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丧失为人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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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格(丧失为人的资格)-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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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因为你的仗义直言,大家好像不再欺负武藤同学了。” 

诚的表情有些复杂,他想起了留加的话:“你太不了解和彦这个人的可怕了。” 

“这都是你的功劳。” 

诚点点头。 

“你的手指头怎么了?” 

“哦,上柔道课时在榻榻米上擦破的。” 

“把手给我看看。” 

千寻拉起诚的手,从口袋里拿出OK绷。 

“我比较迷糊,常常撞西碰的,所以总是随身携带OK绷。” 

千寻把OK绷贴上诚的手。 

“痛痛、痛痛不见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 

“一起念嘛!痛痛、痛痛不见了。” 

留加躲在书架后面,怔怔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放学后,诚到车站前闹街上的书店去买新课本。就在他拿着整套的课本要到柜台结帐的时候,听到书架的另一边传来声音。 

“对不起,麻烦你跟我到办公室去。” 

“怎么了?我……” 

声音听起来好熟悉。 

“你把东西放进皮包里了吧?” 

“没有,这……” 

“不用再说了,到办公室去吧!” 

诚绕道书架去看个究竟,只见社会科老师新见悦男被工作人员压着手臂拉过来。 

悦男含着泪恳求道。 

“对不起……” 

悦男注意到了诚,夹在腋下的皮包不自主地滑落在地上,两本新书从皮包里滑了出来。蹲下去想拾起皮包的悦男抬起头来看着诚。 

看到悦男被工作人员带走,诚叹了一口气,拿着课本走向柜台。 

··········· ·· ·· ··········· 

诚带着不愉快的心情走出书店,发现留加站在他面前。 

他想到在学校时自己主动打招呼却遭漠视一事,便想就此擦身而去,但留加却主动开口了。 

“喂!” 

留加微笑着。 

诚于是停下了脚步,但是一句话也没说。 

“不要臭着一张脸嘛!” 

“什么事?” 

“我想向你道歉。” 

两人于是朝着车站方向走去。 

“我也没有办法啊!如果跟你讲话,下次我就成了被欺负的目标了。” 

“哦。” 

“对不起。”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留加说道: 

“去我家吧?我家里没人。” 

“为了保持全校第一名的地位,你不是要补习吗?” 

“跷课就是了。而且全校第一名是你吧?” 

“那是……运气好啦!”诚说。 

“我也是偶尔运气好。” 

两人相对而视,微微地笑了。 

留加带诚回家,他的房间就在客厅后面。铺着木板的地上放着书架,留加曾说过他最喜欢的杜斯妥也夫斯基、巴尔札克、拜伦等的书,整齐地排列着。桌上的小笼子里关的,正是诚帮忙取名为约翰的小白鼠。 

留加拿出相机给诚看。 

“拍照是你的兴趣啊?” 

“你也试试看吧?对了,干脆就参加摄影社嘛!我也是社员。我自己有暗房,不需要每张照片都在学校冲洗。” 

诚耸了耸肩,说道: 

“我家没钱买相机,爸爸好不容易才帮我缴清了学费。” 

“社团有相机呀!而且我可以提供底片。” 

诚站了起来,看着靠墙架子上的照片。他看到一张蝉脱壳时的照就拿起来仔细地看着。 

“这是你拍的?” 

留加点点头。 

“渴吗?我们到那边去吧!” 

留加拿起诚手中的照片,放回架子上。就在两人正要走向客厅时,一张底片突然飘落在地上。那是一张兔子尸体的底片,但是诚并没有注意到。 

诚随着留加走到客厅。 

留加在流理台旁把果汁倒进杯子里。 

“家里只有蕃茄汁。” 

诚坐在沙发上环视着四周。 

“都可以啦!你们家好宽,而且天花板好高。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在我四岁的时候,我爸爸就过世了。” 

“……啊,对不起。” 

“几乎没什么印象了。” 

“你妈妈呢?” 

“开了家店。” 

留加把蕃茄汁端了过来。 

“哦!难怪可以住这么好的公寓房子。”诚说道。 

留加则恨恨地说道: 

“有赞助者啊!” 

“……咦?” 

两人碰了一下杯子。留加说道: 

“为我们私底下的友谊干杯!” 

“哦,嗯……” 

桌上堆了几本杂志,诚拿起其中一本翻了翻。 

“你谈过恋爱吗?” 

留加问道。 

“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想知道啊!” 

留加两手合握着杯子,正视着诚。 

“这个嘛……目前我正和以前学校的女同学通信。” 

“什么样的女孩子?” 

“该怎么说呢……她性情开朗,很可爱。有时候感觉像一个姊姊。” 

“你会觉得像要发狂一样吗?” 

“什么?” 

“我是说想起她的时候。” 

诚稍微拉开了身子,似乎有点吃惊。 

“怎么可能!那你是有这种经验罗?” 

“我的啊……” 

留加把视线移向窗外。 

“嗯?” 

“大概算是心灵的治疗。” 

“心灵治疗?” 

留加的嘴角微微泛起笑意,但随即又消失了。 

留加想起了当千寻的脸从显影液中浮显的那一瞬间。同时他又想起了经常思索的问题,自已是不是真的爱着她? 

星期天。位于多摩川河滨的球场上,卫把球打到了外野。最后他还是接下了少棒的教练工作。 

一只大狗衔着守中坚手位置的少手漏接的球,朝着卫跑了过去。 

“搞什么?” 

卫停止打击,看着远远跑过来的狗。一个女人跟在狗的后面拼命地跑着。随着距离的拉近,卫看清楚了那个女人,她正是诚的导师森田千寻。 

“芋头!” 

千寻这样喊着。那只叫芋头的狗跑到卫的面前,摇着尾巴放下了球。 

千寻喘着气跑到卫面前。卫吩咐孩子们练习挥棒,随即和千寻一起坐在长椅上。 

“这是我的房东的狗。他请我带它出来散散步。” 

卫笑着从水壶中倒了一杯茶给千寻。 

“谢谢。” 

卫对着孩子们大叫道: 

“喂!拿出精神来!” 

“您也接这种工作啊?” 

“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以前还是打成棒的哪!” 

“真的啊?!” 

“对了,大好星期天,您只做这种活动啊?” 

“啊?” 

“没约会什么的吗?” 

“没有约会的对象吗?” 

千寻苦笑着,受到卫的影响,她讲话变成了关西腔。 

“哎,该说没有吗?” 

“那我知道了。不是没有对象,是对方无意。” 

千寻不再搭腔,似乎有点不高兴。卫笑了笑。 

“开玩笑的啦!对了,我们家阿诚怎么样?” 

“他是个很好的孩子。我们班上好像有人受欺负。有次早自习时,我想跟班上的学生谈这件事。” 

“欺负?” 

“嗯,当时,大场同学勇敢地站起来发言,呼吁大家‘不要再欺负同学了’。” 

“啊,这正和他老爸一样嘛!” 

千寻苦笑道: 

“……是呀!” 

“这叫做有其父必有其子。” 

千寻对着狗说道: 

“芋头,我们回去吧!” 

千寻虽然有些受不了这个豪爽的男人,不过内心却不免赞叹:好一对父子啊! 

“虽然我们的脑筋有些不同。” 

“应该是吧!这一点是完全不同的。” 

“啊?” 

“啊,对不起!” 

“没关系啦……” 

千寻离开之后,少棒的练习活动也结束了。卫骑着送外卖的小机车,顺道去车站前的一家店坐坐。刚搬来的时候,附近的老板们曾经带他来过一次。那儿晚上是酒吧,白天则可以喝咖啡谈天。店里的老板娘是一个有着飘泊感、充满魅力的女人,他喜欢她。更重要的是,她有着卫死去的前妻的影子。 

卫坐在吧台,点了一杯咖啡。但很遗憾的,没能见到老板娘的身影。一个名叫有美的女孩子把咖啡放在吧台上后,说道: 

“如果你要找老板娘,我可不知道她会不会来哦!” 

“咦?啊!不、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咖啡好喝,所以才顺路过来坐一下。” 

“这种情形很常见啦!” 

“咦?” 

“常有男人因为单恋老板娘而常来我们店里。” 

卫抬头看着有美,不说话。 

“说起老板娘,说得好听一点是妩媚吧,反正就是有那么一种不可思议的魅力在。” 

“……嗯。” 

“说得难听一点嘛,看起来好像对每个男人都有意思一样。” 

“不是的,我真的是……” 

“好像也发生过动刀动枪之类的事件。还有男人站在店门前寻死寻活呢!” 

“这样啊……不过,我真的跟他们不一样,我只是……” 

“只是什么?” 

“她有某些地方跟我死去的老婆很像。只是这样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 

“嗯。” 

“就是有这种人哦!” 

“嗯,世界上就是有那么相像的人。” 

“不是。我是说就是有人用这种藉口。” 

卫觉得有些难为情,便站起来准备离开。 

“我走了。” 

这个时候,喀啦一声门开了,老板娘走了进来。她名叫小与,店名也叫小与。 

“不好意思,我去买了好多东西。啊!欢迎光临。” 

卫有点在乎有美的眼神,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个……” 

“还要续杯吗?” 

卫苦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今天的午休时间,三年A班的教室里依旧一片喧闹。学生们有的上厕所,有的准备上下一堂课。 

诚拿出课本,准备上课。这时候,和彦故意大声地说道: 

“不见了!” 

“怎么了,什么不见了?”裕次问。 

和彦拼命地在抽屉里找着。 

“我的钢笔不见了。那是我的生日礼物啊!” 

俊平看了看和彦的抽屉。 

“真的吗?你再仔细找找嘛!” 

“我找不到呀!每个地方都找过了。怎么办?会被我老爸骂的。那可是瑞土制造的|炫ǔмDтχт。сοм书网|,价值七万圆哪!” 

“那么贵啊!” 

哲雄从前面的座位走过来说道。 

“中午之前确实还在的。” 

诚不理会四周的喧闹,翻开了课本。 

裕次环视着班上的同学。 

“那大家就把书包和桌子掀开来检查吧!” 

“对呀!我要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俊平说道。 

其他人也都被催促着把自己书包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 

“你看,我没有偷吧。” 

哲雄首先撇清。 

“我并没有怀疑你们。” 

所有的同学都把东西摊在桌子上,相继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然后,众人凝视着唯一没有配合行动的诚。诚环视四周,莫可奈何地站了起来。他把书包拿到桌上,将里面的东西倾倒一空。诚一阵愕然,因为有一枝钢笔滚了出来。裕次慢慢地走近,拿起了钢笔。 

“是这个吗?” 

“啊,我的钢笔!” 

诚默默不语。 

“喂!这是怎么一回事?”俊平责问道。 

“难不成你是小偷?” 

哲雄说道。 

“我……不知道……” 

“说不知道就没事了吗?” 

学生们嘴角泛起了轻蔑的笑容,一起注视着诚。只有留加一人决定做个旁观者,坐在座位上看着小说。 

诚闭上眼睛,心里思索着: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吗?应该有办法可以脱离困境的。 

诚突然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然后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那就叫警察来吧!” 

其他人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叫警察来查应该就可以知道,钢笔上面有没有我的指纹。” 

哲雄和裕次相对而视,没有说话。诚走到和彦的桌子前。 

“这样可以吗?” 

“啊……” 

和彦求救似的看着裕次他们。诚再问了一次: 

“这样可以吗?” 

和彦垂下了眼睛,浑身颤抖着,用很细小的声音说道: 

“不用了……一定是我自己放错书包了。” 

裕次等人用很露骨地轻蔑的眼神看着和彦。诚叹了一口气,走回自己的座位。 

这时千寻走进了教室,便问道: 

“你们怎么了?上课钟已经响了呀!” 

学生纷纷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最后一节下课后,诚逃也似地离开了教室。他突然想到,便来到了摄影社。他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山岳照片。 

这时,悦男的声音响起: 

“喜欢吗?” 

诚回头看着门口。 

“那是马达贺伦山,大学时我参加了登山社。你想进摄影社吗?” 

“啊,没有。” 

“我是顾问,很欢迎你加入。” 

诚低下了头说道: 

“不用了,我又没有相机。” 

悦男从柜子里拿出一架照相机。 

“我把我的旧相机送你吧!” 

“咦?” 

“不用客气了。” 

悦男把相机递给诚。 

“啊,可是……” 

悦男转身背对着诚,站在窗边。 

“曾经有个有钱的主妇有偷东西的怪癖。经过医学上的检验,好像是因为新陈代谢太快,副肾上腺的活动太过激烈的关系。这和生殖腺有很密切的关系,每次月事来就会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 

诚看着悦男的背影。悦男回过头继续说道: 

“藉着服用镇静剂,并且割除了腺体,她偷窃的毛病才完全根除。” 

悦男坐了下来,一脸痛苦的表情。 

“总而言之,这是身体上的原因造成的。” 

“是。” 

悦男微微地颤抖着。 

“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以后也绝对不会……” 

悦男抬起头来,又点了好几次头。 

“谢谢你。” 

诚道谢后便离开了摄影社。 

悦男开始整理底片,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有人来敲门。 

“请进!” 

千寻走了进来。 

“哦,是你啊?” 

“可以打扰一下吗?” 

千寻的手上拿着一个信封。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找你商量一下。” 

悦男接过信封,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那都是留加为千寻所拍的照片。悦男一张一张地看着。 

千寻说那是影山留加拍的。 

“他每天都会送一张照片。” 

悦男微笑着说: 

“我也做过这种事,以前在校外教学或其他活动时,会趁机将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偷偷拍下来。” 

千寻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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