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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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传-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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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那里。这位女党员名叫王新,一九三六年十一月十六日加入中共,比王光杰还早。
  不料,弄假成真,这对假夫妻朝夕相处,产生爱慕之情。经中共地下组织批准,他俩于一九三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正式结婚。这么一来,在王槐青子女婿媳之中,有了两位中共党员。
  王光杰和王新在家中产生影响,使王光超、王光美、王光和、王光平都倾向中共,有的参加了中共地下工作。在王槐青子女之中,也有倒向国民党的,如王光复报考了国民党空军航校。
  王光美考入辅仁大学。一九四五年,她在辅仁大学理科研究所获科学硕士学位。经王光杰、王新介绍,崔月犁结识了王光美。崔月犁是中共北平市委负责人之一(后来在一九八二年四月至一九八七年三月任卫生部部长)。
  一九四五年十二月,美国政府派前陆军参谋长马歇尔为总统特使来华,以“公正”的面目出现,“居中”调解国共军事冲突。
  于是,在重庆成立了国、共、美三方代表组成的“军事三人小组”,即张治中、周恩来、马歇尔。不久,在北平成立了“军事调处执行部”,由国民党代表邓介民,共产党代表叶剑英和美国代表饶伯森。军事调处执行部需要翻译,经中共北平市委刘仁指示,崔月犁通知王光美,调她去那里担任中共方面的翻译(虽然这时王光美尚不是中共党员)。
  一九四六年八月,马歇尔的“调处”宣告失败。王光美赴延安。
  一九四八年,王光美加入中国共产党,并和刘少奇结婚。对于刘少奇来说,这是他的第五次婚姻:他的第一个妻子是何宝珍,生刘允斌、刘爱琴、刘允诺两子一女;第二个妻子谢非没有留下子女;第三个妻子王前,生刘涛、刘九真一女一子;第四个妻子王建,结婚半年便离婚;第五个妻子便是王光美。
  内中,刘少奇的第三位妻子王前离婚后,跟聂真结婚。聂真之妹,即聂元梓,“文革”中的“明星”,江青手下的“大将”,此是后话。
  王光美和刘少奇结婚后,翌年生刘平平,此后又生刘源源、刘亭亭和刘小小(即刘潇潇)。王光美性格温和,不像江青那样倔烈,她善于使这个由多位母亲生育的多子女(同父异母)的家庭和谐幸福,视刘少奇几位前妻所生子女如同己生。
  解放后,王光美在中共中央办公厅工作。
  王光美不如江青之处,是她的入党时间晚了十五年,论革命资历比江青差。
  然而,在一九六二年九月,当印尼总统苏加诺挽着夫人的粉臂款款步下舷梯,踏上北京机场时,作为外交礼节,刘少奇携夫人王光美前去迎接。九月二十四日,《人民日报》刊登了刘少奇夫妇和苏加诺夫妇在一起的照片。翌日,又登载了王光美和苏加诺夫人在一起的照片。
  江青看着《人民日报》,怒火中烧。她,作为“第一夫人”,从未在《人民日报》上露过面。她极力要求“战胜”王光美。
  终于,她得到毛泽东的允许,第一次以毛泽东夫人的身份,参加会见贵宾——苏加诺总统和夫人。这样,毛泽东、江青和苏加诺夫妇的照片,醒目地出现在《人民日报》第一版。众多的中国读者,头一次从《人民日报》见到了江青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一个重要的讯号:江青从幕后走到了前台,“约法三章”对于她的约束力即将失去!
  康生开创“索隐式”批判恶例
  就在江青要跟王光美一比高低的那些日子里,中共中央八届十中全会正在北京举行。
  毛泽东在会上发出了“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号召,强调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中国这艘庞大的航船,在向“左”偏航。
  就在这次中共中央全会前夕,工人出版社忽然接到通知,要求赶印六百册小说《刘志丹》送交中共中央办公厅。
  会上,不仅散发了小说《刘志丹》,还印发了两封信——那是小说《刘志丹》的作者李建彤在一九六二年写给周扬的两封信,这两封信都是批评上将、中共云南省委第一书记阎红彦的。
  毛泽东在会上,说了一段后来被广泛引用的话:
  “利用小说进行反党活动,是一大发明。要推翻一个政权,必须制造舆论,无产阶级是这样,资产阶级也是这样。”
  毛泽东所说的“利用小说进行反党活动”,指的便是小说《刘志丹》。
  虽说对小说《刘志丹》作了“宣判”的是毛泽东,而制造这起文坛冤案的幕后策划者则是康生。
  刘志丹,著名的红军将领,红军第二十六军军长,陕北革命根据地的开创者之一。一九三五年九月二十一日,毛泽东率红军长征到了哈达铺。从国民党报纸上见到刘志丹红军在陕北活动的消息,遂决定进军陕北,以陕北作为根据地。
  刘志丹在一九三六年四月同国民党军队作战时,阵亡于山西中阳县三交镇,此后,刘志丹一直被作为革命先烈纪念。
  一九五六年,北京的工人出版社要出版一批革命烈士传记,内中有一本《刘志丹》,约请李建彤写。
  李建彤确实是很合适的作者,因为她是刘志丹的弟媳,很熟悉刘志丹的事迹。她的丈夫刘景范当年担任陕甘军委主席,是刘志丹的亲密战友。
  经过两年的准备,李建彤在一九五八年开始写《刘志丹》。写了一稿又一稿,写至第六稿才得以出版。一九六二年七月二十八日至八月四日,《工人日报》还连载了李建彤的小说《刘志丹》第二卷第一部分。
  本来,刘志丹早在二十多年前已经战死,年仅三十三岁,关于他的小说不会有什么麻烦。可是,完全出乎意料,《刘志丹》问世之后,有人向康生报告:“小说字里行间美化高岗,为高岗翻案!”这下子,使问题复杂化了。
  高岗,曾参与陕甘边区的创建,曾任红军第二十六军第四十二师政委。一九三六年任中共陕北省委书记,陕甘宁保安司令部司令。此后,一九五四年二月,在中共七届四中全会上,高岗和饶漱石遭到批判,被认为进行反党分裂活动。同年八月,高岗自杀身亡。
  小说《刘志丹》中的“罗炎”,被说成是高岗。康生抓住了这一点,一下子就把《刘志丹》打成“反党小说”。
  康生把这一“严重情况”向毛泽东反映。正在号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毛泽东,把这一“严重情况”视为“阶级斗争的尖锐”表现,于是在中共八届十中全会上说了那么一番话。
  毛泽东的话,一锤定音。于是,小说《刘志丹》被定为“反党小说”。
  作者李建彤被开除党籍,监督劳动。
  此案不断升级。
  刘景范被打成“反革命”。
  审看过《刘志丹》的国务院副总理习仲勋,被撤消职务,“下放”到洛阳一家工厂劳动。
  劳动部部长马文瑞也遭到牵连,也被撤职,以至入狱……
  此案直至经历了十七个年头之后,在一九七九年八月,经邓小平批示,中共中央发出一九七九年第五十三号文件,才终于得以平反。
  文件认为,《刘志丹》是一部较好的革命文艺作品,小说的主题思想和基本政治倾向是好的,有意义的,《刘志丹》不是反党小说。写作是正当的,没有什么阴谋,也没有什么“秘密反党集团”。在写作过程中接触的人,全是工作关系,不是什么“反党”关系。
  文件批驳了康生,也批评了阎红彦,指出康生强加给这部小说的罪名,是制造了理论上、思想上的混乱。
  文件特别指出,小说中的罗炎,并不是高岗。《刘志丹》是一部小说,不是党史,应该允许作者有运用典型化方法塑造人物的自由,而不能用索隐式的方法硬把小说人物同真人等同起来。这种索隐式的批判方法,应当铲除。
  文件还认为,应当实事求是的按照历史的本来面目评价一切人的功过是非。不能割断历史——因此,小说中即使采用了高岗在陕甘时期的某些材料,也不应定为“为高岗翻案”。
  所谓“索隐”,亦即附会,亦即影射。把小说《刘志丹》索隐成是“为高岗翻案”开了一个恶例。
  此事给了江青莫大的鼓舞。此后,她运用康生的“索隐式”手法,把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打成“为彭德怀翻案”可以说是“一脉相承”!
  江青意识到形势对她颇为有利,便在中共八届十中全会期间,约见了齐燕铭。齐燕铭担任过周恩来总理办公室主任,此时担任文化部党组书纪兼文化部部长。江青向齐燕铭指出,“舞台上牛鬼蛇神甚多,文化部要注意。”齐燕铭茫然,不知江青这番话有何来历——是江青自己的意见,还是毛泽东的意思?因为论职务,江青只是毛泽东的生活秘书,只是中宣部文艺处副处长,怎可以“训示”齐燕铭?
  此后不久,江青居然召见陆定一、周扬、齐燕铭、林默涵这中宣部、文化部四位正副部长。须知,当时陆定一是国务院副总理兼中共中央宣传部部长。江青又一次向他们指出,“舞台上、银幕上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牛鬼蛇神泛滥成灾。”部长们居然无动于衷,对于这位颐指气使的“第一夫人”的意见充耳不闻!
  部长们又一次忽视了江青的“能量”。江青下决心要大干一场——她结束了“疗养生活”,插手于中国政治了……
  第十二章 江记“样板”
  成为上海的“女客人”
  神出鬼没,江青忽地一回回南来,“隐居”在上海。
  往日,她也来上海,但没有这么频繁,而且主要是为了治病。如今,她来上海的使命却是“天机不可泄”。为了行踪保密,中共上海市委规定对她一律以代号“女客人”相称。
  她是“老上海”,她最喜欢住的是坐落在上海闹市区、离淮海中路不过数百公尺的锦江饭店。
  锦江饭店是当年上海首屈一指的宾馆。锦江饭店的前身,即十三层的华懋公寓,上海人俗称“十三层楼”。当年,夏其言、史枚就住在“十三层楼”附近的抬安坊。
  蓝苹和唐纳吵吵闹闹时,找史枚评理,便去信安坊。
  华懋公寓原是英籍犹太商人沙逊的产业。解放初,由于沙逊洋行积欠了上海市政府一大笔税金,就以华懋公寓作抵押,归属上海市政府,改建为锦江宾馆。另外,附近的建于一九三五年的十八层茂名公寓,建于一九三四年的六幢三层炮台式公寓归入锦江宾馆。
  在马路对面,设立了锦江俱乐部,内有弹子房、滚球房、阅览室、文娱室、温水游泳池、舞池、网球场,还有一个花团锦簇、绿茵成片的大花园。
  锦江饭店中楼,设有总统套房,专供国宾下榻。那里先后住过美国总统尼克松、卡特、布什,日本首相田中、中曾根,法国总统德斯坦、西班牙国王胡安、印尼总统苏加诺、南斯拉夫总统铁托……一百二十多个国家的近千名国家元首、政府首脑曾在锦江饭店下榻。
  江青看中上海,全然是因为中共上海市委的“首脑”跟她一拍即合。此人便是柯庆施。柯庆施是资深的中共领导人物,他早在一九二○年已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一九二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赴苏联莫斯科学习。回国后,担任过中共安徽省委书记、中共中央秘书长。江青在延安时,结识了柯庆施。那时,何庆施担任中共中央党校“党与群众工作研究室”主任,而江青则是中共中央党校学员,说起来,柯庆施算是江青的老师。
  一九五八年之后的柯庆施,进入他政治生涯顶峰期。他在中共八届二次会议上,当选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他又是中共上海市委第一书记、上海市市长、中共中央华东局第一书记,是上海响当当的“第一号人物”。在一九六五年,他还被任命为国务院副总理。
  当中国这艘硕大的巨轮向“左”偏航之际,原来就思想颇“左”的柯庆施,颇得毛泽东的赏识。
  一九六三年一月四日下午,柯庆施在上海文艺会堂对文艺界人士发表演说,提出了“大写十三年”的“左”的口号。
  所谓“大写十三年”,指大写解放后十三年,以为“只有写社会主义的时期的生活才是社会主义文艺”。
  江青敏锐地意识到柯庆施的文艺见解与她完全“合拍”。正处于孤掌难鸣的她,求助于柯庆施,立即得到柯庆施的支持,在北京,她“召见”中宣部、文化部四位正、副部长,部长们对她的意见不屑一顾。她寻求支持,寻求强有力的支持者。柯庆施的支持,使她一次次南下上海,进行一番番密谋。
  一九六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江青在首都文艺界大会上讲话时,说及了自己的“认识过程”,强调了“柯庆施同志的支持”:
  我的认识过程是这样的:几年前,由于生病,医生建议要我过文化生活,恢复听觉、视觉的功能,这样,我比较系统地接触了一部分文学艺术。首先我感到,为什么在社会主义中国的舞台上,又有鬼戏呢?然后,我感到很奇怪,京剧反映现实从来是不敏感的,但是,却出现了《海瑞罢官》、《李慧娘》等这样严重的反动政治倾向的戏,还有美其名曰“挖掘传统”,搞了很多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东西。在整个文艺界,大谈大演“名”、“洋”、“古”,充满了厚古薄今,崇洋非中,厚死薄生的一片恶浊的空气。我开始感觉到,我们的文学艺术不能适应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那它就必然要破坏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这个阶段,我只想争取到批评的权利,但是很难。第一篇真正有份量的批评“有鬼无害”论的文章,是在上海村庆施同志的支持下,由他组织人写的。
  人所皆知的是姚文元批判《海瑞罢官》的文章,而江青所说的“第一篇真正有份量的批评‘有鬼无害’论的文章”,却鲜为人知。
  此文发表于一九六三年五月六日、七日上海《文汇报》,题为《“有鬼无害”论》。作者的名字,是完全陌生的,曰“梁壁辉”。
  “梁壁辉”何等人氏?显然,这是一个笔名,据云,笔名源于“大笔一挥”,写此文时颇费思索,“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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