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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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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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喜云出去,小福才想着还没问怎么打热水,忙捧了脸盆跟上。
  小喜端起药碗,送到韩江氏跟前,道:“姑娘,喝了吧,已经温了。”
  韩江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两天没洗脸刷牙,只觉得甚是难受,皱眉道:“先搁在一边吧,等我先洗漱后再喝。”
  小喜是打小服侍她的,晓得她爱干净,劝不住的,便将药碗重新搁在桌子上。
  随后,她走到立柜边,抽了靠下的第二个抽屉出来,俯身捧出一套新衣裳来,
  却是内衣、中衣连着着外头的衫裙都有了,还有袜子。
  除了内衣、中衣、袜子是白素缎子的。外头地上衫与下裙都是蓝灰色的。看着很是雅淡,也算适合现下韩江氏寡居的身份。
  虽说看着颜色素,没有绣花什么的,但是在韩江氏伸手一摸,却晓得这料子不菲。
  展开衣裳,她仔细再看两眼,却是觉得这样式有些眼熟,倒像是看到谁穿过差不多的。
  不只她觉得眼熟,小喜也瞧出来了,“咦”了一声。道:“姑娘。这样子奴婢怎么是记得,像是在江宁城时见过有人穿过。”
  “这是格格使人送来的?”韩江氏问着。
  她的心里,有些纳罕,看着这衣服料子,也不像是做给下人穿的。只是曹家是旗人,这位格格又是皇孙女,怎么会有汉人衣裳?
  小喜点头应道:“是昨晚格格亲自送来的,说这个是她早年裁的,还没上过身,叫奴婢转告姑娘,莫要嫌弃。奴婢同小福的也有,是格格身边的几位姐姐给凑的。说是先穿着,过两天直接使人来裁春天的衣裳。”
  韩江氏瞅了瞅小喜身上,还是昨儿的衣服,道:“你这是一宿没睡?都是我的罪过,倒是让你们两个跟着受累了……”
  小喜听着她声音发哑,道:“姑娘喝了吧?”说着,从桌子上倒了半杯温水,递上去:“姑娘说这个做什么?姑娘病了,我们守着,这不是应当的?难不成我们还将姑娘丢在一边,自己个儿睡觉偷懒去?”
  韩江氏躺了一天一宿,发了不少汗,嗓子紧巴巴的,接过茶盏,连喝了几口方觉得好些。
  主仆两人说着话,刚好让到中堂取东西的喜彩听个正着。
  回到西屋,喜彩不禁“啧啧”两声,低声对初瑜道:“格格,实没想到,这位平素冷冰冰的韩奶奶待下人倒是心慈,怨不得这两个丫头半点不肯偷懒,就那么巴巴的守着。”
  初瑜手中,正做着针线,是个小软缎子的小瓜皮帽,已经缝得差不多,正往帽顶缝扣子。
  听了喜彩的话,初瑜停下针线,思量了一番,吩咐喜彩道:“厨房那边也好,还是咱们院子里的小丫头都好,你去交代一声,别怠慢了客人。”
  “是,格格!”喜彩应下,出去吩咐去了。
  少一时,小福回来,身后却跟着好几个粗壮仆妇,抬了木桶进来……
  对于京城的变故,从牧场返程的曹颙还半点不知。
  正月二十九号,曹颙从牧场动身,启程返回京城。
  在路过烟灯吐驿站的时候,曹颙原本想再去拜会巴图一家,但是想想现下送他们礼也不收,去了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起不到实质的帮助。
  因此,他便没有在烟灯吐多逗留,直接返回张家口。
  出了烟灯吐驿站二三十里时,路边聚集了一群野狗,在路边的土坡后若隐若现。
  听到曹家他们一行的马蹄声响,那些野狗都冒出头来,有的嘴里还叼着半截骨头,倒是半点不怕人的样子。
  曹颙他们忙着赶路,哪里有功夫去理会路边的野狗?疾行而过,只有小满眼尖,看见有只野狗叼着的半块肉颜色泛白。
  “这是什么肉?冻羊、冻马都是红色的肉啊,冻兔子该带着毛,块头也没那么大?”小满心里疑惑不解,不过也就片刻功夫,随后便丢在脑后去了……
  “驾!驾!”随着马蹄声响,白茫茫的雪地上,曹颙一行渐行渐远……
  第521章 春盘
  虽说路边的积雪才化没几天,天还有点冷儿,但是走在路上,却再也不使人觉得冬寒。
  虽说还没有达到“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时候,但是路边的迎春花却打了花苞,柳树远远的也能瞅出些绿意来,给灰突突的北京城添了不少鲜活。
  康熙五十四年的春天,悄无声息的来了。
  京城人家过日子,最是讲究节气,穿衣吃饭,起居坐卧,都自有章程,丁点儿不乱。
  正月里乍暖还寒,大家换下腊月里的大毛衣服,换了银鼠、灰鼠这些小毛衣裳。吃食这块儿,要吃素馅的饺子,年糕,还有萝卜丝饼。
  进了二月,天气渐暖,各府的官客与女眷,身上的小毛衣服换下,换上“纳绸”或者薄呢子料子的衣服。饮食这块儿,也挑着鲜嫩的吃。
  二月二,龙抬头,正是讲究吃春饼的时候。
  韩江氏是南边人,习惯了江宁菜的清淡,对于京里这边的油腻饮食,很是不惯。就算是上了京,她也带着厨子,实不想亏待了自己个儿的肚子。
  如今,舅舅的宅子烧了,自己带着两个丫鬟寄居曹府,其他的下人还留在那边宅子。后罩房因离前面的地方远,所以没被大火波及,剩下的下人们便暂时住在那边。
  韩江氏这几日刚病好,初瑜使人预备的都是清淡的小菜,但是瞧着她仍是没有胃口的模样,整个人迅速的瘦了一圈。
  说起年龄来,韩江氏比初瑜还要大两三岁。
  两人虽说过去见过几面,说的都是买卖与铺子上的话,没有什么私交。
  如今住到这边,韩江氏初还不自在,总觉得权贵之家,怕是奴仆下人也都是趾高气扬的。
  毕竟,在这个世上,从商被视为贱业,就是在地里刨食儿吃的农民,也比他们的人尊重。
  农家子弟,寒窗十年,攻读圣贤书,还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商家,却是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科举。
  虽说手里不缺钱,但是却不能抹去别人眼中的轻视。
  在江宁城时,她年岁还小,见的外人也少。虽说因韩家与江家族人争产的事儿,她也受了不少闲气,但是却同在京城不一样。
  在京城这一年,韩江氏长了许多见识,原本有些孤傲外露的性子也渐渐收敛,整个人柔和许多。
  要说京城与南边有什么不同,除了春秋土多沙子多。冬天冻得人寒战,最让韩江氏难受的,就是越来越严重的清冷。
  住在曹家几天,韩江氏却是由衷的对初瑜生出几分羡慕来。
  每天看着她早早的起了,去给长辈们请安,而后回到这边吃了饭。要么处理家务,要不就哄着闺女,做针线,同韩江氏说两句闲话。
  今儿,她去给公公婆婆请了安后,便又回到梧桐苑这边,见韩江氏就在东屋待着,也不出来活泛活泛,她便请其到西屋说话。
  天慧已经八个月,正是会爬的年纪。
  因眼睛看不见,小家伙虽说手脚不老实,也淘气不起来。
  多数的时候。她都是手脚着地的,待在那里,仰着小脑袋,嘴里咿咿呀呀的,像是不敢动地方。
  韩江氏坐在地上的椅子上,看了看炕上粉团一样的天慧,又偷偷的瞧了眼初瑜。
  初瑜坐在炕边,看着女儿,脸上只有欢喜的,欢快的哄道:“宝宝来,到这里来,这儿里有好玩儿的。”说着,她拿起手边放着的小拨浪鼓,左右的摇晃着。
  早先,曹颙同初瑜两个管女儿叫“天慧”的时候有,叫“慧慧”、“慧儿”的时候也有。
  待到静慧与如惠两个进门,这说话间却是带着几分不方便。
  所以说夫妻两个就改了口,叫“宝宝”了。
  “咚咚咚”的拨浪鼓声响起,天慧仰着的小脸也多了笑模样,顺着鼓声,试探着往初瑜身边爬去。
  虽说她爬得慢,不比别的孩子活泼,但是初瑜的心里只有高兴的。
  待女儿爬到她身边,她伸手将女儿抱在怀里,亲了一口,道:“真厉害呢,我的好闺女,今儿比前两天爬得快。”
  天慧被亲的痒痒,伸出小手去,抓了初瑜的衣服笑。
  看着她们母女两个这般亲密模样,韩江氏心里叹息一声,看着天慧的眼神却是有些挪不开。
  小手小脚,白白嫩嫩的,不哭不闹的,实是招人稀罕。就是韩江氏这种没有接触过孩子的,心里也是生出喜欢来。
  初瑜哄完天慧,才省的怕是怠慢了客人。
  她转过身来,带着几分愧疚道:“瞧我,请你过来说话,自己却是不得空,这一天下来,也不晓得在忙什么,终是不得闲儿。”
  韩江氏还没等说话,就听到外屋“蹬蹬”的动静。
  韩江氏惊魂不定,就见门口的帘子微微挑起,钻进来两个小男孩儿来,正是天佑与恒生小兄弟俩儿。
  韩江氏昨天随同初瑜去过兰苑,见过这两个小小子。晓得其中一个不爱说话的,是曹颙夫妇的养子;一个来喜欢笑的,是曹颙的嫡子。
  小哥俩进了屋子,在韩江氏身前顿了顿,瞅了瞅母亲,面上都带着几分迷糊。
  初瑜见了,笑道:“还杵着做什么,快叫人啊?这是韩姨,昨儿不是还见了?”
  天佑与恒生给韩江氏见礼,虽说他们兄弟两个不过三、四岁。但是身份有别,韩江氏也不好生受,起身避让开。
  执了礼,天佑与恒生甩开小腿儿,跑到初瑜身边,看妹妹了。
  天慧在初瑜的怀中,不晓得自己个儿已经叫哥哥们围观,伸出胳膊来,在空气中胡乱抓着。
  天佑见了,伸出一只手指来,搁在妹妹的手心中。
  天慧攥着小拳头,似乎使了吃奶的力气似的,去拽哥哥的手指。
  恒生原本趴在炕沿上,看不到初瑜怀里的天慧,不禁有些着急。天佑在旁见了,用空着的手想要拉恒生。
  小兄弟俩儿,看着甚是亲密。要不是韩江氏听过曹家的事儿,指定会以为他们是亲兄弟。
  初瑜抱了一会儿闺女,胳膊有些发酸。见天慧的力道越来越小,要打哈欠的意思,她就起身将女儿放回到摇车。
  韩江氏看着初瑜的背影,觉得自己个儿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好像别人都活得很有指望,自己却整日里想着算盘,账册。莫非,自己要成为守财奴了……
  这个时候,在屋子里哄孩子的,还有一人,那就是躺在炕上,将孩子搁在肚皮上,问这问那的。
  那就是平郡王讷尔苏,他早饭后出府,到衙门点了个卯时后,便先回来了。
  曹佳氏见丈夫这番慵懒的模样,笑着问道:“爷这是同哪个恼了,早晨瞧着爷的兴致还高呢。不是说要活动活动筋骨,想要带着几个子弟在城里溜达溜达么?”
  讷尔苏听了,苦笑着摆摆手,道:“还溜达什么,如今那帮闲着的王爷贝勒国公将军,正预备联名弹劾八阿哥,见个人就要生拉了去。爷可没耐心去掺和这个,实在是没有意思。”
  八阿哥的事儿,曹佳氏都听丈夫提过的。
  只是平素两府关系寻常,曹佳氏也不过是当成看戏罢了,实生不出同情之心。
  丈夫平日并不与八阿哥交好,怎么还唉声叹气起来,这倒是让人费解?想到这个,他带着几分担忧,望向丈夫。
  讷尔苏见妻子担心,揉了揉额头,道:“没事儿,你别慌,别担心,我是早晨才得了一个消息,心里有些不舒坦。”
  曹佳氏见丈夫如此说,道:“瞧王爷忧心忡忡的,莫非是坏消息?”
  讷尔苏叹了口气,道:“虽说不同咱们相干,但确实不是好消息。听说顺天府那边得了密报,昨天半夜去什刹海抓人去了,好像有二十多口,都是青壮,今早万岁爷口谕,这些人统统流台湾。”
  这能劳烦顺天府的衙役出面的,指定不会是小案子,这些人聚集在内城,所为何来?
  讷尔苏只觉得想得脑仁儿疼,随即不由的失笑,对妻子说道:“你说我愁了半天,这可不是瞎操心?”说着,抱起炕上的女儿,往空中举了举,使劲的亲了两口。
  夫妻两个岔开话,说起今儿的下晌饭来。
  今儿二月二,龙抬头,也算是个小节,王府这边预备了春盘。
  王府叫春盘,其实就是外头百姓人家的春饼,不过是做得更精致些,准备的荤素菜更多……
  张家口,驿站。
  从牧场到张家口,快马三天的路程,因回程这几天,都是天气晴好,所以曹颙昨晚到抵的。
  赶了三天路,大家都乏了,加上回程并不需要那么赶,所以曹颙便在张家口这边歇了一天。
  到了驿站,曹颙却是没有心情休息,立时打发小满去找简亲王府的外管事崔飞。
  崔飞听说曹颙亲自过问使人来叫自己过去,简直是受宠若惊。
  待他从曹颙屋子里出来时,却是稀里糊涂的,就好像有什么主意没法敲定似的。
  屋子里只剩下曹颙一个,他坐在椅子上,心里有点怪自己“不厚道”。
  虽说是个赚钱的买卖,但是也算是从蒙古王爷碗中刨食儿,得罪的人定当海了去了。
  曹颙是向来一肚子坏心,却没有什么坏胆子,同情擦哈尔的牧民的苦楚,但也没有舍己为人的念头。
  简亲王脑袋上有个铁帽子,乌龟壳一般,自然不是曹颙的分量可比的。
  看着崔飞的模样,不像是个爽利的,怕是自己不敢拿主意,要回京去问他主子。
  曹颙正寻思的。就听到小满在外头道:“大爷,饭菜好了。”
  除了小满,还有魏黑拎着个硕大的熟猪头,看来是刚打外头回来。
  他将猪头举了举,笑着说道:“公子,今儿二月二啊,别的都能凑合,这猪头肉是咋也要得吃上两口的。”说着,将猪头递给小满,让他拿去冷切。
  “初二了,这日子过得,魏大哥要是不提,我怕都要不记得了。”曹颙回着。
  曹颙心里估摸了日子,自打上月出京,已经过去大半月的功夫。
  太仆寺牧场比八旗牧场远,曹颙已经从太仆寺牧场回来,为何兵部的人还没有回来?
  别人不晓得,太仆寺与八旗牧场差不多,都算是业内人士。
  说起八旗牧场,如今最棘手的便是将折损过半的折子递上去吧?
  京城,畅春园,青溪书屋。
  除了康熙,还有几位大学士同尚书恭立,整整是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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