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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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4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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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没有瞒住,曹颙就含糊着说道:“到了归化,许是再往北走走,往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大喇嘛行在传圣命。”
  庄先生听了,微微皱眉,道:“传命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大喇嘛,皇上要劝降?”
  每次朝会过后,曹颙多是会同庄先生提及政事,今儿却是因母亲的事耽搁,他还没来得及说。
  “嗯,许是皇上的缓兵之计,朝廷没银子,兵马难行。就算是两路出兵也好,三路出兵也好,所能调动的兵马有限。要是不想个法子,怕是等朝廷兵马从归化赶到西北,策妄阿喇布坦怕是已经带着人窜到西藏去了!”曹颙回道。
  “原来如此,你这是要出远门了,怨不得……”说到这里,庄先生用芭蕉扇拍了下曹颙脑袋,带着几分嗔怪道:“怨不得你也学着扯谎了,开始编瞎话。”
  曹颙晓得他是真心关怀,也不恼,腆着脸说道:“也没扯谎,就是要先到归化,到了那边再跟喀尔喀的人北上。”
  庄先生摇了摇扇子。道:“行了,放心吧。晓得你担心夫人与你媳妇那边,我心里有数。”
  曹颙这才想起还有紧要事没说,将“五公主”的事说了,带着几分担心道:“先生,外祖母是五公主也好,也三番余孽也罢,都是过去之事,我也懒得深究。只是今儿太后宫这番异动,怕是引起有些人侧目。要是有人追根溯源下来,母亲这边……想到这个,我委实放心不下,却又赶上这破烂差事,要是有了风波,还请先生多费心周旋。”
  庄先生听着,神情已经转为郑重。
  他稍加思量,道:“既是宫里想要瞒的,就算有人想要查下去,最后也掀不起什么来。你放心,真要是谁想在这上面借题发挥,弄什么幺蛾子,怕是要自食恶果。”
  曹颙想想也是,关系到皇家秘辛,康熙那个好面子的君子,自然不会让人将这秘辛公之于众,自己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了。
  他心里轻松不少,拿起炕桌上铺着的经书,道:“先生是受了小和尚的教化,开始研习佛法来了?别的不说,那个蒙古大喇嘛却是有些几分高僧的做派,要是小和尚在府里,我就拐了他一道去蒙古,让他去大喇嘛面前沾点佛气,省的他一味的自省个没完……”
  说到这里,曹颙却是放下经书,犹豫了一下,道:“好像是有假公济私的成分,但是说起来却也没有错处。这朝廷也没有明令禁止,官员身边不能有和尚做幕僚长随的……”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是没底。
  这兵部差事同其他部门还不同,虽说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保密条例”,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妥当。
  庄先生最近往西山去了几次,瞧着智然的情形有些不对。
  只是心病换需心药解,旁人的劝慰只能开解一二,却是治标不治本。
  听曹颙这个提议,他权衡了下,道:“还是算了,终是落人口舌。要不这么着,你这次去大喇嘛处提一句,等大喇嘛说话或者派人来接他过去说佛,那才名正言顺。”
  也只能如此,曹颙点点头应下。
  因还要去魏黑那边,曹颙同庄先生说过,便起身先回去。
  庄先生站在廊下,看着曹颙的背影远了,才低声唤道:“老八!”
  话音方落,柱子后已经转出一黑衣人,躬身待命。看不清长相,身上看着很是健硕。
  “方才叫你使人去盯着的那个小子,想个法子除了,要不留口舌后患才好……”庄先生的声音带着几分森冷,低声吩咐道。
  那黑衣人也不啰嗦,应了一声,便又侧身隐去……
  庄先生背着手,看了看夜空,却是不知何时吹来的浮云,将星辰都遮住。
  “是心软了,在京里下不去手;还是晓得我会如此,等着现成的……”庄先生想着曹寅之前巴巴的过来之事,心里有些疑惑。
  随即,他爽朗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子,自然言语道:“这佛学的,越发着相了……不管两个老家伙怎么张罗,左右都是为了那小子罢了……”
  兰院,上房。
  听着李氏还在算着儿子的行程与回来的大概日子,曹寅心里思量着。
  既是儿子去了榕院,那庄先生也当晓得这次远差的凶险。这个老头子,年岁大了,看着笑面,手却是越来越辣……
  想着自己好像有些不道义,曹寅不禁老脸一红,生出几分愧疚来,寻思着是不是淘换两坛子好酒,两人好好喝一顿……
  第558章 凶险(中)
  曹颙出差的文书,昨儿已经由兵部那边直接将相关的手续办了。
  在前往蒙古前,他还要到御前领圣旨,这却是要赶在康熙用早膳的时候递牌子。
  曹颙又是半夜起来,却是不少园子都掌灯。
  穿戴完毕后,曹颙去东屋看了眼女儿。天慧却是睡得正熟,小脸红扑扑的,看着甚是招人疼。
  曹颙虽是想要抱抱女儿,但是也不忍心吵她睡觉,便退了出来。
  到了西屋,他从炕尾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小匣子来,递给初瑜道:“这是前些日子淘换的,本还想多凑一些,给闺女打周岁的礼物。我这次出差,估摸着要在归化耽搁的久些,过两天你寻个匠人,将这宝石用了吧。”
  初瑜接过打开看了,却是半匣子大大小小的红宝石。
  “健康、长寿、平安、喜乐,咱们天慧当是有福气的。”曹颙想着女儿将满周岁,但是因眼疾的缘故,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开始学习走路。
  更多的时候,天慧不是爬,就是坐着。
  她的眼睛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异样,仔细看,才会发现眼白的地方有些暗灰色,眼眸的地方也像是遮了薄膜似的,没有光彩。
  曹颙之前还曾奢望女儿是不是“白内障”,也在心里盼着能有机会,使得去了眼疾。
  若是那样的话,西医发展如何暂且不说。就是中医这块,也早就有针灸疗法治疗此疾。
  在中医的说法上,并没有白内障之名,而是将这类内障眼疾都称为“青盲眼”。
  要是得了青盲眼的话,虽说不能看见东西,但是却能感知明暗。
  天慧这边,请了几个太医瞧过,却都是摇头……
  初瑜心里亦是不好受,但是不愿丈夫出差还惦记家中,将宝石收了,笑着说道:“自然是有福气的,正如额驸所说,咱们两个既是做了父母,总要庇护女儿一生才是。我早就想好了,除了攒嫁妆,今儿开始也每年给天慧置产。稻香村铺子的收益,额驸让我收起来做零花,我又哪里有什么开销。女子不能出入朝廷,往后婚嫁这块先不说,就算咱们不在了,女儿一辈子衣食不愁,这过日子也不用仰人鼻息。”
  说起置产,曹颙想起一事来,对初瑜道:“家中的庄子除了你我名下的,就是公众祭田。老爷、太太虽是不会想到这些,但还是使人去寻庄子,挑着二三十顷这样的不大不小的庄子置办两个,既看着不显眼,也能给太太那边添些开销。魏信这两年送来的银子,我之前给过太太那边一些,剩下的也有不少。拿出一些来,你吩咐曹方或者其他谁去寻吧。”
  初瑜听了,羞愧不已。
  却是心里只惦记女儿了,没有想到公公婆婆那边。
  她红着脸,道:“额驸,还是将稻香村的这笔银子也添里边吧?却是我疏忽了,太太不耐烦管家管账,但是手上总要宽裕些才好。”
  曹颙摆摆手,道:“不用,广州那边的银子还剩下不少,现下孩子们都小,等往后大些了,也够他们嚼用。男人养家,天经地义。你那几个钱,还是可着心意来吧。”
  夫妻说着话,喜彩已是带了人送了早饭过来。
  曹颙虽说没什么胃口,但是想着路途劳烦,便多吃了几块点心,喝了两碗粥,才放下筷子。
  紫晶过来了,昨晚安置前,曹颙与初瑜曾过去葵院看孩子。
  紫晶晓得曹颙今儿要出差,便也早早起来,将两瓶子配的驱蚊子药水交给初瑜,装到曹颙的行李里。
  除了这个,还有一串虎骨平安扣,却是紫晶亲自上前别在曹颙的腰带上。
  紫晶不过比曹颙年长七岁,但也算是看着曹颙长大的。加上自打老太太过身,紫晶在曹颙身边,也充当了“保姆嬷嬷”的角色。
  曹颙低头摆弄了看了,问道:“瞧着跟天慧摇篮边挂着那串差不多,都是那时候求的?”
  紫晶笑着点点头,道:“看着虽是寻常,却是经年古物,是我常去那家庵主的宝贝。我瞧见了,想了法子央求来。却是只有一对,姑娘这边挂了一串,剩下的一串,两位小爷那边也不好分,便在我那边搁着,今儿正好能的用。”
  曹颙看着紫晶鬓角隐隐露出的银丝,却是有些揪心。
  只是该劝的话,已是劝过多遍;再说,就外头那些男人,曹颙还真怕糟蹋了紫晶。
  难道,真要修个家庙,安置紫晶?
  曹颙想到此处,感伤中却是带着几分滑稽。府里有智然一个和尚,再加上紫晶一个女尼的话,那就剩下一个道人了。
  这几年来,他却时常是叹息天道艰难的,还真有些“道可道,非常道”的意思。
  僧尼道三个人,凑到一起,加上初瑜这个世俗中人,刚好是一桌麻将……
  初瑜见丈夫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模样,怕紫晶察觉难过,已经拉了紫晶到一边坐下,将一个便签送上,道:“紫晶姐姐,这是给额驸行里预备的小零碎儿,姐姐瞧着,可还需添减什么?”
  她也是可怜紫晶寂寞,心里不由唏嘘。
  紫晶看了单子,好生的攒了初瑜几句,不过是“想得周到”、“这个极好”诸如此类的。
  都看过后,紫晶却发现少了一物,道:“奶奶,薄荷油呢?这天儿渐热了,在道上赶路日头也足,用这个提提神正好。”
  初瑜听了,忙又使人将薄荷油找了,装到曹颙的行里中。
  曹颙看看地上的座钟,已经将近丑时,便对两个道:“照我看,过些日子,等园子拾掇好了,大家都过去住得了。圣驾快移驻热河了,皇上说不定会叫父亲随扈……那样的话,却是也不用两下里安排。那边离香山近,什么时候你们想去逛逛,或者上香,也是便宜。”
  紫晶自己是无所谓,只是看着初瑜道:“奶奶的意思呢?”
  初瑜点点头,道:“原也想着要是过去避暑的话,老爷这边却是没有妥当人侍候。大老远的,也不好每天奔波去衙门。要是老爷去热河的话,那我就同姐姐侍奉太太过园子那头去。”
  曹颙想着自打晓得母亲怀孕后,父亲那种围着转的模样,不由失笑,道:“估摸着,就算父亲不随扈,要是母亲去避暑,他老人家就算每日奔波,也是愿意住海淀的。”
  时间不早,曹颙便起身出去。
  初瑜亲自拿了一个包裹,拉着紫晶的胳膊,一道送曹颙。
  路过兰院时,曹颙少不得进去,同父亲、母亲这边话别。
  李氏的眼睛有些红,看着很是没精神,曹颙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曹寅,神色中多了疑问。
  曹寅摇摇头,道:“你母亲最近觉睡的多,不比过去觉轻,她怕自己睡着了,起不来送你,便熬到现下没有阖眼。”
  说到最后,他却是带了几分不忿的看了儿子一样,就好像儿子是不孝子,拖累了妻子才是。
  曹颙听了,眼睛却是有些发酸。
  李氏被丈夫说的不好意思,也怕儿子担心,笑着说:“不碍事,我昨儿下晌回来,眯缝了好几回……”
  看着母亲光洁的额头、慈爱的目光、温柔的神情,想着她不能见人的出身,曹颙只觉得自己过去对母亲的关爱还太少。
  他上前两步,拉了母亲的手,又拉了父亲的手。
  世人重礼,这母子之间还偶尔亲昵之时,这父子之间却是恪守规矩,亲热不足。
  曹寅惊诧之下,已经是怔住,任由曹颙拉了。
  曹颙已经将父母的手扣在一块,说道:“今儿儿子要出远门了,父亲母亲身边暂时无法尽孝,就将母亲托付给父亲了!”
  后边这一句,却是对曹寅说的。
  虽说有看着父亲的“不忿”,有故意打趣之意,但是曹颙也是真心希望父母能这样愉快的生活下去。
  这夫妻之间,寻常还不觉得什么。
  老了老了,彼此做个伴儿,却不是儿孙能替代得了的。
  曹寅听出儿子口气中的戏谑,老脸一红,“咳”了一声,道:“说的这是混帐话!我们在家里,哪里有用你操心的道理?婆婆妈妈的,委实啰嗦。你只要随时记得,你母亲,你媳妇儿与你的儿女都记挂着你。出门在外,你当多多留心。自幼娇生惯养,你打小也没吃过苦,归化的‘风沙’大,到底不比京里,又是到了‘下雨’的时候,你别不管不顾的,累得别人跟着你操心。”
  这番话都是用训斥的口气说出,但是却是难掩其中的关切之意。
  虽说曹寅过去也是关心儿子,但是却爱端着严父的架子,绝不会说出这番话。到底是上了年岁,他的性子渐渐柔和起来。
  李氏在旁听了,既是欣慰,又是难过。
  这些年来,她也是悬着心,怕丈夫与儿子有不对付的地方。儿子对父亲略显疏离,丈夫对儿子也挑剔得多,她在中间,也是为难。
  今日看来,先前的担心倒是多余的,到底是血脉相连,父子天性使然……
  在兰院陪着父母说了几句话,曹颙看看时间,还有两刻钟就要到丑正(凌晨两点)开城门的时候,便没有再耽搁,从府里出来。
  因是出远门,魏黑与郑虎两个都跟着了。
  选出来跟着去归化的,还有赵同、小满与任家兄弟,还有四个人,曹颙也不算眼生,是正月里去牧场时,曹方带着去口外寻他的人。
  这几个是曹寅手下用的人,同府里的长随护卫不同。
  他们同魏黑一样,都是江湖中人,每个人手中都有几把刷子。
  这四位看着都不是和善人,扳着脸的时候也挺吓人的。
  却是不晓得什么缘故,这几个人甘心听命于曹寅。做了曹家的家丁,对于曹颙也算是恭敬。
  对于其他人,则是带着疏离,不怎么说话。
  虽说他们不爱说话,但既是父亲安排的,曹颙对他们也算是放心。加上他们看着傲慢,但是对魏黑的安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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