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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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8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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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方才,虽对父亲没有中靶心意外,但是并没有因此轻视父亲,只是怕父亲在众人面前尴尬,为他着急。
  虽说大家跃跃欲试,但是同这枪配套的弹子有数。
  众人说说笑笑一两个时辰,每个人不过射五、六枪罢了。
  曹颙撂下手枪时,已经是爱不释手。
  十六阿哥仔细将这几支枪收回盒子里,叫十五阿哥带着弘历他们练火统去了。那些虽不如手枪精细,原理差不多,练练准头也好。
  只剩下曹颙与十六阿哥两人,曹颙就不啰嗦,直言道:“十六爷,这可是好东西,能不能淘换一支与我?”
  “你倒是不客气。只是这几支都在内务府登记造册,皇阿玛也没有要赐人的意思,怕是难求。”十六阿哥说道。
  曹颙听这话没说死,追问道:“这是哪进贡来的?莫非除了这几支,还有在外头的?”
  “这是法兰西传教士从欧罗巴带过来的。你若是委实想要,回京后就往白晋那走一遭。新来的几个传教士,都是他安置的。”十六阿哥说到这里,顿了顿:“也别抱太大希望,前些日子皇阿玛在围场射熊,看着的人不少,怕也有人惦记这火器。”
  曹颙本就不是执着的性子,听十六阿哥这么一说,就将去法兰西传教士处淘换枪支的想法去了。
  这个东西,传教士能带进中国,商旅与海盗也能带到中国。
  给曹方写一封信,让曹方从广州那头淘换更便宜些,也不像在京城这样惹眼。
  远处,不停的传来火统射击的声音。
  十六阿哥转过头来,低声对曹颙道:“皇阿玛身上不大好,三哥向皇阿玛举荐方种公,皇阿玛现下没点头,等回到京城会如何谁也说不好。方种公将施士纶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又治好了十哥的顽疾,正是炙手可热。要是这样下去,往后有什么不对,说不定要牵扯到你身上。”
  曹颙听了,心里沉甸甸的。
  方种公本是民间杏林高手,如今在太医院登记造册,就失了自由之身。别说曹颙这个外人,就是方种公自己个儿,也未必能左右自己行事。
  想着热河最近一段时间气氛的凝重,曹颙问出自己的疑问:“十六爷,皇上这几年秋冬身子都不太好,为何今年……为何今年各位爷们不同以往……”
  其他人,曹颙不晓得。就看平素最淡定的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都“多言”了,可见他们对于康熙的健康都不太乐观。
  十六阿哥低声道:“我虽没有封爵,没有门人奴才充当耳报神,却有自己个儿的眼睛。就看皇阿玛身边,向来爱财如命的魏信老实了数月,不再对人伸爪子;圆滑世故,不肯有半点差池的赵昌,连着被训斥两次,就能瞧出御前的不太平。”
  见曹颙听得仔细,他歇了口气,接着说道:“听说这半年,弘皙同宗室中几个老王爷往来交好。孚若,到底赌不赌?”
  虽说弘历入宫养育,使得四阿哥的人气风生水起,但是有被儒家尊为正统的嫡皇孙,还有手握大军的十四阿哥与这几年小心谨慎的三阿哥,在外人眼中,个顶个儿的不比四阿哥差。
  十六阿哥问的,就是最后时刻这拥立之功了。
  要是真能在新皇即位上出上力,亲王帽子不好说,一个郡王不是难事。
  见十六阿哥目光炯炯,曹颙沉思片刻,道:“拥立之功,虽有厚酬,但是却容易遗祸子孙。十六爷要是想求一世安稳,还请三思。”
  十六阿哥听了曹颙的话,有些糊涂。
  不被其他阿哥拉拢,看好四阿哥,都是曹颙这些年明示暗示的结果。这十几年的往来交好,使四阿哥对十六阿哥这个弟弟也颇为看重,即便比不得十三阿哥,也照其他兄弟要亲热的多。
  如今,这九十九步都走了,就差临门一脚,曹颙反而劝他三思,所为谓何来?
  曹颙不是信口胡言之人,十六阿哥皱眉,思量曹颙的用意,半晌道:“孚若是怕‘狡兔死,走狗烹’?”
  曹颙想想年羹尧与隆科多的下场,可不是正切合了这六个字。
  “十六爷,施恩容易,受惠难。十六爷本就是局外之人,超然局外,更能从容以对,何苦最后去闹一身腥膻?”曹颙道。
  十六阿哥叹了口气,道:“孚若,我也是俗人,不能断绝贪鄙之心。这回却是个大难题,是要保平安旁观,做个无权无名的宗室,还是为了赚个王爷的帽子却搏一搏。我心乱如麻,委实敲不定主意。”
  外人不知,九门提督隆科多是四阿哥人,曹颙却是知道的。
  有这样一位执掌京城驻防的武将,即便那传位的诏书上不是四阿哥的名字,四阿哥也有资格争一争。
  要是历史没有太大变化,四阿哥的即位就在数月后。
  十六阿哥此时赚个“拥立之功”,如愿的可能性极大,后果如何却不得而知。
  曹颙能劝的都劝了,说多了反而没意思,就闭口不言。只是他脑子里莫名闪出一个念头。人都怕死,谁都希望自己长命百岁。
  康熙四月时,身子还康健,遣走十四阿哥也说得过去;如今龙体不豫,是不是该下旨意,召十四阿哥回京?
  即便不打算传位十四阿哥,也不会留他在西北掌兵吧?
  热河往南十里,山林中。
  驿道上,两骑疾行而来,“塔塔”的马蹄声,打乱山林静寂,惊起一群飞鸟。
  马背上两人,穿着寻常兵丁服饰,看着并不惹眼。因圣驾在热河,从京城到热河的公文往来,都是由驿站送达,所以,官道上常有驿丁出没。
  待到一处拐弯处,却是有山石碎落,挡住了一半道路。
  那两个驿丁忙勒马,要从旁边绕行。
  随着“嗖嗖”的几声,寒光闪过,这两个驿丁被射透,哀嚎两声,从马背上落下。这两匹马被流箭滑过,被惊慌之下,开始嘶鸣。
  山林两侧,出现几个浅灰色人影,将地上两个驿丁的尸体抬到马背上,而后将地上的血迹覆盖,牵着马匹,迅速隐入山林……
  九月十六,圣驾启程回京。
  当众人途径那处官道时,早已没有落石痕迹,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十三阿哥坐在马车里,心里却是不安生。
  这马车因是供长途用,所以里面很是宽大。除了十三阿哥,马车里还坐着一人,穿着护军兵丁服侍,看着很是不起眼,道:“爷,尤四已经失踪了三日。两间房驿站的兄弟送信来,有人冒用了尤四的腰牌,双人双骑,往甘肃巡抚衙门处行文。”
  十三阿哥点点头,道:“稍安勿躁,你使人留意些就是。”
  那尤四不过是个小人物,那侍卫也没做他想,又回了几件杂事,才在间歇时,下了马车。
  马车中,十三阿哥的眉头已经皱成一团,使劲的攥着拳头,脸上说不出是悲是喜。
  旁人不知道,他却是晓得的,雍亲王府的长吏戴锦四日前回京,就在尤四出事前一日。
  在这个时候,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使人费思量。
  按照规矩,十三阿哥当立时将这些得来的消息禀到御前,等着康熙裁决。
  然而,十三阿哥却是垂下眼睑,低声道:“终是到了两难之时……”
  此时的四阿哥,压根就不知道,他最信赖、亲近的弟弟,手里已经抓住他的把柄。他的生死荣辱,许是就在十三阿哥翻手之间。
  最自在的,莫过于曹颙。
  他既能劝十六阿哥不要贪功,自己更不可能现下去抱四阿哥的大腿。嗣皇登基什么的,曹颙想都不乐意想了。
  他前几日上的关于粮种改进与二季稻推广之事的折子,康熙已经批回来。让他拟详细的折子,曹颙上路后,就开始列详折。大致的意思,就是个浓缩的农业五年规划。
  因许多农耕数据,都在户部,曹颙手头不足。所以他粗略拟定后,觉得不足,就没有递上去,只等着回京后,补充完后再说。
  恒生不肯坐车,跟着弘历的几个侍卫,骑马而行,偶尔到曹颙的马车处,给父亲请安。
  塞外生活半年,使得恒生变化甚大。因为他上边有天佑,小时候行事,全赖兄长定夺,如今这半年,所见所思,比他以往认知都多的多。
  他仍是不善言辞,但是眉头已经添了坚毅之色。他还是打心里崇拜自己的父亲,认定这个并不算健硕的男人,是自己始终要仰望的大树。
  这样的恒生,在看到京城的城墙时,却是不自觉的红了眼圈。
  终于,回家了……
  第963章 醉酒
  从四月离家,至今已经五个多月。家中变化最大的,就是曹颙的幼子天宝。原本曹颙想个自己儿子起乳名为“平”,但是与妞妞大名重了,就按照李氏的意思,乳名为“天宝”。
  曹颙走时,天宝才出生几日,脸上的皱纹都没展平,如今已经是五个多月,白白胖胖的。这小家伙半点不认生,见到归家的父兄,眼睛黑亮亮的,“咯咯”直乐。
  曹颙只盼着儿女安康,见幼子结结实实的,欢喜不已。
  李氏说小孙子长得同曹颙小时候一般无二,曹颙仔细看了儿子几眼,也瞧不出什么来。
  恒生将热河带回来的一串鎏金小铃铛挂在天宝的摇篮边,金灿灿的,引得天宝不停伸出小胳膊抓铃铛,使得铃铛发生清脆的响声。
  兰院里,除了摇篮中的天宝,其他孩子也都来了。
  看到天佑与左住兄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这几个孩子多了几分儒雅的味道,曹颙老大欣慰。
  这三个孩子,才十一岁,就过了院试,迈出科举考试第一步。即便最后不能进士及第,但是经过层层考试后,锻炼的不仅是孩子们的学问,还有相应的阅历。竞争与努力,也算是成长中的动力。
  只有长生,面色苍白,鼻头红红的,身上穿着好几层夹衣,看着没什么精神。
  不用说,这指定是又病了。他每年秋冬都要病两场,用了不少方子,虽比小时候结实些,身子还是比照其他人单薄。
  因这个缘故,李氏舍不得他多念书,八岁了还养在兰院不撒手。就是他要看书,李氏也怕儿子熬神。
  回到梧桐苑,曹颙就问起长生之事。
  “中秋后病了一场,断断续续的用了大半月的药。前些日子已经大好了,这两日不知怎么着凉,又有些不对。”初瑜回道。
  曹颙听了皱眉,道:“既是小弟这样,为何还要将天宝安置在兰院?老太太到底上了年纪。一个长生已经让她糟心,如今又加上天宝,也太劳乏些。再说,天宝还小,小弟又不断药,过了病气儿怎么办?”
  初瑜听了,回道:“谁说不是呢。可是老太太说了几遭,我还能拦着不让天宝过去不成?”
  听妻子话中有委屈,曹颙瞅了瞅她的胸脯。
  早在天宝落的前,夫妻两个就说起哺乳之事,虽预备了奶娘,但两人还是觉得初瑜亲自哺育好。但是因产后带下,初瑜这半年一直在用药,孩子就由奶娘喂养。
  “母亲好好的,怎么想起抱天宝过去?”曹颙有些不解。
  家里孩子虽多,但是李氏最宠爱的只有两人,就是幼子长生与长孙天佑,其他人都要靠后。这次对天宝的态度,却是有些反常。
  “还不是七叔,鬼灵精怪的!”初瑜提及此事,终是忍不住抱怨两句:“打开春开始。恒生与左住、左成搬了住处后,七叔就跟老太太央磨了几遭,也想要个单独的院子主。老太太不放心七叔,说什么也不肯松口。七叔主意就打到天宝身上,老太太将天宝接过去,就是七叔撺掇的。许是他觉得,老太太守着小孙子久了,就能管束他少些,让他搬出去住。”
  曹颙听得一愣一愣的,道:“不会吧,多点大的孩子,哪里会想这么多?”
  初瑜道:“我还能信口胡言不成?是七叔过来说的,还正经八百的给我致歉。说老太太这半年觉少觉轻,对旁的也不上心,连自家人都不爱多说。他又大了,也不能老留在兰院,将天宝养在兰院,就能添几分生气。”
  曹颙听着,李氏这倒像是更年期症状,道:“使太医瞧了么?母亲可安好?”
  “太医只说是肾虚,给开了两个食疗的方子。”初瑜说道。
  “赶明儿叫母亲身边侍候的丫鬟问问,是不是母亲这两年停经。”曹颙想了想,道。
  李氏今年五十二,算算年纪,也该到更年期的时候。她性子温婉,从做媳妇到做婆婆,从没有与人为难之时。
  初瑜小声道:“前些日子,问过绣莺,老太太从年前就停经了。”
  身为媳妇,说起婆婆私事,她很是不自在。
  曹颙见妻子如此,道:“按照中医来说,这是女子上了年岁,肾水不足;要是按照西医的说法,是更年期综合症,男女都有的。虽然身上看不出来,但是也不容小觑。要是处理不好,心里就做下病了。没想到,长生倒是仔细,他说得也在理。”
  听丈夫这么说,初瑜晓得,幼子养在兰院,怕已成定局。
  她很是舍不得,脸上有些惆怅之意。
  曹颙伸出手去,覆在妻子手上,道:“这更年期综合症,顶多两年就好了。你要是委实舍不得,过后咱们再将天宝接回来。”
  初瑜闻言,哭笑不得,嗔怪道:“感情额驸将天宝当成要药了。养在兰院就兰院吧,我这边每日里打理家务,也不能安生照顾他。”
  见她如此忍让,曹颙抓着她的手,很是心疼:“都是我的不是,差事忙些,顾不得家里。若是我能有空在母亲面前彩衣娱亲,也不用小弟跟着凑热闹,使得你为难。”
  初瑜原也是有些怨气的,但是见听了丈夫的话,早已将怨愤抛到脑后,反而替丈夫操心起来,怕他差事太多,太过辛苦。
  葵院,上房。
  炕桌上摆着几盘奶饽饽与干果,几个男孩围桌而坐。
  长生只吃了半块奶饽饽就起身,他年纪小,却是长辈,有他在,大家都不敢放肆。想来,他也晓得这点,所以不肯多待。
  天佑将他送到门外,又吩咐小楼送他回兰院,看着他去了,才转身回屋子。
  恒生已经拿出两个酒囊,搁在炕桌上,道:“大哥、松哥、柏哥,这是马奶酒,是科尔沁的表叔给的。可好喝了,不醉人。”
  不是他藏私,而是怕叔叔身子不好,受不住,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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