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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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8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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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尔济吉特氏闻言,吃了一惊道:“倒是没留意到这个。”
  初瑜道:“她是爱小性的,我也不好在额娘跟前多说什么,要不传到她耳中,她还要多心。往后弟妹帮忙留意一二,要是有什么不对,就让弘曙安排人请太医。”
  博尔济吉特氏郑重应了,刚好有小丫鬟过来寻人,姑嫂两人携手去赴席……
  甘州,知州府,东院,曹颙行在。
  看着炕上蠕动的被子,曹颙只觉得怪异无比,他脚步止住,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他四周张望了一圈,发现桌子上有自己用惯的笔墨,还有本自己闲暇时翻看的《西北风物志》,确认这是自己的屋子没错。
  他的眼神一下锐利起来,沉声道:“谁?出来!”
  第1067章 赠奴
  曹颙喝问了一遍,那被子底下的人并不应答,只是抖动之间带动了被子,显得是个活物。
  曹颙现下着恼,转身开门,扬声道:“惊蛰,还不给我滚出来!”
  听到他的声音,小厮惊蛰目光闪烁的从厢房出来,满脸苦相。
  他虽年纪不大,可这几年跟在曹颙身边,也知眉高眼低。
  曹颙见他神情异样,一时猜测不到是哪里出了差错,瞪着他没有开口发问。惊蛰却是受不住了,双腿一弯,跪在曹颙面前,带着哭腔道:“老爷,实不干小人之事……”
  曹颙挑了挑眉,听着他接下去,却是被人打岔:“无趣,半年没见,曹颙你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曹颙顺着说话声望去,就见十七阿哥出现在厢房门口,而后含笑走过来。
  “十七爷!”曹颙倒是意外中带了几分惊喜:“您怎么来西北了?”
  十七阿哥看着比离京时清减许多,肤色也黑了不少,但是目光矍铄,但是显得比过去还有精神气。
  “朝廷从云南调饷,我刚好料理完那边的差事,就跟过来凑凑热闹。”十七阿哥笑道:“原还怕西北冷清,没想到你也在这边,要不然怕是连个能说上的话的人都没有。”
  曹颙见他披着披风,还难掩寒战,忙将他让到屋里说话。
  十七阿哥并不着急落座,看一眼炕上的被子,贼兮兮的瞅着曹颙笑。
  曹颙哭笑不得,能让惊蛰私下开门的,应就是十七阿哥了。
  “十七爷,看在臣熬得艰难的份上,也不当再火上浇油。要是传到御史耳朵里,又是一番官司好打。”两人相熟,曹颙也不啰嗦,摇了摇头,直言道。
  十七阿哥闻言,大笑道:“爷不过是送了你两个小厮,还轮得着旁人说嘴?”
  听到他的声音,被子下之人,终于露出脑袋,还是一双。
  不过是十来岁的年纪,长得跟小姑娘一样清秀的一对孪生兄弟。
  两人已是翻身下炕,十分乖巧恭顺的站在炕边,静待吩咐。
  曹颙瞅了一眼,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对十七阿哥道:“不是大清人?”
  这双生兄弟眉骨要照寻常人高,眼窝比较洼陷,像是混血。头发也不像大清人这样剃了月亮门,而是全发。
  十七阿哥点点头,道:“是南洋贩来的奴隶,爷巡视粤海关时,那边的人孝敬的。爷虽不爱这个,却一时不忍心,就收下了。”说到这里,他叫那双生兄弟上前,道:“这位是曹爷,你们的新主人,往后你们的生死,就由曹爷说了算。”
  那双弟二人能听得懂汉话,看来在被送给十七阿哥前,也经过调教,行的是跪礼,用比较生硬的汉话道:“奴才广生(粤生)见过主人。”
  曹颙见十七阿哥强送小厮,刚想婉拒。十七阿哥已经挥挥手,打发惊蛰广生兄弟两个下去安置。
  曹颙见状,带了几分不解,道:“十七爷的王府已经建得差不多,待十七爷回京,就当能出宫就府,哪里还需要往我这里寄放人口?”
  他以为十七阿哥此举,是不方便带人回宫的缘故。
  这兄弟二人即便是奴仆身份,也是个全乎人,到底比割了一刀,做太监要强得多。
  十七阿哥摆摆手道:“不是寄放,说送你就是送你。你小子可别跟爷哭穷,不过是两个孩子,吃不了你几碗饭!这两个孩子都不错,识得字,也拉得弓,在天佑或者恒生身边当个小厮尽够用。”
  曹颙听他语气中,对这广生兄弟颇有维护之意,心里诧异,忍不住多看了十七阿哥两眼。
  十七阿哥见他这样,冷哼了一声,道:“混想什么?爷是那样的人么?”
  曹颙笑道:“我说也是,不过半年的功夫,十七爷还转了风向不成?”
  他嘴里这样调侃,心里也是不信的。以他对十七阿哥的了解,就算十七不拒男色,也不会对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下手。
  十七阿哥任由他打趣,倒也不恼,随口道:“郑虎说你交代了差事。回程没有随爷来西北,而是绕道去了江宁。”
  曹颙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这件事。
  十七阿哥长吁了口气,犹豫了半晌,才对曹颙开口道:“孚若,你向来见多识广,又推崇西医……那你说说看,西医上到底有没有能治不孕的法子?我在广州,见了几个西医,不知是没找对人,只说是不行。”
  当然有,曹颙还记得清楚,上辈子自己有个表嫂,成亲多年没有孩子,最后做了输卵管手术才顺利怀孕,生下一个女儿。
  可是他毕竟不是学医的,对于妇科手术的历史也不熟悉,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妇科手术。
  再说,十七阿哥与十七福晋至今没有孩子,是谁的毛病,还真是不好说。
  “我见过的西医,还是太医院供奉那两个,又哪里晓得旁的?”曹颙道。
  十七阿哥讪笑两声。道:“也是,是我急糊涂了。”
  曹颙见他寂寥,心下一动,道:“广生兄弟的弓箭,是十七爷教导的?”
  十七阿哥清咳一声,抬头望向房梁道:“怎么,小瞧爷不成?当年在上书房时,爷的功课也没差到哪去。”
  曹颙至此,才算明白十七阿哥明明心里稀罕这双生子,又要将之送人的缘故。
  看来,是怕自己喜欢孩子的情绪外露,引得十七福晋伤心。
  曹颙心中叹了口气,岔开话问起十七阿哥这半年的见闻。
  说起这些,十七阿哥眉飞色舞,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也舒缓许多。
  说到最后,十七阿哥扬眉道:“对了,爷可是带了好东西给你瞧。”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只扁木匣。
  他打开木匣,里面是两个纸包。
  他依次打开纸包,摆在曹颙面前。
  是生鸦片,一包颜色偏褐色,一包颜色偏黑。
  曹颙虽不吃鸦片,却是见过几遭的,犹豫了一下,指着黑色那包道:“这是云南种出来?”
  “正是。”十七阿哥笑着点头道:“在昆明时,寻了好几家药房的坐堂大夫看过,说劲道不比西洋进来的差。这一季已经制了不少箱,半数运回京城,半数运往广州。只等皇上下了旨意,这一箱箱的土烟膏子,就能化作黄金白银。”
  曹颙听了,有些恍然。
  若是真用鸦片外销抵住洋人的鸦片倾销,那洋人会改成什么方式来扭转对话贸易逆差?
  自己提的这个主意,会不会引来更大的灾难,祸害到中国百姓身上?
  十七阿哥正得意,见曹颙不吭声,道:“怎么不说话,是担心土烟内流遗祸百姓?放心吧,皇上可是一国之君,比你更担心这个,会出严典禁止那样贩卖牟利的不法之徒。”
  曹颙笑笑,没有多说,问起李卫近况。
  李卫却是风光得意,虽说品级不高,可是奉旨办差。不仅本职差事做的好,大半年的功夫将收齐全年的盐税,土烟试种也料理得妥当。
  “那李卫,大器晚成,出头在即。孚若你与他是故交,往后也当多些联系,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十七阿哥道。
  十七阿哥远道而来,曹颙少不得置办酒席,接风洗尘。
  甘州文官衙门以甘州知州府为主,武官衙门则是甘肃提督府。
  这两处得知十七阿哥王驾驾到,皆品级装扮,带了属官,过来请安。
  倒是打断了曹颙的接风宴,十七阿哥婉拒了甘肃提督请他移驾的好意,与曹颙比邻而居,留在甘州知州府衙。
  过了几日,刚卸任的抚远大将军贝勒延信,从西宁回到甘州。
  虽说他卸了抚远大将军,将印信交接给年羹尧,可朝廷又封了他做平逆将军,命他回甘州驻扎,统帅甘州剩下的人马。
  延信是太宗曾孙,肃武亲王豪格孙,与十七阿哥平辈。他五十多岁的年纪,体型魁硕,早在康熙五十七年朝廷出兵时,就随大军至西北,当时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十四阿哥与讷尔苏。
  在十四阿哥与讷尔苏相继回京后,他便接管印信,署抚远大将军。
  雍正对他也是加恩不断,先是准他袭了他兄弟的国公爵位,双公爵位并为贝子;而后在封赏平藏功臣时,又将延信的贝子晋为贝勒。
  肃亲王子孙中,延信风头一时无二,直逼嫡宗肃亲王府。
  不知是他真的心满意足,还是心机深,延信回到甘州后,对于自己战前被闲置之事,没有半句怨言。西宁那边,不管要人要马,延信都痛快应下。
  他待人还十分谦卑,即便他的年龄是十七阿哥的双倍,爵位又与十七阿哥同级,可与十七阿哥相处,他却请十七阿哥上座。
  对于曹颙这个侄女婿辈的外臣,他也不显倨傲,态度可圈可点。
  如此殷勤,倒是让十七阿哥与曹颙看出几分不妥来。
  “这延信有自知自明啊,晓得他自己蹦跶不了两天了!”无人时,十七阿哥这样对曹颙道。
  曹颙点点头,如今年羹尧已经名正言顺接掌西北军务,哪里还会放手?等这青海平定完,他在军中威信也立得差不多,西北就没有延信容身的余地。
  不管延信是不是勇将,在执掌西北军三分兵权数年,又署过大将军一职后,回京荣养已经是他唯一的出路……
  第1068章 帝心
  十七阿哥并没有在甘州久留,随着曹颙在甘州溜达一圈,见识见识西北风光,便带着侍卫、随从返京。
  自然,他留下了广生、粤生兄弟两个。
  曹颙问他们可还记得自己的出身,父母姓甚名谁,所居何地。兄弟两个记得不算真切,倒是还大致说得上自己来历与姓氏。
  这兄弟是暹罗人,六岁时父母双亡,被叔叔卖给码头上的商人,而后被带到广州,关在园子里教养了好几年,后被一个当官的买来,送给十七阿哥。
  暹罗就是后世的泰国,广州那边的海船,有不少跑暹罗的。
  若是好人家的孩子,曹颙还想着等他们大些,使人安排他们回暹罗。既是孤儿,与其在浮萍,还不若留在曹家……
  十月的京城,却是不太平。
  因北方这几年天灾不断,不是旱涝。就是今年秋天又有蝗灾冰雹,使得民生多艰,百姓出现逃荒潮。
  山东、直隶、山西等的饥民,都需朝廷调粮救济。只有河南,因河南府有储粮,百姓还在勉力维持。
  不少直隶饥民,饥寒交迫之下,等不得朝廷救济,大量涌入京城。
  从十月初一起,户部在五城设粥厂施粥。
  在经历一个干燥的秋季后,入冬的京城,开始接连不断的下起大雪。
  十月初三那天,大雪下了一昼夜,内城权贵人家还罢,不过是将地龙火炕都烧上,再添几个炭盆;南城穷苦百姓,却是要了人命。
  根据顺天府统计,仅十月初三那次大雪,就压垮民宅三百多间,死伤近百,冻死流民乞丐数十人。
  京城茶馆酒楼,说起此事,都是欲言又止,遮遮掩掩。归根到底,众人还是认定了“有违天和”四字。
  不到一年的功夫,死了一个皇帝、一个太后、一个皇子,怕是已经有不少人在心中腹诽。克父克母克子,龙椅上那位皇帝,真是命硬之人。
  升斗小民,不知朝堂大事,关心的不过是雨雪庄稼,年景好坏;权贵人家,晓得的多一些,对于一年前先皇驾崩时封锁九门之事还记忆犹新。
  虽说没有人敢明着说出来,可是同僚闲话、亲戚座谈之时,少不得有人唏嘘两声。
  京城的气氛,一时之间,竟变得诡异起来。
  没有人敢冒犯天威,去御前说三道四;可也让越来越多的人变得沉默,或许他们自己也不知自己在等什么。
  到了十月初七这日,署理顺天府府尹的一封奏折,又激起惊涛骇浪。
  南城发现天花病患,已死一人。
  京城之中,已经数年没有流行过天花。
  这个东西,却是不分富贵贫贱,染上了就九死一生。大人还罢,身子结实些,多还熬的过去,要是老人孩子染上,就要听天由命。
  朝廷已经下令,家中有病患者免朝半月。
  说起北方旱涝天灾上,众人还能看个热闹,幸灾乐祸。如今天花来袭,却是人人自危。
  大家都盯着顺天府,打量天花在哪片蔓延。
  有走亲访友计划的,最近也多拘在家中,鲜少出去走动。
  正如人们担心的那样,天花病毒速度在京城流传开来。开始还只是外城有病例,三日后内城就有两处发现病例。
  虽不能说人人自危,可是也多关门庇护,战战兢兢过日子。
  南苑,牧场。
  看着眼前这近百头牛,十三阿哥瞪大了眼睛:“这是,这是……”
  他想问这是不是皇父之前预备下的,话到嘴边又改口道:“这是皇上什么时候预备的,看着可是不少?”
  雍正穿着行服,站在一边,道:“去年年底就预备了,开始不过十几头,想着开春若是有痘情,就分赐百官宗室。结果没有用上,这一年下来,就养了这百十来头。”
  十三阿哥闻言,心下一动,转过身来,带了几分激动道:“皇上的意思,是要将这‘牛痘’推行天下?”
  雍正冷哼了一声,道:“我知道,近期有些小人正借流民说事,污蔑我德行不够。我倒是要看看,我施这活万民的仁政,当不当得这个皇帝!”
  他登基不足一年,整个人却像老了好几岁一般。
  每天睡两个时辰的觉,没有安排任何巡游享乐,将国库的每一分银钱,都用在民生建设上。
  自打十月初一,五城施粥,宫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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