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27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永庆见曹颙不应声,以为他不赞同,笑着说:“怎么?孚若是小瞧哥哥,权当哥哥考不上?金榜题名,哈哈,往后也是哥哥炫耀的资本。这下,我同天成都是科班出身,小心我们瞧不起你这恩萌的官儿!天成那小子,听说这几年两房弟妹给他添了三、四个儿子,想闺女想得不行不行的。”
  天成是马俊的字,因他父亲与伯父两房只有这一个儿子,他肩挑两房承嗣,康熙四十八年同时取了两房妻室,不分大小。
  曹颙见他已是拿定主意,便不再多言。问道:“善余兄若是外放,那嫂子与侄女她们……”
  永庆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刚才哥哥才说不指望你,这就要失言了!虽说你嫂子的娘家兄弟也在京城,但不是同母所出,往来只是平平,八成是指望不上的。要是哥哥榜上有名,约莫着也就是微末小官,哪里能带家眷?到时候,少不得要将你嫂子与侄女托付给孚若与弟妹了!”
  曹颙道:“不管哥哥如何,且记得小弟全力支持就是!”
  永庆大力点点头,道:“好兄弟,哥哥没白识得你!不过,有句话哥哥要告诫孚若……”说到这里,稍作犹疑,终是开口道:“景明之事,不要再探查,就这样丢开吧!看田氏性子贤淑,左住、左成两位侄儿也活泼,景明泉下有知,也会深感孚若抚孤大恩!”
  曹颙听到这话,很是惭愧,低声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同哥哥所做想比,实算不得什么?哥哥不必担忧小弟,小弟心里自有分寸!”
  永庆见他执拗,皱眉道:“何必白费力气,就算探寻明白了,也不过使自己个儿添堵!你就听哥哥的劝,就这样罢了吧!晓得你同景明交情最厚,可咱们为景明平冤,不在这一时半刻。你好生将两个侄儿拉扯大,就算是天大的功劳!”
  曹颙抬起头来,看了眼永庆,半晌方道:“哥哥这般拦着我,可是因知那幕后之人的身份,晓得是弟弟惹不得的?”
  永庆点点头,见曹颙还要开口,忙摆手道:“孚若别为难哥哥,就算你骂我薄情也好,景明的事,哥哥不想再提!”
  曹颙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能够让永庆三缄其口的,难道真的是那位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福晋是永庆的堂妹完颜氏,因而使得他成为完颜家的依仗。是不想同家族作对,永庆才罢手,还是另有说不得的缘故?
  西城东南角,绒线胡同,董鄂府外。
  曹颂骑在马背上,看着前面大门紧闭的董鄂府,叹了口气。他望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来,便打发小厮墨书过去胡同前打探。
  过了半晌,墨书方气喘吁吁的催马回来,对曹颂道:“二爷,这边住的都是官宦人家,实不好打探。不过记得在江宁时,听说总督府老夫人最是潜心礼佛。别的不说,这初一、十五的庙会之期,老夫人应会出府吧!到时候,表小姐……”
  墨书打小跟在曹颂身边侍候的,晓得自家爷的心事,因此方这般说。
  曹颂听着前面还好,听到后面却是不禁臊红了脸,板起脸来瞪了墨书一眼,呵道:“浑说什么,哪里的表小姐?狗屁表小姐!”说到最后,却是有些愤愤。
  原来,兆佳氏进京后,对兆佳府那边的侄女、外甥女都很关注。其中,对同胞兄长穆尔泰家的侄女如慧尤为亲近。如慧是嫡出,比曹颂小两岁,今年十七,去年因生病耽搁了选秀。
  因想着女儿年岁大了,到下次选秀之年也是逾龄,穆尔泰便在正白旗都统报了逾岁,已经批了自行婚配。
  兆佳氏今年这般急匆匆的带着儿子们上京,大半就是为了如慧这个侄女。她已经跟哥哥嫂子那边透了话,表明了想要联姻之意。
  穆尔泰心疼妹子寡妇失业的,想要帮衬一把,也打算将女儿许配给外甥。偏生如慧之母瞧不上曹颂,觉得他人品平平,爵位又低,实配不上自己个儿女儿。因此,她便借口曹颂尚在孝期,等除孝后再议婚。
  兆佳氏虽晓得嫂子在推自己,却也没法子,便在儿子面前唠叨好几回。
  越是得不到的,这落在眼中越好,在兆佳氏心中,自己的那个侄女如慧就是最好的长媳妇人选了,在亲戚面前赞了又赞。
  闹到最后,就连丰德、丰彻兄弟都晓得四姑母看上三叔家的表妹了,见了曹颂就打趣。说起这如慧表妹,都道是小辣椒似的,打小就敢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扯她小辫子的表哥、表弟们跑,追着了就是没轻没重一顿好打。
  不过性子烈是烈些,这兆佳如慧容貌却好。若不是去岁耽搁了选秀,凭着家世门第,贝勒夫人、王府侧福晋是当得的。
  曹颂却是听得不耐烦,当初刚到京城时,他陪母亲去舅舅家请安,见过这位表妹。虽然觉得长得好看点,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寻常的。
  听说她叫“如慧”,曹颂的心里就有些不自在;待晓得母亲有联姻之意,曹颂对这位表妹就更不待见。对这“表小姐”、“表妹”之类的话,他是听也不耐烦听的。
  墨书一吐舌头,这才省得自己犯了主子的忌讳,“嘿嘿”两声,殷勤道:“二爷,要不这两日小的带人再四处打探打探,看看京中哪处香火最旺。这今儿才初二,还有十余日,总归给爷办得妥妥当当就是!”
  曹颂眼睛一亮,脸色多了几分欢喜。不过想起母亲来,他还是皱着眉,对跟来的几个长随道:“爷不是傻子,晓得你们几个是母亲派来的!哼,可你们也要记得,谁才是你们的主子!爷可不像大爷那般好脾气,要是有敢多嘴,惹爷不痛快的,连带着兄弟老娘统统撵了!”
  几个长随中,原真有存了给兆佳氏通风报信打算的,现下却是熄了心思。大爷最疼这个弟弟,就算到时候有二太太撑腰,他们也未必能落下好来。因此,俱都齐声应了。
  第342章 烟锅
  曹颂回府时,曹颙与初瑜尚未回府。曹颂进了二门,来到芍院上房,给兆佳氏请安。
  因曹颂是打着去看见丰德、丰彻的名义出去的,所以兆佳氏又问了几句那边府上的闲话。曹颂就到兆佳府打了个转,哪里晓得这些,混乱应了。
  兆佳氏不免劝道:“别老往你大姥爷家去,也多去给你舅舅请请安!”
  这却是旧话重提了,曹颂不耐烦,道:“母亲,儿子这还在孝期呢,哪里好整日里串门子啊?”
  兆佳氏放下手中的烟袋锅,瞥了他一眼,道:“哦,你还晓得在孝期?怎么,姥爷家去得,舅舅家就去不得?你舅舅疼你呢,不会挑这个理儿!”
  曹颙怕母亲又唠叨个没完,正好看到炕上放了好几包小衣裳,像是四姐儿小时候的,便道:“母亲,怎么翻出这些来?四妹妹这半年个子长了不少,应该都穿不得。就是五儿,个头也跟着四妹妹差不多。”
  兆佳氏听提到五儿,神色一僵。她寻出这些来,确是有给五儿添衣服、好省些嚼用之意。依她的意思,虽说大家花费的都是公中的银子,但是这般靡费,往后等到分家时,儿子们不得喝西北风去。
  曹颙倒是不愁,他手中攥着几处产业。她这几个儿子,除了曹颂袭了父亲的爵,有些进项外,其他的儿子前程还没着落。
  能省一分银钱是一分银钱,她不管怎么说,也是长辈,若是从她牵头节俭开支,曹颙夫妇也不好太过铺张。
  因此,她今日才想着使人将四姐儿的旧衣裳都找出来。可是四姐儿在长个,五儿也在长,寻了两件八成新的在五儿身上比划了,小了半截,哪里穿的下?
  不过,她也不想白折腾一番,就对曹颂道:“寻出来给恒生用的,小孩子家长得快,也不用老置办衣裳。”
  曹颂不禁睁大眼睛,疑惑道:“母亲,您老记糊涂了吧?恒生是个小小子,怎么能穿小闺女的衣裳?”
  兆佳氏面上一嗮,伸手指了指曹颂的脑门。道:“浑说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小哥儿几个,公中本来就没什么进项,府里原本没有长辈操心,花钱如流水似的。如今,我来了,怎么能不多操操心!”
  曹颂听了,皱眉纳罕道:“母亲,咱们家至于这个地步么?就是我们兄弟几个,小时候也没穿过旧衣裳啊!哥哥嫂子且疼着恒生呢,再说恒生还小,置衣裳能费几个钱?”
  “不管阿猫阿狗、香的、臭的都往府里领,这个败家仔儿!”兆佳氏吃了口烟,嘟囔道。
  曹颂听着这话不好听,红了脸问道:“母亲,您这是嘀咕什么呢?”
  兆佳氏见儿子瞪着眼睛隐隐有责备之意,不由得心生委屈,眼圈已经是红了。她刚想要骂儿子两句,就见张嬷嬷颤悠颤悠的进来。
  虽然曹颂早些年不待见这个嘴碎的老嬷嬷,但是看在她奶过母亲的份上,仍是欠身道:“嬷嬷!”
  张嬷嬷笑道:“哎呦,是二爷来了。老奴是好几日没见到二爷了,心里正惦记呢!如今转了冷,二爷小时最爱踹被子,仔细贼风吹着,可不敢同那些狐媚子胡闹……”
  曹颂听她唠叨起来没完,心下便有些不耐烦,面上也沉了下来。
  兆佳氏没有留意到儿子不痛快,叫张嬷嬷在挨着炕边的小杌子坐了,问道:“如何,可是探寻明白了,田氏的月例银子是多少?”
  张嬷嬷成心要卖弄,抚了抚胸口道:“太太,您容老奴先匀口气!也不晓得这紫晶姑奶奶怎么管得家,个个都成锯了嘴儿的葫芦一般。老奴折腾了一晌午,寻了好几个人,这才在后厨肖二家的那儿问出来。”
  兆佳氏点点头,急着问道:“问明白就好,到底多少,总不会是同五姑娘一般多?”
  “哎呦,太太,您可是说少了!不说田奶奶,就是左成、左住两位小爷,月钱也都同五姑娘一样,都是二两!”张嬷嬷说着,伸出右手来翻了翻,道:“啧啧,大奶奶是够大方的,给田奶奶的月钱这个数呢!”
  兆佳氏见了心烦,不由提高音量道:“五两?她算哪门子的奶奶?往外人身上填补这些银钱,这叫什么事?”
  张嬷嬷听了,连摆摆手道:“太太,不是五两,是十两呢!加上两位小爷的,田奶奶每个月十四两银钱。这吃穿嚼用都是府里的,这可不是白捞!”
  兆佳氏已经是脸色发青,冷哼一声道:“胡闹,这家是怎么管的?真当咱们家有金山银山不成,等会儿他们两口子回来,我可得好好拉扯拉扯!”
  张嬷嬷正在应和,曹颂已然是听不下去,皱眉问道:“母亲,这好生的日子不过,您这是要做什么?”
  兆佳氏正恼怒着,听儿子这话火大,挥起手中的烟袋锅子,冲曹颂摔过来:“不争气的东西,就会偏帮着你哥哥说话,忘了自己个儿是从谁肚子里钻出来的?我这般熬心熬肺的,为了哪个?你这不知道好歹的混账羔子!”
  张嬷嬷在旁听了,忙劝道:“太太别恼,大爷惯会哄人的,二爷还小,还不得太太多操心!”说着,又对曹颂道:“二爷还不赶紧的给太太赔罪,这些日子太太可是费心为二爷筹划呢!”
  烟袋锅里本还点着火,炙热的铜锅刚好摔到曹颂的腮帮子上,立时烫了个红印。随着“呛郞”一声响,烟袋锅子落到地上,里面燃了一半的烟叶散落一地。
  曹颙只觉得脸上被烙得生疼,心里怒意横生。
  他不能冲母亲发火,见张嬷嬷在旁阴阳怪气、煽风点火,眼睛一横,冲张嬷嬷道:“都是你这搅屎棍搅和的,闹得府里不安生,还不给爷滚出去!”
  张嬷嬷唬得一激灵,颤悠着看向兆佳氏,带着哭腔道:“太太……这老奴……老奴可是奉了太太的命去的……”
  兆佳氏没想到儿子会犯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曹颂说不出话来。
  张嬷嬷见兆佳氏不说话,又战战兢兢的看向曹颂。
  曹颂一抬胳膊,瞪眼道:“老货,还不滚,想尝尝爷的拳头?”
  张嬷嬷见识过曹颂发威,虽是不甘,仍颤颤悠悠的退了出去。
  兆佳氏匀过一口气,指着曹颂的鼻子,骂道:“你这不孝子!好啊,你这是要跟小五学!小五是瞅着大爷大娘比亲娘亲兄弟还亲,你这是为了巴结哥哥,老子娘也顾不得了?”
  曹颂见母亲声色俱厉,皱眉道:“母亲,您到底要折腾什么?这些日子,您这话里话外的,可没几句好话。嫂子脾气好,向来恭敬您;哥哥在外头当差已经是辛苦,还要操心家事不成?您说痛快了不打紧,弟弟们心里当了真,对哥哥有什么埋怨,有了嫌隙怎生好?”
  兆佳氏原还心疼儿子是不是被烫着,听了这个,气得一梗脖,道:“怎么着?还要你兄弟们学你这个没出息的完蛋犊子,将他恭敬到天上不成?”
  曹颂这些年也渐大了,不再像过去那般毛毛躁躁。见母亲像是对哥哥积怨颇深,他倒是安静下来,往椅子上一坐,看着兆佳氏道:“母亲要是想说叨,咱就说叨说叨!儿子倒不晓得。哥哥到底做了什么,不值当我们做弟弟的恭敬了?”
  兆佳氏虽是对曹颙有诸多不满,但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要实挑曹颙的错处,她一时还说不出。
  曹颂见母亲如此,也晓得她不过是没事找事罢了,心里叹了口气,道:“母亲,要是这边府里您住不惯,咱们就让哥哥帮置个宅子,搬出去住吧!”
  兆佳氏听了,甚是意外,盯了曹颂半晌,问道:“颂儿,你这是起了分家的念头?”
  曹颂点了点头,道:“既然母亲在这边府里住得不畅快,就分家吧!”
  他心里虽然舍不得哥哥嫂子,却也晓得母亲在南边家里向来是当惯家的,如今这满身不自在,也跟嫂子当家有关。留在这边府里,闹得大家不安生,使得哥哥嫂子劳乏,伤了兄弟感情,还不若分出去,两下安生。
  老太爷同老太太都过世多年,这本没有兄弟两个一辈子不分家的道理。只是因曹寅、曹荃就兄弟手足两个,曹寅对弟弟向来又照拂,便一直没有分家。
  如今曹荃已经过身,曹颂兄弟也渐大了,若是要分家也说得过去。可是……兆佳氏望了望屋子里的陈设摆设,想着平郡王府、淳郡王府使来请安的仆妇,一口一个“亲家太太”叫着的情景。
  这是伯爵府,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