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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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权力-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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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上午第一件事就做这个。”

弗兰克戴上帽子,穿上外套,然后顿了顿。

“听我说,比尔,我他妈并不是存心要辱骂你。”

伯顿咧开嘴笑道:“你当然是存心的。我要是你也会这么做的。”

“我很欣赏你的帮助。”

“随时效劳。”

塞思正打算出门。

“喂,塞思,请帮前老警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

“到时通知我一声,也让我参与一下这场猎杀。扳机这么一扣,一般人就不敢看他那张脸了,可我无所谓。”

“就这么着吧。我跟她谈过之后就给你打电话。本警察要回去和家人团聚了。比尔,你也该回家和老婆孩子在一起了。”

“抽完这支烟我就走。”

弗兰克走了。伯顿坐下来,慢慢地吸完那支香烟,把烟屁股丢进了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里。

他本不想把惠特尼这个名字告诉塞恩·弗兰克,而对弗兰克说联邦调查局没有找到和那个指纹相吻合的人。但是,这样的游戏玩不得,冒的风险太大了。万一被弗兰克发现,他伯顿就死定了。实际上,这位探长能够通过无数条独立的渠道发现他的欺骗行为。他到时会无法解释,所以只有说真话,这点由不着他。况且,要查明惠特尼的身份伯顿需要弗兰克的帮忙。特工处的这位特工一直想利用探长找到那个前科罪犯。只要找到他,不能逮捕他。

伯顿站起身,穿上外套。卢瑟·惠特尼!你去得不是地方,来得不是时候,看的不是该看的人啊!哎,即便那是一种解脱和慰藉,他卢瑟也感觉不到了。他甚至无法听见那声枪响,因为在突触向大脑发射脉冲以前他就已经死掉了。这就是命运,人时而走运,时而背运。现在,他要是能够想出办法让总统和办公厅主任安然无恙的话,他这一天的工作就没有白做。可是,他担心那个家伙甚至比他伯顿还要棋高一着呢。

科林把车子停靠在街道的一侧。树上的叶子五彩斑斓,但已寥寥无几,断断续续轻柔地落在他的身上,又被懒洋洋的微风缓缓地拂动在街面上。他穿着一身便装:一条牛仔裤,一件棉套衫,还有一件皮茄克。他的皮茄克穿着得体,不像常人那般鼓鼓囊囊的。他刚匆匆冲了一个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脚上穿着一双懒汉鞋,露出了光溜溜的脚踝。看上去他像是要去大学图书馆上晚课,或是星期六下午踢完一场足球赛这会儿正要去夜总会呢。

他向那幢房子走过去,心里觉得特别紧张。她打来电话,让他吃惊不小。她的声音很正常,听不出紧张或疲惫,也听不出气愤或恼怒。伯顿说,总的来讲,她的理解力还是不错的。可他心里清楚,伯顿是个生硬粗暴的家伙,这就是他焦虑的缘由。本来自己要和那位女士约会,却让伯顿去了,这恐怕不是他科林有生以来所做的最精明的事情,可是这其中的赌注特别高。伯顿帮助他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敲了敲门。门开了。他走进去。他转身的功夫,门就关上了。她站在那里,微笑着,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透明睡衣,又短又紧,引人注目的部位都曲线毕露。她踮着光溜溜的脚丫温柔地吻他的嘴唇。然后,她拉起他的手,把他领到卧室内。

她示意他躺到床上。她站在他的面前,解掉了那件轻薄睡衣的背带,让睡衣落到地板上。接着,她的内裤顺腿滑了下来。他打算坐起来,但又被她轻柔地推倒在床上。

她俯身将自己的舌头伸进科林的口中,然后又将两片嘴唇依偎在他耳旁。

“蒂姆,你想要我,是不是?你急不可耐地要操我,是不是?”

他呻吟着,两手使劲抓住她的屁股,可她立即移开了他的双手。

“是不是?”

“是!”

“那天晚上我也很想你,然而来的却是他。”

“我知道,我很抱歉。我们谈了一次,他……”

“我知道,他都跟我说了。他说,你我之间的事你只字未提,他还说你是个绅士。”

“这些不关他的事!”

“对,蒂姆,这个与他无关。现在你想操我,是不是?”

“天啦,是的,格洛丽亚,我当然想。”

“你敢肯定想要我吗?你敢绝对肯定吗?”

“敢!”

科林已感到不对劲儿,但他的理智还来不及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如同一股迅猛的冷气流,终于发生了。

“滚出去!”只有三个字,但说得慢条斯理,从容不迫,语调及其抑扬变化掌握得恰到好处,说话人就像已预先反复操练了好多次。她像是在品尝每一个音节。她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格洛丽亚……”

他坐了起来。此时她的玉体已罩上了一件厚实的长袍。

“你给我滚出去,科林。马上!”

他十分尴尬,她就站在那儿看着,她随他来到大门口。门开了,他正要跨出门口。她将他猛地一推,然后砰的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了大门。

他扭过头看了一会儿。他不知道门后的她此刻该是在放声大笑,还是在失声痛哭,也许压根儿就无动于衷。他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但很显然他曾让她感到十分尴尬。他真的不该那样做。一报还一报啊!她是以那样的方式将他送到了门口,她摆弄他就像是摆弄实验室的仪器,最后她又以闪电般的方式将他甩了。

他走向汽车。回想着她脸上的那种表情他觉得如释重负,他们短暂的肉体关系算是有了妥善的了结。

凯特打电话告假,这是她进入州律师办公室以来第一次请假。她把被子拉到下巴,背靠着枕头坐在床上,凝望着窗外阴郁的早晨。每次她挣扎着要起床,比尔·伯顿的形象就浮现在眼前,像一大块锋利的花岗岩,要砸烂她的身体,要刺透她的胸膛。

她身体向下滑了滑,陷进了柔软的褥垫里,就像把自己浸没在温暖的水中,在那里她听不到也看不见周围发生的一切。

他们很快就要来了。就跟妈妈的情形一样。那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人们拥进来,打机关枪似的向凯特的妈妈提问,而她根本回答不了。他们要找卢瑟。

她想起了前几天夜里杰克发的那通火。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试图把那些话从脑海里抛掉。

该死的!

她觉得很累,还没有任何一次审判让她有这么累过。他已将她卷入了罗网,就像他把妈妈卷入罗网一样。但她不想被卷入,她深恶痛绝,机会一到,她就会撕碎这张罗网。

她觉得无法呼吸,于是坐了起来。她用手指紧紧掐住喉咙,以防再次哽塞。等缓解了一些,她翻了一个身侧卧在那里,久久地凝视着妈妈的那张照片。

他是妈妈给她留下的唯一的亲人。她差点失声大笑起来。卢瑟·惠特尼是她这个家中唯一的亲人。上帝你帮帮她吧!

她躺在床上,等待着,等待着那敲门声。由母亲到女儿,现在轮到她了。

此时此刻,卢瑟·惠特尼又在凝视着旧报纸上的那篇文章,他看了将近有10分钟之久。胳膊肘旁放着一杯咖啡,他根本想不起来要喝它。身后的那台小冰箱在嗡嗡作响。房角的电视播放着有线新闻网的节目,嗡嗡响个没完。除此之外,房间里一片寂静。

万达·布鲁姆一直是卢瑟的朋友、好友。他们自从在费城的一个过渡教习所邂逅相遇就成了朋友。那是卢瑟刚服完最后一个刑期,万达服完了她第一个也是最后的刑期。而现在她已经死了。报上的这篇文章说是自杀的,喉孔里塞了一串药片,身体栽倒在车子的前座上。

卢瑟向来是我行我素,不愿从众,可这一次不同。这一切让他简直无法承受。他没完没了地做恶梦,又时不时从梦中惊醒。每次惊醒之后,他都要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冷汗顺着他那日渐苍白、日渐干瘪的脸颊滚落下来。每次惊醒之后,他都认为下次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在万达惨死的阴影里笼罩着一个出人意料的秘密:沙利文住宅行动曾是她的主意。回头想想,这是一个非常拙劣、非常糟糕的主意,但却是从那个创造力异常丰富的大脑里蹦出来的。她顽固不化地坚持着自己的主意,根本不顾卢瑟和她妈妈的警告。

于是他们一同策划,他执行了计划。一切都是那么简单。不过,冷静地反思之后,他知道自己本来就是想做这件事的。这是一个挑战,而一个具有丰厚报酬的挑战是难以抗拒的。

万达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克里斯婷·沙利文最终没有搭乘那个航班,而她却无法通知卢瑟:情况超出了他们的预料,现在十分危险。

她曾是克里斯婷·沙利文的朋友。这种朋友关系是绝对真诚、不搀任何水分的,是沃尔特·沙利文骄奢淫逸的生活圈中唯一幸存的真正的人性关系了。在这个生活圈中,人人貌美,就像克里斯婷·沙利文那样,人人有知识,有教养,身出名门,老成世故,而克里斯婷·沙利文做不到,也永远无法做到这些了。随着两人的友谊迅速发展,克里斯婷·沙利文把本不该告诉万达的事都告诉了她,最后还向她透露了那个装有镜子的门后面的保险库以及里面的收藏。

万达相信,沙利文夫妇如此富有,丢失那么一点点东西是不会留意的。可世事不如人意,这一点卢瑟领略到了,万达大概也领略到了。可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

窘迫了一生的万达决定要碰碰运气,发一笔横财。但是,像过去的克里斯婷·沙利文一样,他俩当时也都没有意识到这类冒险的代价究竟有多高。

卢瑟飞到了巴巴多斯。他想给万达写封信,可她已经出发了,于是他把信寄给了她妈妈。埃德温娜应该要把信拿给她看的。可她能相信自己吗?即使她相信,克里斯婷·沙利文的生命还是牺牲了,都是因为万达的贪婪、万达的欲望。万达自己要是有知,她也会这样想的。卢瑟仿佛能看见这些思想在他朋友的脑海中翻腾。他仿佛能看到她孤身一人驾车来到那个没有人迹的地方,拧开了瓶盖,吞食药片,陷入了永远的无意识状态。

他不能参加她的葬礼。他无法告诉埃德温娜他有多么难过,因为他不敢冒险把她也拖入这场恶梦。他和埃德温娜非常亲密,就像和万达那样,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了和万达之间的亲密程度。他曾和埃德温娜度过了许多不眠之夜,试图劝说万达放弃自己的计划,但却无济于事。后来,他们慢慢明白万达已铁了心,不管有没有卢瑟都要干。此时,埃德温娜才请求卢瑟要照顾好她的女儿,不能让她再度入狱了。

他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报上的私人广告栏,还没用几秒钟的功夫就找到了他要寻找的那一则。他读着,但脸上却没有露出开心的笑容。跟比尔·伯顿一样,他认为格洛丽亚·拉塞尔一无是处。

但愿那些蠢货都以为这一切只是为了钱财而已,他想。他抽出一张纸,开始写信。

“要对账户进行跟踪。”伯顿坐在办公厅主任的办公室里,就在拉塞尔的对面。他呷着一杯减肥可乐,但觉得不够过瘾,来点烈性的东西才叫痛快呢。

“我正在做呀,伯顿。”拉塞尔一边放下电话,一边把拿下的耳环重新戴上。

科林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20分钟前他就和伯顿一起走进了拉塞尔的办公室,但拉塞尔无视他的存在。

“再说一遍,他什么时候要钱?”伯顿看着她。

“营业结束前必须电汇到指定账户,否则我们都没有明天了。”她朝科林扫了一眼,又看着伯顿。

“妈的!”伯顿站了起来。

拉塞尔沉着脸怒视着他。“我想这件事该由你伯顿负责处理。”

伯顿对拉塞尔的目光不予理睬,“他对交货地点的问题是怎样答复的?”

“货款一到他就告诉我们交货地点。”

“如此说来,我们只有信任他,别无他法了?”

“看来只好这样。”

“他如何知道你已收到来信了呢?”伯顿踱起步来。

“那封信就放在我家的信箱里,我今天上午拿到的。下午我就发了回信。”

伯顿瘫坐到椅子里。“去你妈的那个信箱!你的意思是他当时就在你的房屋外面?”

“我怀疑他可以让别人来发信。”

“你又如何想要去查看信箱的呢?”

“信号旗竖起来了。”拉塞尔差点莞尔。

“这家伙还真有种。我承认你在这一点上说得有道理,主任。”

“而且很显然比你们两个都要有种。”她说完这句话就紧盯着科林足足有一分钟。科林在那目光的压力下蜷缩成一团,最后干脆看着地板。

针尖对麦芒。伯顿暗自好笑。这太好了,科林这小子过不了几周就会对他千恩万谢了,感谢他帮助自己逃脱了这个毒蜘蛛的罗网。

“没什么可让我感到惊奇的,主任。没什么。你们呢?”他看看她,又看看科林。

拉塞尔没理会伯顿。“如果货款不能按时汇出,他就有可能立即将我们曝光,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呢?”

这次办公厅主任的镇定自若绝不是装的,她很清楚,自己每次主动提议继而被迫改变主意时,她没辙,只有大哭大叫,又呕又吐,自受其辱。到现在她受到的伤害和屈辱已经够她余生享用的了。反正现在她对别的东西几乎全都麻木了。这真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他要多少?”伯顿问道。

“500万,”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伯顿的眼睛瞪得溜圆。“你能有这么多钱?从何而来?”

“这个与你无关。”

“总统知道吗?”伯顿提出了这个问题,但同时已十分清楚对方的回答。

“这个也与你无关。”

伯顿于是没有追问下去。他要操什么闲心呢?

“那好,现在我就回答你的问题。我们正在采取措施。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想个办法把那笔钱撤回来。500万元对一个已不在活人行列中的人是不会有多大用处的。”

“你无法杀死你找不到的目标,”拉塞尔顶了回去。

“太对了,我的主任。”伯顿重新坐下来,把他和塞思·弗兰克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凯特去开门。她打扮得整整齐齐。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反正她认为如果穿上浴袍,会谈将要拖得很久,对方一个接一个提问,自己就会越来越脆弱。她最不愿意显露出自己的脆弱。然而此时此刻她的感觉就是脆弱。

“我不知道你要从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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