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78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时候,还是要糊涂些才好。”
  “难得糊涂么?”曹颙心下一动,喃喃道。
  十六阿哥已经压低了音量,低声道:“除了差事的事儿,孚若也担心皇阿玛吧?你放心,先前不好说,有了这次‘侍疾’,那位八九不离十就要得偿心愿了……”
  十六阿哥直言相诉,曹颙倒是有些为先前的遮掩羞愧,终于说出自己的担忧:“名不正,则言不顺……即便圣心默定……”
  “原来是担心十四哥那边……”十六阿哥闻言,皱眉半晌,说道:“这就有些摸不准了,毕竟这不是兄弟分家,谁多占一两银子、一亩地的事儿……不过就算到时他不服,这远离京城,又能如何?带着十几万人马打回来?”
  就算十四阿哥真想带兵回京,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康熙在西北军中层层辖制,十四阿哥真正能调集的兵马委实有限。
  曹颙担心的,不是西北,而是京城,怕得是里应外合。
  若是四阿哥没有储君的名分,康熙就驾崩,那其他皇子联合起来,谁能登上大位还真是两说。
  每每想到四阿哥登基后,发《大义迷觉录》为自己的污名自辩,就让曹颙觉得心惊肉跳。
  将一个皇帝逼到这个份上,宗亲皇室与八旗权贵的分量,可见一斑。
  偏四阿哥不是个热络施恩的人,旁人投靠其他皇子,并不稀奇。可想而知,要是四阿哥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那康熙驾崩之时,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曹颙能想到此处,十六阿哥自然也想到。
  他缄默半晌,道:“即便皇阿玛心里认定了他,也不会轻言立储。这个,孚若万不可掺合……”
  曹颙点头,他又不是傻子,晓得自己几斤几两,怎么会去沾这个,就听他道“十六爷放心,这毕竟是皇家事,还轮不到外臣说话。”
  十六阿哥听了,失笑道:“不怕孚若笑话,这些日子爷心里也痒痒的,想着是不是去抱那位的粗腿。想起你曾信誓旦旦的说爷面相好,日后能得王爵,爷还真想使把劲儿。不过,近了容易生怨,这拥立之功,固然能带来滔天富贵,也是天大祸患。有哪个君王,能受不得臣子挟恩图报的?怕是富贵赚到了,也不过是黄粱一梦,难以善终。”
  新皇登基,封交好的手足兄弟王爵,并不是稀奇事儿。十六阿哥却能在王爵的诱惑下,还这般理智冷静,倒叫得曹颙刮目相看。
  想那背负“拥立”大功的年羹尧与隆科多,可不是封到不能再封,皇帝就容忍不了了么?
  十六阿哥这席话,连带着让曹颙也警醒了。
  原本,他还在犹豫,在最后时刻,是不是在四阿哥面前尽尽力,添几分政治资本。现下,才认识到,权势是双刃剑,帝王的恩宠亦然……
  三日后,圣驾开始今年的行围之旅,三阿哥、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二十阿哥随扈。留在热河主事的,是前些日子从京城过来的五阿哥。
  曹颙以和硕额驸的身份,在康熙钦点的行围名单中。
  对于八旗权贵与官兵侍卫来说,随扈行围是天大的体面,曹颙自然乐不得多给自己的履历中加上这么一条,某年某月,钦点随扈围猎木兰。
  想着这一去,要到九月底才能回转,曹颙也不放心留初瑜单独在热河,就同初瑜商议过,让她先行回京。
  出来几个月,初瑜也想孩子们,不放心京城,就听从丈夫的安排,使人收拾行李,想着等送走曹颙后,就动身回京。
  在与各府女眷辞别时,初瑜才知晓,四福晋也打算在圣驾行围后,起身回京。娘俩个儿,就约好同行。
  曹颙听了,只能感叹自己运气好,如此能增加曹家与雍亲王府的交情,又不涉及政治立场什么的,正是求之不来的好事儿。
  身为晚辈,他少不得又亲自携初瑜过四阿哥府一趟,恳请四福晋多照看什么的,走了个过场。
  宝雅听说初瑜要走,满心舍不得,恨不得随了她回京,看一看故土。但是朝廷有规矩,抚蒙古的皇女与宗女,没有朝廷旨意不能随意回京。
  宝雅只能忍耐,毕竟现下回去,孩子们还小,兄长又不在家,当不得大用。
  等过几年,儿子们大了,兄长也回来,为了儿子们的前程,她也乐意厚着脸皮,多请两次旨意。
  初瑜温柔和顺,很对四福晋的脾气。
  加上之前,年侧福晋生子风光时,京城各大府里,都变着法儿的讨好年氏,只有曹家按照规矩,恪守嫡庶之分,使得四福晋对曹颙这两口子好感倍增。
  因此,这一路上,两人相处甚好,丝毫不觉得生疏拘谨。四福晋慈爱,初瑜得了丈夫叮嘱,也是恭敬柔顺,一路行来,娘俩儿的交情越来越深。
  四福晋口中的称呼已经由“大格格”变成“瑜丫头”,白日赶路时,也叫初瑜与她同车说话解闷。
  这已经是七月末,暑热渐消。
  四福晋没有等四阿哥行围回来就赶着回京,也是王府有事儿需要她料理,这路上就赶得急些。
  初瑜前面还好,虽有些虚弱,不耐车马劳乏,但是也强忍了。
  行到怀柔,刚好有段官道因山石掉落的缘故不通,要下官道绕路而行,这道路就显得颠簸。
  初瑜在马车上,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满是虚汗……
  第913章 诊脉
  换做是前些日子,马车里闷热,许是还能中暑。如今,初秋时节,又是山林之中,正是清凉得紧。
  因此,看初瑜白了脸,四福晋也不会以为是中暑。
  “这是哪不舒坦?昨儿还好好的?”四福晋带着几分紧张,叫人立时停了马车,开口问初瑜道。
  初瑜只觉得眼神一阵阵发黑,小肚子坠得难受。
  她已经生了一双儿女,自是晓得身上的异样,她算了算行经的日子,心中惊疑不定。
  按理说,她这两日经期该到了,因延迟的日子不多,又在路上,所以她只当行路累了所致,加上眼看就要到京城,所以她没有当回事。
  如今,到底是经期所致,还是因旁的缘故,初瑜也说不准。
  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不知该如何作答。
  四福晋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还觉得奇怪,顺着她的胳膊望去,却是恍然大悟:“天呀,莫非是有了……”说着,带了几分后怕,皱眉道:“这孩子,都做了两回额娘了,怎么还不知轻重,这前三个月是能轻动的?”
  初瑜苦笑道:“四伯母,侄女也不知是要行经还是有了。自打生了我们大姑娘,侄女身子就不好,每月经期或早或晚都是有的。”
  饶是她如此说,四福晋也不敢轻忽。
  她是长辈,又得了曹颙先前的托付,携初瑜一道回京,要是初瑜有点闪失,那她这长辈的也脱不得干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下不能往回退了,再往前行就该到怀柔县城,还是去寻个大夫妥当。”四福晋想了想说道。
  因这段山路颠簸,四福晋不敢让初瑜再坐车,就让人快马先行,到怀柔县城寻驮轿与大夫。
  驮轿是两人抬的,要是前后走得稳当些,就会比马车少许多颠簸。
  不说曹家侍候初瑜回来的仆妇,有赵安家的、钱丰家的,就是四福晋身边,也有几个主事嬷嬷。
  大家瞧见福晋的马车停了,也都下了马车,过来听差。
  四福晋吩咐人将车队,避让到道边,让仆妇们拉了帷帐,才使人挑了马车帘,让初瑜透口气。
  初瑜虽觉得不晕眩了,却是一阵阵发冷。
  四福晋摸了摸她的手,叫人拿了薄毯过来,给她围住。
  这会儿功夫,曹家的仆人都晓得,马车停止前行,是因为自己女主子的缘故了,丫鬟婆子都带了几分紧张,吴盛本在队尾,也听到消息,使小厮过来相问。
  四福晋见状,不知该不该羡慕初瑜。
  这个大格格,看着温柔和顺,却是嫁对了人。当家太太,儿女双全,还没有侍妾庶子碍眼,说起来多少人眼红。
  初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这般大张旗鼓,若是她只是将要行经引起的不适,那岂不是一场大笑话?
  所以,她就将众人都打发下去,只留了乐春、乐秋两个在身边侍候。
  这会儿功夫,初瑜只觉得腹痛渐消,脸色也缓和些,不再那么苍白。
  四福晋微微松了口气,但是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方才马车在颠簸的路段行了几里。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奉命去怀柔县城的王府的管事才骑马回来,身后跟着两辆马车。
  一辆马车里,下来两个大夫,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五十多岁,另外一辆马车,载得是驮轿。
  至于轿夫,王府管事压根就没雇用。
  初瑜的身份,他是晓得的,自己主子的亲侄女、淳郡王府大格格、御封的和瑞郡主、伯爵府的伯夫人。
  这样的金贵人儿,福晋怎么会放心叫外头的人抬轿。
  因在野外,讲不得那些规矩了,四福晋便叫丫鬟们回避,吩咐两个婆子引两个大夫上前为初瑜诊脉。
  初瑜胳膊上覆了薄绸,只觉得心跳如鼓。
  她可记得清楚,婆婆打发自己去热河,就是抱着添孙子的打算。
  自打守孝期满,初瑜每个月都盼着,却是每次都落空。
  先上前的是那年岁大些的大夫,看着这一行百十来人,加上这马车装饰,都不是凡品,就晓得是遇到权贵。
  他不敢抬头,得了吩咐上前,眼睛也只盯着初瑜手腕上的绸子,不敢轻易乱瞄。
  竟是滑脉!
  老大夫不得不硬着头皮,抬头看看自己的病人。
  就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旗装打扮,没有珠翠满头,却是周身的富贵,正带着几分关切望着自己,老大夫稳了稳心神,问道:“敢问这位奶奶,这两日可有痰症?”
  初瑜闻言,摇了摇头。
  “那奶奶这两日饮食如何?可曾积食?”老大夫接着问道。
  见初瑜还是摇头,老大爷暗暗松了口气,又躬身问初瑜的经期。
  这个初瑜低声吩咐赵安家的,由赵安家的代答了。
  老大夫问了一遍,躬身道:“这位奶奶的脉象如珠走盘,稍有滑像,若不是痰怔、积食的缘故,多半就是喜脉。只是日子短,还不明显。”
  听了这话,四福晋倒是有些担心,问道:“脉象看着稳不稳?先前不知,早上行路时颠了些。”
  老大夫方才抬头看初瑜时,已是瞧见四福晋。见她旗人贵妇装扮,看着比年轻的那个还雍容华贵几分,回话自是越发小心,斟酌着道:“虽脉象不算稳健,但是只要小心些,应无大碍。”
  “佛祖保佑!”四福晋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叫人打赏了银封,带老大夫下去。
  初瑜攥着帕子,抚着胸口,有些不敢相信。
  自打生了天慧,伤了身子,她心里就没底。就算调理了几年,隐隐的存了多少期盼,也没想到真的梦想成真。
  为求稳妥,四福晋又叫人引第二个大夫过来诊脉,得出的结论也是喜脉。
  四福晋脸上添了欢喜,叫人重赏。
  这大夫诚心巴结,一边谢赏,一边说着吉祥话:“小人谢太太赏,太太好福气,奶奶也是好面相,指定能添个男孙。”
  一句话说完,却是冷了场。
  马屁拍在马腿上,谁不知道四福晋只有一个嫡子,还早就夭了。
  四福晋神情僵住,早有知趣的婆子,上前引了那大夫下去。
  众人皆屏气凝神,初瑜见状,拽了四福晋的袖子,低声道:“四伯母……”
  四福晋这才缓过神来,回过头看着初瑜,似悲似泣,半晌方道:“今年是弘晖的本命年,要是他还在,想来也早该娶妻生子……”说到最后,仿佛陷入回忆中。
  “四伯母……”初瑜知道劝什么都是虚的,就不再说话,陪着四福晋缄默。
  四福晋只觉得胸口钝钝的,长吁了口气,神情已经恢复如初,笑道:“瞧我竟扯这些没用的,天色不早了,还是先赶路。”
  这会儿功夫,已经有几个婆子抱了锦垫等物,将驮轿收拾妥当。
  四福晋想了想,没有从王府仆从这边挑人,而是传了吴盛,说了初瑜有喜之事,叫他从曹家仆从中挑几个行路稳健的抬轿。
  吴盛早就候着,听了这个消息,真是又惊又喜。
  惊得是,山路颠簸,差点没出事儿;喜的是府里要添丁,真是天大的好事。
  最后,初瑜上了驮轿。曹府两个健仆抬着,旁边还有几个婆子媳妇驱步相随,护着左右。
  吴盛又挑了六人,两人一组,与前面这两人换手,小心翼翼,总算绕过这段山路,回到官道上。
  见初瑜并无异样,众人皆松了口气,四福晋赶紧叫人停了马车,将初瑜接回到马车上。
  行到怀柔,众人进了驿站。
  驿丞听说是亲王福晋回京,的少不得殷勤一番,安排了独院上房。
  虽说剩下的官道是近两年修缮的,平坦得很,但是四福晋有所顾及,也不敢再像先前那般赶路。
  怀柔到京城八十里,一行人又行了三日,才平平安安的到了京城。
  四福晋原想亲自送初瑜回府,但是初瑜怎好托大,加上也知道四福晋府中有事儿才回来的,便道谢一番,请四福晋先回王府。
  四福晋见初瑜气色颇佳,并无不适之处,才与她分开,各自归去。
  等初瑜乘坐马车,到了二门外,李氏已经得了消息,使丫鬟绣鸽带着两个小丫头到二门外相迎。
  看着乐春、乐秋小心翼翼的扶初瑜下马车,绣鸽虽觉得奇怪,还是上前一步,笑着说道:“给太太请安,老太太得了消息,正巴巴的等着呢。”
  初瑜点点头,放开乐春、乐秋的胳膊,进了二门。
  兰院上房中,李氏算了算日子,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早就回了……要是再熬几个月,保不齐就有了……”
  她记得清楚,丈夫生前曾专门交代过,子孙凋零是家族兴盛大忌,要是儿子三十岁还不添丁,就叫她劝媳妇给曹颙纳妾。
  儿子今年二十八了,她不愿做个逼媳纳妾的恶婆婆,自是盼着添个嫡孙。
  见了媳妇进来,李氏少不得抱怨两句,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不是叫你在热河带着,同天佑他老子一块儿回来么?”
  “老爷随扈行围去了,要九月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