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最后一个影像店,高寒摊开两手,无可奈何地对肖梅说:“我已经尽力了,你回去吧。打车的钱我来付,一百元够不够。”
高寒说着就去口袋掏钱。肖梅见高寒提到钱,就从手里的钱夹里拿出一张信用卡,在高寒面前晃了晃,自豪地说:“我的傻大哥,本姑娘有的是钱,这里面不多,但比你身上的多,一万。”
“那你就走吧,恕不奉陪。”
“我要度假。”
肖梅的心思还在电影上。
“没地方看,我说过的。”
“有地方看,你也说过的,电脑上。”
“你回家看。”
“没情调,我就要在网吧看。我要是看不懂,还需要你的讲解。”
肖梅的固执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让高寒头疼。
录像厅是个世纪**十年代的产物。兴许是文化的需要,兴许是那时候的房间的太少,谈情说爱的小年青把整晚的时间都泡在那里,亲个嘴调个情,没人看见。
现在,录像厅成了往昔的回忆,成了古董。可网吧又成了年轻人娱乐的天地。
和其他网吧不同的是,肖梅领高寒所进的这个网吧不同于一般的网吧,里面除了大厅,还有包间——说穿了就是情侣间。
肖梅再次固执地选择了包间。
高寒跟在肖梅的后面进入了包间。
房间不大,也许称不上房间,只有几平米。矮矮的桌子上放置一台液晶显示器,显示器正对着两个座椅。椅子很低,并起来像是一张床。
肖梅一进去就坐到了里面的座位上。看样子,肖梅不是第一次来。她熟练地打开了电脑,不久就搜索出那部给高寒带来麻烦的电影。
黑白的片子,一开始给人古董般的感觉,索然无味。随着情节的发展,肖梅和高寒都被带到了剧情之中。
安娜公主:我讨厌这件睡裙。我讨厌我的所有的睡裙,并且讨厌我的所有的内衣裤。
女伯爵:亲爱的,你有一些可爱的东西。
安娜公主:但我不是两百岁了。为什么我不能穿着宽长裤睡觉呢?
女伯爵:宽长裤?
安娜公主:就是上面的部分。你知道有些人睡觉没有穿任何东西。
女伯爵:我很高兴地说我不是这样的。
听到这样幽默的对白,肖梅止不住地笑,同时握紧了高寒的手。高寒没有拒绝,就让手被肖梅久久地握着。他感觉到,他就是那个乔,肖梅就是安妮公主。
流畅的音乐,引人入胜的剧情,肖梅陶醉其中,高寒也陶醉其中。经典就是经典,剧情中的经典是虚幻的,而剧情外的经典是现实的。
安娜公主:我现在不得不离开你。我要去那个角落并且转弯。你必须留在车内并且开车走。答应我不要看我走过那个角落。只要开走并且让我留下就像我离开你。
安娜公主:在午夜,我会变出一个南瓜并且穿着我的水晶鞋乘车离开。
多么幽默的台词,肖梅看着,听着,忽然就流出了眼泪。生离死别,深深地打动了肖梅。
“就这样分手了吗?该死的导演,为什么不让安妮带走乔,为什么不让乔留下安妮。这是悲剧,生活中不该有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看到记者招待会,听到安妮伤感的语调,肖梅再次流泪。
夜幕掩盖了大地,路灯亮起,人们依然像白天一样在大街上溜达着。电影结束了,高寒要回去。肖梅再次留住了高寒。
“我不会回去,我一晚上都要呆在这里,我还要看。”
肖梅拒绝高寒的回去的提议。
高寒无论如何要走了。等高寒站起,肖梅也站了起来。高寒站起时为了出去,肖梅站起是为了拽住高寒。
“我要你陪我一个晚上,就在这里。人家乔都能陪安妮一个晚上,你为什么不能。”
“我饿了,我要回去吃饭。”
“我去给你买饭。”
高寒愉快地答应了,只要肖梅出了这个门,他就会迅速地离去。可是,高寒能想到的,肖梅也想到了。她出去时,向前台了要了一把锁,把高寒锁在了里面。
两包方便面就是两人的快餐。肖梅没有忘记,作为男人的高寒比她的饭量大,多买了两根火腿肠。
肖梅一边吃饭,一边再次度着罗马假日。高寒吃过饭后,躺在了椅子上,不久就打起了呼噜。
肖梅把假日又看了一遍,然后打开了视频,趴在高寒的身边。摄像头在录制着情人般的身影,而高寒并不知道这样一切。现代化的设备,给人们取证带来了方便,有时也成了罪恶的工具。
肖梅把录制的视频存在了自己的空间。假日中的情节深深地印在了脑海,看着熟睡中的高寒,她再次冲动了,趴在高寒的身上,像在杨树林中一样,深深地吻着高寒。
高寒在似醒非醒中,享受着肖梅浓浓的爱意。他仿佛也处身于罗马,成了乔的化身。身边的狂吻他的肖梅,也成了安妮。
这是假日的延续,肖梅如愿以偿,是这部电影的导演。
肖梅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与放荡之类的字眼无关。她只是有些早熟,只是喜欢高寒。除了亲吻,她不会干出轨的事。
清醒中的高寒很有节制,他不会侵犯一个少女。可是,现在的他在朦胧中。朦胧中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不再属于他自己。安妮热烈的吻,就像火源,吹出的火花进入了他的身体,流进了他的血液。他原始的冲动失去了控制。
他紧紧地抱着安妮的头,用力地回应着。当岩浆涌动,想突破山口时。他放开了安妮的头,搂住了安妮的胸部。
两只奇异的宝物高挺着,挺拔着,舞动着,颤抖着,迎接着一双巨大的手。又像是两座山峰压得高寒喘不过起来。
高寒醉着,分不清压在他身上是肖梅还是安妮。他希望他穿越了时光的隧道,来到半个多世纪前的意大利,躲开了仆人的眼睛,来到了宫殿里。他躺在安妮的身边,享受着半个世纪前的爱意。他不希望压在他身上的是肖梅。他受着世俗的束缚,受着伦理道德的压制。
当雷声响彻大地,当风声席卷天空,那场大雨并没有到来。高寒睁开眼睛,终于发现,他眼前的人并不是半个多世纪前的安妮。他猛然从梦中惊醒,然后像闪电般坐起来,一把推开了肖梅。
空气在瞬间凝固。
“对不起,对不起。”
高寒向肖梅道歉。
“我听见你叫我名字,我就——”
“别说了,什么也别说了。我该走了,你也该走了。”
“深更半夜的,你拍拍屁股在走人,要我到哪里去?”
高寒看看时间,才凌晨三点。
他重新坐下来。他坐下来之后,肖梅毫无顾忌地又爬到了他的腿上。
“我是个成年人,出了问题我得负主要责任,以后不要这样。”
“我不希图你什么,只是把你当成我心目中的偶像。我知道没有结果,可我控制不住自己。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会忘记你,但我现在不行。我也很难过,可难过不是灵丹妙药,医治不了我的思念。”
肖梅认真地说。
“总得有个办法。等我过了这段危险期,我就放手。”
高寒沉思片刻,终于想出了一个妙招,对肖梅说:“我有办法,咱们以后不要见面了,只在电脑上聊天。就这样。”
肖梅一听,喜出望外,不错的主意。打电话,发信息,网上说话,只要能沟通,她的Ji情就会得到释放。恋爱中的男人是呆子,高寒没在恋爱中,所以他不是呆子,只有不是呆子的人才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凌晨五点,天已大亮。高寒和肖梅一起走出网吧的大门。
高寒和肖梅一道打了车。到了南岸,高寒下了车,肖梅继续坐车回到省城。在车子启动的刹那,肖梅把手伸出窗外,和高寒告别。那修长的手,像是一面旗帜,在风中不停地摇曳着。直到看不见高寒,肖梅才把手收回到车里。
高寒回到家里时,黄珊还没有起床。他来到厨房打开煤气灶,开始准备早饭。他要好好想想,如果黄珊问自己昨晚为什么没回来,也没打个电话,他该怎么说。
正文 第493章绝色佳人从天降(8)
太阳刚从东方探出头时,黄珊也醒来了她摸摸身边,空落落的,知道高寒一夜未归。她心里嘀咕着,高寒越来越胆大,昨晚反复拨打手机也不接听,竟然夜不归宿。以前从未这样,他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疑惑之际,听到了开锁的声音。除了高寒,不会是别人。黄珊假装睡着。
高寒进来了,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盘子和两杯牛奶。
一股煎鸡蛋的香味直扑黄珊的鼻孔,诱惑着她的胃口。高寒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撩着黄珊的肩膀,黄珊忍着痒痒不做声。高寒把手伸进黄珊的腋窝,黄珊终于忍不住,睁开眼来故意瞪了高寒一眼。
“一个晚上没回家,不认识了。我的眼睛比你大,别瞪了。”
高寒开玩笑说。
“你胆子也比我大。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黄珊撅着嘴问道。
“啊,竟有这等荒唐事,老公不接老婆的电话,要是真的,你就永远别让他上你的床。让我看看。”
高寒掏出电话,十个未接来电,八个是黄珊的号码。这时他才想起,接过肖梅的电话后,他把铃声调成了无声。
“对不起,手机在无声状态。”
高寒转身出去,不久进来,手里多了一条热毛巾。他扶着黄珊坐起,又替她披上衣服,然后把毛巾捂在黄珊的脸上。擦过脸之后,又给黄珊擦了手。
“如今的世道,野花到处盛开,俯首就可采摘。你昨晚上是不是在外打了野食,想献点殷勤,好做心理上的补偿。”
黄珊亦真亦假地问。
“你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我。野花虽多,气味始终没有家花香。”
“光捡好听的说吧,只怕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你没闻过野花,怎么就知道野花没有家花香?当心点,野花不但有毒,还带刺儿,伤了手是小事,别伤了心。”
“快吃吧,什么味道都没有煎鸡蛋的味道香。”
高寒说着把牛奶递到黄珊的手里。
夫妻玩笑,不必较真,但高寒心里有鬼,不想继续谈论家花和野花了。黄珊喝了一口却没有下咽,指着高寒要他把头伸过来,然后把嘴对着高寒的嘴。
白色的液体从一个嘴巴流到了另一个嘴巴。高寒咽了进去。
“我每天都这样,要你记着我。什么时候你厌烦了,我就能猜到你的心思。”
“恶心死了,脸牙也没刷,多不卫生,从臭水沟里流出来一般。”
黄珊开怀地笑笑,低声地对高寒说:“不知好歹的,你给我的脏东西还少吗?”
高寒笑得前仰后合,用筷子夹起一个煎鸡蛋,放到黄珊的嘴边,说:“姑娘家多清纯,有羞耻感。女人一结婚就完蛋了,什么脏话都能说出口,我都替你脸红。”
“还不是你**的。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师傅下假神。”
小夫妻在一起,哪有那么多正经话,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荤的素的,打情骂俏,倒也高兴快活。
蒋丽莎起床洗漱后来到厨房,看到早餐已经准备停当,就对黄江河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平时都是我起床后忙乎,今天珊儿倒是起得早。男人不在是身边,女人晚上寂寞,睡不着就起得早。”
“闭上你的鸟嘴,要是你亲女儿,看你还胡说。”
黄江河翻着眼睛,训斥蒋丽莎说。
太阳照彻大地。黄河边上,绿色的是防护林,黄的是油菜花,白色的是沙子。河水从西天边奔涌而来,咆哮着向东方奔去。
高寒抱着原野和黄珊漫步在沙滩上,感受着大自然无限的魅力。黄珊不停地俯身,捡起泥块扔到河里。泥块被河水淹没,就像一粒沙子沉到盆里,听不见任何的声响。大自然面前,人的力量显得苍白无力。她脱掉了鞋子,光脚走在柔软的沙滩上,身后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脚印。
右腿完好无损,留下的是深深的脚印,左腿撞车后留下了后遗症,留下的是浅浅的脚印。高寒扭头,看着一溜的脚印,打趣地说:“深一脚浅一脚,这句话就是你用脚踩出来的,多形象。”
他习惯了黄珊,习惯了黄珊走路的样子。那条摔坏的腿除了影响走路 并不影响其他的什么,包括做家务,说话,包括在床上干那种事。
听到高寒的话,黄珊有些难堪,尽管她知道高寒没有恶意,但她还是斜睨了高寒一眼,说:“你要不离家出走,我怎么会落下这样的残疾。现在你倒嫌弃我了,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放你走。”
“巴不得呢。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我要是在南方,现在说不定就是那家报社的大记者。眼看着和未来的大记者失之交臂,你比现在还难受呢。”
高寒笑呵呵地说。
“那是我连累你了?现在也不晚啊。说来说去的,还不就是因为我是个跛子,配不上你,登不上大雅之堂了,给你丢人现眼了。”
黄珊有点生气地说。
跛子,是黄珊的一块心病。高寒的话,犯了忌讳。
高寒见黄珊生气,正想解释几句,突然电话响起。
“星期天也不得安生。你替我接一下,要是没要紧的事,你就说我出去了,手机落在家里了。”
高寒把原野抱到另一侧,腾出了口袋的位子。
黄珊伸手掏出手机,摁下接听键。她没有说话,等着对方自报家门。
“寒哥,怎么不说话?我是梅梅。”
黄珊皱起眉头,脸上Yin沉沉的。肖梅就是不自报家门,黄珊也能听得出她的声音。这声音和人都和高寒有关联,黄珊敏感。
“别逗了,说话呀。你要是说话不方便,就不要出声,听我说。早上回来后,我舅舅和舅妈问我为什么昨晚没回来,我对他们说我在学校补课。他们不相信,说是教育厅刚下了文件,不让学校在节假日补课。我撒谎都不会,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要是被我舅舅查出来,我就死定了。我待会儿把我的QQ号码给你发过去,咱们在网上聊天好不好,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要你给我出个主意,把我解脱出来。就这样吧,待会儿见。”
对方挂断了电话,黄珊的脸就像是咆哮的黄河水,水面上布满了皱褶。
“谁的电话,你怎么不说话。”
高寒问道。
“一个神经病,推销产品的,我懒得搭理他。咱们回去吧,我累了。”
黄珊很快冷静下来。她手里拿着手机,没有装回到高寒的口袋。高寒也没在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