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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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4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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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错的,这下场也就好不了了。
  这几天,庄先生与曹寅也在为曹颙寻找名幕。
  却是时间紧迫,而京城幕僚多是绍兴师爷。
  他们相互勾连,牵扯太多。庄先生与曹寅的意思,为了省得日后麻烦,不请绍兴师爷。这寻觅了几天,才找了一个精通钱粮,一个专攻书启的,刑名等其他方面的却是空缺。
  曹颙早年去外沂州任守道时,也曾用过幕僚,两位是江宁曹家用过的故人,剩下两位是游学山东的举子。
  当时,有庄先生为他统筹,也不用他费心。
  这次曹颙去内务府任职,庄先生却是不宜出面的。
  年龄大了,不愿去衙门坐班是一回事儿;心里有所忌讳,怕遇到故人也是原因之一。
  这宾幕相处之道,庄先生不用教,也晓得曹颙颇有古人之风,向来敬重长者。其他的,庄先生却是不厌其烦的唠叨了几日。
  无非是衙门大了,上下是非多了,幕僚、幕友的重要性。既是依靠他们,分担自己的差事;也要提防他们,省得被其欺瞒。
  “用人不疑”这话,只能嘴上说说,心里还当有数才是。
  别的不说,这宾主相得,关系良好,却是幕僚好心办坏事,断送了东翁前程的,也是有的。
  他给曹颙举的例子,就是眼前这位山西名幕蒋坚。其中也有提点曹颙之意,省得他跟佟国珑似的,分不清“忠君”、“爱民”谁前谁后。
  曹颙听了,却是也只能跟着喟叹一声了。
  这是什么世道?
  贪官蠹虫窃居高位,用心办事的臣子,反而成了过街老鼠一般,蒋坚又有什么错?
  保全百姓,保全了东翁的官职名声,也保全了自己个儿的良心。
  值当称一个“侠”字,也值当称个“智”字。
  曹颙的心里,对蒋坚这位名幕生出几分敬意来。
  这京城的师爷,曹颙也是打过交道的,却都是长着富贵眼,惯会看人下菜碟。
  “谄媚权贵,堪比孝子;欺压庶民,胜过阎罗”,说的就是京城的师爷们。
  像蒋坚这样的,却是凤毛麟角。
  敬意归敬意,毕竟寻幕之事托了庄先生,曹颙这边就不好私下做主。更不要说眼前这人,还是庄先生叹惋过的“毁主之幕”。
  曹颙同蒋坚抱拳见过,随后对李卫道:“延请幕友之事,却是由在下恩师在操办,我也不好直接应了。若是蒋兄得空,改日可随又玠兄到舍下小坐,再详谈此事。”
  曹颙虽没有直接应下,但是这话里话外却有成全之意。李卫也是欢喜,点头应下。
  因还惦记着府里,曹颙同李卫说了几句话,便同二人别过,先回府去了。
  曹颙的心里,有成全蒋坚之意,却不是打算将他留在身边。
  京城不比地方,权利交错,内务府又是个特殊衙门。要是蒋坚不合时宜,曹颙怎么会愿意带着麻烦上任?
  有些幕友,需要寻术业有专攻的师爷;有些例如挂号、朱墨之类的,却是一般人都能干的。
  这自古以来,以家属姻亲为幕的,也不少。
  若不是曹硕没了,曹颙还真想给堂弟留个位置,带进衙门好生历练两年,随后补个清闲的缺,熬资历。
  却是时过境迁,什么都不消提及了。
  曹颙回到府里,前院后院已经是开席。
  曹颙少不得端酒坐陪,敬这位“世伯”一杯,敬那个“世兄”一杯子的。
  之前,已是有人向曹寅问起曹颙的职位。
  这日子也到了,实没什么可瞒的,曹寅就实话实话了。
  真是满堂哗然,要是从曹颙的正五品郎中任看,这却是连升了四级。
  内务府总管虽说只有三品,比不得六部尚书是从一品,但却是天子家臣,位显权重。
  曹颙才二十二岁,就这番成就,往后封阁拜相也保不齐。
  来吃酒的,都心里生出几分得意,觉得自己个儿来着了。
  曹家,可交。
  曹颙这正主回来,他们自然也就端出长辈的架子,“亲热”有加的赞了又赞。
  这夸奖人的成语一套一套的,有赞曹颙外貌好的,“文质彬彬”、“英姿焕发”、“神采奕奕”、“堪比潘安”。
  有赞他德行的,“不骄不躁”、“功成不居”、“虚怀若谷”、“慎言谨行”。
  其他的,像什么“后生可畏”、“博学多才”、“文武双全”、“一身正气”、“大智大勇”,云云,不可胜数。
  饶是曹颙活了两辈子,也没听过这么多的奉承话,都不禁有些脸红。
  这说的还是他么?就他吹了几个月沙子,如今这黑不出溜的泥鳅样,也找不到半点“貌似潘安”的影子。
  大家伙说得热闹,曹颙看着这众人百态,却是心里空落落的。
  人生如戏,整日里这般虚头八脑的,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刚好小厮来找,到是门房有十三阿哥府的管事等着求见,曹颙便向众人告罪,从花厅宴席这边出来。
  门房里,来的是十三阿哥的门人,郑沃雪的丈夫王全泰。
  前几天,曹颙初回京时,去过十三阿哥府。王全泰刚好出去,两人并没得见。
  两下见过,曹颙道:“我这半年不在京里,音讯不方便,回来才听说你叔叔添了个小子。估摸着现下也将百日了,我的礼却是才送去,实是怠慢了。”
  王全泰闻言,笑着说道:“七叔也给小人这边来信儿了,小的内人预备了些京城的新鲜东西使人送了过去。曹爷出差的事儿,小人在信上都提了,叔叔那边想来不会挑曹爷的礼。”
  见了王全泰一口一个“小人”,言行同其他权贵府邸的管事无二样,曹颙的心里也是颇为古怪。
  王全泰原本的山东汉子的勇武与爽快,好像都被磨平了。
  他心里叹了口气,这也算是好事吧。
  只是适应了京城的规矩,王全泰才能在京城活下去,熬出个前程来。
  除了带人过来接侧福晋富察氏回去之外,王全泰还领了任务,那就是请曹颙过那边府去。
  虽不晓得十三阿哥到底有何事找自己,但是现下天色不早了,那就早去早回吧。曹颙拿了主意,便同门房说了,让他们稍后告知曹寅。他自己个儿,则是带着几个人骑马往十三阿哥府去了。
  刚才空腹吃了不少酒,这小风一吹,曹颙就有些上头,身子在马背上打晃。
  任家兄弟与小满跟着,见了就有些不放心,勒马上前。道:“大爷,要不小的到前面叫辆马车来,爷坐马车去?”
  曹颙用左手揉了揉脑门,道:“不用特意去叫,碰到就雇个,碰不到就算了。”
  风势渐大,乌云蔽日,天色渐渐暗下来。
  路上行人稀少,走了两条胡同,也没看到有赶车的。
  任叔勇没有法子,想着要不要快马去前门那边叫车,被曹颙给拦下:“算了,这冷风一激,酒也醒得差不多。”
  话虽这样说,大家也不敢让马跑快了。
  主仆数人,“踢踏”、“踢踏”的驾着马,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金鱼胡同。
  天上已经飘飘洒洒的扬起雪花来,落到人脸上凉丝丝的,却是让曹颙舒坦不少。
  管家一边引曹颙见了客厅,一边使人往二门送信。
  十三阿哥不在前院,想来是在内院陪福晋。
  十三福晋有了身子,再有一两个月,也到产期,因显怀,出行不便,这边才由侧福晋富察氏到曹家贺寿。雍亲王府那边去的,则是另一位侧福晋瓜尔佳氏。
  十三阿哥得了曹颙来了的消息,从内院疾步出来。
  见到曹颙的那刻,他却是不由皱眉,道:“这是吃酒了?脸怎么这么红?外头可是变天了,你大病初愈,身子也当仔细。”
  虽说板着脸,但是却难掩话中关切之意,曹颙听了心里暖呼呼的,摆摆手道:“谢十三爷惦记,不碍事,一会儿回去喝碗姜汤发发汗就好了。”
  十三阿哥神情舒缓,道:“虽说天还不冷,到底要进冬月了,这风却硬。虽是年轻,你也不能糟蹋身子。要不然落下病,却是要遭罪一辈子。”
  他沉寂这七八年,大多数时候被病痛折磨。
  虽说曹颙前后淘换了不少治风湿腿疾的方子给他,其中也有些效力。这几年却是又犯了,实在人不胜其烦。
  闹到后来,十三阿哥都懒得再寻医问药。
  要不是十三福晋劝了多遭,怕是十三阿哥早就不再吃药,听之任之了。
  曹颙点点头,道:“晓得了,身子是本钱。别的不说,正如家父所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保重自己,不让亲长担忧,才算大孝’。既为人子,多年抚育之恩未报,怎么敢再因自己个儿的缘故,累及亲长跟着操心。”
  这其中,却是有劝解十三阿哥之意。
  这些年,曹颙见过他的期盼,也见过他的失落,实怕他郁郁寡欢下去,无法逃脱壮年早逝的命运。
  十三阿哥听了,嘴角扬了扬,不置可否。
  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膝盖,面上现出几分苦涩来。
  治了这些年,他之前看着已经是尽好了,如今却是犯了宿疾。这关节处红红肿胀的,起了脓包。
  这一身的风湿,都是谁所赐?
  这腿上的脓包就是见证,自己从天之骄子、皇上宠爱的皇子阿哥,成为阶下囚。
  自己是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有啥说的;自己是子,父命难违,更没啥说话的余地。
  现下想想,不知道自己个儿是不是沾了这脓包的便宜。
  同样是因夺嫡倒霉的皇子,大阿哥与二阿哥可是被圈着,每年就不停的生孩子了。他这边,虽是没有封爵,闲散宗室待遇,但是却胜在能有些自由。
  想这些,却是多了。
  十三阿哥从袖口里抽出一张信封,递给曹颙。
  软塌塌的,曹颙打开看了,却是一打天会号的银票,数额有数百到数千不等。
  十三阿哥已经是收敛神情,正色道:“你是晓得的,我们府应酬往来少,开销也不多,承蒙你费心,这些年陆陆续续的也有些进项。这是银票有福晋这些年节俭下来的,有这半年洋货铺子的分红,总计三万两。西北缺银子,朝廷的军队在那边却是每日都需要抛费。你初去内务府,那边能不能使唤得动也不好说。这银子……随便化个人的名字,捐了吧……”说到最后,却是有些沮丧:“万不可露出我来,要不然的话,怕皇阿玛就要以为我是做戏,怕是越发厌弃我了……”
  看着十三阿哥身上半新不旧的衣服,还是几年前就见过的,曹颙就觉得手中的银封沉甸甸的。
  他思量了一会儿,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现在瞒下,往后说不得也有事发之日。西北那边,约莫着要明年四、五月间才能出击,这日子还有大半年,十三爷不必太急。要不然,就看看时机再说。”
  银子既已送出,十三阿哥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笑着对曹颙道:“既是交给你了,你就看着安排,只要能用到关键地方,省得皇阿玛着急,我就真心谢你。”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打趣曹颙道:“外头都说你是善财童子。如今这包公脸,实是当不得这‘童子’的称呼;要是先前的话,还能装装少兴。”
  曹颙“咳”了一声,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
  当不得夸,也当不得损,看来这脸皮不够厚,还得继续锻炼。
  从十三阿哥府出来,外头已经是夜色渐浓。
  因为是月末,又是阴天,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小满他们提了十三阿哥府给预备的灯笼,催马在前头引路。
  曹颙骑在马背上,想着这几万银子到底该如何“捐”。
  以康熙现下的多心,还真不能直言是十三阿哥捐出的,否则的话,怕是要被当成第二起“矾书案”了。
  却是越想,脑袋越沉,身上越热,眼皮已经有些睁不开。曹颙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些,将手上的缰绳握紧。
  好不容易,看到曹府的灯笼,曹颙精神一松,身子已经是软了下来,眼看着就要从马背上滑下来。
  任季勇眼见,也顾不得尊卑,勒马侧身,抓住了曹颙的领子。
  “大爷,大爷,您这是什么了……”
  “大爷……”
  曹颙只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再就什么也不知道,陷入无边黑暗……
  第579章 病症
  “病来如山倒”,就在曹颙竭尽心思,琢磨如何利用内务府现有资源,赚西北军费时,他却是病倒了。
  病情来势汹汹,从门前坠马,到延请太医过来,不过大半个钟头,曹颙已经是烧得迷迷糊糊,人事不知。
  梧桐苑里,初瑜与紫晶在里屋照看曹颙。
  太医来了,被引进里屋诊脉,庄先生与曹寅都在中堂候着。因怕李氏担心,身子受不住,那边还瞒着。
  曹寅的脸上肃穆,庄先生眉目间也隐隐的露出担忧。
  想着儿子方才双眼紧闭的模样,曹寅的心中是悔之不已。
  虽早晓得儿子在蒙古受了伤,但是问过,晓得“痊愈”后,他就没有再在意这些。
  这几天,他忙着幼子的“洗三”,侄孙的“满月”,妻子的“寿辰”,还有收集内务府几家的资料,好使得儿子心里有数。
  却是独独没有想过儿子的身子如何,之前的伤处是真痊愈,还是假痊愈……
  里屋,曹颙阖着双眼,躺在炕上。
  陈太医坐在炕边,仔细诊了脉,随后又瞧了瞧曹颙的气色,伸手将他的眼皮翻下,看了看他的眼底。
  因是曹家惯用的太医,女眷无需回避,初瑜站在一边,看着丈夫,手心里使劲攥着帕子。紫晶站在其身后,脸上也满是忧心。
  陈太医诊完脉,出了内室,初瑜跟出去,紫晶则带着个小丫头留下来,投了帕子,将曹颙额上的冷汗擦了。
  曹寅见陈太医出来,忙问道:“陈太医,犬子这是……”
  陈太医说了一些症状,前面不外乎“多思少眠”、“肝气郁结”、“气血不调”、“舌红苔黄”什么的。
  曹寅与庄先生仔细听了,见没什么大病,心里都松了口气。
  不过,太医随后的几句话,却是让大家放下的心又紧了了起来。
  陈太医说完前面,转头看了初瑜一眼,沉吟了一下,对曹寅道:“老大人,别的还都是小事,肝气郁结多事因情志不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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