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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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4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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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阿哥神容有些枯瘦,身上披着件氅衣,笑着摇摇头,道:“真是杯弓蛇影,不过是孩童身上所佩的吉祥物儿,还值当你这般费心琢磨?”
  “这可是曹颙那瞎丫头身上的,八哥,我可是使人仔细打听了。这小丫头虽是个天瞎,却是曹家上下的心头肉,连曹颙的长子都要靠边站。她身上戴着的,岂是寻常物?说不定李氏同太后身上的渊源,就靠这个扣来寻蛛丝马迹呢!”九阿哥挑了挑眉毛,举着手中的东西,带着几分得意说道。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李氏与初瑜婆媳两个寻而不获的虎骨如意扣。
  八阿哥的脸上却是兴趣寥寥,揉了揉额头,道:“九弟,平素最爱银子的,怎么又关心起曹家来了?”
  九阿哥已是止了笑,长吁了口气,道:“这回却是真稀奇,这李氏到底同太后有何渊源,就算是五哥那边,也是丝毫不晓得风声。圣驾离京前,我去园子那边探望额娘,也没听她说起什么来。怎么到了热河,太后她老人家就来了这么一出?”
  八阿哥随口答道:“许是投缘也保不齐,曹寅夫人出身平平,但是口碑甚好,听说是老实规矩的妇人。”
  九阿哥摆摆手,道:“太后见过的诰命,这辈子总有数百,也没见有几个投脾气的时候。况且,不止太后,老十四那边也不对。他心里原是最厌恶曹颙的,这些年没少念叨曹颙的错处,如今却像是变脸一般。连曹颙出京,都是他保举的,这其中定有些门道。”
  八阿哥听着,眼睛却望向窗台那盆兰草。
  妄自自诩为“君子”,实际上同杂草何异?是花之芬芳,倍显高洁;还是茵茵碧意,绿蜡生凉?
  或许自己本是杂草,却是妄想高位,大梦一场,生出多少野心。
  如今,是不是该清醒了,不求做“贤王”,只悠哉的做个“闲王”?
  却是风刀霜剑,世态炎凉,使得人心里戚戚然。
  停了银米尚且不怕,毕竟有庄子所出,这上下人等的供给也跟得上。
  但是身为男人,却是无法支撑门户,让妻儿受到其他人白眼,这委实令人无法容忍。
  “曹颙,不错!”八阿哥开口说道。
  九阿哥听了,不由皱眉,道:“不过是个奸猾小人罢了,有什么不错的?哼哼,我算是瞧出来了,那小子,机灵着,这些年来算计他的人不少,谁占了便宜了?”
  八阿哥只是笑笑,没有解释,自己赞曹颙“不错”,是指他不避嫌疑,出入十三阿哥府之事。
  老十三虽然倒霉,到底结了善缘。
  自己这边,却是个“虚名”,别人见了虽奉承,但是这两年却是门庭冷落。
  外蒙古,乌里雅苏台。
  又折腾了几天,曹颙的状况才算是好些。
  其实,他胸前的伤口并不深,只是因刀锋上浸了毒汁,才凶险了些。
  说起来,他还是当感激紫晶。
  要不是怀里那块虎骨平安扣硌了一下,使得刀锋偏离了半寸,没刺入心肺。否则的话,那他就算不死,怕也要成了废人。
  每每想到此处,曹颙对康熙的怨念就日深。
  虽不能说是咬牙切齿,但是却再也无法生出亲近之心。
  只有一条小命,可禁不起折腾,真真是怕了。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说得果然不假,曹颙真是领教了帝王的反复无常了。
  如今,曹颙却是既盼着伤口晚些好,能偷懒且偷懒,没有兴趣做黄牛了;也希望能早日痊愈,省得往后回京后,使得父母妻儿担心。
  他手里拿着那被匕首震裂的平安扣,真是想家了……
  “额驸,茶……”随着紫褐色的身影过来,耳边传来轻柔的女声。
  曹颙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人,却是神色有些不自在。
  这女子二十来许,低眉顺眼,露出半张鹅蛋脸来。她的名字叫素芯,是康熙身边的大宫女,受了康熙旨意,在这边服侍曹颙。
  曹颙受伤这大半月,就是素芯近身照看,伺候他吃喝拉撒。
  因素芯年纪稍长,不爱说话,但是照顾起人来,倒是周全体贴得紧。
  自打十几岁后,除了妻子初瑜,曹颙还是头一次受到其他女子的侍候。
  在昏迷时,曹颙没有知觉,还好说;这清醒后,孤男寡女的,委实有些令人尴尬。
  他想跟十六阿哥说,让小满过来照看,却是一连几日不见十六阿哥的人影……
  第573章 “赏赐”
  世上本没有狗血,洒的多了,就显得狗血了。
  曹颙看着面前的十六阿哥,脑子里却是对“狗血”有了全新的诠释。
  为了他“救驾有功”,康熙已经下了旨意,将他的爵位升了两级。如今,曹颙已经由一等男升为二等子了。
  二等子的俸禄是每年三百八十五两,比曹颙之前的三百一十两多不足百两。
  另外,圣旨上还写了赐曹颙黄金千两,以褒奖其“忠心”。
  想着那是自己的“卖命”钱,曹颙就算不是小气人,也不禁着相起来。
  先说爵位俸禄,就算自己能再活六十年,升了两级也不过多了四千五百两银子。
  一两黄金十两银,黄金千两,换成银子也有万两。
  自己险死还生,赚了一万四千五百两银子。别的不说,这次却是要将这些都换成小元宝,没事在床头下、枕头底搁几枚。
  没事摸一摸,也能长长记性。
  别稀里糊涂的讲人情、闲操心,人,还是当晓得自己的分量才好。
  曹颙将自己养伤这屋子四下里看了,也没见到那千两黄金的影子。
  十六阿哥见了,清咳了一声,道:“那金子……你又上了折子,坚不肯受,捐给西北做军饷了……”
  曹颙闻言,不由愕然。
  虽说自己醒过来不少天了,但是怎么不记得何时上过折子?
  挨了一刀已经是冤枉,怎么还会去装那大瓣蒜?
  这一个“捐饷”,却是太出风头了,还不知要被多少人忌恨。
  毕竟这个口子要是开了的话,那王公贝勒、文武百官,少不得也要跟着掏银子。
  也不是谁家都是宽敞的,他们不敢埋怨朝廷与康熙,自然就要迁怒“始作俑者”曹颙了。
  真是利用的够彻底,一个“赏赐”的名义下来,怕是朝廷就能筹集个十万、八万的军响了。
  曹颙心里已经有些麻木了,但是当着十六阿哥与宫女素芯的面,却是半分不快也不显。
  他点了点头,道:“实是应当的,这样正好。”
  十六阿哥打发素芯出去,而后在曹颙对面的椅子上坐了,神色讪讪的,道:“孚若,你别恼,我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让你遭了大罪,委实对不住。皇阿玛嘱咐我,不让说与你听,当着魏珠的面,我也不敢说得太透。”
  曹颙心里有怨气,但是也都收起了,笑着摇摇头,道:“十六爷说笑了,平白得了功劳,升了两级爵位,要是我再挑剔,可是有些不识好歹、得寸进尺了。”
  十六阿哥还要再说,就听到有人道:“知足常乐,你心性能这般豁达,日后定会有福址。”
  是康熙到了,十六阿哥忙起身,曹颙也抚着胸口从床上起来,要行跪拜之礼。
  现下,已经是九月,康熙换上了薄呢料子的衣服,整个人看着气色比半月前好上许多。
  见曹颙要跪,康熙对十六阿哥扬了扬下巴。道:“扶他到炕边坐了,免礼。”后两个字,却是对曹颙说的。
  曹颙嘴里坚辞,身子已经被十六阿哥扶到炕边。
  康熙看着曹颙因这场病痛有些洼陷的眼睛,摆摆手,打发十六阿哥出去。
  这是戏肉到了,曹颙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是恭顺得紧。
  这时,就听康熙道:“朕原本是要送给擎天保驾的功劳给你做护身符,没想到却是犯了大忌讳,没有提前通知你们。”
  曹颙的眼睛忍不住瞟了眼康熙,心里却是颇有些不以为然,这是送“护身符”,还是催“催命符”?
  康熙已是坐在方才十六阿哥坐过的椅子,揉了揉太阳穴,道:“国库匮乏,内库如今也是告缺,西北军备却是刻不容缓……曹颙,朕需要银子……你素来不爱出头,想来心里也藏了顾忌,怕‘兔死狗烹’、怕‘遭人记恨’。”
  原来,不是为了试探自己个儿的忠心,而是为了能让自己顶着皇帝为后台,明晃晃的炒卖黄金去。
  曹颙的心里只觉得荒谬,面上却仍是恭顺的听着。
  “明儿朕移驾,你先回京城休养,兵部的差事先交了……待你伤势养好后,升任总管内务府大臣,帮朕筹划筹划,赚些银子吧!”康熙的声音中带着几许无奈:“朕本不愿勉强你,只是如今西北战事迫得紧,不等人。内务府那边,你挂着职位,也算是师出有名。朕再叫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两个协助你料理衙门日常琐事。”
  “早日筹集出西北的军费,你就是大清的功臣,要是有谁敢因此嫉妒谗言陷害你,朕定不轻饶。”说到最后,康熙的脸上现出果决。
  总管内务府大臣,就是俗话说的“内务府总管”。
  内务府是三品衙门,总管是正三品文职。除了从王公、内大臣、各院尚书、侍郎中简拔外,还有从满洲侍卫与内务府属官中升补的。
  曹颙现下虽是正五品的郎中,但之前却已经升到从三品的太仆寺卿。因差事“失误”的缘故,才连降三级,这其中有警示的作用。
  这样看来,升一级到正三品的内务府总管,也不算太过幸进。
  曹颙却是懒得再想,只想早些睡觉,将伤处早些养好,也能早些到家。
  既是康熙口谕,能回京养伤,曹颙甚是归心似剑。
  这“恩赐”、“提拔”都有了,他怕传到京城,让父母妻儿跟着担心……
  九月初六,圣驾回转热河,曹颙则是坐了马车,从乌里雅苏台取道归化回京。
  与他同行的,除了曹家的长随外、归化那五十个蒙古八旗兵之外,还有简亲王府的外管事崔飞。
  年初听了曹颙的话。在口外收购了不少羊皮、狐狸皮,崔飞原还有些担心,怕压下本钱。
  还是雅尔江阿看得开,道是人人都说曹颙“善财”,那就信上一把,左右损失不了几个钱,就算是挤压在手中,要是想解决,也不是没有法子。
  今年,雅尔江阿也随着圣驾出京,不过是到了热河后,没有随扈草原,而是留在热河避暑。
  崔飞则是奉了主子之命,到这边见一个简王府出来的副都统,谈起了手中的皮货。
  却是刚刚好,正好兵部需要购置羊袍狐帽,崔飞的皮货全部售了兵部。
  他在口外的货仓,就在归化。从归化往西北军前,道理也算是便宜。
  兵部虽说没银钱,但是却不敢占和硕王府的便宜,一里一外的,崔飞这次也为王府小赚了一笔。
  对曹颙,他就是越发殷勤与客气。
  曹颙不耐烦说话的时候,就在车上沉睡;想要说话的时候,就听崔飞聊聊草原各个部族的状况。
  魏黑、郑虎都为曹颙受伤难受,说起准格尔人都是咬牙切齿。
  曹甲的目光里则多了深究,看向曹颙的时候,好像颇为不屑。
  曹颙心里不禁要喊冤枉了,看来曹甲是将他当成是行“苦肉计”的小人了。
  原还想辩解两句,但是这其中干系颇多,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曹颙便没有多嘴。
  心境却是也有些超脱,对于别人的看法似乎变得没过去那般重视了。
  愿意误会就误会吧,说起来,那样想也不算错。
  这其中却有“苦肉计”的成分,只不过是自己被动“应战”。
  那些准格尔的青壮,却是结局各异,特木尔与其他同族的两个准格尔人,被行了斩首之刑。
  白克木忒则是对特木尔的阴谋不晓得,同其他准格尔人归到八旗蒙古佐领下,并且还给予银钱、产业、女人。
  因顾忌到曹颙的身体,这一路却是慢慢悠悠的,到了归化时,已经是进了十月。
  曹颙的身子,这时才算是大好些。
  这边的邸报却是全,圣驾已经回驻热河,却没有像往年那样在十月初一前赶回京城,在初一那天在宫门颁布来一年的黄历。
  西北的战报也像是卡片似的,曹颙也大致看了,却是因各种缘故,也都是以防御为主……
  不外乎如何挺进哈密,如何在各处驻兵待命什么的。
  在归化小憩几日后,曹颙一行又动身,一千多里的路,用了二十多天才到京里。
  京城,太和殿,大朝会。
  圣驾十月十九回驻畅春园,十月二十一回宫,二十五在太和殿视朝。
  曹寅站在朝臣中,看着文武升转各官依次谢恩,心里却是想着儿子那边。
  他是九月末知晓儿子负伤之事,心里虽是忧心忡忡,但是怕妻子担心,在家里也不敢表现出来。
  少一时,散朝,曹寅心里琢磨着,用不用打发人往口外迎曹颙回来。
  刚出了金水桥,就见曹元面带焦色,小跑着过来,躬身道:“老爷,大奶奶打发人报信,太太怕是要生了……”
  “啊?”曹寅神情变幻莫测,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担忧。
  却是没有心思去衙门了,曹寅吩咐曹元去礼部告假,自己则是加快了脚步,到了停马的地方,吆喝着马匹回府去。
  除了初瑜,二房兆佳氏母女也在。
  再有几天,二房曹硕的遗腹子天护就要满月了。虽说还在曹硕孝期,但毕竟是天护的满月之喜,总要让孩子在亲戚面前露个脸出来。
  李氏已进了提前预备好的产房,丫鬟婆子们端着热水往来穿梭。
  曹寅背着双手,想着尚且在路上的长子,又想到早年夭折的次子,却是也暗暗祈祷,能再添个儿子。
  “啊……”屋子里传出压抑的声音,李氏已经开始阵痛了……
  当满身疲惫的曹颙进了二门,路过兰院想要给母亲请安时,就听到上房传来婆子的欢喜声:“恭喜曹大人,夫人生了位小公子,母子均安……生而异相,定是了不得的贵人……”
  第574章 异象
  站在廊下,听着屋里产婆说着“生而异象”,曹颙的心下一动,莫非自己这个小兄弟“衔玉而生”?
  那样的话,委实太稀奇了。
  若说是手心攥了血块,或者嘴里含了血块什么的,许是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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