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的喋喋不休在这儿不会使之中断的,唯一重要的就是结果。
“杰克是我们最出色的律师之一,他是鲍德温的法律神鹰。”
沙利文注视着他们。“兰塞姆·鲍德温?”
“没错。”
沙利文重新评估了杰克的能力,接着又把头转向窗户。
“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我们的希望之窗越来越小,”洛德接着说道,“我们需要增强交易者的信心,要让基辅知道,他们究竟该做些什么。”
“难道你处理不了吗?”
洛德看了看杰克,然后又回头看看沙利文。“我当然能够处理,沃尔特,但别以为现在你就可以退出了,你还起着重要的作用。把这笔交易做下来,从各方面考虑,你的继续参与绝对是有必要的。”沙利文仍然无动于衷。“沃尔特,这是你事业中的极大荣幸。”
“上次交易你已那么说过。”
“如果你要保持至尊地位,我有什么办法?”洛德回了他一句。
沙利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是自从那个电话打破他平静的生活以来的第一次。
洛德略微放松了一下,注视着杰克。下面这一步他们已彩排过许多次了。
“我建议你和杰克坐飞机去。握握右手,拍拍右肩,让他们知道你还控制着这只猛虎。他们需要这个,资本主义对他们来说还是个新玩意儿。”
“那么,杰克负责什么?”
洛德向杰克示意。
杰克站起来,走到窗口,说道;“沙利文先生,过去48小时中我已了解了这次交易的每一个方面,这里其他所有的律师一直在研究每个细节。我想,公司中除了桑迪没有哪个人比我更了解你想要取得什么样的成就。”
沙利文慢慢转向杰克。“这一说法太夸大了。”
“这笔交易才巨大呢,先生。”
“所以你知道我想要取得什么样的成就?”
“是的,先生。”
“那么,你为何不告诉我你认为那是什么?”沙利文坐了下来,手臂交叉着,期待地望着杰克。
杰克没有屏住气,也没歇口气。“乌克兰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有世界上重工业所需要和使用的一切原料。就那里的政治局势而言,问题是怎样以最低的成本、冒最小的风险将资源从乌克兰弄出来。”
沙利文放开双臂,坐直身子,品着他的咖啡。
杰克接着说:“问题的关键是,你要让基辅相信,贵公司未来的出口额会与以后在乌克兰的投资额相一致。我想,你不会从事长期投资的。”
“我全年大部分时光都对赤字担心得要命。我相信改革开放,差不多就像我相信暴牙的小精灵一样。我认为尽量把共产党剥光是我爱国的职责,让他们没有主宰世界的手段。成为世界的主人是他们的长远打算,虽然最近他们偶然谈到民主。”
杰克说:“完全正确,先生。‘剥光’是关键的词语。在尸体自身还没有腐烂或腐败时将其剥光。”杰克顿了一下,看看两个人的反应。洛德盯着天花板,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沙利文有点不耐烦。“接着说,马上要讲到关键部分了。”
“关键部分就是怎样举债做交易,这样沙利文和公司就很少出现或者不会出现价格下跌风险和最大上升潜力。你可以通过代理进行交易,或者直接从乌克兰进货,然后销售给跨国公司,这样你就将这些收益的小部分分散在了乌克兰各地。”
“正是。最后这个国家的资源差不多被挖光了,我将带走至少20亿的净资产。”
杰克又看了一眼洛德,洛德现在笔直地坐在椅子里,专心致志地听着。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杰克昨天才想到这一点。
“但是为什么不从乌克兰带走那些让他们感到危险的东西?”杰克停顿了一下,“而且可以使你的净资产增加两倍。”
沙利文凝视着他。“怎样做?”
“IRBM,即中程弹道导弹,乌克兰有他妈的许多这样的导弹。因为1994年《防止核扩散条约》的流产,那些核导弹再次成为西方主要的忧虑。”
“那么你有什么建议?让我买下这些该死的玩意儿吗?见鬼,我能拿它们怎么办?”
杰克看见洛德最后身体前倾,然后接着又说:“你就用销售原料所得收益的部分资金以最低价去购买,大约需要五亿美元。你要用美元去购买,这样乌克兰就可以用这些美元到国际市场上去购买其他必需品。”
“为何要以最低价购买?每个中东国家都会来竞标的。”
“不过乌克兰不会卖给他们,七国集团也决不允许这样做。如果乌克兰卖给他们,他们会被赶出欧洲联盟和其他西方市场。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他们可就完蛋了。”
“我买下这些导弹,然后卖给谁呢?”
杰克忍不住咧开嘴笑了。“卖给我们,卖给美国。60亿美元是对其价值一个保守的估算。那些导弹所携带的武器级钚是无价的,七国集团的其他成员国可能会投入几十亿美元的资金。你和基辅间的良好关系会使整个事情顺利进行的,他们把你看成是他们的救星。”
沙利文看上去很惊讶。他开始站起身,对此事又重新考虑了一下。即便对他来说,未来在那里的投资额也是大得惊人、但是他有足够的钱,确实很多。不过为了使世界上的劳苦大众免受部分校均衡之苦……
“这是谁的主意?”沙利文问话时眼睛看着洛德,洛德指了指杰克。
沙利文向后斜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看这个年轻人。然后他猛地站起身来,把杰克吓了一跳。这位亿万富翁紧紧抓住杰克的手。“你要去很多地方,年轻人,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洛德慈父般地笑了起来,杰克忍不住也笑了。
沙利文走后,杰克和桑迪坐在了桌旁。
最后桑迪说话了:“我知道这不是一项轻松的任务,你觉得怎样?”
杰克忍不住露齿而笑。“就像我刚刚和中学中最漂亮的女孩子睡过觉一样,兴奋得浑身有点颤抖。”
洛德笑着站了起来。“你最好回家去休息一下,沙利文可能正在从汽车中给他的飞行员打电话。至少我们可以使他暂时忘掉以往的伤心事。”
杰克迅速离开了房间,他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此时此刻,也是很久以来的第一次,他感觉好极了。没有忧虑,只有希望,无尽的希望。
那天晚上,他很晚才睡,跟一位非常热情的名叫詹妮弗·鲍德温的姑娘讲述了一切。后来,一瓶冰冰冷的香摈和一浅盘牡蛎特意送到了她的房间,两人获得了恋爱期最具快感的做爱。这一回,高高的天花板和壁饰没有打扰杰克,其实,他渐渐地喜欢这些东西了。
第十三章
白宫每年收到几百万份非官方的邮件,每份邮件都要经过仔细的检查和适当的处理。在特工人员的帮助和监督下,整个任务由内部工作人员完成。
有两封信是写给格洛丽亚·拉塞尔的。这有点不同寻常,因为这类邮件大部分是写给总统或第一家庭的,或通常是写给第一宠物的,现在刚好有一只名叫巴尼的金毛拾猎。
每个信封上的字都是用印刷体写的。这些信封既白又便宜,而且到处可以买到。拉塞尔12点左右开始处理信件;到那时为止,那天的天气一直很好。一个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而另一个信封里面有一件东西,她盯着看了几分钟。纸上用印刷体字写着:
问:是什么造成了高犯罪率和举止不检?
答:我想你是不希望知道答案的。奉上珍贵物品一件,随后还有,主任。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秘密崇拜者。
虽然她早期待着这样的信,事实上也极想收到这样的信,但是她仍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加快了,怀怦地敲打着胸腔内壁。她尽可能把唾液咽下去,将一杯水大口大口地喝掉,然后反复地这样,直至拿信的手不再发抖。然后她看了看第二件东西,那是一张照片。一看见那把拆信刀,她立即想起了那天发生的可怕事情。她抓住椅子边,最后,这种打击才慢慢消失了。
“至少他想做笔交易。”科林放下信纸和照片,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他看到这个女人脸色极为苍白,不知道她是不是足够坚强,能够承受这一打击。
“或许吧,这也可能是个阴谋。”
科林摇摇头。“我不这么看。”
拉塞尔坐回到椅子上,用手按摩太阳穴,又喝了一大口泰利诺酒。“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算计我们呢?事实上,究竟为什么要算计我们?他手里的东西会葬送我们的,他需要的是钱。”
“他或许从沙利文别墅窃得数百万美元。”
“可能吧。但我们不知道其中有多少能变为现金。他可能会把东西藏起来,现在找不到藏在哪儿了。或许他只是个异常贪婪的人,世上到处都有这种人。”
“我要喝一杯,今晚你能来吗?”
“总统将在加拿大大使馆出席宴会。”
“妈的,你就不能找个人代你去?”
“或许吧,只要你说句话。”
“那就说定了。你认为我们还要隔多久才会收到他的信件?”
“他虽然办事十分谨慎,但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如果我处于他的位置,我会着急的。”
“好极了,这样我每天要抽两包薄荷烟,等收到他的信件时,我就已经死于肺癌了。”
“如果他要钱,你怎么办?”他问道。
“那要取决于他要多少,这不会很费事的。”现在她似乎冷静了下来。
科林起身要走。“你是老板。”
“蒂姆?”拉塞尔走向他。“抱我一会儿。”
他抱住她时觉得她碰到了他的手枪。
“蒂姆,如果不仅仅是要钱,如果我们最后无法再把钱拿回来。”
科林低头看着她。
“那就由我来处理,格洛丽亚。”他用手指触摸她的嘴唇,转身离开了。
科林看到伯顿在走廊里走着。
伯顿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年轻人。“她还挺得住吗?”
“还行。”科林继续在走廊里朝前走,伯顿抓住他的手臂,拖住转了一圈。
“他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蒂姆?”科林挣脱了同伴抓住他的手。
“这不是谈话的时候,也不是地方,比尔。”
“好吧,那就告诉我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我会去那儿的,因为我们需要谈谈。”
“谈什么?”
“你他妈的跟我装聋作哑?”他粗暴地把科林拖到了拐角。
“我要你对那儿的女人真正想清楚。她对你、我以及任何其他人都不会放在心上,她唯一关心的就是要保住自己的小屁股。我不知道她向你编造了什么故事,也不知道你们两人在谋划些什么,但我要告诉你,你要留点神。我不想看着你把一切都浪费在她身上。”
“感谢你的关心,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比尔。”
“是吗,蒂姆?和白宫办公厅主任上床也属于特工的职责范围之内吗?你为什么没指给我看手册中那一条在哪儿?我想自己看一下。我们谈论此事时,你为什么不提醒我那天晚上究竟为了什么我们要回到那屋子里去?虽然我们没有得到,但我想我知道谁已经得到了。我在这儿的运气不佳,蒂姆,如果我要去坐牢,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一位助手从走廊中走过,用奇怪的眼光盯着他们。伯顿笑着向他点点头,然后又转向科林。
“听着,蒂姆,如果你是我,你究竟会怎么办呢?”
年轻人朝他的朋友看了看,脸上那种在工作时通常露出的严肃相慢慢地消失了。如果他处于伯顿的位置,他该怎么做?答案很简单,他会采取粗暴的举动,然后让人们开始议论。伯顿是他的朋友,这已经多次得到了验证。此人对拉塞尔的议论或许是真实的。科林的理智在女人的丝质睡衣面前还未丧失殆尽。
“有时间喝咖啡吗,比尔?”
弗兰克走下两段楼梯,转身向右,将犯罪实验室的门打开。房间很小,墙壁需要粉刷,但是搞得出奇地整齐,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劳拉·西蒙有洁癖的缘故。弗兰克可以想象出她家的每一块地方都会弄得非常整洁、井然有序,尽管两个学龄前小孩把她弄得憔悴不堪。房间四周堆满了崭新的证据包,上面的橙色封条还未撕掉,在毫无生气、坑坑洼洼的灰墙映衬下,显现出些许色彩来。另一个角落里堆满了纸板箱,上面都仔细地作了标记。其他一个角落里摆放着一个廉价的小保险柜,里面陈列着几个需要进一步采取安全措施的人体肢体。旁边还有一台冰箱,里面放着需要温控环境的证据。
他望着她瘦小的背影扭向房间尽头的一台显微镜。
“是你按的铃吗?”弗兰克向前探过身去。玻璃片上有一些细小的物质碎片。他无法想象整天把时间花在看显微镜里面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上,但他清楚地知道,劳拉·西蒙所做的一切对于定罪过程会作出极为重要的贡献。
“看看这个。”西蒙示意他过去看显微镜。弗兰克摘下眼镜,他忘了自己还戴着眼镜。他对着显微镜往下看,然后抬起头。
“劳拉,你知道我从来就看不懂这些东西。它是什么?”
“这是从克里斯婷·沙利文卧室拿来的地毯样本。起初搜查时我们没有找到,是后来才取回来的。”
“有什么重要发现吗?”弗兰克倾过身去非常专心地听这位技术员分析。
“卧室里的地毯是那些非常昂贵的款式之一,每平方英尺约值200美元。那卧室里的地毯肯定花了他们近25万美元。”
“上帝。”弗兰克往嘴里又丢了一颗口香糖。试图戒烟等于糟蹋他的牙齿,增大他的腰围。“花25万美元买东西回来踩。”
“地毯惊人地耐用;你可以在上面开坦克,它还会反弹成原样。地毯刚用了两年左右,他们已反反复复翻新了好几次。”
“翻新?那房子才用了几年时间!”
“是那个死去的女人嫁给沃尔特·沙利文时候的事了。”
“噢。”
“女人喜欢对那些东西发表自己的意见,塞思。事实上,她对地毯有很高的品味。”
“不错,那么她的高品味能给我们什么启示呢?”
“再看看这些纤维。”
弗兰克叹了口气,但还是遵命而行。
“你有没有看见边上的那些东西?看看这个断面,这是被割开的,大概是用不太锋利的剪刀剪的,断口很毛糙,尽管我说过这些纤维和铁一样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