得人猛地抬起了头,一张皱巴巴的脸显现在了我的眼前,她的脸上遍布着尸斑,穿着褐色得铜钱寿衣,和绿色小鞋,正是我奶奶死时的样子。
对啊,我奶奶生前最爱吃的就是脆骨,就算牙口不好,也喜欢嚼脆骨,经常把那骨头嚼的咯蹦响。亚每扑划。
但是……
她现在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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