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辈分高,不敢当你的姑奶奶。你最好别碰死,你要是死了,我跟随要钱去。”
赵一山虽然文化素质不高,但当兵时在国家首脑级人物身边呆过,局领导不能不看他几分面子。他如实地向领导汇报了“鸣冤“的请求,公安局长王仕途很快就答复了他的要求。
半个小时后,“鸣冤“签好的协议装进了公文包,兴致勃勃地开车从公安局大院里出来,直接向医院驶去。
凭着丰富的办案经验,鸣冤认为如此棘手的案子能办到如此程度,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她不由自我感觉良好。她要到医院去,把这个大好的消息告诉死者的家属吴老太和她的老伴儿。
“鸣冤”赶到医院时,吴老太和她的老伴儿依然守在太平间。两人站在平房前的台阶上,相互看着彼此红肿的眼睛,把凄凉和无奈写在了脸上,就连“鸣冤”的到来都没有给他们带来惊喜。
在他们的心里,纵然彻底为吴黎平反昭雪,吴黎也不会活过来了。
“老人家,事情已经办妥了,我来给你汇报一下,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还请你提出来,我会通过努力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鸣冤”站在老人的旁边,平静地说。她的脸上不敢有任何的表情——高兴或不高兴,忧伤或兴奋,生怕给老人家带来不快。老人点头后,“鸣冤”把今天的收获简单地讲给了老人听,并拿出了协议递给吴老太。
吴老太连看也没看就把协议递给老伴儿,然后对“鸣冤”说:“闺女,你辛苦了。你别嫌我老太婆啰嗦,还有一个人你没找,她也得为我儿子的死负更大的责任——”
“你指的是冰莹吗?”
“鸣冤”忍不住地问道。
“还是你们律师懂行,不是她还有谁。她要是不和我儿子闹别扭离家出走,我儿子就不会到酒店找她,也就没有什么强Jian案。没有强加到我儿子头上的强Jian案,我儿子就不会被逮进公安局,也不会挨打,也不会住进监狱,就不会自杀……还有那个市委书记和她的老婆蒋丽莎,他们一个是我儿子的干爸爸,一个我儿子的干妈。才出事的时候我去找他们,黄书记叫我去找刘燕妮,然后又叫我……等我再去找黄书记时,他竟然说了那么多的难听话,还躲了起来。我可怜的儿子,他死得太冤了。我现在才明白过来,什么狗屁干爸干妈,我儿子就是他们勾心斗角的牺牲品。”
吴老太说着说着就一发不可收拾,并且跑了题。但“鸣冤”似乎从她的话听出了门道,就说:“大妈你说的没错,冰莹确实是罪魁祸首,但从法律上说,她无论是离家出走还是与人私通都不能治她的罪,只能在道德的法庭上对她进行审判,可那都是虚无的东西。如果你觉着还需要有人为你儿子的死负责,我知道该去找谁,你要是答应了,我马上就去。人死不能复生,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应该负责的人赔点钱,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我也无能为力。现在的赔付金额已经达到了四十五万,我尽量再增加五万。”
吴老太听了摇摇头,唉声叹气地说:“人死如灯灭,要钱何用。你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不过我把话说前边,如果再要来钱,全部归你,也算是我和吴黎他爸对你的辛苦的补偿。”
“鸣冤”相信吴老太说的是真话,钱对于她刚刚失去的儿子相比,确实已经无足轻重了。但是,她绝不能轻易接受这种用生命代价换回来的补偿,于是就说:“你先不要提钱,该拿的我自然会拿,不该拿的我一分也不要。我们收费是有制度的,不能胡来。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再讨个说法。”
开车从医院出来,鸣冤一直在考虑老人刚才的说过的话,听口气吴老太好像对蒋丽莎和黄江河有有成见。为了解开老人的心结,鸣冤决定向蒋丽莎和黄江河讨个说法。
想法简单做事难,黄江河是北原市的一号人物,而蒋丽莎又是他的夫人,要想从他们身上拔毛,可不像对付刘燕妮那么简单。如果把黄江河惹毛了,自己在北原市就无立足之地,后果的严重Xing不需要动脑子就能想象得到。可是,如果不向他们讨点说法,不要说吴老太,就是她自己也心有不甘。
“鸣冤”的固执是娘胎里带来的,俗话说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她既然答应了吴老太,就要言必行行必果,最后,她下定了决心,就是把天捅个窟窿,她也要试试,把手伸进老虎的嘴里,拔一颗牙出来。
“鸣冤”拿定了主意,就开始想怎样迈出第一步。
她要迈出的第一步就是先和黄江河接触,然后再趁机和他谈论吴黎的案子,等水到渠成时,再委婉地提出自己的见解。她相信,凭着自己的口才和经验,只要她能战胜自己,就一定说服黄江河或蒋丽莎。
“鸣冤”回到了律师事务所,然后给黄珊打了电话,她告诉黄珊说她已经见过了高寒,想对她转达高寒对于离婚的意见。
等黄珊想迫切地知道高寒对于离婚的看法时,“鸣冤”话题一转,说:“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们最好能见个面。我现在没时间,我想晚上到你家去一趟。当然,我只想和你单独谈谈。”
“鸣冤”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从侧面打探黄江河晚上是否在家。这种套话的方式可谓别具一格,一般人很难防备。
果然,黄珊一出口就想解除鸣冤的后顾之忧,说:“我爸爸肯定在家,但我可以把谈话的地点选择在我的卧室。”
有心人招架无心人,无心人毫无防备,幼稚的黄珊根本不知道鸣冤醉翁之意不在酒,她除了要和黄珊谈论关于离婚的话题,更想接触她的爸爸黄江河或阿姨蒋丽莎。
鸣冤放下电话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她洗把脸之后打发助手到外边搞点吃的,填饱了肚子之后,坐在电脑前整理了一些文件,一边工作一边静等着夜晚的降临,从而达到从经济上为吴老太讨个公道的目的。
七点整,“鸣冤”准时出现在别墅的大门口,早已接到电话通知的黄珊和鸣冤打了招呼之后把她领进了别墅。
黄珊的卧室里,关于离婚的话题在两个女人之间展开。两杯清茶两张嘴,两颗同是女人的心,但却各怀心思。黄珊急切地想知道高寒对于离婚的态度,“鸣冤”却问黄珊说:“你一定要离婚吗?”
黄珊点头之后只说了一句话道:“一定,我的决心已定,无可更改。”
“鸣冤”叹了一口气,说:“都是女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刚刚经历过和你一样的感情波折。我的爱人虽然没有高寒那么英俊潇洒,但也不失为一位美男子。我从小得了小儿麻痹症,腿脚出了问题。他当年追我时,我曾经警告过他,说我是四肢不健全的女人,要他严肃地考虑和我结婚之后所要面临的冷嘲热讽。他却信誓旦旦地表白说:‘你的腿瘸了,但你的心和脑子都很健全,再说你的容貌也非一般女子能企及。我要用我一辈子的时间来爱你,直到地球毁灭的那一天。’为了博得我的芳心,他甚至不惜下跪,趴在我的腿上要我答应他的求婚。看着为我痴情的男人,我动心了,从心灵深处接纳了他。”
“你们为什么又离婚了呢?”
黄珊问道。
“鸣冤”喝了一口水,又叹了一口气,说:“对于一般男人来说,再好的女人,如果在一起呆的时间久了,在男人的眼里都会变成豆腐渣的。如果漂亮的女人是鲜花,那么男人就是观花的人,再好的男人看久了一朵鲜花也产生审美疲倦。满大街都是五颜六色的花朵,你怎么能独占他的眼睛呢。等我主动和他离了婚我才知道,原来男人只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大男孩,当他犯了错误时,你要先像老师一样教育他,然后再像妈妈一样给他做点好吃的,尽量收买他。如果你用棍子打他,他就会一怒之下走出家门,再也不会回到你的身边。”
黄珊虽然没有歪心眼,但她已经明白,“鸣冤”今晚过来是来劝她和高寒和好的。听到这里,不禁问道:“是不是高寒对你说了什么?”
“当我把你要离婚的念头正式通知他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坚决反对。”
鸣冤低头喝了一口水,偷眼看看黄珊。
“他的第二反应呢?”
“还是坚决反对。”
鸣冤放下杯子,直愣愣地看着黄珊。
黄珊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地说:“我就知道他会这样。我在他的眼里已经是豆腐渣了,但他舍不得我们的孩子,又怕毁坏他的名声。”
黄珊说到这里,突然坐直了身子,对鸣冤说:“我找你就是为了要把证据收集齐全后,通过法庭起诉他,听口气你今天来好像是替他当说客的,你是不是得了他什么好处?”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咱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如果你放弃,也许在你眼前的人里,就会有人对他发起攻势,这里面可能就有我。这么好的男人,哪个女人见了不动心。”
没有红着脸说完,冰莹睁大了吃惊的眼睛。她不知道鸣冤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
正文 第697章 以卵击石 倒霉的是石头
鸣冤之所以要说出自己要追求高寒的话,本身就是一句玩笑,但也包含着自己对高寒有了好感高寒潇洒的外表,风流的气质还有雄辩的口才都深深地吸引并打动了鸣冤。
她对黄珊说出了如此不得体的话,一为了劝说黄珊不要和高寒离婚,二来也是心声的下意识的流露。喜欢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看到黄珊疑惑的眼神,鸣冤的脸有点红。她是黄珊要离婚的委托代理人,和高寒接触过后,竟然站在了高寒的一边,还说出了有失体统的话来,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
于是,鸣冤呵呵地笑笑,对黄珊解释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也不必当真。如果你放弃了这样的男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后悔。到时候可不要再来找我,叫我替你们当红娘。都说小别胜新婚,你们不妨先分开一段时日,等彼此冷静下来,然后再做定夺。哎,离了婚肯定要再结婚,凭他的外貌,他一定能再找个比你强的,而你呢,和我一样是个瘸子,再找的人未必能胜得过他。”
鸣冤的话叫黄珊心里五味俱全。她委托鸣冤替自己带兵打仗,没想到自己信任的人却在战场上倒戈,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于是就赌气地说:“我就是一辈子不再婚,也不会和他这样的花心大萝卜过一辈子。他一次次第背叛我,我对他已经失去了信心。他不在我身边时我总是提心吊胆,总是想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打情骂俏;她就是躺在我身边我也提心吊胆,怕他心里装着别的女人。说实话,对于他的外遇我也知道一点,大多数时候都是女人勾引他,可他为什么不能拒之千里呢。什么都不怪,要怪就怪他长得太潇洒,太招惹女人的喜欢。”
一提到高寒,黄珊口气幽怨,既无可奈何又情意绵绵。鸣冤听得出来,她嘴上似乎对高寒恨之入骨,心里却仍有难以割舍之意。鸣冤看火候已到,就继续开导黄珊说:“既然你心里放不下,就按我刚才说的,先冷战一段时间,如果他能主动向你承认错误,你不妨就再原谅他一次。等你们和好了,我依然还是个外人。”
黄珊见鸣冤总是替高寒说话,就打趣说:“我真的怀疑你收受了他的贿赂,不然怎么总是替他说话,他不会真的替我交了诉讼费了吧。”
面对黄珊亦真亦假的质问,鸣冤无言以对。其实她知道,黄珊也喜欢和她谈论关于高寒的话题。但鸣冤这次来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要见黄江河,她和黄珊绕了这么长时间,离她要达到的目的还差十万八千里。她正在考虑,如何才能再替吴老太出一口气。
她在想着,如何才能借着黄珊的话挖一条通道,把高寒和吴黎联系在一起。于是,经过考虑,她开始 一步步地向自己的目标逼近。
“你真会说笑,我也只不过不想拆开一对鸳鸯而已。你看看吴黎和冰莹,因为婚姻问题闹出了人命。不瞒你说,在我接受你的委托之后,吴老太也找到了我,想叫我替她死去的儿子讨个说法。就在今天下午,吴老太还向我哭诉了她儿子的冤屈。我怎么都没想到,吴黎竟然是你爸爸的干儿子。在吴黎的案子刚刚发生之后,据说你爸爸和你阿姨替吴老太出了不少主意,不过吴老太都没有成功。现在她儿子死了,却把责任推到了你爸爸身上,我——”
鸣冤还要继续说下去,却听到了门口传来轻微的咳嗽声。黄珊听出来,是蒋丽莎的声音。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拉开门,刚好和蒋丽莎打了个照面。
蒋丽莎毫不客气地进来了。黄珊把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鸣冤见时机已到,就说:“呵呵,说曹操曹操到,我们正谈论你呢,你就来了。”
“谈论我?咱们先前又不认识,你怎么就——”
黄珊不等鸣冤解释,就把鸣冤刚才说过的话才重复了一遍。蒋丽莎一听,摊开两手说:“她儿子出事后,我和黄书记念在吴黎是我们的干儿子,才出了一些主意,没想到这个老太太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反咬了我们一口。难道她还要我们替他儿子偿命不成?”
蒋丽莎一肚子委屈,声音未免高了些。鸣冤知道她在气头上,一时沉默。不想蒋丽莎的高嗓门竟然引来了黄江河,这刚好合了鸣冤的心意。
黄江河倒背着手走进来,一进门就清清嗓子,看着鸣冤说:“我听着这里嘀嘀咕咕的,原来是黄珊的朋友来了。”
“黄书记好,我也是刚刚才成了黄珊的朋友,同时也是她的委托代理人。”
鸣冤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说。
黄江河满心疑惑,正要发问,黄珊就向爸爸介绍了鸣冤的身份。黄江河听了,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快,大模大样地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问道:“我说呢,看着和一般人就不同,一身正气,原来是和法律打交道的。你除了是黄珊的委托代理人,是不是还是吴老太请的律师。”
“你怎么知道?”
黄珊吃惊地问道。鸣冤瞬间感到,市委书记真的非等闲之辈。
“呵呵,我能掐会算,长有千里眼顺风耳。”
黄江河冷冰冰地说。
原来,当蒋丽莎来到黄珊的卧室之后,黄江河从卧室出来也站在了黄珊卧室的门口。女儿正在和高寒闹别扭,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