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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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3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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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处,九阿哥的神色渐渐平静。
  不管是想做什么,还能离了银子不成?这银钱握在他手中,是继续支持八阿哥,还是同老十四谈条件,那不还都是他自己个儿说了算。
  到底是意难平,九阿哥使劲的一拍桌子,震得手腕生疼。
  “龙生龙,凤生凤”,德妃是出了名的皮笑肉不笑,四阿哥又是喜怒无常的,他们怎么就这样轻信了十四阿哥?
  曹府,书房。
  “十四阿哥?”曹寅听曹颙将话转到十四阿哥身上,有些意外。
  十四阿哥是康熙二十七年生的,今年二十七,按年岁来说,不算小了。但是跟其他年长的阿哥相比,却是没有什么资历,也没有开府,算是“小阿哥”。
  在朝臣眼中,十四阿哥向来党附八阿哥,并没有培养自己的势力,也不在有实力争夺储位的几位阿哥中。
  曹寅微微的皱了皱眉,沉吟半刻,道:“你的意思,是指八阿哥夺储之心不死,转为幕后,将十四阿哥推到台前?”
  是八阿哥推的,还是十四阿哥自己钻营,曹颙就不得而知。所以,他摇了摇头,道:“这个儿子倒是不晓得了!”
  在“八爷党”的几位阿哥中,九阿哥热衷商贾之事、银钱之利,已经被申饬了数次;十阿哥是出了名的“莽阿哥”,近年来又是个病秧子,一年四季的“养病”。
  因此,在八阿哥遭到康熙厌弃后,能推到台面的,也唯有十四阿哥。
  要是这样说来,那这“毙鹰事件”中,获利最大的,岂不是十四阿哥?
  想到这点,曹寅看着曹颙,道:“难道,十四阿哥有这般手段心机?”
  到底是八阿哥遭了暗算,被人在海东青上动了手脚;还是倒霉催的,那两个猛禽自己个儿病倒了,这个谁也说不好。
  虽说曹寅同曹颙父子两个都疑到十四阿哥身上,但是也只能是疑罢了,也拿不准。
  毕竟就算是那海东青被人动了手脚,也是机密之事,哪里好那么证据确凿的。
  这些皇家的事儿,实是复杂了些,曹寅同曹颙虽无心掺合,但是也防备几分,省得不小心犯了忌讳,惹了祸患。
  父子两个,正聊着,就听到“蹬蹬”的脚步声起,随即就听到小厮在门外道:“老爷,大爷,二爷回来了!”
  “大伯在书房?”曹颂的声音带着几分欢喜。
  他这几日在畅春园当职,因同什的同僚请了病假,一个人值了两个人的差事,不得空回城,今儿才挨到休沐。
  听到侄儿的声音,曹寅不经意的皱皱眉,朗声道:“颂儿么,进来吧!”
  “是!”曹颂恭敬的应着,挑帘子进了屋子。
  看到曹寅的那刻,曹颂挑了前襟,双膝着的,行了大礼,道:“侄儿给大伯请安!”
  曹寅见他穿着八成新的侍卫服,壮壮实实的,脸上多了抹慈色,双手扶起,道:“都是自家人,闹这些虚礼做什么?快起来。”
  曹颂扶着曹寅的胳膊起来,仔细的看了曹寅几眼,见他头上白发比去年春又多了不少,心中一酸,红着眼圈道:“大伯,身子还好康健?大哥在京中,时常牵挂大伯伯娘,就是侄儿,也想着能早日在大伯跟前尽孝!”
  曹寅的视线落在曹颂左手的小手指上,脸上却只剩下责备。
  虽说戴了银指套,看不见断骨之处,但是想着堂堂男儿,竟是忘记了孝顺之道,为了女子自残躯体,这实不是能称赞的举动。
  曹颂见大伯看着自己的左手,忙缩回手来,将左手掩藏在衣袖中。带着几分忐忑的看了边上的曹颙一眼,没话找话,道:“大哥,今儿雪大,那个,大哥从衙门回来时还好吧?”
  曹颙点点头,道:“嗯,还好!”
  曹颂带着几分憨笑,抓了抓头,小心翼翼的瞧了曹寅一眼。低声道:“大伯,侄儿想先去给伯娘请安!”
  “哼!”曹寅退后两步,甩了甩袖子,看着曹颂道:“这一年多没见你,听闻你如今长出息了,都敢忤逆亲长,姻缘大事,敢自己个儿拿自主了?”
  说到最后,曹寅已经带着几分恼意。
  曹颂见曹寅生气,不敢辩白,立时跪下,俯首道:“大伯请息怒,侄儿已是晓得错了!”
  这说起曹颂的亲事,曹寅才想起静惠的出身。不仅仅是噶礼侄女,还是李家退亲的姑娘。如此尴尬的身份,以后亲戚往来,能有什么好话?
  曹颂是二房长子,要支持门户的,这长媳的人选也要选稳当的。
  见曹颂跪下,曹寅也懒得搀扶,继续教训道:“为了一个女子,就闹得家宅不安,这往后是不是还要继续闹腾?成亲之前,私下往来,那董鄂氏已是失了妇道,哪里有资格做曹家大妇?”
  这话说得确是狠了,不仅曹颂变了脸色,曹颙也微微皱眉,少不得为静惠辩白一声。
  曹寅正是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
  只是他向来自诩为君子,太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
  曹颂心里敬大伯如父,实不愿其对静惠心生误解,急忙忙的道:“大伯,静惠不是那样的人,是侄儿妄自生了攀附之心,才闹出后面的事端,不干静惠什么事?”
  曹寅扫了曹颂的手指一眼,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为她断指来威逼慈亲,她要是要脸面的,怎么还会有面目入曹家的大门?”
  曹颂见曹寅对静惠成见这么深,还想要为其辩白,却被曹颙给止住。
  曹颙拍了拍曹颂的肩膀,道:“太太这几日没见,念叨了好几回,你快去后院给太太请安。要是你嫂子也在,就说我在这边跟老爷说话,一会儿回去。”
  曹颂饶是再憨,也瞧着哥哥为自己解围,望向曹寅的目光带了几分祈求。
  曹寅阴沉着脸,摆了摆手,道:“去吧,你母亲也在,你要记得,什么是长子当作的。”
  曹颂恭敬的应了,退了出去。
  曹寅怒气未消,皱眉对曹颙道:“你是当哥哥的,怎么之前也不拦着些,任由他胡闹?董鄂氏是你舅舅家退亲的,往后让你母亲如何相处?”
  曹颙却有些辩无可辩了,毕竟这门亲事能成,确实有他的纵容。
  他心里有数,曹寅之所以对静惠有成见,多是因李家的缘故。其实,就算说起之前来,也是李家不厚道,又干静惠一个小女子有何相干?
  静惠身子已是凄苦,曹颙可不愿父亲再心上误解,往后相处起来使脸色什么的,道:“父亲大可放心,静惠性子柔和,行事乖巧,同母亲必定是投契的。”
  听曹颙直呼董鄂静惠其名,曹寅的眉毛拧成一块儿,带着几分呵斥道:“那是你未过门的弟妹,你是大伯子,怎么好直接称其闺名?虽说早年她在你们夫妻两个身边待过,彼此亲厚些,到底要避些嫌疑。”
  曹颙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好悬没有咳出声来。
  这是哪儿到哪儿,从富察家那边论起,不是表妹么?怎么就当不起叫名字,要避讳嫌疑了?
  曹寅似乎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扫了眼书案上几封未开封的信札,道:“你先回去吧,我还要看几封信!”
  曹颙也有些意兴阑珊,应了一声,出去了。
  这父子之间原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摆起父亲的谱来,实在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兰院,上房。
  李氏正同兆佳氏说话,恒生同天佑在炕上摆动几个小布老虎,初瑜侍立在旁,听着一边听着长辈们说话,一边照看着孩子们别从炕上掉下来。
  说了几句家常,兆佳氏就有些忍不住。
  她抽了两下鼻子,忙从荷包里摸出个鼻烟壶来,拧开来,搁在鼻子下嗅了几口,方算是舒坦了。
  李氏不吃烟,也闻不得烟味儿,所以兆佳氏从东府过来时,便没有带烟袋锅子,只寻了个鼻烟壶应急。
  李氏见了,不由有些担心,道:“这才多大功夫,就吃了好几口烟!我瞧着,弟妹这烟瘾可比在南边时大。这提神的物什,到底伤身子呢,还得有个度才好。”
  兆佳氏苦笑一声,看了那鼻烟壶两眼,道:“又能有什么法子,这孩子们大了,没个省心的,要不是吃两口烟顶着,怕早就躺下了!”
  这两天,对两门亲事的牢骚,兆佳氏已经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遭。
  该宽慰的话,李氏已经都说了,只好说道:“凡事想开些,只要孩子们平安,不是比什么都好?况且二媳妇同三媳妇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行事教养想来都是好的,弟妹也就别太挑剔了!”
  “大户人家啊?啧啧,这满京城,谁不晓得她家,确实是大户人家呢!”兆佳氏撇撇嘴道。
  说起静惠的出身背景,别说是兆佳氏,就是李氏心里也有些不待见。
  只是眼看着就要进门了,一家人这般隔阂也不是好事,她少不得又开口劝了两句。
  兰院外,曹颙见曹颂站在门口,道:“大冷天儿,怎么这里傻站着?不是要给你伯娘请安么?”
  曹颂犹豫了一下,看着曹颙道:“大哥,要是伯娘也恼了,那了怎生好……”
  第473章 君恩(上)
  西华门外,觉罗府,客厅。
  曹颐看着座上的曹颂与曹硕兄弟两个,笑着道:“还要说声恭喜呢,两位弟妹眼看就要进门了!”
  曹硕带着几分腼腆,红着脸只是不说话,曹颂憨笑一声,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掏出礼单送上,道:“三姐姐明日大寿,弟弟奉大伯、伯娘与哥哥、嫂子之命,来给姐姐送寿礼。”
  曹颐接了礼单,道:“都是自家人,倒劳烦大家破费这些个,我这两日也正要家去呢!”
  曹颂重新落座,道:“伯娘也问了两遭儿了,今儿弟弟出来前还特意吩咐了,让弟弟问一声姐姐哪日得空,使人来接。要不,过了腊八,怕姐姐这边不得闲。”
  曹寅夫妇到京次日,曹颐便使人去请安问礼。
  虽说她心里惦记,恨不得立时相见,但是毕竟是出嫁,做了人家媳妇,凡事都有章程,不如做女儿时自在。
  塞什图随扈往塞外去了,这边府里诸事繁杂,加上还想等平郡王福晋归宁,所以曹颐还没有回去。
  听了曹颂的话,曹颐笑道:“就是弟弟们今儿不过来,我也要使人回去说的。听说二姐姐昨儿回府了,要是太太后日不出去,我正想回去给老爷太太请安。”
  “伯娘刚进京,耐不住冬寒,说要静养些日子。要是晓得三姐姐打算回去,定是欢喜。”曹颂“呵呵”笑道。
  虽说自天慧百日后,曹颐便没有回去过,但是两相往来,消息都是知晓的。
  “新府住着如何?新房收拾得怎么样了?两门亲事相差没有几日,可见那边有得要忙了?”曹颐问道。
  “多是管家同老三在忙乎,弟弟这几日才休沐。”曹颂回道。
  姊弟两个又说了几句闲话,曹颐身边的大丫鬟来回话,道是老太太午睡醒了,听说两位舅爷过来,请过去见礼。
  曹颐听了,起身领曹颂、曹硕兄弟两个过去。
  喜塔腊氏见了他们兄弟两个,少不得也说几句贺喜的话,又问了几句亲家大老爷、大太太平安,云云。
  老人家原是吩咐曹颐留饭,但是因兄弟俩儿还要往孙家去,便没有留,陪着老太太说了几句家常便告辞了。
  送走了两个小兄弟,曹颐将礼单送到喜塔腊氏过目,看看婆婆有没有喜欢的,好留下来用。
  喜塔腊氏扫了两眼,递还给曹颐道:“既是给你的寿礼,你且收着,我一个老婆子,用什么不是用?”
  曹颐笑说道:“既是额娘这么说,那媳妇便先打发人入库,再看着有什么得用的给额娘送来。”
  喜塔腊氏摇了摇头,道:“额娘说了不要就不要,你先前不是说想后儿个回去给亲家大老爷同大太太请安么,给预备的礼可齐备了?那边府里眼看又要喜事儿,该送的礼也该预备得了!”
  曹颐道:“媳妇寻思,这已是进了腊月。要不媳妇就将今年的年礼提前送了得了,后天一并带过去,省得过几日再使人去送。”
  “后天腊月初二,嗯,使得!”喜塔腊氏点点头,应道:“礼再预备厚些,寿哥儿满月、百日那边儿可都送了不少礼,咱们就算不能相当,也不好太微薄,礼数上是万不能亏欠的。”
  曹颐应了,对身边的丫鬟春芽道:“回我屋子,将百宝格上搁着的礼单取来给太太过目。”
  春芽下去,曹颐坐在炕边的小杌子上,轻轻的给喜塔腊氏捶腿。
  一边捶腿,她一边问道:“额娘,明儿是腊月初一,额娘想往寺里上香么?”
  喜塔腊氏道:“上什么香?自是按照每年的例,给你做寿。只是今年图儿不在京里,不好大肆操办,要简便些了。”
  “媳妇做小辈的,过什么寿呢?叫厨房明儿准备两碗面,就是了!”曹颐说道。
  婆媳俩儿正说这话,就听到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听到“啪嗒”一声撩帘子、摔帘子的声音。
  曹颐见婆婆脸色不好看,站起身来,往门口望去,正想看看是谁这么没规矩。
  那风尘仆仆的,不是塞什图,是哪个?
  “爷回京了?”曹颐诧异出声,喜塔腊氏也忙下了炕,道:“前几日使人送信,不是说圣驾要腊月底才回京么?你这是先回来了?”
  塞什图点点头,道:“我是奉了圣命,先行回京的!”
  他这一进来,带着一身凉气。
  曹颐见他被风吹得满脸通红,有几分心疼,道:“这是快马回来的?这寒冬腊月,可是受罪,我这就使人给爷预备洗澡水去!”
  塞什图使劲的搓了搓脸,道:“嗯,让厨房快着点儿,不能在家里多歇,这马上就得出去!”
  喜塔腊氏闻言不解,道:“到底是什么差事,竟忙成这样?脚打后脑勺似的,也不让人匀口气儿。”
  曹颐已经吩咐完人往厨房要水,见塞什图如此,忙倒了杯热茶,给他驱寒。
  塞什图接过,牛饮了两口,方觉得身上有了些热乎气,对喜塔腊氏道:“额娘,北小街的老公爷病了,太医院那边已经上了折子,圣驾命儿子回京侍疾。”
  不仅喜塔腊氏闻言失色,连曹颐都不由的讶然出声。
  北小街这位老公爷,是奉恩辅国公的品级,是塞什图的本家。
  塞什图的祖上要追溯到显祖塔克世的三兄,宣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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