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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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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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三次,而后该吃吃,该喝喝,没事还叫奴婢们凑趣抹纸牌!言谈说笑,与寻常并无半点不同,这可不是不疼大爷!论起来,大爷是落地后,便养在老太君院子里,小时候跟老太君比对老爷、太太都亲。要说大爷是老爷、太太地半条命,那就是老太君的命根子,老太君哪里有不疼地道理?待到闲暇,她对奴婢们才说了原由。这生死轮回,都是有命数的。有的人命弱些,有的人命强。这浑浑噩噩中,都能察觉长辈亲人之爱护。若是长辈亲人强些,请菩萨保佑,驱散小鬼;总比整日哀伤绝望。这样的话,就算原来没有无常上门也要招来了!”
  初瑜生出几分希翼来,问道:“额驸就这般度过险境了?”
  紫晶脸色止住笑,郑重的点了点头:“奴婢是什么人?郡主还不晓得,就算奴婢失心疯瞎咧咧,也不会拿大爷来说事!”
  这番话虽然为安慰初瑜而说,却并不是紫晶凭空编出来的。当年曹颙被绑架之事,虽然曹寅已经瞒住了内宅,但是东西两府,不少家生子都是家人姻亲,私下里又有哪个不知道?只是不敢在织造府内宅随意传闲话罢了。避开主子们时,偶尔也会说个一二。
  初瑜嫁进曹家将近两年,对紫晶自问也了解几分,晓得她最是晓得分寸,平日里就不是多话之人,更不要说是编瞎话来。
  像找到主心骨般,初瑜立时请紫晶帮着去寺里请尊菩萨回来,也要学着孙太君,早晚三炷香,默默祷告,为胞弟弘昕祈福。
  原本初瑜还想要吃段长斋,被紫晶劝住。其实,按照丧仪,这些日子初瑜也应不沾荤腥、不食瓜果的。不过,她是双身子,就算不守这个,也没什么说头。
  紫晶的意思,拜菩萨要讲究各人缘法,这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谁也说不清楚的事。若是初瑜相信弟弟无碍,又何必大着肚子,苦巴巴的吃斋,太过刻意了些;还不如,好好奉上几柱香,叫人打外头买些新鲜有趣的玩意儿,打发人给四阿哥送去。
  初瑜虽然心中犹疑,但是也知道,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自己也要安神下来;否则若是如额驸所说,母体身子不好或者心情抑郁,都会伤到肚子里的宝宝。
  这样想着,初瑜便渐渐回复常态,整日里笑眯眯的。只是夜深无人,躺在软榻上安置时,她会蹙起眉,用收轻轻的抚摸自己的肚子,喃喃道:“宝宝,咱们一道给你四舅舅祈福吧!你四舅舅活泼可亲,你定会喜欢他的!”说着,打枕边拿起个小拨浪鼓,轻轻的摇了两下,眼泪却止不住的流出来。
  这拨浪鼓正是弘昕送给自己的外甥或者外甥女的,三月间随着淳王府的各式贺礼而来的。
  想着丈夫所说,自己哭会伤了宝宝眼睛,初瑜便强忍着,不再让眼泪出来,口中喃喃道:“额驸,你怎么还不回来?”
  擦了泪,初瑜又想起紫晶所说,隐隐约约的还是相信几分,便在心里暗暗道:“没事的,会平平安安度过,四弟会好起来的!”
  胡思乱想着,直到天色大白,初瑜才沉沉睡去。
  曹颙下船换马,疾行了三日,回到沂州。
  因惦着小妻子,曹颙回府后,没有去前衙,直接去了内宅正院。喜云、喜彩几个都在暖阁外头候着,见曹颙回来,来不及见礼,便都小声道:“额驸轻声,格格还睡着!”
  曹颙点点头,放轻了脚步,进了暖阁。
  初瑜脸色尽是泪痕,露在被子外的右手,紧紧的抓着个小拨浪鼓。虽然是睡着,但是小脸团成一团,眉头锁着,看着甚是可怜。
  曹颙思量一回,皱着眉退出来,将喜云几个叫到廊下,问道:“王府那边有信过来?四阿哥……四阿哥有什么不妥当?”
  那拨浪鼓,他也认的,因是弟弟所赠,初瑜经常拿在手里把玩。
  喜云点点头,低声道:“回额驸话,四阿哥见喜了,格格这两日甚是忧心!日间却是不显,晚上却少不得哭上一遭两遭!”
  “见喜?”曹颙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想到是“天花”,脑子里却有些混沌,明明记得康熙朝已经开始“种痘”,宫里就有专门“种痘”的供奉,为何四阿哥还会染上天花?
  紫晶得了信儿,晓得曹颙回来,也来了这边院子。听说郡主还睡着,她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曹颙问紫晶:“不说京城,在南边时,也恍惚听过种痘之事,这个在民间应不算稀奇,为何从没听咱们府里有人种过?”
  紫晶点点头:“关于种痘,奴婢也听过一些,虽说种痘的法子不难,师傅也寻得到,但这得外头流行痘疮时,才能种的。毕竟是凶险之事,总怕万一,若非痘疮扩散到自己,不晓得自己染上没有,谁会主动提前种痘?”
  曹颙越听越糊涂,不解道:“种痘还有危险?不就是在胳膊上小小划上两道种痘吗?”
  紫晶道:“这具体法子,奴婢自不晓得,只是听说,种痘后要出花。十人里面,总要有两三人熬不过去!谁能晓得自己是好了的七、八人中的,还是熬不住的两三个里的。”
  曹颙听紫晶提起种痘的凶险,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左臂。上辈子这个位置,就有个拇指盖大小的十字疤,就是他周岁后“种痘”留下的疤痕。说起来,但凡是八几年之前出生的人,胳膊上多有这个。待到晚几年。他侄女出生时,就没有“种痘”这么一说了,因为“天花”早被宣布消灭了。就是他胳膊上那刀,也挨得冤枉,不过是父母对所谓的“天花被消灭”的消息不敢尽信,以防万一罢了。
  想起紫晶方才说的“种痘”之事,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曹颙道:“为何种痘要等痘疮流行时,这又不麻烦,提前防备不是更好?”
  曹颙问得糊涂,紫晶听得更糊涂,好一会儿方道:“大爷这话问的稀奇,奴婢倒有些不敢胡乱应了!只是既然是种人痘,没有病患时,哪里寻痘来种?”
  实不是曹颙孤陋寡闻,上辈子,“天花”离他太遥远,他对这个仅有的认识也不过是种“牛痘”防止而已;这辈子,又打小听过“种痘”、“栽花”的说法,便当是一回事,谁会想到还有“人痘”这个?
  曹颙想起弘昕的活泼可爱,心下也是担忧,还在想着怎么权威初瑜,就听身后有人道:“额驸?”
  却是初瑜醒了,隐隐约约听到说话声,起身打屋子里出来。见到丈夫回来,她满脸欢喜。
  夫妻小别重逢,自然又是有一番家常闲话。
  江宁那边公公婆婆身体如何,叔叔丧礼如何料理,弟弟妹妹们状况,云云。
  道台府外,马路对面的拐角处,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靠在墙角晒太阳。他脸上留着胡子,肤色有些暗红,看上去有三十来岁。看着甚不打眼,就像是个寻常到苦力汉子累了,寻地方歇着。
  道台府大门,内侧,魏黑冷笑着,望着远处那汉子,对身后的任叔勇与任季勇两个道:“你们两个小子好好瞧瞧,能看出点不能?”
  任叔勇顺着门缝,眯着眼睛细细打量墙角那粗衣汉子,从头到脚瞧了好几遍,方道:“胡子看着像是真的,身上褂子也没甚纰漏,只是脚底上那双布鞋虽然也是旧的,却实是干劲了些,太齐整些,不像是靠力气刨食!”
  任季勇开口问道:“魏爷,这家伙转悠三日了,每日换着打扮,像是盯着咱们衙门,到底什么人?要不俺带两人将这家伙拘来,好好问问?”
  魏黑道:“没头没脑的,若是遇到嘴巴硬的,不是断了线儿!不管是打咱们衙门的主意,还是打咱们大人的主意,总要晓得是哪面来的风!顺藤摸瓜,总要不留后患方好!”说到这里,却是有些奇怪,暗道:“怎么老瞧着这家伙有点儿眼熟啊!又想不起到底是哪个?瞧这孬样子,也不像是江湖上的朋友!”
  想到这里,回头瞪了任家兄弟两眼,道:“就这么个人,让你们跟了两天,你们都跟丢了,丢人不丢人!”
  兄弟两个,虽是不服气,却也无言辩解,最后还是任季勇腆着脸道:“魏爷,这也不能怨俺三哥与俺,这家伙属耗子的,防人防的紧!这城里的几条马路,他是挨个拐,小半个时辰,也不像是要到的样子,一不留神,就跟丢了!”
  魏黑道:“今儿大人回来了,这家伙的事也要有个了结!一会儿,咱们兵分三路,各盯各的,就不信一个也盯不牢这家伙!”
  第236章 摸瓜
  京城,阿哥所,十六阿哥住处。
  正房卧房里,嫡福晋郭络罗氏仰躺在床上,鼻洼鬓角汗津津的,双眸紧闭,黑鸦鸦的长头散在枕间被上,映衬着素净的小脸越发苍白。
  床前,一个穿着花青色旗装的中年妇人,满脸忧色,颤巍巍伸出手来,将郭络罗氏额上粘着的一绺湿发轻轻拨开,仔细瞧了又瞧,而后小心的将她的被子掖了掖,方出了卧房。
  到了外间,这妇人却是再也忍不住,身子一软,倒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手紧捂着嘴,不想传出哭声,另一手的帕子却不停的拭泪。她旁边侍立着两个宫女,其中一个红着眼圈,低声劝道:“太太还请节哀,主子这边还要太太怜惜,太太还需多保重!”
  另外一个也劝道:“是啊,太太,福晋盼了这大半年,不就是等着小阿哥出世吗?谁成想,会是这般,福晋晓得了,还不知要难受成什么样!”
  这中年妇人正是三品官能特之妻,郭络罗氏之母舒穆禄氏。
  郭络罗氏腊月与十六阿哥成亲的,过完年就查出身孕,人都以为是九月初生产,谁知道却昨儿一早儿就开始阵痛。然而却是难产,折腾了一天一宿,直到今日晨正三刻(上午八点四十五分),才诞下个小阿哥。因日子没到的缘故,那孩子十分孱弱,落地半个时辰,便夭折了。
  舒穆禄氏是昨日中午得了消息入宫的,陪护女儿生产。生了个小阿哥,还未来得及高兴,便又这般。虽然心里难受,但是她却晓得眼下不是大放悲声的时候。现下女儿因产后过于劳累的缘故,正昏睡着,还不知道孩子夭折的消息;这一会儿她若是醒来,自己还要想法子宽慰。
  舒穆禄氏正难受着,外头小宫女回话,道是德妃娘娘与荣妃娘娘都打发人来瞧。
  如今,圣驾在塞外,十六阿哥也随扈,并不在京中。
  紫禁城里,由德妃与荣妃分管宫务,郭络罗氏是十六阿哥嫡福晋,生育的又是十六阿哥第一个孩子,她们作母妃的,自是半分不敢疏忽。有经验的太医产婆,是早就预备下了的,就连奶子,也千挑万选找了几个妥当的出来,千妥当万妥当,偏没成想郭络罗氏昨天突然就动了胎气。
  这番折腾下来,好歹添了个小阿哥,众人的心还没落地多久,甚至要往热河送喜信的人还没出紫禁城,那新生的小阿哥便夭折了。
  这世上的喜怒哀乐说不清楚,同一时,有的人悲,有的人喜,日子就是这样在眼泪与笑容中过去。
  田氏坐在炕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肚子里有些饿,不禁自嘲,自己真是成了大肚婆了,这不过半日功夫,就吃了两顿,如今还觉得饿。
  她放下手上的缝了一半的小衣裳,下了炕,出了屋子,往东厢厨房去。
  厨房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与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正坐在小板凳上摘菜,见到田氏进来,忙站起身来:“姑娘怎么来这里?怪脏的,有吩咐了,在屋子里喊一声就是!”
  田氏笑着说:“可不是饿了,也不知怎么,就是想吃东西!也在屋子里坐了好一会儿,就过来瞅瞅!杨嫂子,厨房有什么垫饥的吃食没有?”
  杨嫂子用围裙擦擦手,走到灶台边,一边掀开锅盖,一边笑着说:“双身子,肚子里还有张嘴,可不是饿得快?当年我怀核桃时,四两重的饼子,一天能吃四、五个!”
  掀开锅盖打开,散出些热气来,看来是没有熄火,锅里的竹帘上,是半盘子水饺。杨嫂子端了出来,又寻了醋瓶子,对田氏道:“姑娘屋子里用吧,这厨房也没有正经坐处!”
  田氏见了那水饺,看了看田氏身后,眼巴巴盯着水饺盘子小丫头,略带嗔怪的对杨嫂子道:“这不是早上我留个小核桃的吗?杨嫂子怎么不叫闺女吃?”
  杨嫂子爽朗的笑了两声,道:“她小孩子家家的,吃不吃又能怎样?瞧着姑娘早上吃得香甜,想是喜欢这口的,便在锅里热着,这不是正可好?”
  田氏四处打量了下,看到厨房靠边的碗橱,取了一只盘子,两双筷子,而后到灶台边,将那半盘子水饺分成两份,一份淋了醋,自己端起,另一份推到小核桃身边。
  杨嫂子忙道:“这才几个,姑娘自己个儿还未必够够呢,给她留什么?”
  田氏看着盘子里剩下的几只水饺,笑着说:“只是垫巴两口,尽够了!杨嫂子也真是,不过是猪肉白菜水饺,又不是山珍海味,下次别这样了,还是多包些吧!统共这家里不过四口人,还要置办两样吃食,多费事,若是买菜的银钱不够使,就找陈大哥吱一声!”
  杨嫂子很是羞臊的摸着围裙道:“主仆有别,我们做下人的,怎好与主家一个锅里吃食,那不是乱了规矩!”其实除了这个,还有个原由她没说,那就是看着田氏主仆也不像是富裕的,不好浪费。
  来沂州已经大半月,说是来投亲靠友,但是田氏却只在这院子里猫着。虽然有个管家跟着,但是整日里出来进去的,也不像是寻访到人的样子。
  田氏道:“这规矩也得分人家?就是我头上这发髻,不还是杨嫂子帮着梳上去的?这几个月,多蒙嫂子照看,我与陈大哥都没拿杨嫂子当外人的!否则,也不会大老远从河间府带嫂子与小核桃到沂州!”
  杨嫂子看着田氏头上带着的白绒花,脸上露出些担忧:“姑娘,虽说投亲靠友也是法子,但姑娘要去的是夫家的亲戚,不是娘家这头,年岁又轻,可是好守的?往后这日子可咋过呀?”
  田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说:“还能咋过,只求佛祖保佑,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养下来。不过是男是女,都是我的福气!”说着,将那装着水饺的盘子自己端了,对杨嫂子道:“我屋里吃去,杨嫂子不用跟过来,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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