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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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8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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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政务都交由这四大臣。
  七阿哥、十三阿哥俱封亲王,皇孙弘皙为郡王。
  十四阿哥驰驿回京,西北军务,由公延信与四川总督年羹尧接管,大将军印敕暂交平郡王讷尔苏署理。
  户部尚书孙渣齐署理工部事务,两江总督查弼纳暂理礼部事务,乾清门一等侍卫拉锡暂管理藩院事务。
  十三阿哥与隆科多的当权,曹颙并不意外;另他意外的是,岳父七阿哥在这个时候晋升亲王。
  不过仔细想想,也能说得过去。大行皇帝诸子中,排行靠前的几位皇子,都已经得封亲王,四阿哥无法再加恩。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正式登基,要是只加封十三阿哥一个的话,显得有些任人唯亲;使得七阿哥升一级,加恩兄弟,也利于宗室安定。
  并没有发生新皇登基,就立时抄家之事。
  曹颙松了口气,这样平稳过渡很好。生生站了一整天,现下这腿脚、腰好像都不是自己的,骑在马上,他觉得自己都坐不直了。
  再看其他官员,也都比他好不到哪去。
  入夜的京城,处处都是白灯笼,看得人心里发怵。
  终于回到家中,曹颙下马时,已经有些站不稳。
  进了大门,看到蒋坚在,他才想起蒋坚的婚期定的是十六,因在国丧期,怕是等推迟了。这音乐嫁娶,官禁百日、民禁一月。
  蒋坚跟着曹颙在户部当差,虽只是书吏,但是也不算民了。看来,这婚期要推到明年三月。
  “非磷,使人往钟氏处送几腔羊。”曹颙随口交代道:“婚期改期之事,也早日说一声比较好。”
  这国丧开始,京城四十九日之内是禁止宰牲的,城里过两日就没有猪羊肉卖了。
  幸好曹颙这边,不仅有他从围场拿回来的那十几头鹿,还有十六阿哥后来使人送来的七、八车羊髁子。
  蒋坚躬身道谢,曹颙又对曹元交代两句,让他准备七阿哥府、十三阿哥府准备贺礼。
  听说初瑜还没从宫里回来,曹颙就没有回梧桐苑,而是直接去了兰院。
  兰院上房,天佑、恒生、长生都在,围着炕桌,陪李氏说话。
  曹颙见了,颇觉欣慰。他与初瑜都不在,李氏病尚且没好利索,有孩子们在跟前,也省得老太太过于伤怀。
  见曹颙进来,除了李氏,众人都起身见过。
  不管是旗学,还是上书房,今儿都停了。
  李氏见儿子回来,满腹疑问,不知该从何处相问。
  曹颙见状,就借口夜已深,打发几个孩子下去安置。
  长生年岁小,熬到这功夫,已经打着瞌睡,满眼泪花;天佑却不肯就走,犹豫一下,道:“父亲,既是母亲未归,儿子与弟弟去前院候着,等母亲回来再安置可好?”
  即便女眷比外臣延迟出宫,也当晚不了不少功夫。
  曹颙估摸初瑜也差不多快到家了,便点点头,成全了儿子的一片孝心。
  李氏少不得嘱咐几句,外头风大,让孩子们加件衣裳,仔细吹着什么的。
  等几个小的出去,曹颙坐在炕桌边,道:“母亲这边,有什么现成的吃食没有?儿子站了一日,可是饿得狠了。”
  李氏伸出胳膊,摸下儿子的手背,触之一片冰凉,不由皱眉:“难道是在宫殿外头站着?”说着,她又唤绣鹤去给曹颙准备吃食。
  “殿里都是宫妃与宗室命妇,岂是外臣能进的?”曹颙见她关切,道:“儿子还好,前头站着的一个尚书体格肥硕,给儿子挡了风。可怜那些老大人,冷风了吹了一日,明儿能不能爬起来,都是两说。”
  李氏有些怔神,过了半晌,方低下头,轻声问道:“皇上……走得可安……”
  “昨日丑时觉得不行的,将皇子阿哥都召到御前,说了遗命,令四阿哥继位,戌时没的……大殓时,新皇命王公百官近前瞻仰。大行皇帝神态祥和,想必去的安宁……”前边一句,是曹颙听说的,后边则是他猜测的。
  四阿哥虽让王公百官近前,但是人数众多,前面真能到棺寝前探看的,除了皇子就是宗室王爷了。
  不知道,四阿哥叫众人上前,是不是为了表示清白,以显示大行皇帝确实是寿终正寝。
  曹颙只知道,若没有四阿哥的安排,列队一整日的文武官员,不会对康熙驾崩前动静知晓的这么详细。
  他多嘴说这些,不过是担心李氏。
  李氏听完,长吁了口气,见儿子满脸担心的看着自己,红着眼圈说道:“颙儿放心,我虽为皇上崩难过,却无丧亲之痛。我知道,因太后的另眼相待,这些年来外头说什么的都有……可是,皇上终没认我,我也不会厚颜自认为帝女……在我心中,皇上就是皇上,是咱们曹家三代效忠之人……”
  曹颙看着母亲,安慰道:“有失必有得,母亲虽没有了尊贵身份,却比旁人多了几分自在。”
  李氏却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道:“妻以夫贵,母以子贵。同宗室贵人比不得,与外头的人相比,我已经是极满足,怎就不尊贵了?往后,就等沾儿孙的光了。”
  曹家的伯爵,已经是封得够高。
  如今不像开国初,没有军功,想要封公,只有是外戚推恩。这京城人家,民爵中封公的不超过十家,曹颙这个伯爵,也算能拿得出手了。
  “儿子怕是没机会转武职,等恒生大了,赚了军功,给母亲捞个公太夫人的诰命回来。”曹颙说道。
  说起儿孙,原本有些伤怀的李氏也露出几分笑模样:“都是好孩子,天慧虽没回来,也使人回府来请安了……”
  母子二人正说着话,初瑜回来了。
  这会儿功夫,绣鹤已经使人备好了饭桌,过来请示李氏摆在何处。
  李氏见儿子、媳妇都带着了乏色,道:“耗了一整天,你们也都累了,回自己屋子吧,饭桌也摆那边。”
  曹颙与初瑜应了,一道回了梧桐苑。
  梳洗完毕,夫妻两个饿得没力气说话,先把空了一日的肚子打点好。虽说晚上不该多用,但是现下也顾不得。不只曹颙吃的多,连初瑜也多喝了两碗粥。
  等他们刚吃完,李氏又使人送来姜汤。
  曹颙吹了一日,这会儿身上有些发热,趁热喝了两大碗姜汤下发汗。
  等丫鬟们将饭桌撤下,夫妻两个上炕安置,初瑜才讲起这一日遭遇。
  原来,她本随着宗室命妇在乾清宫前丹陛上排班,后来新皇恩典,允她们进乾清宫,与内命妇后排班。
  “宜妃娘娘怕是要倒霉了!”初瑜心有戚戚然道:“头晌皇玛法遗体刚到乾清宫时,宫妃跪拜,宜妃娘娘站在太后身前。皇伯父正好进来,虽没有当场发怒,那眼神可怕人。”
  “咦?”曹颙听了,有些好奇。
  后世电视剧中,好像有这样的桥段,曹颙还以为是杜撰。宜妃能在后宫风生水起数十年,熬成四妃之首,不至于这样没脑子,众目睽睽之下压新出炉的太后一头,没想到竟是真的。
  “说句实在话,也不能全怪宜妃娘娘。德妃娘娘既成皇太后,内侍都巴结着,请她列首位,她却是仍将首位空出来。贵妃娘娘本在东边首位,见德妃娘娘如此,都没敢与之比肩,硬是空了两位出来。宜妃娘娘来的晚,许是没留意,就还在首位站了……”初瑜说道。
  听着这内殿波折,曹颙想起一事,那就是德妃与四阿哥母子不和,不接受太后封号之事。
  宜妃这个时候出差池,怕是要成为四阿哥母子反目的炮灰……
  第996章 失踪案
  次日,曹颙与初瑜还要进宫,夫妻俩起了个大早。
  昨日还不觉得什么,这一觉起来,只觉得浑身骨头酸涩,曹颙揉了揉自己的腰,让初瑜寻出一匣子虎骨膏,烤了两片膏药,贴在腰眼上,才觉得好些。
  曹颙看着这匣子虎骨膏,想起岳父七阿哥。
  七阿哥原本留守畅春园,但是昨日下午也回到宫中守孝。他腿脚不便利,怕是比常人更累。
  还有十三阿哥那边……
  曹颙家中这虎骨膏,是同仁堂专制,用得上好的虎骨。
  说起虎骨膏,并不算稀罕之物,算是常见膏药,京城稍大的药房,进去都能卖到。但是这虎骨难寻,市面上多是鱼目混珠,用豹骨、黄獍骨,甚至牛腿骨冒充的。
  即便偶尔有真的虎骨膏,也多是用年老故去之虎,或用病虎的骨头熬制,药效如何,就无法考证。
  反正不管真假,市面上的虎骨膏多掺了麝香、冰片都贵重药材,看着就够唬人的。
  难得同仁堂入秋收购了一幅上好的虎骨,是山中猎户猎得成年公虎的完整骨架。
  现下乐家的同仁堂还没有后世的名气,但是曹颙信服。他在内务府当差时,曾提挈过乐家,使得乐家成为内务府药房的生药供应商。
  乐家家主感念曹颙这番恩情,这些年来逢年过节都要带着子侄亲到曹府给曹颙请安。
  曹颙则是投桃报李,将乐氏父子介绍给十六阿哥,算是给乐家在内务府找了个大靠山。
  这做虎骨膏时,乐家就留下胫骨与头骨,单独做了几匣子给曹家送来。又顾及曹颙夫人年轻,这麝香一味不利子嗣,便舍弃不用,另添了几样温和的药材,中和了虎骨的药性,又盖住虎骨的腥气。
  制好后,用巴掌大的玉匣盛了,也不过得了四匣。
  前几日才送来,曹颙原打算使人给十三阿哥送两匣去,又赶上去通州查官仓,而后去南苑,这一路忙下来,竟忘了这茬。
  今日想起来,十三阿哥那边却是不能送了。
  十三阿哥咋升高位,最是需要忌讳的时候。
  四阿哥乐意器重十三阿哥,却未必愿意见到十三阿哥私结大臣。
  “寻两匣出来,给岳父送一匣……剩下的,我寻个机会给十六爷……”曹颙说道。
  初瑜听了,有些意外:“额驸不是觉得用的好吗?咱们不留一匣?”
  早先曹颙提对她提过一句,说要分一半给十三阿哥。
  曹颙道:“十三爷那边,先不送了……剩下两匣,留着咱们自己使……”
  初瑜已经知晓十三阿哥封亲王,授命成为总理事务大臣之一,听了丈夫的话,想到其中关键,便没有多问。
  少一时,夫妻俩用了早饭,双双去兰院请安。
  李氏已经起了了,坐在佛龛前诵《金刚经》,直到儿子媳妇进来,才放下手中的佛珠。
  她是命妇,亦要为大行皇帝服丧,去妆剪发,浑身缟素。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开了,她看起来气色倒是比昨日好些。
  她问了两句,晓得曹颙只是早、午、晚哭灵,其他时候还回户部衙门办公,便没有多说什么,转过头去问初瑜,道:“天佑他父亲还能出宫,你就要在宫里守一整日了吧?”
  初瑜点点头,道:“应是了,都是女眷,出入避讳之处多,总不好一日三遍的折腾。”
  李氏点点头,拿出两个荷包,递给初瑜道:“这有包饴糖,还有包炉果,带在身上,饥的时候填吧填吧,省得伤了胃。”
  初瑜没想到婆婆这般体贴,屈膝接过,带着几分感激。
  李氏温煦的看着儿子、媳妇道:“家中之事,就交给我,你们放心去吧。只是要记得爱惜自己,如今天寒地冻的,要是病了,可是要遭罪。”
  曹颙与初瑜应了,又陪李氏说了几句闲话,才一道出府进宫。
  早祭在卯正(六点),过程比昨日大殓时简便的多,曹颙不过两刻钟就完了差事。
  若是寻常,这外臣进宫都要搜身的,禁带违禁之物。
  这两日国丧,京官进宫的多,这搜查就含糊起来。左右以曹颙的身份,即便侍卫处搜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有谁不开眼的,会去翻他身上。
  因此,他直接将一小匣虎骨稿揣在怀中,早祭完了,直接去阿哥所外,等十六阿哥。
  见到十六阿哥回来那刻,曹颙唬了一跳。
  十六阿哥脸色青白,满眼血丝,下巴上都是胡茬,双眼已经佝偻下去,眼下一片乌黑。
  曹颙晓得,世人习俗,重白事更甚于红喜事,皇家尤其如此。
  “十六爷也当悠着点儿,这大丧日子还长,还要且熬。”曹颙忍不住劝慰道。
  十六阿哥挤出几分苦笑,叹了口气,道:“孚若,既是来了,还是进屋里说话。”
  曹颙见他神态有异,心中纳罕,随着他进了阿哥所。
  赵丰带着几个小太监候着,见十六阿哥回来,就端上三只小碗来。一碗装的是浓黑的药汁,两碗是冒着热气的姜汤。
  赵丰侍候十六阿哥多年,与曹颙是相熟的,便对十六阿哥道:“既是曹爷来了,奴婢就自作主张,使人多送了一碗姜汤来。”
  十六阿哥端着药喝了,而后又喝了姜汤,对赵丰笑骂道:“就你伶俐,还巴巴的说一句,爷就是小气人,舍不得一碗姜汤吗?”
  赵丰只是笑,亲手端了剩下的一碗姜汤,送到曹颙面前。
  曹颙接过,道:“劳烦你惦记我,下回出宫,我请你吃燕翅席。”
  太监异于常人,多有些嗜好,以泄心中不平。
  魏珠爱财,赵丰却是个吃货。若是得了恩典出宫,他就穿了常服,混迹于四九城的饭庄子。
  听了曹颙的话,他腆着脸,道:“若是曹爷真疼奴婢,燕翅席就免了,就将府上的‘五福酒’赏奴婢两盅,让奴婢解解馋。”
  “这有何难,等除了服,你便使人去取。别说两盅,就是两坛子也有你的。”曹颙道。
  赵丰听了,忙开口道谢。
  曹颙还没说什么,十六阿哥摆摆手,对赵丰道:“出去看顾些,叫爷肃静会儿。”
  赵丰见状,晓得十六阿哥要同曹颙说话,应了一声,带着小太监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曹颙与十六阿哥两人,十六阿哥起身,两步走到曹颙跟前,顾不得上首下首,坐了。
  曹颙见他脸色沉重,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孚若,我现下心乱如麻,要寻你商量善良。”十六阿哥压低了音量,侧身在曹颙耳边道。
  曹颙不由怔住,只觉得后背都僵了,侧过头轻声道:“十六爷……莫非有什么不妥当……”
  他心里揪得紧紧的,话含到嘴边,不敢相问。若是涉及皇家阴私,知道的越多,那就死得越快。
  如今大行皇帝新丧,最让人担心的是什么?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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