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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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5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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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颙早年在侍卫缺上也待了几个月,晓得这里面的轻省。
  说起来,他身上还挂着侍卫的缺,还没有收回去。早年是因为他是正五品的三等侍卫转从五品的户部员外郎,是降级补缺。为了弥补他,所以康熙御口让曹颙仍挂着三等侍卫缺。
  而后曹颙升郎中、外放道台、回京接手太仆寺卿,再到后来降级到兵部做郎中,到再升内务府总管,折腾得够频繁,这侍卫缺,始终挂着,每年领两次俸禄。
  说起来,已经是有些不合规矩。不晓得侍卫处那边的大人,怎么没想起这茬来,这几年来竟始终无人提及此时。
  “要是能跟着行围,保不齐皇上就赐下黄马褂了。”曹颂提及此处,不免眉飞色舞。道:“今年家里有事儿,明年说什么也要跟着随扈的。虎豹豺狼,大家伙们,也得见识见识才算真好汉不是。”
  “都是圈养的,到时候几千上围着撵到一处,有什么意思。”曹颙是跟着行围过几次的,摇摇头说道……
  塞外,博洛和屯,圣驾行在。
  圣驾是四日前从热河出行的,因巴林固伦荣宪公主与其他几个蒙古蒙古王公陆续来朝,所以圣驾在博洛和屯已逗留了两日。
  康熙后宫共诞育十六位公主,活到出嫁年龄的,只有八位,除了九公主与十四公主嫁到京中,其他六位都远抚蒙古。
  这八位出阁公主中,先后有五位夭折,如今在世的,只有下嫁巴林的三公主固伦荣宪公主、下嫁喀尔喀六公主和硕恪靖公主与下嫁一等男孙承运的十四公主和硕悫靖公主。
  这三人中,又以固伦荣宪公主身份最为尊贵,是三阿哥同母姊,荣妃所出,最受康熙宠爱,特加封为“固伦公主”。
  三阿哥窥视储位最大的筹码,就是除了圈禁的大阿哥、二阿哥外,他自己是诸皇子之长,而他的同母姊,又是皇父最宠爱的公主。
  因此,荣宪公主来朝,最高兴的就是三阿哥了。
  在荣宪公主的帐子中,三阿哥脸上添了笑,同姐姐叙别情。
  荣宪公主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两个翡翠盘子,上面是御赐的西瓜与葡萄。
  “到底是贡瓜,同外头的不一样,都是沙嚷的,真甜。”荣宪公主拿着一片西瓜,小口咬着,忍不住赞到。
  三阿哥陪笑道:“晓得皇姐还吃这个,不是已经打发人往蒙古送瓜了么?”
  荣宪公主撂下手中的瓜,用帕子试了试嘴角,道:“虽说都是千里迢迢的运送,但是这往御前送的东西,与那些奴才用骡车运的,如何能比?每年也就是来觐见皇阿玛时,能爽快的吃两日好瓜果。”
  说到这里,荣宪公主想起一事来,问道:“怎么不见太后的凤驾?不是说太后也到热河了么?”
  三阿哥叹了口气,道:“太后娘娘年事已高,身子不大好,所以在热河休养,没有跟着行围,七弟留在那边侍奉。”
  荣宪公主听了,稍加思量,道:“太后她老人家七十七了,也是高寿。只是皇阿玛侍上最孝,现下的身子骨瞧着也不比早年,还是希望太后她老人家能长命百岁,省得皇阿玛这边跟着难过。”
  这世上,最不能为人操纵的,就是生死。
  想到此处,荣宪公主看了三阿哥两眼,道:“瞅着你还好,四十来,看着还同前几年差不多,我却是都长白头发了。这一转眼,咱们都老了。”
  天下女子,无不爱惜容颜,即便荣宪公主身份尊贵,也不能免俗。
  三阿哥那边早有预备,闻言忙将身边的两个小匣子奉上去,道:“皇姐,这是弟弟的孝敬,皇姐请笑纳。”
  “又是什么稀奇的好东西?”荣宪公主说着,打开匣子,里面是巴掌大的一块人形何首乌,须发俱全。
  “这可是好东西,那个也是?”荣宪公主说着打开另外一个匣子,里面圆圆滚滚的,是一匣子黑珍珠。
  “去年听皇姐提起这两样东西后,弟弟就使人四处淘换了。天可怜见,寻了一年,总算是没有白忙一场,正好可以让皇姐乌发美颜之用。”三阿哥笑着说道。
  荣宪公主看着这两只匣子,摆摆手将屋子里侍候的人打发下去,脸上已收了笑,看着三阿哥的目光,多了几分踌躇。
  三阿哥被盯着发毛,低声道:“皇姐……”
  “三弟,咱们是一个额娘所出的同胞姊弟,姐姐还不明白你的心思?何苦还要这般行事?我还会因贪了东西,才对我的兄弟好不成?”荣宪公主皱眉,声音里多了几分责备之意。
  三阿哥弄巧成拙,讪讪道:“皇姐误会了,弟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晓得皇姐在塞外清苦,所以才想着要好生孝敬……”
  荣宪公主合上匣子,看着三阿哥,低声道:“既是三弟的好意,姐姐我就收下了。姊弟一场,姐姐也啰嗦一句。三弟要记住,皇阿玛先是皇帝,才是咱们的阿玛。皇阿玛最看重的是什么?不是咱们这些儿女?二阿哥元后所出,皇阿玛手把手教导大的,现下又如何?皇阿玛心中,最重要的就是那把椅子,是手中的权利。一山难容二虎,父子亦然。三弟就是惦记那个位置,也装作不在意吧。听说八阿哥如今处境狼狈,所谓何来,三弟还不能警醒么?”
  三阿哥闻言,立时醍醐灌顶一般,喃喃道:“怪不得瞧他做作,原来他也同皇姐似的,晓得了皇阿玛的脾气……”
  京城,曹家,东府。
  曹颙与曹颂等了一个多钟头,还不见派出去的管事回转。
  曹颙等着不耐烦,寻思要不要叫曹颂使人再到永全府邸去探看。曹颂这边,亦是坐不住,站起身来,看着外头道:“怎么还不回来,莫非永全还真敢耍赖不肯退亲不成?”
  兄弟两个正疑惑着,就见之前的管事神色复杂的回来,俯身禀道:“大爷,二爷,永大爷没有回信,而是请了三姑爷,一道过来了……”
  第692章 春华(下)
  既是客人上门,也没有撵出去的道理。
  只是以永全的身份,两家又有这样的过节,实没有资格使得曹颙出迎。曹颙摆摆手,叫那管事下去领客人过来。
  曹颂在旁已经不耐烦,站起来,跟曹颙抱怨道:“哥,这是不是给脸不要脸,谁稀得见他不成?三姐夫也是,好好的,凑什么热闹?”
  “先看看永全怎么说,如此迫不及待的上门,想来也是有要说的。还是那句话,不得鲁莽。”曹颙吩咐道。
  曹颂讪讪的应了,望着院子里,脸上看不出笑模样。
  说话间,塞什图与永全已经转过影壁,跟着管事进来。
  待他们近前,曹颙从座位起身,彼此见过。
  厮见完毕,分宾主落座。
  看着曹颂的目光跟刀子似的望过来,原本额上就汗津津的永全,越发抹汗不已。
  曹颙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已经着恼。瞧着永全这意思,分明不像是痛快答应退婚,还搬来塞什图,何意?
  难道他以为有人说合,就能将曹家糊弄住,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事?
  想到此处,曹颙看了塞什图一眼。这回,就要看自己这个妹夫胳膊肘向哪里拐了?是向着同为宗室的将军府,还是向着妻子的娘家?
  看着曹颙兄弟两个的反应,塞什图心里已经后悔不迭。方才就应该拒绝永全才是,为何还掺和这趟浑水?
  永全擦了半晌汗,小心翼翼的偷看曹颙的脸色,心里已是七上八下,不晓得该从哪一句开口。
  实是没法子,他只好巴巴的看着塞什图,脸上都是祈求。
  塞什图也是为难,低下头做喝茶状,只做未见。
  这件事儿,说破天都是永全欺瞒在前,理亏,如今想出的补救法子,又实是荒谬。
  屋子里静得怕人,曹颂最是沉不住气,看着永全如此不痛快,心里恼得不行。只是因有曹颙吩咐在前。便耐着心性,冷哼了两声。
  就听院子里传来脚步声,管家躬身进来禀告,道是国公府使人来请塞什图回去,道是家里来客了。
  塞什图闻言,如蒙大赦,忙站起身来,对众人道:“既是如此,那诸位就慢聊,我先走一步。”
  曹家兄弟这边还好,相继起身,永全那边,已经添了慌张之色,结结巴巴道:“国公爷……您……”
  塞什图怕他再啰嗦,抱拳道:“别过,别过。”说着,已经转身,大步出了院子。
  曹颙寻思一下,对曹颂道:“二弟,你陪将军少坐,为兄送送国公。”说话间,跟着塞什图出来。
  待转过影壁,塞什图才松了口气,慢下脚步,带着几分歉意。对曹颙道:“大哥,我真不是故意要掺和这事儿,实是永全太能磨人,没有法子才被他拉来。”
  “这门亲事,反正是不成了。风言风语传得太难听,二太太已经病下了。两家不成仇家就不错了,永全还想如何?”曹颙摇摇头,道。
  塞什图闻言,迟疑了一下,道:“想来永全心里也害怕,生怕得罪了你,要不然也不会寻思,用闺女顶了妹子,继续跟曹家叙亲。”
  “什么?”曹颙听着有些糊涂:“用闺女顶替妹子叙亲?不能吧,瞧着永全的岁数,同妹夫差不多。”
  塞什图苦笑,道:“说起来,比我还小一岁。只是他成亲早,长女大些,今年十二了。”
  曹颙闻言,挑了挑眉,确实荒唐。
  两家已经有了之前这件事儿,就算不结成仇人,也当避而远之,吃饱了撑的,还要继续结亲?
  这个永全看着就不像是聪明人,否则也不会想出这么荒唐的念头。
  见了曹颙神情,丝毫没有通融之意,塞什图将剩下的话就咽回肚子里,道:“也不晓得什么客,还巴巴的使人追到这里。大哥先忙着,我先回去了,改日再陪大哥说话。”
  曹颙点点头,想起一事儿,问道:“宗人府的那边,什么时候去当差?算下来,你还没有出孝。”
  “简王爷的意思,就是先将缺补上,也不用过去当差。左右那边的差事也清闲,等转年正式服满,再过去听差就行。”塞什图回道。
  赶在这个节骨眼,曹颙不得不怀疑简亲王的用心。怕是不好白使唤自己,卖个人情给自己。
  出了大门,塞什图翻身上马,带着长随回府去了。
  曹颙待他走后,才转身进了大门,心里已经在思量,如何回绝永全的荒谬提议……
  方家胡同离曹家本不远,塞什图骑马行了两刻钟,就到了家门口。
  他翻身下马,就有门房小厮上前来牵马。塞什图将马鞭递过去,问道:“来了什么客?”
  门房闻言,不禁懵懂,道:“爷,下晌没人来啊。”
  塞什图还在迷糊,就有管家弯腰过来,回道:“爷,是夫人听说爷让永大爷拉走了,心里不放心,才使人传话的。”
  塞什图点点头,进了院子,到了内宅。
  曹颐坐在炕上,搂着寿儿,教他解九连环。见了丈夫回来,曹颐放下儿子,起身道:“爷回来了……”
  寿儿在旁,已经奶声奶气的道:“儿子见过阿玛,给阿玛请安。”说着,甩着小袖子,有模有样的见礼。
  塞什图应了,哄着儿子说了两句闲话。
  曹颐一肚子疑问,便唤奶子上前,将寿儿带出去耍。
  “永全无缘无故的过来,还拉爷去那边,莫非是亲事有变动?”曹颐斟酌着,问道。
  “是啊,瞧着永全心虚的模样,怕是你之前听过的传言是真的,他妹子真有些不妥当。”塞什图道:“再说,大哥也不是鲁莽之人。若不是已经查清楚了,也不会没头没脑的使人递信过去退亲。”
  曹颐闻言,脸上已添了怒意,咬着银牙道:“混账东西,既晓得自己妹子的底细,就该消停的寻个人外嫁,还敢往曹家说亲?哥哥既是给他留了面皮,他还来歪缠你,真是给脸不要脸。”
  塞什图听了,抚了抚额头,道:“我也算服了他了,没见过这么黏糊的。他方才过来,我听着这话就不对,原是借了说辞,不跟着过去的。但是他一个黄带子,说跪就跪,说磕头就磕头,真是让人没招没招的。”
  “真不要脸,他还不肯退亲?这委实也太下三烂了!”曹颐说着,实是着恼,忍不住叹道:“当初就觉得不妥当,只是因是那位拿的主意,我也不愿多掺和。早知弄成这般境的,还不如我那时多留心,多问一句,也不会像今日这般腻歪。”
  塞什图将永全想要用闺女继续叙亲之事儿说了,听得曹颐不由皱眉。
  她寻思一回,道:“爷,这京里又不是就剩下一户人家,这永全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怎么还盯上了那头不成?”
  “说来话长,我之前在外头听过两句,因为没头没尾的,就没对你说。听说永全在房山有个庄子,六月里因水渠之事,他家的管事与别人发生了口角,最后还引起械斗,打死了两个人。没想到那相邻的庄子,是简亲王春日里给外室置办的。永全晓得了,到简王府去请罪,被拒之门外。简亲王的性子,京里没有不晓得的。虽说现下没有发作永全,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想起了。永全心里害怕,就想着攀上那边。简王府继福晋同平郡王福晋与你是故交,简亲王同大哥的关系也算不错,这在京里也不算什么秘密。”塞什图回道。
  “若真是如此,永庆就更不该隐瞒丑事结亲。这哪里是结亲,这是结仇。”曹颐说道:“想得倒美,以为妹子不成了,就换闺女上,当曹家都是泥人不成?再说,他才多大年纪,闺女能几岁,就想着说亲?”
  “说是转年十三,正好不用送嫁,等着四弟任满回京再完婚。”塞什图道。
  曹颐仍不住摇头道:“什么人啊,跟编故事似的,难道这世上的事儿都由他说了算不成?”
  “还真就未必。”塞什图道:“你是没见着,永全那一番哭功,只怕大哥与二弟他们也没见识过这个……”
  曹家,东府,客厅。
  永全已经没有丁点黄带子爷的样儿,跪在曹颂座位前,搂着曹颂的大腿,扯了嗓子嚎着。
  俗话说的好,礼多人不怪。
  方才塞什图走后,不等曹家兄弟开口,永全就没口子的躬身致歉。态度那叫一个诚恳,红着眼圈,哽咽着声音,从父亲早逝,自己拉扯几个弟弟妹妹说起,真是情深意切。
  虽没有直接为他妹子辩解,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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