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梦思弹着,和弹起肖梅时一个样子。
当高寒落定之后,肖梅一下子就扑在了高寒的身上。高寒躲避了肖梅的眼睛。肖梅用手捧着高寒的头,扶正,然后直视着高寒的眼睛。高寒想躲避,可肖梅没让高寒躲避。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呼吸的声音,分不出男女。时间在一秒一秒地流逝,每流逝一秒,高寒的心就跳动两次。他的心率有些快。这在医学上叫心悸,是一种病症。肖梅的心跳也在加速,她的心率比高寒还快,这也是一种病症。两个人都有了心病,肖梅的病要早些,高寒的病要晚些。但现在都有同样的征兆。他们都病了。这种病叫爱怜,叫倾慕,叫依赖,叫融合,当然,它还有很多美好的名字。
“在你的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不正经的女孩子?”
当两双眼睛碰出了火花时,肖梅柔声地问道。
“不。你清纯得如一捧清水,能给人带来清凉。在你这捧清水里,看到我自己的价值。”
“你为什么不敢?”
“我怕你后悔,说我趁着你的幼稚欺负你。”
“我不会后悔的。更不会说你欺负了我,我是自愿的。相反的是,你如果不敢,才是轻看了我,欺负了我,我会恨你一辈子,直到有一天我到了坟墓,见了阎王爷会向他申诉,曾经有一个我倾慕的人拒我于千里之外,他不知道什么叫爱怜,什么叫倾慕,什么叫一见钟情。”
“我不能给你全部。”
“我只要你的一部分。”
“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一朝拥有,终生无悔。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就是最好的解释。”
高寒什么都不能给予肖梅,肖梅却不要高寒做出任何的许诺。两厢情愿,无怨无悔。
地壳很薄,脆弱得已经不堪一击。在狭小的空间里,空气停止了流动,只有心跳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是解衣宽带的声音。不久以后,就是大地震颤的声响。高山倒塌,河水断流,洪水泛滥,一望无际。房间顿时成了海洋,水里鱼儿跳跃,水面上海鸟飞翔,啼鸣欢歌。
春天到了,草儿疯长,咯吱咯吱的,是拔节的声音;夏天来了,一会儿艳阳高照,土地龟裂,一会儿狂风暴雨,河流暴涨,冲刷着堤岸,净化着沉淀的污秽;秋天到了,果实成熟,在枝头摇曳,像响动的风铃,震撼人心。
最后轮到冬天的到来。冬天到来时,生命们收敛了旺盛,蛰伏在土地的深层。没有了电闪雷鸣,只有雪花无声飞扬。整个季节都静悄悄的,房间里更是寂静无声。
高寒和肖梅的热烈在春天开始,在冬天结束。短短的时间里,肖梅走过了春夏秋冬,也走过了生命的轮回。从她把那个东西交给高寒开始的瞬间,她已经由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女人。她的生命完整了,是高寒完整了她的生命。
两个人侧卧在床上,相互对视着。肖梅说过她不后悔,但她的眼里还是有晶莹的泪花闪现。玲珑剔透,颗颗珍珠。高寒伸出手来,想擦掉肖梅闪现的泪花,肖梅用手挡开了高寒。
“我可没强迫你,都是你自愿的。你后悔吗?早知道这样,我就——”
高寒自责地说。
“我又没怪你,你自责什么。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今生今世把我装到心里,我就知足了。”
肖梅灿然地一笑,反倒安慰高寒起来。
“我不但要把你装到心里,还要把你融化到血液里。此生此世,你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高寒看到了手机荧屏在闪光。他伸手从床头拿起手机,一看是司徒小倩的来电。
高寒按下接听键,听到了司徒小倩嗲声嗲气的声音。
“高老弟,听出谁的声音了吗?我是小倩,叫我一声宝贝,我在听呢。”
高寒看看肖梅,对着电话说:“宝贝,什么宝贝。我在单位里呢,哪有什么宝贝。”
高寒的反应很灵敏。
“那就亲一个。”
那边传来了“啧啧”的声音。司徒小倩先在电话里亲了高寒。
“我在单位,说话不方便,你要是有事下班后再说。”
高寒一本正经地说。
“那好,我晚上到你那儿去。”
“好了,待会儿再说。”
高寒见肖梅把耳朵凑过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什么人呀,神秘兮兮的。”
肖梅不禁问道。
“一个朋友,做生意的。我得准备一下,他约我有事。”
高寒若有其事地说。
“你走吧,我留下来等你。”
肖梅说着,便趴到了高寒的肩膀上。
“你先到学校去吧。不要总是旷课,学业要紧。听话,我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
高寒说完就开始穿衣服。肖梅眼见留下来没了希望,也只能跟着高寒穿衣服。
等高寒把肖梅刚送到大院的门口,就看见司徒小倩开着奔驰拐进了大院。高寒假装与人说话,赶快扭转了身子。
正文 第503章我没有把你当小白脸
高寒拦下了出租车,打发肖梅上车,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丢进了车窗不是嫖资,他担心肖梅的路费。车子启动,肖梅又把钱从窗口扔了出来,然后冲高寒嫣然一笑,又挥挥衣袖。
车子离去,留下了一股夹杂着汽油的浊气。高寒呆呆地站在原地,像做了个梦,刚从云头翻落下来,直到车子消失。
高寒饿了,正想着找地方吃点什么,电话再次响起。不用看,是司徒小倩打来的。不想看也得看。他刚把手机贴近耳边,就听见司徒小倩问道:“能告诉我你送的是谁吗?”
坏了,司徒小倩肯定看到了他刚才送肖梅的一幕。高寒转过身来,正对着大门口。他看见,司徒小倩正靠在奔驰车的车头,冲着他笑。
高寒把手机装进口袋,径直向大院内走去。躲避不是上策,上策是迎上去,听听她说什么,才能有对策。
司徒小倩双腿交叉靠着车子,看着高寒走到身边,就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刚才的那个女孩是谁?蛮清纯的小女孩,你不但眼界宽,还挺有眼光的。”
“说什么呢。我同学的女儿,来请教一个数学问题。”
“数学问题,只怕是生理学的难题吧。我都看见了,你还给她钱呢,可惜被人扔了出来,大概是嫌少吧。现在的女大学生,为了享乐,全没有做人的尊严,出卖青春的**和灵魂,不知是可怜还是可悲。”
“别把人想得那么龌龊,还是个孩子呢。那是她趁我不注意悄悄给我的辛苦费。你想,同学的女儿,进点义务算什么呀,不能要钱的,我就还了回去。”
“是不能白尽义务,是该有点回报。我也想你给我白进点义务,行吗?”
司徒小倩说着,斜眼看看高寒。高寒的两腮像是被贴了两片秋天的枫叶,又像突然间涂抹了胭脂。
“别乱扯了,说点正经的,我的事怎么样了?”
司徒小倩瞟了一眼高寒。
“还没顾上呢。”
“那好,咱们上去好好谈谈。”
“就在这儿说吧,我还有事呢。”
“给人补课就没事,我来了你就有事了,这不公平呀。告诉你小高,别说我再年轻三十岁,就是再年轻二十岁,追我的人比马路边的法国梧桐树还多呢,高兴时就乘乘凉,不高兴时就随便在上面抹鼻涕,谁把他们放在眼里。走吧,别拿架子了。”
司徒小倩说着,不管高寒愿不愿意,上前就拉住了高寒的手向二号楼走去。
司徒小倩一进门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她先是甩掉了鞋子,然后就往卧室走。高寒跟在后面,倒像她的跟班。令高寒想不到的是,司徒小倩进到卧室就脱掉了衬衫,然后就光着脊梁坐到了床上。好不知羞耻,连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
“这么热的天,连个空调都没有。明天我就给谢老板打电话,让他亲自过来,看看装多大的空调合适。”
司徒小倩说着,抓起刚刚脱掉的衣服就抡起来。
“给我找把扇子来,热死了。”
“没有扇子。”
“那就找本书来,大点的,十六开的。”
高寒到客厅里随手就拿了一本杂志,进来后扔到床上。
“你给我扇扇吧。开了一路车,挺累。”
司徒小倩看了高寒一眼,理直气壮地说。妈的,我真的成了她的跟班了。
高寒是一百个不高兴,一万个不乐意,但还是从床上捡起书本来,在司徒小倩的脸前扇动着。高寒一边给司徒小倩扇风,一边忍不住看着她只戴了胸罩的前胸。
腰也不是太粗,但丰满和弹Xing再也用不到司徒小倩的身上,她能配用的是肥大、臃肿等贬义Xing的词汇。胸罩里罩着的不是**,像一堆烂泥巴,总想挤破两块布的束缚向下掉,没有挺拔高耸的美感。
高寒看着,没有快感,更没有美感,也谈不上恶心。没感觉。高寒把脸转到了一边。
这点明显的动作,当然瞒不过司徒小倩的眼睛。她站起来,一把夺过高寒手中的书本,然后又轻轻地一揽,就把高寒揽到了床上。
高寒坐在床沿,Yin沉着脸,低头不语。
司徒小倩不管这些,她轻抚地用手端着高寒的下巴。高寒用力低头,司徒小倩就用的力气比他还大,端着他的下巴不放手。有钱的女人,把世间万物都看成自己的私有财产。高寒在她的眼里,也就是个玩物。男人能玩弄女人,女人为什么就不能玩弄男人。公牛能吃嫩草,母牛同样需要嫩草的滋养。
“你干什么呀,我又不是小孩子。”
高寒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
“姐知道你不是小孩子,所以才来找你。你知道姐来干什么。”
“别装红花男了,你知道姐喜欢你。”
司徒小倩嘴还没停,手就不安分起来,直接就抓高寒的那个地方。粗鄙不堪。高寒想站起来,司徒小倩就按住了高寒的肩膀。高寒耸动了肩膀,甩掉了她的手,说:“现在真的不行。”
像司徒小倩这样的富婆,也许从来还没遭到过这种无情的拒绝,于是就拉下脸说:“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高寒被她的骄横所气恼,就反驳道:“你啊,你什么都有,有高山一样的财产,有豪华的奔驰,可有一样东西你没有。”
“哪样东西?就说出来,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要做个天梯。”
“我不要天上的星星,也不要你的人。”
高寒一提到“人”司徒小倩才明白过来,高寒所说的那样东西指的是女人的青春和美丽。想到这里,她不禁抓住自己软得像泥巴一样的**,然后拽拽自己脸上的松弛的Rou皮,突然就伤感起来。
“我知道,你是嫌我老了。你那天就说我了老了。我承认是老了,可是有钱啊。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倒是不老,可她们没有钱。只要你和我好,我能给你好多的钱。有了我,你不用拼命的工作就能衣食无忧。你说,人活在世上还希图什么呢?再说句难听点的话,你拿着我的钱可以去潇洒,随便干什么都行,我拦不住你,也不会去拦你,只要你高兴。可在你高兴之前,你也得让我高兴不是。”
“我才不当小白脸呢。你有钱,可以去找愿意当你情人的人,反正我不干。”
这话高寒要是对着扫马路掏大粪的说说,他们也不会发火。可坐在他面前是个大富婆。大富婆怎么能忍受这种言辞的打击。这打击太残忍,这个小伙子太残忍。当然了,这首先要怪司徒小倩的年龄太残忍。
别人如果遭受到如此打击,必定会火冒三丈,说不定还会给高寒两个嘴巴。可司徒小倩发起火来不同于一般人。高寒一提到小白脸,司徒小倩突然站起来,站到高寒的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我没有把你当小白脸,也不会把你当做其他的什么人。自从见到你,你在我心里就扎根发芽了,才几天的时间,就长成了参天大树。它枝繁叶茂的,遮盖了我的心田,解除了我的忧伤,给我带来了希望。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喜欢你呀。我把你当成弟弟,把你当成情人,把你看做我的所有。如果你突然在我的心田消失,我的生命之树将会枯死。你答应我吧,我会报答你的。”
这出奇的一幕,让高寒手足无措,他一下子懵了。看得出来,司徒小倩不像是在演戏。高寒发现,她对感情虽然不那么高尚,但毕竟是真挚的。高寒有些感动了,他把这种还不成熟的感动写到了脸上,表现在行动上了。他把手从司徒小倩的手中抽出来,然后拿起床头的卫生纸递给了小倩。
小倩接住了高寒递过来的卫生纸,感激地看了高寒一眼,然后不失时机地问道:“你同意了。”
“看在李秘书长的面子上,我答应过的事我一定会办,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解除痛苦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年龄相当的,志趣相投的人。你起来吧,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高寒的坚定的立场彻底粉碎了司徒小倩的美梦。她失望地站起来,然后又不甘心地问道:“你还把我当做朋友吗?”
她在退而求其次了。
“咱们已经是朋友了。”
“征地的事迫在眉睫,我希望这两天就能听到答复。你放心,所有的费用由我来承担。我答应过给你的车子的承诺依然有效。我走了。”
司徒小倩说着,提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高寒没有起身相送。就在高寒听到门响,以为司徒小倩出了门时,才站起来伸伸腰,如释重负。这时,他突然又听到了司徒小倩返回的脚步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司徒小倩就又跑回到卧室,紧紧地抱着了高寒。
高寒没有拒绝司徒小倩的拥抱,但也只是停留在拥抱的程度上。
司徒小倩依依不舍地走了。高寒躺在床上,突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徐娘半老,全无风韵,人老珠黄,不自量力。都说有钱能让鬼推磨,还能使得磨推鬼,但高寒不是鬼,也不是磨,他是人,是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年青人。想着想着,不禁笑出声来。高寒先笑疼了肚子,才重新感到肚子的饥饿。他刚想从床上爬起来,又一次听到了电话。
狗日的电话,简直就是条拴狗绳子,跑到哪里都能被找到。他希望这电话是肖梅打来的,而不是司徒小倩打来的。管他谁打来的,先看看再说。
是蒋丽莎。既然是蒋丽莎,一定和黄珊有关。
“我是你蒋阿姨,下午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没接听。你和黄珊闹了误会,我又没惹你,怎么连我的电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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