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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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5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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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颙这边,对四阿哥自是没别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气氛有些压抑,文武百官们也都有些慌乱。
  皇帝离京不怕,怕的是万一驾崩在外头,没留下遗诏,那还不知会如何。
  朝廷若有变更,他们这些文武官员,固然会有些人因押对宝飞黄腾达。说不得也有人受了牵连,送了性命。
  连十六阿哥这边都有些没底,变得沉默寡言,先前信誓旦旦说要抓几个“大蛀虫”发发财,如今也没了动静。
  待到两人走到湖边,四下里无人之时,他才对曹颙说实话,道:“孚若,我怕了。往后,我会如何?”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迷茫。
  他虽受康熙宠爱,但是身上没有爵位。真要变天,还不晓得会如何。
  曹颙见他如此。笑着说道:“十六爷忘了早年我给你相看的,十六爷是王佐之才,要富贵得富贵,要权势得权势。”
  十六阿哥听了,白了他一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这个来哄爷?我问过额娘了,这几日后宫也中也没人被传召过……宜妃娘娘请见,也没有见着……”
  听到这里,曹颙有些担心,低声对十六阿哥道:“十六爷还是少做打探之举,这容易犯皇上的忌讳。”
  十六阿哥点点头,讪讪道:“我也是没法子,心里害怕……”
  曹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十六爷就放宽心吧,说不定过几日皇上就该好了,还胡思乱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十六阿哥见曹颙气定神闲,心里也纳罕,道:“外头的人,有几个不怕的,孚若就这么淡定?”
  曹颙抬起头,看了看晴朗碧空,道:“十六爷忘了我会夜观天相了?老天爷最是不会掩饰,若是要变天,少不得山崩地裂,警示世人。今年京畿虽少雨,但是端午过后,断断续续的,也下了不少,算不得什么。皇上只是做惯了皇帝,如今英雄迟暮,不愿大家见他病后孱弱的样子罢了。要是真有不对,不会这般太平,就算回不得京城,皇上也会使人将皇子阿哥们都传召来的,否则岂不是要出乱子?”
  十六阿哥才不信曹颙会“夜观天相”这番说辞,不过对于后边的话,却是点头不已,连声称是。
  十六阿哥不过是当局者迷,想明白其中关键,心就放回肚子里。
  想着之前的打探之举,落到康熙耳朵中,还不晓得会作何想,他不禁有些后怕。
  “走,孚若,看来咱们还得忙几日,将我这两日的异常遮过去,省得叫小人留下把柄……”十六阿哥思量一回,对曹颙说道。
  曹颙这边自然是没有意见,真要是如十六阿哥所说,抓几个“大蛀虫”,充盈内库,也省得康熙老打他的主意。
  他毕竟不是个商人,占着穿越的便利,偶尔借用后世的一个点子还能凑合,要是一门心思搂银子,也未必能有多少收益。
  在衙门里忙了半日,曹颙回到别院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进了二门,还没到东院,就听到李氏与初瑜的说笑声,其中还间杂着“咩咩”的羊叫声。
  曹颙有些好奇,进了院子,就见李氏与初瑜都在廊下站着。廊下柱子上,拴着两只小羊羔。天慧站在一边,轻轻的摸着一只小羊羔的背。
  “哪淘换来的?”曹颙见了,脸上添了笑意,快走两步,问道。
  “宝格格使人送来的,说是给天慧的生日礼。除了这个,还有两对兔子,剩下的就是些金玉首饰。天佑与恒生那边,是每人一只小马驹。”初瑜见丈夫相问,笑着回道。
  曹颙看着这跟狗差不多大小的羊羔,想起一件事,转过头问李氏道:“母亲,那个珍珠皮是不是就是羊羔皮?”
  “那是没落地的羊羔,才能出那样的小皮子。”李氏说着,不由摇头,道:“真是造孽,也不晓得是谁琢磨出来的。”
  天慧听到父亲回来,仰着小脑袋,冲他们说话的方向“望着”。
  原想着给跟父亲说话,没想到接下来说得是“羊羔皮”,她的小脸不禁有些迷茫。
  曹颙已经俯下身子,伸手将女儿抱起来,问道:“好闺女,要过生日了,跟阿爹说,想要什么。就算要摘月亮、够星星,阿爹也费心思弄去。”
  “听戏。”天慧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回道。
  众人听了,都有些奇怪。天慧还小,怎能会想起这个?她偶尔被带着出去一次,也因年岁小,没有听戏的机会。
  “天慧爱听戏?”曹颙问着,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之前在京城时听妞妞说的。
  天慧使劲点了点小脑袋瓜子,道:“听戏。姨母……爱听戏……叫人,听了……传回去……”
  她就不是爱说爱闹的孩子,难得说这么长一句,又是这般懂事。
  曹颙这边,已经忍不住夸起自己的女儿,这般懂事聪明有人情味儿,太招人稀罕了。
  李氏与初瑜见曹颙洋洋得意的模样,都忍不住失笑。
  李氏对初瑜道:“有其父必有其女,血脉是骗不得人的。颙儿小时候也是人精子,小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打会说话,就会哄人……要不然老太太也不会疼得跟命根子似的……等后来遭了些事,这才话少了许多……”
  初瑜已是晓得丈夫小时遇及的变故,望着丈夫的眼神,多了几分心疼……
  第677章 “小惩”
  天慧想要听戏的愿望,终究没有实现。直到五月末,热河的气氛仍不太好。
  就连曹颙,嘴上与十六阿哥说得笃定,心里也开始思量,是不是历史有什么变故。要是那样的话,才是让人措手不及。
  李氏收到静惠的信,心里也是为难。就算董家想要接人,曹家一个人当家的都不在家,估计也不好开口。
  同丈夫商议一番后,李氏决定先回京城。
  初瑜见婆婆要回去,也说要带着孩子们陪同回京。
  曹颙这边,怎么放心让家眷这般回去,便同十六阿哥说了,打算寻个由子,请旨回趟京城,正好可以护送家人回京。
  十六阿哥这边听了心动,想着要不要将有了身子的福晋也送回京里养着。不过,问过了太医后,他却不敢冒险。毕竟怀孕没几个月,怕耐不住长途跋涉。
  曹颙请旨回京的折子递进行宫两日,还没有消息。
  曹颙这边,不禁心急。
  不想,就从行宫里传下六月初一朝会的消息。
  转眼,到了六月初一这天,随扈王公百官齐具澹泊敬诚殿。
  曹颙已是半月没见康熙,现下看他气色还好,只是有些清减。要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胡须中星星点点,白的比原来厉害。
  看似平平常常的朝会,却是一番想不到的雷霆变幻。
  “雷霆雨露,具是君恩”,说的就是这个了。
  因四月末、五月初祈雨之事,涉及的官员遍及内阁与六部九卿。
  户部尚书赵申乔、工部尚书王顼龄、左都御史范时崇、吏部侍郎傅绅、刑部侍郎李华之、学士蔡升元、王之枢、彭始搏、詹事王奕清奏摺妄书不胜忻幸之语,祈雨处又不亲到,俱着降三级留任,恩诏所得荫生俱着革退。
  礼部满尚书赫硕咨、汉尚书陈诜、侍郎二鬲、王思轼、胡作梅,祈雨乃其专责。并不虔心祈祷,而雨泽曾否沾足之处又不明白具奏。殊属不合。赫硕咨着革职。恩诏所得荫生着革退。陈诜、二鬲、王思轼、胡作梅俱着降五级留任。
  大学士萧永藻、王掞、学士星峨泰、长寿、吏部尚书张鹏翮、侍郎孙柱、李旭升、汤右曾、户部侍郎傅尔笏纳、吕履恒、兵部尚书殷特布、侍郎党阿赖、田从典、刑部尚书赖都、张廷枢、工部侍郎王度昭、左副都御史董弘毅、郝林、通政使周道新,祈雨处虽曾亲到,奏摺妄称不胜忻幸之语,亦属不合。
  其中,只是大学士王掞,在圣驾四月出京前,曾有过面谕,让其在家调养,因此着宽免。
  剩下萧永藻、星峨泰、长寿、张鹏翮、孙柱、李旭升、汤右曾、傅尔笏纳、吕履恒、殷特布、党阿赖、田从典、赖都、张廷枢、王度昭、董弘毅、郝林、周道新等人,俱着降二级留任,恩诏所得荫生俱着革退。
  大学士嵩祝不将在京诸臣不虔诚祈雨、奏报迟延之处即行指名参奏,亦属不合,着革职留任,恩诏所得荫生着革退。
  京城留守的六部九卿衙门,有头有脸的,都在这里了。别的不说,就说六部衙门,就发作了八个尚书,十三个侍郎。
  除了礼部尚书赫硕咨被革退外,其他的都降级留任。饶是如此,也够让人吃惊的。
  偌大一个京城,没有几个三品以上顶戴的了。
  除了吃惊,不少人心里剩下的就是窃喜。
  工部尚书出缺没多久,还没有人补缺,这又空出来一个礼部尚书来。
  曹颙这边,寻思的却是别的。
  既然专程回京详查官员祈雨之事的嵩祝没有即行指名参奏,那递折子的是哪个?
  即便是当初废太子时,康熙也没有这么大面积的处置群臣。不过同那时的处置相比,这次更像是“小惩”。
  “降级留任”,不过是换身顶戴罢了,没有换差事。只要出点小成绩,就是“官复原职”;当然,要是出了纰漏,怕是就彻底掉下来,甭指望再充京堂。
  这相当于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套了个套,就得战战兢兢的才行,否则就要断送了前程。
  发作完留守京城的官员,内侍没有像平素朝会似的,喊什么“有本早奏,无本退朝”,而是直接喊了“散朝”。
  朝堂上的几位皇子,三阿哥、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几个,则是有内侍传口谕,到烟波致爽殿见驾去了。
  曹颙则随着文武百官出来,回到内务府衙门这边。
  康熙并无大碍,这使得曹颙松了口气。不过也开始琢磨,是不是再写个请旨折子。
  曹颙这边惦记着事儿,伊都立这边也没闲着。
  因修缮行宫,伊都立这边才立了功,还惦记着自己复职之事。就算不回太仆寺,仍在内务府这边,从五品的位置也委实太低些。
  趁着四下无人,伊都立问曹颙道:“孚若,瞅着这番动作,倒是瞧不出皇上用意来,到底因何大怒,总不会就为了祈雨吧?”
  曹颙听了,摇了摇头,道:“圣心难测,我也不知。”
  伊都立则是有些坐不住,在地上踱了两步,叹了口气道:“就算熬下来优异的考评又能如何?我想要升一升,怕是艰难。”说到最后,已经分外沮丧。
  曹颙见了,劝慰道:“左右大人还年轻,着急什么?熬上几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碰到机会。”
  他说这些,是因为伊都立是十三阿哥的连襟,同十三阿哥关系还好,但凭这两条,往后的前程就错不了。
  “早过了而立之年,快要四十了,还年轻什么?”伊都立摇摇头,道:“先父这个年岁,已经进了内阁,迁了礼部侍郎。我却还在从五品上混着,真是给祖宗蒙羞。早知如此,我就该考进士,入翰林,也不用这般苦熬。”
  伊都立抱怨了两句,想起一事来,道:“大人,今儿衙门要是不忙的话,卑职想早些回去。仕云到热河轮班,正打算给他接风洗尘。”
  听他这般说,曹颙摆摆手,道:“大人去吧,衙门没什么事儿,不用在这边耗着。”
  伊都立听了大喜,便先出了衙门家去。
  曹颙看着伊都立的背影,想起到河南府赴任的曹项。
  在曹颙心中,十六岁的曹项还是个半大孩子,正是该学习的年纪。他只当现在逮了机会,得以出仕,却不晓得这地方官一级一级的升起来,也不是那么好熬巴的。
  又不是个有心机的孩子,品性纯良,是个老实人。
  不晓得多少年后,当他的同窗们走进士科入了翰林,做了革臣时,他会不会后悔。
  河南府知府衙门驻地在洛阳,训导是知府衙门的辅官,并没有自己的衙门,就是知府衙门这边办公。
  曹项五月初六打京城出发,在月末到抵洛阳。
  洛阳知府李廷臣虽不是科班出身,但是资历熬了多年,才推升到知府任上。
  虽早有公文下来,晓得衙门里要补一个训导,但是见到曹项时。李廷臣还是意外得紧。
  原本还担心曹项带着世家子弟的恶习,是傲慢无礼之人,没想到竟然这般儒雅。
  一番恳谈下来,两人倒是相投。
  听说曹项身边只跟来一妾照看起居,还没有娶正妻,李廷臣不由心动。
  曹项虽不过是七品官身,但是兄长是侍卫,伯父、堂兄都是京堂,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李廷臣是汉军旗的,两家联姻也能使得。只是他没有女儿,想要召曹项为女婿也是空想罢了。
  曹项这边,打家里出来,虽带着新奇,但是也多了份小心,怕行池有差,使得家族蒙羞。
  前任训导的宅子虽空着,但是脏破不堪。而且不久前,前任训导就是害病,死在这边。
  曹项听了,心里忌讳,加上不愿委屈绿菊,便暂住驿站,使人出去寻宅子租赁。
  没几日,在衙门附近寻了处两进的小宅,三年四十两银子的租金租赁下来。里头的木头家具都是现成的,曹项一行便搬了进去。
  绿菊向来伶俐,以前也帮着兆佳氏料理过家务的。
  她带着丫鬟媳妇,将内宅收拾得妥妥当当地,前院厅堂也都装饰一新,看着有些过日子人家的模样。
  曹项见了,不胜欢喜。若不是还惦记着生母,他真想就这么在洛阳过下去。
  六月初一,按照规矩,是各佐属官吏参见知府的日子。
  就像是个小朝会似的,在知府衙门正堂,通判、察院、盐道、推官、儒学、粮捕、刑理等人都来了。
  虽说曹项年纪最轻,官职最小,但是背后有个曹家,谁人敢小觑?
  李廷臣见过各属官后,提议今晚设宴,给曹项接风,大家就都跟着捧场。
  曹项是官场新人,没经过这个,但是也晓得入乡随俗,不敢扫大家的兴致。
  一顿酒菜下来,就有不少人拍着曹项的肩膀,跟他攀关系了。有祖籍直隶的,说是同乡;还有去过江宁的,话里话外就是与曹家有旧的意思。
  曹项虽不晓得哪句真,哪句假,但是都恭敬的应了。
  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散去时,李廷臣还特意吩咐人带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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