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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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0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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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者为大,况且宁四太太之死还同永亮生母脱不了干系。
  永亮生母不仅毫无愧色,还带了彩金首饰,这是对死者的不敬。
  一时之间,众人望向永亮生母的颜色都带了厌恶与斥责。
  永亮生母那丁点愧疚也变成了愤愤,道:“她是什么人?我还给她披麻戴孝不成?她不是叫我婶子么?只当我是隔了房的宗亲。我一个隔房婶子,不小心带了金器进了丧家,就是天大的罪过?”
  她气足声高,振振有词。
  永亮在旁,却被这“隔房”两字扎得心里生疼。
  这就是之前待她最温和慈爱的生母,但凡有一丝尊重宁四太太的地方,也不会如此行事。
  夫妻本是一体,他生母对他妻子这般轻视慢待,那心里是怎么看待他这个出继的儿子?
  永亮自嘲的笑笑,只觉得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以往他只念着人伦孝道,觉得自己亏欠生父生母。
  即便晓得妻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依旧随心意行事。
  事到如今,直到失去,他才发现,长这么大,陪他时间最多的,不是生父生母,也不是嗣母,而是自己的发妻。
  永亮的声音坚定果决:“就按大舅爷的话办……”
  第1318章 午宴
  左成随着哥哥一起,冷眼旁观了这场闹剧,对这所谓宗亲族人,更是打心里厌腻,也就越发念起曹府诸位长辈的恩情。
  这个时候,小厮来报,说是天佑来了,在外头立等,左成关心则乱,就想到不好的地方,慌里慌张的奔出来,闹了这场虚惊。
  天佑心思通透,又与左成相伴长大,自有默契,不用他说什么,便晓得他慌张的缘故。
  等左住也近前,天佑九摆摆手,打发小厮前马在后边跟着,自己同左住、左成往胡同外头溜达。
  一边走,天佑一边说了父亲早已买下宁家旧宅之事,告诉他们兄弟两个,无需再为如何奉养宁老太太为难。
  兄弟两个,这两日正为此事心烦,猛听到如此解决之道,不胜欢喜。
  欢喜过后,兄弟脸得面色都沉了下来。
  左住面带愧色,道:“义父还病着,我们不能侍奉病榻前,反而还要因我们的缘故,使得义父操心劳神,实在是我们的不孝。”
  左成则是怔怔的,直到左住扒拉他一下,才醒过神来。
  天佑望着他,摇了摇头,道:“又胡思乱想什么?你呀,就不能将心放宽些。有什么难处,大家商量着寻找解决之道就是,不要自己思虑过重,才多大点年纪,就跟小老头似的。”
  他端起脸来,却是有长兄之风,左成对他也是打心里服敬,可听他这老气横秋的话,不由失笑道:“大哥言谈行事,也越发像义父了。”
  天佑笑着横了他一眼,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不是露出了?一句话都要找还回来,半点也不肯吃亏。往后就保持这个习惯,不用顾忌许多,你解决不了的,还有诸位长辈,谁也不会看着你们兄弟吃亏。”
  天佑带来的消息,不管背后隐含什么信息,可想着不用搬回这被宁老太太经营得铁通一般宅子,左成悬了两日的心就跟着踏实下来。
  天色越来越幽暗,不知何时起了北风,真吹的人脸生疼,左住、左成没有留天佑,同他说了几句话便催着他回去。
  天佑将话传到,就没什么担心的,与两兄弟作别,带着小厮回转。
  天色幽暗,远远的就见有宁宅下人挑了灯笼出来,高高的挂上。
  因逢丧事,自然挂着白灯笼,远远的望去,带了几分凄冷。
  左住犹豫一下,道:“二弟,现下不同以往,咱们已经从府里搬出来单过,早年义父义母已置了田产赐予你我,如今再接了这宅子,是不是不妥当?是不是太贪了?”
  他委实被方才灵堂之上,为了钱财产业针锋相对的画面给骇住。
  曹颙只说田氏名下早年置办的那些田地铺面,都是用田氏本金获利所得后添置,并没有沾曹家什么光。
  可归宗一年,他们兄弟对当年变故了解得更多些。
  当年宁家破败,嫡母的陪嫁首饰全部一空。
  钮钴禄氏家有人来查问过,可过后不了了之,没有再追讨的原因是因为那些首饰大部分成当票。
  拿着钮钴禄氏的嫁妆单子与那些死当票据,就能晓得田氏所受馈赠为几何。
  若没有义父一家照拂,别说是重回京城置业置产,就是能不能守住钱财、能不能吃饱穿暖都是一回事。
  养父的财产,在世人眼中,都是当传承曹家子孙的,却分给他们兄弟与恒生不少。
  养父养母视他们兄弟为亲生,他们也孝敬同对亲生父母。
  天佑为长兄,向来照拂他们,不会他们计较许多,可等与他们年龄相差十来岁的天宝长大,会不会因此鄙视他们?
  还有即将长大成人的长生,要是以后分家有什么不满,会不会用他们兄弟之事来挑剔长兄?说什么对外人比对自家人丰厚之类的风凉话?
  左住不敢想象,若是曹家小一辈也学会开始勾心斗角,会是什么模样。
  左成听了,脚步停下,道:“莫非哥哥觉得义父买下宁家旧宅,不是为了赐给你我兄弟,而是要自己留着用?”
  左住却是一愣,道:“是啊,义父又不缺宅子,那是为什么……”
  左成挑挑眉道:“哪里有那么为什么?许是正赶巧听说对方要卖,义父就接手。”
  左住向来是弟弟说什么就是什么,笑笑道:“这就是所谓无心插柳。按照大哥所出的主意,二弟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左成微笑不语,心里却酸涩不已。
  义父买了旧宅,之前却没有告知他们兄弟,自是有缘故。
  不过是念念不忘帮他们父亲平反,不只是为了与他们父亲朋友之意,也有待他们兄弟的拳拳慈爱。
  他们兄弟已经出仕,自是晓得官场上的凶险。
  现下还罢了,他们兄弟只是笔帖式,在六部打杂。等到他们兄弟升迁,父祖履历显眼。
  犯官之后,将是他们兄弟仕途的大坎。
  可以义父的身份与人缘,让其素手无策的还能有哪个?
  左成望着前面的白灯笼,眯了眯眼。
  皇上已经过了五十万寿,古往今来,又有哪个皇帝能真万岁万岁万万岁……
  次日,腊月二十三,正是小年。
  为了祛病破邪,初瑜早使人置办几大箱子鞭炮。
  一大清早,听到周遭人家鞭炮声起,天佑也就带了长生与天宝两个到前院放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即便在梧桐苑,也听得真真切切。
  今天中午,这边府里置了酒席。款待的除了文志与妞妞夫妇,还有东府曹项一家,恒生自然也到了。
  若不是宁四太太暴毙,左住、左成夫妇也要来的。
  若按曹颙的意思,家宴本当依旧往年一样,摆在兰院。
  李氏心疼儿子,晓得他不能见冷气凉风,便让初瑜安排在梧桐苑。
  梧桐苑上房,早烧得暖暖的。
  曹颙带着男丁在东屋说话,女眷则都在西屋外间。
  妞妞孕期已经有四个月,穿着宽松衣裳,脸型也圆润许多。
  不管搁在谁家添丁都是喜事。李氏乐呵呵的看着妞妞,只说她是有福气的。
  初瑜借口让妞妞更衣,拉着妞妞进了里屋,低声询问她这些日子的起居坐卧,婢子丫头是否有淘气的,云云。
  虽说妞妞家中还有个桂姨娘在,可桂姨娘到底没生产过。身边即便还有其他有经验的仆妇下人,初瑜到底不放心,难免隐隐切切的叮嘱。
  又顾忌天慧在旁,初瑜有些话不是闺阁女儿能听的,才将妞妞带到里间。
  曹项与春华嫡女敏姐儿虚岁三岁,将将两生日不到,正是学说话的年纪。同寻常爱闹的孩子不一样,敏姐儿极乖巧老实。
  只听话的坐在春华身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大家。
  李氏早稀罕得不行,身手将她抱在怀里。
  敏姐儿虽说话还说不利索,可已经记得人,也不挣扎,老老实实的任由李氏抱着。
  李氏摸索着敏姐后背,只觉得心都要化了,笑着对春华道:“咱们敏姐儿真是可人疼,再没有见过这么乖巧的孩子。”
  李氏是真心称赞,可天慧在旁,春华不好大剌剌的应下,笑着说道:“她也有皮的时候,不过是在伯娘跟前,才老实许多。昨儿四爷逗他,将她的布老虎藏起来,她就记了仇,再不肯同四爷说话。直到四爷受不了拿出布老虎,她才肯再开口。”
  敏姐儿像是听出春华在说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去,将小脑袋瓜子埋在李氏怀里。
  李氏摩挲着敏姐儿,神情越发慈爱。
  当年生长女时,她是管家太太,既要打理内务,还要背负承嗣之责,加上女儿由老太太抱过去养育,母女两个相处的时间有限。
  即便是骨肉至亲,可母女两个之间的相处,也是客气多过亲近。
  而后,虽又生下曹颙,多年后又添了长生,可儿子与女儿不同。
  儿子小时还算乖巧,稍大些就不再粘着母亲。
  像初瑜与妞妞那样,名为姑嫂,情分如同母女般,彼此说个悄悄话,让李氏看了羡慕。
  孙女里,天慧因幼时眼疾之事,被曹颙夫妇两个视为心肝宝贝,李氏这做祖母的,也挤不到近前。
  对于妞妞,李氏早年的观看有些复杂,十几年相处下来,才慢慢融洽。
  至于曾在曹府住过的另外一个女孩儿李香玉,因不愿让孙子、孙女认为自己偏疼娘家人,李氏就没有太亲近。
  若是媳妇再给自己添个孙女就好了,李氏心中一动,决定明儿吩咐人多往寺庙里捐香油钱,在佛祖面前好好求一求二……
  此时的曹颙,正在书房坐着,手中端着一杯热茶,惬意的听曹项考校几个孩子功课。
  天宝与天豫年岁在这里摆着,不过才启蒙,考的就是三百千。
  长生与天阳两个的功课,则要多几道问题。
  除了这几个小的,天佑、恒生他们四个也没落下。除了四书五经里的问题,曹项还引经据典,问了好几个杂书上的例题。
  天佑从容应对,左成沉思的时间久,左住与恒生则是吭哧吭哧,没一会儿功夫,就急得满脑子大汗。
  对于这个考验结果,曹项并不满意,只皱眉望了望曹颙。
  曹颙明白他的意思,即便左住他们放弃科举,可左住他们几个还小,正是年少冲动的时候,读书即知礼,还能磨平他们的性子……
  第1319章 佳音
  小年过后三日,就是香玉出阁之期。
  虽说只是妾室名分,可因是十三福晋抬举,即便没有三媒六礼,可亦有冰人与礼单。
  密太妃知晓这般安排,对十三福晋甚为满意。
  她晓得十三福晋如此,多半是看在自己面上。
  名不正则言不顺,福僧阿还年轻,以后少不得添妾室通房。
  香玉若是没名没分的抬进府,谁晓得以后会不会有人仗着宠爱骑在她头上。
  李家李煦这一支,本就是王家的外孙,
  在李家小辈中,香玉又与堂兄们不同,她亲祖母又是王氏之女。
  除了王氏之外,就只有香玉从血脉上同密太妃最亲近。
  加上这几年,香玉在密太妃身边侍奉,乖巧懂事,密太妃对其亦是真心疼爱。自己养的身边的侄孙女,若是被人不看重,老人家心里也犯堵。
  因此,不管李家那边预备得如何,密太妃给预备下一份丰厚的嫁妆。
  除了衣料首饰外,还有前门外的两间铺面。
  香玉打小养在高太君身边,而后又在曹家待了几年,与伯父伯娘堂兄弟们本就不算亲近。
  加上李家家道中落,现下那点薄产还是李氏母子的帮衬,哪里还顾得上香玉这个出嫁女。
  除了密太妃,挂念着香玉出阁之事的,还有李氏。
  不为旁的,只为香玉曾陪在高太君身边十来年。
  李氏年岁渐长,终于晓得人越老越怕寂寞。高太君年轻的时候性子冷清,可到老到老因抚养香玉的缘故,使得老人家多了不少人情味儿。
  就为这个,也为顾念堂兄,省得堂兄为孙女嫁妆之事犯愁,李氏早早的就使人预备丰厚的添妆之物。
  这一点,她倒是同密太妃的想法不谋而合,那就是预备最简单的金银首饰,还有可以每年收租的铺面,就是怕香玉妆裹太寒薄,学士府又是高门,日子过得辛苦。
  以李氏与初瑜的辈分,委实没必要为了晚辈成为妾室去吃酒的,尤其是在家里的顶梁柱卧床养病的时候。
  况且,香玉做妾不是做妻,说起来到底不好听。
  最适宜的情况,就是天佑代长辈们出面。
  可现下天佑既是休假“侍疾”,参加白事倒无人会说什么,参加喜事、喝酒吃席,就不妥当。
  若是被人盯上,说不定就要被罩上一顶“不孝”的大帽子。
  可曹家人要是不露面,不管是李家也好,还是旁人也好,多会觉得曹家势利眼,疏远外家。
  李氏思前想后,便同初瑜说了,麻烦曹项代曹颙往李家走一遭。
  看到长房这一支无人过来做客,李鼐面色尴尬,李煦面皮也跟着抖了抖。
  曹项不愿意李家人误会堂兄与伯母,忙使从袖子里摸出礼单道:“舅太爷也晓得,我大哥正病着,嫂子、侄儿也不好出来应酬,便央了侄儿过来代贺。”
  李鼐向来厚道,听了这话,难免自责道:“是我的不是,孚若正病着,姑母她们那里有心情出来吃酒?”
  这话说完,李煦亦带了关切,望向曹项,道:“你大哥将养了好些日子,身体到底如何?”
  他已经是古稀高龄,且家道败落,可到底是过惯富贵日子,眼下这般清寒委实有些受不住。
  他对李家列祖列宗充满愧疚,无时无刻不盼着孙子们在仕途上有所进益,恢复家门荣光。
  非若如此,他又怎么舍得自己最器重的嫡孙随着户部商船漂洋。
  可因他这个祖父的拖累,李诺、李语几兄弟的前程注定曲折。若是没有曹颙照拂,止步内务府小吏也未尝没可能,重振李家更是想也不用想。
  不管曹颙是否乐意与李家亲近,只要李氏在世,曹颙就不会看着李家落难。
  曹颙才是李家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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