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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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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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好一个良家妇人,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要说心中一点不恨李鼎那是骗人的。但是她晓得能依靠的也只有李鼎,只要她姿色尚存,能帮李鼎交际往来,他便会留着她。
  李煦却是不同,他要回南边,往后不在京城,对杨瑞雪不过是几日新鲜罢了。听着昨晚他话里话外的探询之意,竟似把她杨瑞雪给疑上。
  杨瑞雪只作懵懂,侍候得李煦越发精心,两人倒是折腾了小半宿。
  安抚住李煦还不行啊,杨瑞雪晓得,要是想留在京城,不受李家威胁,还要寻个靠山方妥当。
  只是,她一个深宅妇人,偶尔上街也鲜少在外逗留,哪里去结识别人去?
  其实说起来,李家大爷李鼐是极好的,带人温柔和气,只是太过迂腐了些,将她当成弟媳妇待。因她上月没有查出身孕,还怕她难受,特特的安慰了她一番。
  杨瑞雪只觉得甚是好笑,她可不打算替李家生儿子,谁晓得会是什么辈分,难道还要将这见不得人的丑事公之于众么?
  曹颙?想到他,杨瑞雪立时摇了摇头。那人不是爱色的,又对她底细知之甚详,怎么会喜欢她?
  她在床上像烙烧饼似的翻来覆去,长吁短叹,却是没有什么妥当的盘算。突然,她又想起两人来,心里慢慢镇定些。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又摸了摸胸脯,脸上露出了笑模样。她这边惦记要找人,说不定也有人惦记着她呢。
  男人见了女人,都跟偷腥的猫似的,吃了一次两次,就会惦记第三次、第四次。她呀,只要等着,等李鼎的事淡了下去,李家父子离京,那猫儿自然就来了。
  李家别院前,什刹海冰面上,除了冰上嬉戏的孩童外,还有城里的几个冰窖的伙计们。海子边上,停放着一溜骡车,等着一会儿拉冰。
  自打腊月初八,冰面冻得严实后,城里几个冰窖便使伙计们在什刹海这边采冰。附近百姓人家的青壮,也趁着这个时候,到冰面上帮衬把手,做个短工,每日里也能有十几二十几个铜板的进项。
  十来天下来,大家在海子上凿了不少冰坑出来。因坑底冰层就薄了,有些附近的顽童,就去凿个冰洞捞鱼。
  不过,因实在危险,大人看了都是拦着的,所以孩子们都是趁着大人不留神,猫着腰进去。
  这日,又有个孩子溜到坑底,他叫保住,家就在海子边住着,整日里混在冰面上,也算是凿冰的老手。
  他弓着腰,手里拿着冰扦子,在四下里寻了冰层最薄的地方,跪坐下来,动起手使劲的凿起来。
  因冰层本就不厚,凿了几下,就有了裂痕,保住见了,越发的卖力气。他正凿得欢,就听头上有人喝道:“小保住,又是你这家伙!那是昨儿才开的冰坑,冰面就剩了不到半尺厚,你想要作死么?”
  这孩子嬉皮笑脸,道:“常五叔,没事!”
  那个叫常五的却没有任由他胡闹,下来将保住提溜上去。保住依依不舍的看着砸了一半的冰窟窿,只觉得影影绰绰的看到一团黑影,瞪大了眼睛,忙道:“常五叔,快看,那儿有大鱼!”
  常五止了脚步,顺着保住所指望了过去。不过是寻常冰面罢了,哪里有什么大鱼?他拍了保住的脑袋一把:“哪儿有什么大鱼,再淘气,小心龙王爷将你拉下去喂鱼!”
  保住揉了揉眼睛,那团黑影已经不见,不禁嘟囔道:“真是大鱼,只是游走了!”
  常五笑着摇摇头,将他往冰面上一扔,道:“赶紧远点玩儿去,再这般淘气,明儿告诉你老子,仔细你的皮!”
  第364章 新人(上)
  就算曹颙心里百般不愿意,但是这个时候旗人讲究三门亲,那就是岳父、舅舅、亲连襟。按照宗法规矩,同姓是家人或者族人,不是亲戚,母族才是正经八百的贵亲。因此,从太仆寺出来后,他还是往东直门李宅去。
  李煦已经打畅春园回来,换了家常褂子,歪靠在炕上。他的面色有些阴沉,今日里见康熙,他已经能察觉出皇帝主子的不耐烦。就是儿子那点小聪明,使得那些个小手段,怕是半点儿也没能瞒过皇上去。
  想到这些,他不禁有些后悔,为何自己当初鬼迷心窍似的送了老二进京。若是按照孙家、曹家的,送嫡长子进京,不就没有后面的是非。
  儿子失踪至今已经将近两个半月,李煦自己也晓得,次子怕是凶多吉少。他叹了口气,叫香彤去将妙云带过来。
  少一时,就见妙云跟在香彤身后进来。
  白皙的面庞,匀称的身材,她现下还是姑娘装扮,一条乌鸦鸦的辫子垂在脑后。
  十一月底,李煦刚到京城时,曾见过妙云一面。当时心急火燎的,李煦也没心情细打量,只问了几句李鼎出事前的事。
  妙云不过侍候过李鼎一晚,除了床上说了几句哄她的软话,李鼎哪里还会同她讲什么?
  李煦上下打量了妙云后,将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如今,这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两个多月,现下还不显怀。
  妙云虽不晓得老爷传自己何事,但仍是恭恭敬敬的俯下身子执礼:“老爷!”
  这声音带着几分娇柔,再配上这相貌身段,竟在府里埋没了好几年。李煦心里叹了口气,让香彤给妙云抬椅子,道:“坐吧,身子要紧,仔细累着!”
  这些日子虽然没有人跟妙云多说什么,但是她也影影绰绰的晓得些,二爷怕是没了。所以大爷与老爷先后入京。听说这边的宅子,拷问了不少下人,就是怕有家贼。
  她身为家生奴才子儿,虽没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心思,却是也晓得女子从一而终的道理。虽然现下李鼎没着落,但是既是肚子里有了这块肉,她的后半辈子也有了指望。
  待妙云坐好,李煦叹了口气,道:“明日我使人往步军统领衙门给你父母兄弟开户!”
  开户就是出了奴籍了,虽然身份比不上八旗正户与别户,但是与户下人来说,也是天壤之别。妙云惊诧之下,都说不出话来。
  李煦道:“你一个少年妇人,留在京城府里多有不便,年后跟我回苏州去。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儿照看,总比你现下在京城要妥帖些!”
  有一句话,李煦没有说,那就是想着若是妙云真添了男丁的话,他就抬举妙云做儿媳妇。要在南下前为妙云父母开户,就是这个缘故。
  那个儿子,自打懂事起,最耿耿于怀的就是自己庶出的身份。反正他……活着的希望甚是渺茫,总要有个人为他上坟烧香。
  李煦这样想着,看着妙云就越发亲近,很是和气的说道:“你要好好保养,不管是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吩咐香彤就是。”说到这里,又对香彤道:“你好好侍奉,年后随老爷一道回南去!”
  虽然平日里李煦与李鼎父子有荤素不忌的地方,但是现下李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李煦哪里有心情在府里胡闹。
  香彤晓得,如今没有李鼎的照拂,她自己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妙云肚子里的孩子。因此,她很是恭敬的应着。同时,她心中也少不得谩骂两句。
  老爷要是装正经,就彻底正经了便罢了,偏生在府里端起慈父的模样,到了府外却仍是如故。什刹海那边的狐狸精,就那么惹人稀罕?
  李煦又嘱咐了妙云几句,便听到屋子外脚步声响,李鼐回来了。
  见妙云与香彤都在,李鼐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得屋子来。
  李煦因有话同儿子说,便叫香彤侍候妙云回房歇着。
  妙云起身,冲李煦与李鼐都福了福,才同香彤两个下去。
  李煦看着妙云的背影,对李鼐说:“这孩子相貌人品都不错,你弟弟能看上她不是没原由的啊!”
  李鼐的神色却是有些僵硬,犹豫了一下,不晓得该如何说。
  李煦见他这般吞吞吐吐、墨墨迹迹的样儿,皱眉道:“说吧,倒是听说什么信儿了,你不是往孙家去了么?”
  李鼐回道:“父亲大人,孙珏有个妾怀孕了?”
  “嗯!”李煦点点头,道:“这算得什么大事儿,值当你这般为难……”说到这里,却是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香彤说过李鼎下聘那天宴请曹颙与孙珏之事,曹颙被家里郡主使人叫了回去,没有留宿;孙珏却是喝得烂醉如泥,在这边歇着的。
  那晚,在孙珏屋子里侍候他的两个婢子,就是李鼎曾受用过的一堆姊妹花。
  李煦立时从炕上下来,背着手在地上走了两步,问李鼐道:“那怀孕的妾,就是咱们府上出去?”
  李鼐点点头,道:“父亲大人,这该如何是好,不晓得那边的孩子是不是二弟的骨血!”
  李煦咳了一声,道:“真真是奇了!你二弟这些年屋里人也不少,却没有一个有身子的。那两个婢子同妙云不同,毕竟是孙珏沾过的,是不是老二的种儿还不好说。等孩子生下来,寻个府里的老人看看再说!”
  李鼐晓得,也只有如此了,便没有再出声。
  虽然有李鼎的事,但是毕竟眼下是年关,许多交际往来、送礼应酬,却是一件也不能疏忽。
  李煦同儿子商量了几句,拉了个远近名单出来,便想着使人唤管家过来,按照这个单子备礼。
  管家来时,身后却还跟着一人,正是曹颙。
  因两家是至亲,不弄那些虚的,所以曹颙便直接跟着管家登堂入室。
  李煦的脸上浮出笑意,点点头道:“是孚若来了!”
  曹颙上前一步,给李煦行了礼,口里说道:“外甥儿见过舅舅,给舅舅请安!”
  “安!”李煦道:“孚若也安!别低着脑袋瓜子了,坐吧!”
  曹颙应声,随意在地上雁翅排列的几把椅子中,寻了一个坐了。
  李煦看着曹颙穿着三品孔雀补服,不由得有些晃神。这几家连着老一辈算起来,有哪个弱冠之年便有这般体面的?曹颙啊曹颙,你的运气委实太好了些。
  见李煦满脸阴晴不定的看着自己,曹颙心中不由生起一丝心虚。莫非魏黑行事不机密,有什么蛛丝马迹使李家查出来?
  屋子里一片静寂。李鼐怕曹颙不自在,忙使人沏了一壶好茶上来,他将茶端给曹颙,问道:“孚若这是打衙门出来?”
  曹颙点点头,道:“虽说没什么大事,但是琐事不少,耽搁了会儿。要不想着散朝后便来给舅舅请安的。”
  李煦笑道:“早上我也往园子去了,你要是上午来,说不定还碰不到呢!”
  曹颙陪着笑了两声,又问了几句南面的情况,文氏老太君与高老太君身子是否康健云云。
  说了两句闲话,少不得众人又提起李鼎来,都是唏嘘不已。
  曹府,芍园,上房。
  兆佳氏梳着两把头,穿着素色旗袍,对着镜子仔细瞅了又瞅。虽然镜子里看着还好,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问身边的张嬷嬷道:“嬷嬷瞧着我这边可都收拾得妥当?”
  “啧啧”张嬷嬷巴巴嘴,道:“妥当得紧,太太显年轻,怎么收拾都利索。”
  兆佳氏抿了抿鬓角,抚了抚前襟,心里也甚是满意。不过,看到手中的烟袋锅子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熄了,搁在炕桌上。
  她直了直腰板,对张嬷嬷同几个大丫鬟道:“走,去大奶奶园子瞧瞧外客去!”
  虽说是初瑜使人请兆佳氏到梧桐苑来,但是并不是请她来见客的,而是府里又进了新人。
  新人是宫里才放出来的两位大宫女,皆是年逾三十。听说原来在储秀宫当过差,教导那些新入宫的小主规矩。她们是内务府包衣三旗的,父母兄弟是淳王府的户下人,都依附王府那边。
  初瑜怀孕后,淳王福晋就曾提过此事。如今,京城各个府邸,有女儿的人家,都争抢着养宫里放出的姑姑或者嬷嬷做供奉,教导自家女儿。
  初瑜虽说还没有女儿,但是这两个大宫女都是见了世面,帮衬着管家不是小菜一碟。
  曹府这边有紫晶,曹颙本身又不是那种爱讲规矩的,所以初瑜当初婉拒了福晋的好意。
  因兆佳氏吵闹的缘故,曹颙与初瑜昨晚商量着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不过,仔细想想,却是不妥当。
  不管曹颙与初瑜哪个对兆佳氏白脸,伤的还是曹颂、曹项他们兄弟的心。正是想不出好法子时,初瑜想起福晋提过的宫女供奉的事,便对曹颙说了。
  要敲打兆佳氏,还是使外人妥当,因此曹颙便依了。不过,他可不希望那些宫女过来后,真摆出姑姑嬷嬷的谱,将内宅弄得乱七八糟的。
  因此,他便让初瑜提前同来人说好了。年俸好说,吃穿用度可谈,但是她们却不能任意插手内宅事务。四姐与五儿还小,现在还用不上学规矩。若是这两位是识字的,可以抽空给这小姊妹两个启蒙。
  初瑜晓得丈夫这般嘱咐,也是怕紫晶到时候难做,自然也格外上心。私下里,她已经同那两位宫女仔细交代了,虽然平日要摆出教养姑姑的谱来,但是却要分人的。在曹颙与紫晶面前,却不好那般做派。
  这两个宫女,一个姓罗,一个姓常,都是三十来岁。她们两个是十月中旬放出来的,因着老太妃当时病重,太后为了给妹子祈福,便放了一批宫女子出来。
  按照规矩,紫禁城里的宫女都是内务府包衣三旗女子“小选”而来,在宫里执役到三十岁放出。若是家里有门路,能使得上银钱的,早两年也是有的。
  罗姑姑与常姑姑在宫里都是执事,还算是体面。两人也晓得,像她们这样的大姑娘出来,哪里有什么好人家可嫁,多是找个鳏夫为继室,或者找个老头做填房。因此,她们两个就商量着,走动走动留在宫里,没想到却赶上“恩典”,这就是“求而不得”了。
  她们是淳郡王府的户下人,只能依附王府那边。王府那边格格们渐大,早就有了各自的教养嬷嬷,她们哪里挤得上去?
  如今,转到曹家做供奉,罗姑姑与常姑姑心里甚是满意。
  这边给的薪俸高不说,老爷太太在南边,大格格与大额驸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虽说有个二房太太在,只是个依附于长房侄儿的寡妇婶子,再多事能闹腾到哪儿去。
  过来就是内宅供奉,可是比在王府那边强许多。
  听了初瑜这一番吩咐,罗姑姑与常姑姑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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