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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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7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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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留了些产业。往后大了后,他们想回广州定居也便宜;想要留在江宁,过去卖了地就是,这些都托付给京城的“曹世叔”。
  如今,“曹世叔”嘴里说的却是银子,不是地。
  若是父亲好好的,“曹世叔”因何会做这个主,文杰有些不敢想了……
  曹颙、魏仁对视一眼,没想到文杰这么敏感,两人的意思,原本要拖几年,再告诉文杰的。
  曹颙看了文杰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文志问道:“文志想要去京城么?”
  文志眼睛亮亮的,仰着头问道:“京城能参军么?侄儿想要去打仗?”
  曹颙想起家中的“大将军”,不禁莞尔,道:“文志想当大将军?”
  文志摇了摇头,道:“不是大将军,是想要当武官。侄儿脑袋笨,读书记不住,跟着梁师傅学拳脚反而快。要是做了官,也能赚银钱,养活姨娘。”
  魏家虽比不得程家名闻天下,却是江宁城数一数二的大地主。
  就是曹寅在江宁时,对魏家也客气三分。
  在魏家长大的孩子,如今却一个个都为了生计谋算,曹颙的笑容僵在脸上。
  魏仁方才还能斥责文杰,现下直剩下满脸羞惭,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见曹颙神色难看,文志有些忐忑,小声道:“世叔是嫌侄儿没志气么?”
  曹颙神情舒缓,摇了摇头,道:“没有,文志想得没错,既然读书读不好,学拳脚也好。只是你要记得,想要当武官的话,当兵是不行的。小兵想要熬成武官,忒不容易。你若真想要当武官,就好好学习骑射,功课也不能尽数丢下,策论还是要学着做的。然后考武科,等中了武举人、武进士,就能当武官了……”
  聊了一会儿,程梦星已叫人安排订了上席送过来。
  曹颙对孩子向来有耐心,这几个孩子也能感觉他的善意,乐意同他亲近。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只有文杰,文雅的面庞多了几分愁绪。曹颙到底没忍心在孩子面前说实话,只是悄悄安慰道:“贤侄不必多想。你父亲没事,只是出洋几年,乐不思蜀。等他回来,咱们一起讨伐他。”
  也不知他听见去没有,但是在两个弟弟面前,却能看出他在掩饰自己的忧心。
  等到魏仁使管家将侄儿们先送回去,只剩下他同曹颙二人时,曹颙叹了口气,道:“魏大哥,孩子们这点儿年纪,正是需要长辈呵护的时候。整日里却都想着生计,实在叫人不忍。要不然,就从他们父亲留下的银子中,先留下几千两,算作他们几个的嚼用吧?”
  魏仁满脸通红,忙摆摆手道:“大公子要臊死我了。都是我掌家不严,轻慢了侄儿们,往后定不会如此。那几万两银子,是五弟留下的聘嫁之资,如何好轻动,还是请大公子代为保管……”
  魏仁态度坚决,曹颙也不好说什么。
  过了几日,就听说魏家长房嫡子的婚期延了。听说是魏家大爷的意思,说起寺里的高僧说了,今年魏家流年不利,不宜婚娶。
  因这个缘故,魏家还在寺里连做了几场法事……
  京城,安定门内,雍亲王府。
  十三阿哥穿着宝蓝色常服,逗弄着婆子抱着的婴孩,带着几分欢喜道:“四哥,这小阿哥长得可够俊的,长大了指定是美男子。”
  四阿哥也难得没有冷着脸,慈爱的看着这襁褓中的婴儿,道:“我使人从热河的喇嘛庙里给让他求了护身符,只希望他平平安安长大。”
  他子息艰难,早年六子四女只站住三子一女,夭折了半数。
  如今这个年侧福晋所出的小阿哥,虽然是足月所出,但是因母体孱弱,也不如寻常孩子结实。
  可怜天下父母心,十三阿哥心中叹了口气,道:“快百日了,到时候可要好好热闹热闹。听说年羹尧使人回来送礼,到底是亲舅舅,够疼外甥的……”
  曹府,兰院。
  李氏婆媳说得也是新生儿之事,却不是雍亲王府的小阿哥,而是淳郡王府那边的陈庶福晋生了小阿哥。
  虽是异母弟,但是初瑜这个出嫁长姊,礼也不好轻了。
  康熙五十九年的秋天,就在各个府添丁礼中悄然而至……
  第872章 崛起
  曹颙惦记着赶回京城过中秋,所以并没有在江宁多停留。
  虽说他会照拂这几个孩子,但是他们同左住、左成不同。他们虽没有嫡母,父亲生死未卜,但是上面还有亲祖父、亲祖母,还有三个亲伯。
  曹颙专程过来一趟,不过是在魏仁面前表个态度,这几个侄子、侄女不是“孤儿”,还有曹颙在后头做倚仗。
  告诉魏仁,自己手中握着文杰兄妹五人的聘嫁银子,也是告诉他,一直到这几个孩子成人,曹颙都会惦记着。
  往后婚嫁之事,也不是魏家能说了算的。
  并不是曹颙仗势欺人,只是不放心魏家那位“贤名”在外的大奶奶,怕几个孩子受委屈罢了。
  至于想要带文杰回京,是因为他是长子,曹颙想带到京城历练几年,看是否能安排个前程什么的。
  不过,这孩子谨守孝顺之道,也是个踏实的,有长兄风范,曹颙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
  临行前,他让魏仁安排见了桂娘一面,留下了两千两银子。魏仁就算晓得羞愧,想着厚待侄儿们,到底是男人,总有粗心顾不到的地方。
  为了在中秋节前,赶回京城,曹颙路过扬州时,只歇了一晚,没有多停留。
  倒是曹乙,这半年同程家管家张鹰在一处,混出些交情来。从广州,到江宁,花楼妓院都留下两位“嫖友”的足迹。
  两个四十多岁的人,差点就要换帖子结拜。
  就是在扬州这一晚,曹乙都没有闲着,两人还出去悠哉了一晚。
  曹颙想起李卫早年的窘事,对曹乙不禁有些担心。毕竟这个时候的花柳病,还算疑难杂症,没有那么容易看好的。
  但是这又是曹乙的私事,他平素当差没有差池的时候,手上功夫又是真好。曹颙多说,也不恰当。
  他就没有多说,不过对张鹰这个人就有些留心。
  曹甲、曹乙身份不同,是曹寅留给儿子的老人,在曹寅生前就是府中供奉的身份,不是寻常下人。他们待遇优些,没有家小拖累,银钱充裕些不稀奇。
  张鹰不同,是赘婿身份,听说早年在衙门被排挤,才出来投奔程家的。
  如今跟着主子出门,却经常看不着人影,这叫什么事儿?
  想想从广州到江宁陆路这一道,也曾遇到过几伙剪径小贼。张鹰出手狠辣,不次于曹乙。别人出手,都有些分寸,他们两个出手,不死即残。
  曹乙这样还情有可原,早年的江湖做派所致,张鹰之前却是衙门中人。
  这一留心不打紧,顺带连曹乙都瞧出点不同来。
  按照常识看,曹乙、张鹰两人都是好酒纵欲之人,精血不足,眼窝发青,脚步发虚,这些都是轻的。就说这好色成性的,骨子里都透着奸邪。看到年轻姑娘、小媳妇时眼神都不正。
  张鹰就多少有点这个毛病,看着高高壮壮,但是脸色不好,眼神浑浊,看了叫人不舒服。
  程梦星本身就是风流才子,对于这些不会放在心上。张鹰是外宅管事,指望程家吃饭,也不会想着去冒犯内宅中人,两下并无干系。
  曹颙却不同,曹甲、曹乙两个是贴身护卫他的。
  虽不能说日夜守护,但是赶上关键时期,他们两个夜里守在梧桐苑房顶是常有的。
  曹乙若是真那么淫邪猥琐,曹颙岂会留在身边?
  总觉得,曹乙有些不对头。他对这个张鹰有些过分亲近,在曹颙身边这六、七年,他素来是清冷独行的性子,除了早年教导方七娘时耐了性子些,还是头一遭与人这般亲近。
  曹颙并不是爱猜疑的人,否则往后他还如何将自己的安危交代曹甲、曹乙手上。
  离开扬州当日,下榻驿站后,曹颙就叫了曹甲、曹乙两个,屋子里说话。
  他没有啰嗦,直接问道:“二师傅,张鹰莫不是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听曹颙这般相问,曹乙一愣,看了曹甲一眼,挤出几分笑道:“大爷怎么想起问起他来?”
  曹颙看着曹乙,又看了一眼曹甲,道:“若是此人同两位供奉有恩怨。曹某愿尽绵力;若是两位供奉觉得不干曹家事,想要自己了结,那曹某也不会多事。”
  他说得直白,曹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两声道:“倒也谈不上什么恩怨,只是有几位旧日好友失了音讯,多少同这个张鹰有些干系。想着混在一处,喝高的时候,掏出一句两句有用的也好。没想到,这小子却是个人物。这些日子咬牙不松口,还想方设法打探大爷的消息。却不知背后的主子是哪个,总不会是那个只会吃酒吟诗的翰林老爷。”
  见牵扯到自己身上,曹颙倒是有些意外。
  想到这里,曹颙忍不住多问一句,道:“二师傅的旧友,是不是闽地的?”
  曹乙听了,脸上笑容僵住,半晌点了点头,道:“确实福州一带的。”
  他神情有些惊疑,随后就镇定下来,笑着说道:“大爷怎么猜到的?是晓得张鹰是闽人了?”
  曹颙点点头,看着曹甲、曹乙两个,脑子里飞速运转。
  不仅因张鹰是闽人,还因为方七娘也是闽人。曹乙同他们相处久后,无意会露出闽音。曹乙就算不是闽人,也在闽地生活过。
  福建是什么地方?是清朝建立后,前朝遗民最多的地方,反清复明闹腾的最欢的地方。
  以父亲谨慎忠君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将心里怀着“反清复明”念头的人在自己身边,而后还将儿子的安危交给这几人。
  曹颙有些犹豫,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问。
  混沌让人难受,但是晓得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再说,若真是曹乙不愿宣之于口的私事。冒然相问,也让人厌烦。
  见曹颙微微皱眉,曹甲上前一步,道:“大爷放心,我们兄弟早年虽在闽地住过,但并无不可告人之处。这点老大人生前晓得,宫城里那位也晓得。”
  他在曹颙身边几年,也有些了结曹颙的性子,最不爱沾麻烦的,才如是说,
  曹颙听了,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两位师傅若有用得上曹某之处,不用客气。这些年也多赖几位师傅护卫保全,若是能力所能及之处,曹某定当尽力。”
  待曹甲、曹乙二人出去,曹颙却有些不好受。
  虽然早就想过曹甲这四人的身份,许是皇帝的人,但是亲耳听曹甲说出,感觉还是不舒服。
  也罢,这样也好。
  曹颙往床上一趟,闷闷的想着。凡事皇帝都晓得了,也省得别人谗言说嘴。再说,康熙未必有那闲功夫,关心小小臣子的吃喝拉撒。
  转念一想,就凭曹甲、曹乙的性子,是不像是做耳目眼线的。
  这些年,多赖他们护卫在身边,自己才算太平些。做人还是厚道些,只看好的吧……
  曹甲房中,曹乙脸上露出疑惑,道:“大哥,为何你要在大爷面前提宫里?咱们又不是皇帝的奴才,不过是偿还曹大人的恩情,才归了曹家。若是大爷误会了,往后日子也别扭。”
  曹甲微微笑道:“你觉得大爷是不能容人的?”
  “那倒不是,只是任谁都不乐意身边有眼线盯着。只是……这些年下来,多少有些情分在,平白就疏远了,怪叫人难受的。”曹乙嘟囔道。
  “大爷不会疏远我们。”曹甲淡淡的说道。
  “咦?”曹乙有些好奇,眼睛转了几圈,道:“是顾忌太多,怕宫里那位多心?还是舍不得多年的情分,不会因这个就怪罪咱们?”
  “许是两个都有吧,反正大爷不是容易翻脸的人。”曹甲说道。
  曹乙听了越发糊涂,道:“既是如此,大哥还唬他做什么?弄得他疑神疑鬼的,总是叫人不自在。”
  “现下已经八月了。”曹甲站在窗前,说道:“他还有四个月就出孝。以他之前的履历与政绩,这次会是显眼的职位。往后,他的身份只会越来越显赫,等着抓他小辫子的人也越来越多。要不然他就学会诸事坦荡,要不然……就将你我也瞒了去……未来的日子才会好过……”
  曹乙听完这席话,看着曹甲跟看怪物似的。
  兄弟两人相交大半辈子,什么时候看他为旁人操心过。
  曹乙的嘴角有些抽动,脑子里将这几年的情形过了一遍,也想不起曹颙有什么收买人心的举动……
  苏州,织造府,书房。
  看着面色苍白的孙子,李煦脸上露出几分不忍,道:“要带的东西都预备齐了?这一去要一个多月,要吃不少苦头。你这孩子,太倔强些。”
  李诚已经十三岁,看着比去年高了半头,脸上褪去孩童的青涩,有儒雅少年的模样。
  “母亲早就预备齐了,祖父不用担心孙儿,好好保养身子才好。”李诚躬身回道。
  “你才十三,下场委实还早些。也不用想太多,只当是长长见识,为下一科做准备。”李煦见李诚小脸绷得紧紧的,怕他想太多,道。
  李诚袖子里的拳头,却是攥得紧紧的。
  真的不着急么?父亲补缺不成,祖父大人看样子也不过是终老织造府。
  在江南三十多年,李家的亏空,可不是倾家荡产能还清的。
  曹家那位名声显赫的“表叔”就是十来岁时,帮着曹家“姑老爷”偿还亏空的。
  李诚心中,竟生出几分凄然。
  想着去年灰溜溜的从京城回来,他心里跟火烧了一般。既然父亲补缺不成,那他就去考举人。
  年家嫡子十二岁中举,曹家五表叔也是十几岁中举,自己今年已经十三。
  只是想得好,日子却是有些赶了。
  他原是打算七月间往京城,参加顺天府乡试的,没想到一场大病下来,拖延至今。
  如今,只能拖着大病初愈的身子,赶路往京城去。
  李煦原本想让李鼐送子去应试,但是七月间李诚病重无法上路,李鼐代父去热河请安,先行一步,现下正在热河。
  最后,还是安排李诚的庶兄李语送他上京。
  李诚虽觉得自己不是小孩子,没必要,但是耐不住祖父威严,老实的遵命。
  等李诚见过祖父,就去内宅跟长辈们辞行。
  文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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