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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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8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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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太后要是再不出来,只能请太医过来“请脉”,而后以太后“凤体有恙”为名,由她这个皇后带着内外命妇行礼。
  那样的话,少不得又有人猜测,什么太后与皇帝母子不和什么的。
  毕竟关系到孝道,即便贵为国君,也要顾忌“人言可畏”四个字。
  接下来,太后虽没给皇后什么好脸,但是一干礼仪,总算在礼官的指引下,施行完毕。
  再回行宫,太后终是见着了十四阿哥……
  虽无人知这母子说了什么,但是相见过后太后就病了,十四阿哥则在次日圣驾回宫后,接到旨意,于陵寝附近汤泉居住。
  因这消息并没有刻意隐瞒,所以很快就传到王公大臣的耳朵里。
  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则是松了一口气。“首恶”都留下了,那这些年向十四阿哥献媚的大臣,是不是也可以逃出生天?
  同去时的沉重相比,回京的路程,众人的心情要愉快许多。
  曹颙的好心情没愉快几日,刚回府,就从吴盛口中得到消息,李家使来京城的管事王贵,已经被九门提督衙拘拿。
  曹颙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不是为李家的命运,而后想到雍正的粘杆处。
  王贵只是个不起眼的管事,怎么会将在他离开曹家不久后拘拿?自己这府上,有多少皇上的眼睛?
  李氏与初瑜这边,由素芯带着丫鬟婆子在二门外恭迎。
  李氏有些累了,回到兰院就准备小憩,打发小辈们下去;初瑜就带着素芯,回了梧桐苑。
  见初瑜神色尚好,没有劳累的症状,素芯就将这十来天府中的事务讲了一遍,而后交还对牌。
  初瑜再次谢了素芯,妯娌两个虽不如初瑜与静惠那样的感情,但是说话也相投,说起别后详情。
  说话间,却是有小丫鬟禀,大姑奶奶回来了。
  初瑜还不觉得什么,素芯已经神色微动,迟疑了一下,对初瑜道:“大嫂,大姑奶奶这些日子有些不对……”
  “什么不对?”初瑜有些疑惑:“孙家的人又欺负她了?孙家需要央求咱们家的事情还多,怎么还敢欺负大姑奶奶?”
  “不是这个,自打大哥大嫂出城那日起,大姑奶奶可是来了三回,每次都来西府……”素芯回道。
  “咦?”初瑜听了,诧异出声。第一回还罢了,许是有什么事上门,而后晓得主人不在,还来第二回、第三回则显得有奇怪。
  曹颍虽是曹家女儿,娘家却是在东府,这接二连三的过来,不得是何用意。
  这会儿功夫,曹颍已经到了,初瑜与素芯两个到廊下相迎。
  陪着吃了半盏茶,初瑜就发现曹颍的异常。
  曹颍瘦了一圈不说,脸色是不正常的青白。
  “大姑奶奶,您最近可好,有没有不舒坦的地方?”初瑜轩想了想,问道:“瞧着清减的厉害,如今换季,要是有不舒坦的地方,还是当早请太医,不要耽搁了才好。”
  曹颍摇头道:“没有不舒坦,只盼着你们能早点回来。”
  初瑜见她不愿意说,就岔开话,随意聊起家常。
  曹颍却有些急切,支支吾吾的,说明来意,是借人参来了。孙家五子孙班十天前受了家法,被打得狠了,很是不好,需要人参养着,外头又买不到好人参。
  素芯在旁,看着曹颍这般说,不由皱眉。
  初瑜笑笑,没有放在心中,叫了乐春,吩咐了两句。
  曹颍见状,端着茶水,却是打了个哈欠,眼角有些湿润。
  少一时,乐春捧了只锦盒进来,里面有根人参。
  曹颍捧着人参,望向素芯的目光带了几分不满,素芯唯有苦笑。
  曹颍拿到了东西,没有久坐,告辞出府了。
  初瑜与素芯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担忧。
  “上回来,就瞧着大姑奶奶不对,旁敲侧击了几下,才知道是大姑奶奶在服‘福寿膏’”素芯道。
  初瑜听了,皱眉道:“福寿膏?那可是要命的东西,大姑奶奶怎么会咱沾这个?”
  素芯没有接话,还能有什么缘故,多半是孙珏的关系。只是曹颍是她嫡亲大姑姐,她也不好多说。
  初瑜摇了摇头,示意乐春上前,她手中捧着个锦盒,比方才给曹颍的那只更大。
  初瑜接过,推到素芯跟前,道:“她前几次,也是求人参吧!以弟妹的行事,定是不愿从账上支的,多半是自己填补了。这有几只人参,弟妹收起来用吧。”
  素芯不肯收,耐不住初瑜央求,终是点头……
  孙宅,前厅。
  听说是内务府来人,孙文成亲自作陪。
  他虽不知对方来意,但仍小心应承。
  然后,得到的消息,却是令人不知所措。孙家庶出的三姑娘,在内务府小选名册上,本月十五送到内务府参加遴选……
  第1034章 众口铄金
  “老爷,难道真让三姑娘当宫女去?”安氏得了消息,皱眉道:“她虽不是我生的,却养在我跟前,要是真送她进宫侍候人,外头还不知怎么嚼舌根,说我薄待她……”
  她如今在丈夫面前叫屈,实际说起来,还真不见她对庶子庶女宽厚。
  孙文成正心烦,听妻子啰嗦个没完,瞪了她一眼,道:“闭嘴!”
  安氏抿了抿嘴唇,还有些不服气,但是看着丈夫阴沉的脸,又不敢多言。
  孙文成闭上眼睛,半晌方睁开眼睛,对安氏道:“不要再啰嗦,三姑娘是晓得眉眼高低的,入宫也好。”
  安氏不敢再啰嗦,讪讪的下去。
  孙文成次子孙瑾恭立在一边,见父亲面带颓败之色,道:“父亲若是不放心三妹妹,咱们央求陈贵人帮忙照拂一二可好?”
  孙文成摇摇头。道:“贵人虽诞下皇子,份位不高,现下又附居慈宁宫,哪里有能力插手宫务?你三妹妹年纪虽小,这些年依附嫡母而居,受了不少委屈,如今看来之前的磨砺倒是她的福气。皇上此举,是让大家看的,咱们老实领受就是了,包衣就是包衣,是内务府的奴才。享了几十年福,我有些轻狂了。早年孙家的老姑奶奶,进宫当差也是常有的。”
  孙瑾闻言,不在多话。
  孙文成看了他一眼,道:“你长兄昏庸,老五又被太太惯得不成样子,少不得要让你多受累。这些日子,不用操心旁的,专心预备功课,同你叔叔备考。”
  孙瑾应了,恭敬的退了下去……
  曹府,梧桐苑,上房。
  曹颙听了曹颍造访之事,不由皱眉:“孙家日子窘迫到这个地步了?”
  他虽不能为孙文成张罗起复之事,但是也不好眼睁睁看着孙家揭不开锅。孙文成是孙太君最疼爱的娘家侄子,孙礼、孙娴兄妹又是曹家外甥儿,于情于理,曹颙都当照拂。
  先前,听闻孙家罢官起,他就使人买了个二十顷地的庄子。
  不过没有在孙家进京后就的送过去,总觉得还不到那个地步,现下太大方了,会给孙家人造成错觉,可以任意索求。
  曹颙是最讨厌麻烦的,自不会让自己陷入窘境。
  而后,在蒋坚的建议下,他又使人将这庄子一分为二,留待分赠孙、李两家。
  不是他变得小气,舍不得这几个银子,而后要考虑到雍正的喜好。他是最厌恶贪官的,曹家的银钱虽不是贪来的,毕竟曹颙父祖两代都在织造任上,不能给他留下曹家豪富奢靡的印象。
  “听说孙家账上本还剩下几个银子的,这前几日徐州过来人讨账,就没剩下几个钱。大姑爷与孙家老五都受了家法,孙家太太惦记大姑奶奶的私房,大姑奶奶却咬定了说没有。孙家太太心疼儿子,就逼着大姑奶奶回娘家张罗人参。大姑奶奶避不开了,又不敢回娘家,怕二老太太听到要大闹,就来了几次西府,头一回,五弟妹拿了人参给她,第二回、第三回来的时候,五弟妹只说没有。”初瑜回道:“我瞧着,大姑奶奶并不是十分想求人参的意思,许是被孙太太逼得没法子了,才过来走个过场。只是怕是五弟妹前两回抹了她的面子,她有些不自在。”
  孙班挨打的缘故,曹颙已经听吴盛说了,孙珏之事却是头一回听说。
  孙家到了这个时候,虽不能说山穷水尽,但是积蓄也有限,这个时候出现讨账的,真是雪上加霜。
  偏生孙文成又是惜名的,断不会赖帐不还,如此孙家的经济就越发艰难。
  经过数日跋涉,曹颙夫妇两个也累了,说了会儿话,就早早歇了。
  次日一早,曹颙出门去衙门前,交代吴盛往孙家送帖子,晚饭后去孙家拜访。
  蒋坚没有休满一月,随着曹颙一道去衙门。
  因已经是四月,衙门里都换衣换帽,看着大家都多了不少精气神。
  没等到中午,曹颙就听到一条有鼻子有眼的传言,十四阿哥“爱美人失王位”。
  十四阿哥是皇上胞弟,又征战西北有军功,即便不封亲王,也当封郡王。他虽没有正式封郡王,但是早在康熙五十七年就是享郡王俸禄。
  皇上登基后,兄弟中已经加封、晋封四位亲王、郡王,还让十六阿哥袭了庄亲王爵位,对于同母而出的十四阿哥更当加恩才是,却是一直没有动静。
  如今,大家才晓得,皇上这样做是有缘故的。十四阿哥实在太不像话,宠爱一青楼妓坊出身的女子,朝夕不离,使得阿哥府十几年无婴啼不说,还带到西北大营,连回京奔丧也带着这女子。
  皇上本想加封弟弟王爵,被他这任性举动气的,迟迟不肯下旨。
  就是前些日子,先皇大殡,十四阿哥还带了爱宠去皇陵,太后见状,气吐了血……
  虽说之前,也有皇上与太后不和,所以不待见十四阿哥的传闻出来,但是多虚无缥缈,毕竟皇上与太后母子到底如何相处,也没有几个人能说出来。
  至于十四阿哥曾有夺储之心,兄弟因此反目的话,只能是众人心中腹诽,无人敢去质疑皇上继位的合法性。谁要是敢说这些话,那才是祸从口出。
  从太后生病,至今不过五天功夫,这传言就传遍六部不说,还有不少佐证。例如,谁曾赁过什刹海边的房子。与十四阿哥的外宅前后院;谁的兄弟在西北军中当差,见过十四阿哥带着宠妾跑马;谁的二大爷家的三小子的小舅子,是皇陵守军,看见十四阿哥与美妾起居在一处。
  男人也爱八卦,又是牵扯到美人艳情的八卦。
  曹颙听了,只觉得佩服。
  十四阿哥不管是一直圈着,还是放出来,一顶“好色不孝”的帽子是戴实。
  男人好色,并不是大恶,但是好色到耽搁军国大事、不孝父母、疏离妻妾儿女,就是不忠不孝不义的失德之人。
  这时,就是再提“大将军王”,也只剩下了讽刺。
  同时,即便太后患病的消息传出来,也没有人会想到皇上身上。
  这才是真正击垮十四阿哥,曹颙终于见识到什么是“众口铄金”。
  更令人佩服的是,这传言七分真、三分假,虚虚实实的,谁也不能站出来理直气壮为十四阿哥辩白。
  曹颙见识了这个,心中对孙、李两家更为慎重。
  要是自己真的不管这两家,落在外人眼中,便是人情淡薄、驱利避害的小人。真若有人借此攻讦他的话,还真是没地方喊冤枉去,谁让他素来是“温和良善”的曹颙。
  从衙门出来,他没有直接去孙宅,而后随同蒋坚一道回府。
  “大家都被十四阿哥的传闻吸引,没有人留意到戴铎解了四川布政使,发往年羹尧军前效力。”蒋坚低声道。
  “他的兄长戴锦呢,不是说补了云南迤西道么?”曹颙道。
  戴家兄弟是王府包衣下人,同年家兄弟比起来,对雍正更为忠心,只是因身份有别的缘故,仕途上的成就不如年家兄弟显赫。
  对于戴锦外放一事,曹颙很意外。
  虽说还没到“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但是戴锦是雍正潜邸幕僚,掌握王府核心机密。
  这样的人,都不灭口,似乎也说明雍正并无不可对人言说之事,承继大统时也是合法的。
  “自打皇上登基,就无人见过戴锦,对外只说是外放,学生觉得不尽然。若是真没有变故,戴铎也不会失了布政使,让年羹尧在西北一家独大。”蒋坚道。
  曹颙听出蒋坚的意思,这戴锦许是早丢了性命。
  只是他是王府幕僚,身上又兼着王府属官的职位,要是直接消失不见,少不得引起有心人揣测。
  一个“外放”下来,又是数千里外的西南边陲,就这样名正言顺的淡出京城权贵视野。
  回到府中,曹颙换了常服,揣上一张田庄的地契,而后使人从账房支了五百两银子,带着几个小厮长随前往孙宅。
  孙文成早已准备好待客,心中也在疑惑,曹颙的来意。
  他已经看出来,曹颙是“明哲保身”之人,连李家入狱都不帮一把,更不要说亲戚关系更远些的孙家。
  孙珏听说曹颙要来,挣扎着起来,要来前厅陪客,被孙文成板着脸骂了回去。
  前院客厅,孙文成只留下次子孙瑾。
  听说曹颙到了,孙文成便携次子出迎。
  曹颙见到二人,彼此见过,随着他们父子到客厅宾主落座。
  孙瑾比曹颙年长,听曹颙唤他“二表哥”,神情中恭敬不减,陪坐在父亲下首,不肯多言。
  虽说见过的次数寥寥无几,但是曹颙对于孙家诸子的情况也算知晓得清楚,晓得这孙瑾虽是庶出,却是孙文成真正倚重的儿子。
  孙文成看着比一个月前老了好几岁,但是说话仍是慢条斯理,一派从容。
  曹颙陪着寒暄两句,而后道:“有几句话想对表叔说,不知表叔得不得空?”说话间,扫了眼孙瑾。
  孙文成闻言,点了点头,对孙瑾摆手道:“你且去读书,不用在陪客。”
  孙瑾老实应了,又同曹颙作别。
  曹颙起身回礼,待他出去了,才又坐下,道:“二表哥成熟稳重,表叔有子如此,实是大福气。”
  孙文成顺着儿子的背影,带着几分羞愧道:“都是我不好,早年只想着留着他帮我料理琐事,没有让他早点出仕……”
  第1035章 走亲
  曹颙见孙文成如此。安慰道:“二表哥不过是而立之年,正是当用的时候,又是如此稳重懂事,表叔且安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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