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民和冰莹正要下楼,吴黎的母亲刚好上来了。双方对面,李时民只想躲过。他搂着冰莹装作没看见她,正要擦肩而过,吴黎的母亲却叫了一声“李大夫”
李时民推了冰莹一把,然后才站住,热情地问道:“是你呀,病人 好些了吗?”
吴黎的婆婆眼看她怀疑的人就要走下楼梯,来不及回答李时民,跟在冰莹的身后喊道:“姑娘,你慢点,我看着你眼熟。”
在没有确定冰莹就是冰莹之前,她只能喊姑娘。
出于本能的反应,冰莹犹豫了一下,这可让吴黎的母亲更加认定了冰莹的身份。
冰莹犹豫一下之后继续往前走,吴黎的母亲紧追不放。李时民只能跟在后面,心想麻烦来了。吴黎的母亲认出了冰莹,一场吵闹在所难免。
等到了车旁,冰莹正要拉开车门看,吴黎的母亲迅速地挡在了车门前,冷笑着问道:“姑娘,你不会是聋哑人吧,听不到老婆子叫你吗?大冷天的戴着墨镜——”
李时民追了过来,尴尬地笑笑,说:“大妈,这是我的一个病人,眼睛有问题,请你不要打搅她。”
老太太紧绷着脸没会理会李时民,突然就向上伸手,摘掉了冰莹的墨镜,等看清了冰莹的真面目,才大声地冷笑着,说:“不用你告诉我,我不但知道她是个病人,还知道她得了什么病呢。她呀,心里有病,良心病,心黑了,还发霉了,长了毛,就想坑人,连自己的男人都不放过。除了心病,还有女人病,发Sao的病,害了自己的老公,就到外边找野男人。李大夫,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儿子就是因为她才被弄进了看守所。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医生,怎么会和她这个破鞋子搞到一起。我告诉你,她可是个丧门星呢,你可要当心,她对我儿子用的也是这种办法,看中我儿子的地位之后,先和他同居,等厌烦了我儿子,就想离开他。她残忍着呢,伙同别的女人诬陷我儿子——”
正说得起劲,冰莹再也听不下去了,就伸手想推开她。吴黎的母亲用屁股顶着车门,就是不挪开。李时民刚想和稀泥,看见一辆车缓缓地驶过来,在三个人的身边停了下。
冰莹见到丰田车,想着是郝琦,就走到车旁想拉开车门。车门紧闭着,冰莹正要走到车窗前和郝琦打招呼,刘燕妮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了。
吴黎的母亲一看是刘燕妮,不禁火冒三丈,冲上来就说:“我正要找你呢,你倒是胆大,反而送上门来了。刚好今天三人都在场,我今天必须为儿子讨个说法。”
冰莹心想坏了,这个燕妮姐,明知被老太婆挡驾,一个人还难以脱身,她却不顾死活又来凑热闹。老太婆张牙舞爪,喋喋不休,几乎要把脸凑到刘燕妮的脸上。冰莹走过来,在后面说:“妈,燕妮姐已经和吴黎谈判好了,等他的病好了就能直接回家,不用再去看守所了。”
老太太扭过身来,瞪着冰莹,说:“不用你说,我都听我儿子说过了。天下哪有这种事,把我儿子整进去的是她,要放出来的也是她,公安局难道是她家开的。你们合起伙来,能骗得了我憨厚的儿子,可骗不了我。”
刘燕妮今天明着是来掩护冰莹回去的,其实她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和吴黎的母亲正面的接触。吴黎已经被收复了,但刘燕妮对他的归顺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他的母亲好好地沟通一下,如果能说服她,再通过她来说服吴黎,这无疑于又给吴黎加了一道紧箍咒。
眼看吴黎的母亲一副泼妇模样,刘燕妮心里一阵恶心,但为了实现她的愿望,她必须委曲求全,拿下这座顽固的堡垒。
等老太婆对冰莹尖酸刻薄的说完,再转过身时,刘燕妮的脸上堆满了令人亲近的笑容。没等老太婆再说出难听的话,刘燕妮就说:“老妈妈,我今天过来就是特意来找你的。一般人都知道,冤家以解不宜结,既然我答应了放吴黎一马,就不会食言。咱们别站在这儿,找一个地方坐下来好好拉拉话,等你把情况弄明白了,你自然就相信我了。”
抬手不打笑脸人,看到刘燕妮满脸的笑容,老太婆只能把难听的话咽了回去。刘燕妮见她不再发威,就给冰莹使了个眼色,让她坐到了车里,然后又给李时民努努嘴,示意他带路,三个人一起上了楼。
李时民的宿舍里,刘燕妮和老太婆拉开了谈判的架势。
老太婆气哼哼地靠在门后,双手交叉在前,歪着脑袋问刘燕妮说:“我儿子和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诬陷他?”
刘燕妮笑笑,弯腰给老太太搬了椅子,示意她坐下。老太太不客气地坐到了椅子上,说:“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有话就直说。”
刘燕妮坐回到床上,说:“你刚才说过,公安局不是我家开的,可也不是你家开的。人家既然认定你儿子犯了那种事,肯定没错。我之所以想饶过他,是因为看你和儿子都是农村人。农村人出个人才不容易,我要是不放过他,他这一辈就完蛋了。我今天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你给儿子好好说说,只要他肯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他还回到学校继续当他的校长。至于他和冰莹的事,那是你们家庭内部矛盾,我不便掺和。你要是还固执己见,我也没办法,你的儿子就只能从医院出来再进他该去的地方了。”
老太太见刘燕妮一直笑眯眯的,也听她说吴黎不但能不住看守所,还能官复原职,也不再气势汹汹了,就怀疑的问道:“你要我儿子干什么?”
“我不会叫他干违法乱纪的事,你回去问问就知道了。他知道我的身份,更知道我说到做到。”
老太太再聪明毕竟没见过世面,听刘燕妮这么一说,还真的以为她神通广大。一想到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把儿子救出来,而眼前这个女人一句话就 能使儿子幸免于难,就开始对刘燕妮刮目相看了。她离开了椅子,“咚”地一声就给刘燕妮跪下了。
为了儿子,她把人格和尊严踩在了自己的脚下。可怜天下父母心。
“好闺女,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好好地求求你,也许就不用我挂着牌子在公安局大门口站了半天了。那些人就知道那我开心,没个正经主意,我后悔呀我。”
老太太说到激动处,竟然抹起了眼泪。刘燕妮站起来,把老太太扶到床边坐下,然后问道:“大妈,你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原来你站在公安局,是受了别人的指使。那些人——”
“都是蒋丽莎和黄书记出的馊主意,他们还告诉我说,只要我把你搞臭了,就能救出我的儿子,我——”
刘燕妮假装长叹了一口气,说:“好人和坏人不好分辨,只能要实事说话。你把心装到肚子里,只要我不追究你儿子的责任,他就会没事。我这样做也不是纯粹为了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老人养活儿子不容易,我要真的狠心把他弄进监狱,就毁了一个家庭,于心何忍。”
刘燕妮伤感的话反过来感动了老太婆,她抓紧了刘燕妮的手,再次激动地流下了眼泪,千恩万谢地说:“闺女呀,俗话说日久见人心哪,多余的话我就不说,只要你能放过我儿子,大妈我来世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另外,我再求你一件事,你和冰莹在一起,看能不能做做工作,把两人再弄到一起——”
这下可难倒了刘燕妮。感情的事情不好Cha手,再说她也不想Cha手。但既然老太太张口相求,就趁着这个机会叫她死了那份心。于是就开导老太太说:“男女之事讲的是缘分,不要说我,就连你也不必强求,俗话说捆绑不成夫妻嘛。要我说,现在还是先把你儿子开脱出来最重要。只要他重新当了官,屁股后面就有大把的女人,你说是吗?”
老太太用叹气代替了说话。听口气,儿子和冰莹死再也走不到一块了。她站起来告别了刘燕妮,唉声叹气地出了门。
等刘燕妮出门后,却发现喷泉旁边只剩下了自己的车子,郝琦和冰莹连同车子却不见了踪影。
正文 第683章 流产
刘燕妮从宿舍楼下来,没见到郝琦的车子,也没见到李时民的身影,以为冰莹和郝琦一起回到了酒店,自己也开着车打道回府。她一路上都在想,冰莹和李时民倒是很般配,如果自己能促成此事,也算成就了一桩美满姻缘。
可是,当刘燕妮回到酒店时,却没有发现冰莹的影子,心里难免嘀咕:这丫头,疯哪去了,难不成和郝琦一块吃饭去了?可怎么不等我出来呢。想到这儿,她心里难免不舒服。她掏出手机拨打了冰莹的号码,冰莹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再拨郝琦的,只响一声就传来了郝琦的声音。
“刘总,我和冰莹在中医院呢,她流产了,我正要联系你呢,你赶快过来,我在门诊等你。”
刘燕妮想再多问几句,郝琦已经挂断了电话。
丰田车在马路上急速行驶着,朝着中医院的方向开去。刘燕妮的心也随着车的行驶在颠簸。她一边小心地开着车,一边反复地问自己: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流产了呢?为什么不在人民医院就诊,反而跑到中医院呢。
自言自语也没用,一切只有等到了医院才能水落石出。刘燕妮加大了油门,车子就像离弦的箭,飞速地向中医院驶去。
原来,就在李时民领着老太太和刘燕妮上楼时,郝琦拉开车门上了车。在夜色的遮掩下,能坐在车上和一个美丽的女人说话也不失为一种享受。可是,郝琦上了车,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情景。冰莹搂着肚子蜷曲在车厢里,看样子像是肚子痛。郝琦一边问怎么了,一边扭动钥匙发动了车子,安慰冰莹说:“你坚持一下,咱们这就到前边的门诊去。”
车子启动,冰莹强忍着疼痛说:“不能在这里就诊,咱们到其他的医院去。”
“为什么?”
郝琦问道。
“我求你了,我不想在这里就诊。”
冰莹强忍着疼痛,哀求着郝琦。
郝琦感到纳闷,为什么冰莹不就近看病,非要到其他的医院。他想再问原因,可听着冰莹痛苦的疲惫不堪的声音,他不忍心多问,就直接把车子开出了医院。
离人民医院最近的是中医院,只有一公里的路程。
一股股体液从冰莹的下体流出,她的裤裆里湿漉漉粘糊糊的,凭着女人的直觉,她预感到,她要流产了。如果在人民医院就诊,无疑会被李时民知道。在感情的道路上,冰莹还想继续和李时民肩并肩走下去。即使李时民知道她怀孕的真相后能接受她,可医生们也会把她当做笑料。李时民能忍受不怀孕的现实,可未必能在医生们面前抬起头来。
无论两人以后是否能在一个锅里搅勺子,冰莹必须要顾及到李时民的自尊。
车子在中医院门诊楼前停下,此时的冰莹头上冒着黄豆般大小的汗珠,疼痛得几乎要在后排打滚。郝琦下车打开车门,抱着冰莹就往急诊室跑。
郝琦的身后,留下的是一串痛苦的呻吟。呻吟虽然不高,但似乎每一声都是从冰莹的心底里发出,在漆黑的夜里很是森人。
豪华的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门没关。郝琦来不及关车门。任何昂贵的物质都不能生命或生命的痛苦相提并论。
急诊室里,带着口罩的大夫把冰莹搀扶到急诊台上,然后拉上了白色的帘子。郝琦就在外边,静等着诊断的结果。他祷告苍天,千万别让冰莹 有任何闪失,尽管他依然认为,冰莹是肚子疼,最严重的莫非就是阑尾炎,不会有什么大碍。
医生给冰莹诊断后掀开白色的帘子出来了,她来到桌子前坐下,然后拉下了口罩,瞪了郝琦一眼,说:“你们这些男人,说你什么好呢。只顾着自己痛快,不管女人的死活,都怀孕一个多月了还要同房,这下可好,一个鲜活的生命还没见过阳光就被你一时的痛快扼杀在摇篮里了。”
郝琦很快就明白了医生的话,他反驳道:“医生,你误会了,我不是她老公。”
医生放下手中的笔,冲着郝琦没好气地冲着郝琦不屑一顾地说:“原来是婚外情,那就更严重了。现在的人呢,有了几个臭钱就不知天高地厚。你也不看看你的年龄,做她的长辈都绰绰有余,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哼。”
“不是婚外情,是——”
“那就是姘头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也不想知道,你去交费,我来安排手术。”
医生没让郝琦在说下去,拿起笔就在处方纸上龙飞凤舞。等医生写完,把纸递给郝琦。郝琦还想争辩什么,医生看也不看他一眼,起身又到了帘子那边。
郝琦郝琦遭到了医生的鄙视,但他还是到收费处交了费,然后看着冰莹被抬进了手术室。
刘燕妮的丰田行驶在路上。她由冰莹的流产想到李时民,又由李时民想到了高寒。一想起高寒,刘燕妮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想当初,自己和他纠缠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一次受孕的机会。如果在高寒和黄珊结婚之前自己怀上了高寒的孩子,那么现在,高寒没准就是自己的丈夫了。在海岛的两年,她几乎忘记了他了,即使这次回来,她也没打算和他重续前缘。可是,高寒和冰莹的之间的感情纠葛却激起了刘燕妮感情的涟漪。她没打算让这种涟漪变成波澜淹没高寒,她对高寒再也没有了非分之想,但她还是想知道,高寒为什么对别的女人就能情有独钟,而对自己却冷若冰霜。
刘燕妮有点伤感。如果当初高寒对自己稍稍好一点,她也许能感受到一丝的安慰。
刘燕妮不由自主地拿起电话,拨叫了高寒的号码。她要把冰莹流产的消息告诉他,也让他担惊受怕一回。等电话接通,刘燕妮只说了一句话,“高寒,冰莹在中医院做流产手术,等你来签字呢,快点过来。”
没等高寒有说话的机会,刘燕妮就终止了通话。
刘燕妮和郝琦在手术室外碰面了。不等刘燕妮问起冰莹的病情,郝琦就主动汇报说:“医生说了,她怀孕后不该再做那种事,所以——”
“又和谁做了?”
“又不是我干的,我怎么知道。”
情急之下,郝琦脱口而出。刘燕妮尴尬地笑笑,知道自己不该如此问话。郝琦也尴尬地笑笑,但什么也没说。刘燕妮补充道:“你倒是希望是自己呢。”
两人坐到椅子上,沉默一会儿,郝琦不禁问道:“她怎么不要在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