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来到鸣冤身边,等着她喝完汤好把碗拿走。
“天太凉,一碗汤足够了,你忙去吧。”
鸣冤看看招娣,客气地说。
“你千万别客气,我看你和我们家黄珊挺有缘分的。不但和黄珊有缘分,和这个家也有缘分,要不是你在中间牵线,说不定吴老太还会找上门来。我们虽然没做什么亏心事,但和那种人打交道,不值得。说到黄珊离婚的事,你和高寒见过面吗?是高寒叫你来劝说黄珊不要离婚的,是这样吗?”
绕了这么半天,终于说到了正题了。其实鸣冤心里早就清楚,黄江河和蒋丽莎的态度从冷淡到热情,一定与黄珊的离婚有关。律师不但能牙利口,铜唇钢齿,脑子的转动也超乎常人。
鸣冤喝了碗里剩下的汤,擦了擦嘴,说:“什么缘分呀,我也是混口饭吃,有时候想做点好事,不过是出于良心和道德而已。但愿你说的缘分指的不是我和黄珊都是瘸子。说笑了。我今天刚见过高寒——”
“他怎么说?”
黄江河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呀,呵呵,什么也没说。”
“什么意思?”
蒋丽莎接着问道。
“他没说想离婚,也没说不想离婚。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对黄珊还多少有点留恋的味道。”
鸣冤说着,站起来挪到了沙发上。蒋丽莎也丢掉了饭碗跟过来,和鸣冤并排坐在了一起。
“既然高寒不置可否,你怎么会劝说黄珊不要离婚呢?”
蒋丽莎坐下后问道。
蒋丽莎的这句话引起了黄珊的关注,她表面上夹着一个对虾往嘴里送着,眼睛却斜睨着鸣冤。她想听听,鸣冤到底为什么要劝说自己不要和高寒离婚。
鸣冤注意到了黄珊迫切想知道答案的表情,就故意抬高了声音说:“既然我知道了你们家这么,为了公平起见,我也把我的暴露给你们一点。我曾经对黄珊说过,我刚离婚不到半年。我和我的前夫离婚时,他的相好就在外边等候。我们刚办好了离婚手续,我前夫就要和她办理结婚手续。虽然由于种种原因他没有马上拿到结婚证书,但我看了还是一阵心酸。论长相,那个女人绝对不能和我相比,我败在这样的女人手里,心有不甘。拿着离婚证还没跑出民政局的大厅,眼泪就唰唰地直往下淌。我开始后悔,如果我再多坚持一段时间,也许我的老公就会回心转意。可惜一切都晚了。我当时真的想拐回头去,用我的真情来打动他,和他重修旧好,尽释前嫌。我要强调的是,如果黄珊还爱着高寒,就不要逞一时之强,赌一时之气。男人都是小孩子,作为女人要学会忍让。如果他在外面有了不干不净的事,你回来给个脸色看看,甚至拍打他两下,都情有可原。但千万别把老公看成自己的敌人,这样反而会把他推到别的女人的怀抱。”
蒋丽莎听了这番话,觉得充满了哲理;黄珊脸上也想笑,但不敢笑出来;黄江河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看起来也不反感。
倒是招娣觉得鸣冤的话可笑之极,不由哈哈大笑,说:“从南京到北京,还没听说过这样奇谈怪论——自己的老汉在外边勾引了别的狐狸精,回来后不但不遭到打骂,还要拍几下,哄一哄;要是我,我就打烂他的屁股,用剪子‘卡擦’,要他变成太监……”
作为佣人,主人在说话时随便Cha嘴已经犯了大忌,何况还说了粗话。黄江河瞪了招娣两眼,刚要呵斥,蒋丽莎先斥责道:“我们在这里谈话,你不但没回避,还信口开河,成何体统。我可告诉你,家家灶台都冒烟,你要是敢到外边胡说,我立即就赶你走。”
听到蒋丽莎的呵斥,招娣立即就涨红了脸,并轻轻地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一下,说:“看我这张不争气的嘴巴,该打。你放心,你们都放心,我在这里是聋子,到外边是哑巴。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位大律师太开通了点,我对她的主张坚决反对。就拿我来说吧——”
蒋丽莎害怕招娣再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就打断了她的话,不耐烦地说:“你赶紧收拾碗筷去,这里没你的事。”
招娣再次遭到呵斥,悻悻地走到餐桌旁,开始收拾饭桌上的残羹冷炙。
正文 第699章 车被盗 人受辱
饭也吃了,话也说了,鸣冤告辞了蒋丽莎和黄江河站起来要送鸣冤,被她婉言谢绝。她不敢劳市委书记的大驾,怕折了自己的寿命。蒋丽莎似乎看透了鸣冤的心思,给黄珊努努嘴,黄珊跟在鸣冤的身后,一直把鸣冤送到大门外。
一句话有三种说法,两头能说,中间也能说。这也许就是古人所谓的一言兴邦一言丧邦。鸣冤的一席话,无论真假,都启发了黄珊——自己的老公如果被别的女人勾走,只能意味着自己的做人的失败。至于鸣冤是否被高寒收买,已经不是黄珊所要关心的了。她现在只抱着一个坚定的信念,无论如何都不能叫冰莹的计谋得逞。
黄珊不是个糊涂的女人,只要是正确的意见,她一点就透,由此对鸣冤充满了感激之情。
鸣冤就要上车时,黄珊拉着她的手,亲热地叫了一声:“姐姐,谢谢你,我收回我要离婚的话。”
鸣冤点点头,使劲地握着黄珊的手,说:“我们的腿虽然瘸了,但我们必须要保证我们心的完好无缺。”
黄珊送鸣冤时,黄江河和蒋丽莎也开始了一番耐人寻味的对白。
“律师就是律师,嘴皮功夫就是厉害,三言两语就说得黄珊动了心。她要是和高寒不闹离婚了,我也省了不少心。”
黄江河今天的心情很好,虽然破费了五万块钱,但鸣冤却轻松地说服了黄珊。等黄珊和鸣冤一出门,他就兴奋地对蒋丽莎说。
蒋丽莎难得见黄江河这么高兴,就坐到黄江河的身边,说:“律师就是靠嘴上吃饭的,她要不能说会道,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说话间,黄珊已经回来。
黄珊从客厅的门前走过,一瘸一拐地进了自己的卧室。黄江河给蒋丽莎使个眼色,低声地说:“你跟着过去,问问她到底什么态度。”
蒋丽莎起身来到黄珊的卧室,看到黄珊对着镜子正在抹口红。黄珊看见蒋丽莎进来,放下手中的口红,朝蒋丽莎不好意思地笑笑。蒋丽莎就随口问道:“姑娘,你不会是要去见高寒吧。你也太心急了,要我说,你好好地休息几天,没事的时候多到美容店走几趟,等养得白白胖胖之后再满面春风地去见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好叫他领略一下你的风采。你现在去见他,他还要端架子呢。”
黄珊见蒋丽莎调侃自己,就拿起口红向蒋丽莎扔过来。蒋丽莎赶紧歪头躲避,口红却没有扔过来。原来,黄珊只是难为情吓唬一下蒋丽莎而已,口红根本没出手。
“好呀,小妮子,怪不得高寒不要你,原来你这么泼辣。给阿姨说说,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吓唬高寒。男人嘛,就想没有说的那样,也需要哄哄,不能光来硬的。”
蒋丽莎说着来到黄珊的身边,在她的脸上仔细地瞅着。
当她看到黄珊 一脸雀斑时,就嗔怪道:“死丫头,咱们又不是没钱,你就不知道去美美容,接受一下按摩什么的。你看看你的脸上都是些什么,大概就是常说的螨虫吧。怪不得呢,我要是高寒,也会离你远远的。明天我就去连锁店给你办个卡,咱们美容健身一体化,一个星期去两次。来,我先给你做个面膜。”
蒋丽莎的话虽然不讲方式,但说的也是实情。黄珊无言以对,就反过来挖苦蒋丽莎说:“阿姨,你身材和皮肤保养得那么好,是不是经常去美容健身。”
“健身和美容很重要,但天生丽质也很关键。”
蒋丽莎见黄珊夸奖她,就眉飞色舞,自豪地回答黄珊说。
“当初你是怎么认识我爸爸的,是你先勾引我爸爸还是我爸爸先对你那个什么?”
黄珊问过,眼睁睁地盯着蒋丽莎。
黄珊的问话虽然过来头,这正好给蒋丽莎提供了自吹自擂的机会。她没有计较黄珊说话的方式,反而沾沾自喜地说:“你诬陷你阿姨,阿姨我可是一本正经的女人,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勾引你爸爸。他是谁呀,市委书记,谁敢给市委书记暗送秋波呀。我说了实话你可不要生气。当初你爸爸见我第一眼就迷恋上我了,那时候你妈妈还在,我和我的老公关系也很好。不说这些了,从你爸爸的表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古今中外,凡是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越是有本事的男人就越喜欢国色天香的女人。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改变你的形象,听阿姨的,没错。”
蒋丽莎神采飞扬地鼓励着黄珊,但黄珊并没有受到鼓励。现代技术高度发展,不要说美容,就是改头换面把男人变成女人也轻而易举,但黄珊的瘸腿却将伴随她一生。想到这里,黄珊低下了头,低声地说:“阿姨,我的腿——”
“哎呀傻丫头,亏你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维纳斯你知道吧,一条胳膊,可她是全世界所有男人心中的女神,几个世纪以来备受男人们的推崇。不信你到有文化人的家里看看,哪一个书房里不是摆着一尊维纳斯。为什么呀,残缺的美啊。我发现,你的美正在于你的腿。”
蒋丽莎说到兴头上,马屁拍得山摇地动,楼房似乎就要倒塌。黄珊明知她言过其实也十分开心,当即就说:“阿姨,别等明天了,咱们现在到市里,先选择一家美容店,好好地享受一回。”
心动不如行动,蒋丽莎也想到外边潇洒一回,她二话不说,拉着黄珊到自己卧室拿了钥匙,到客厅里向黄江河打了招呼,驾着车就直奔北原市。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黄珊和高寒闹别扭也是赌一时之气,心里对他还是放不下。她希望那些化学制剂能漂白自己的脸色,从而赢得高寒的欢心。
夜晚多云,天空就像一张受伤的脸,青一块紫一块。青的是晴朗的天空,紫的是Yin云。月亮刚从晴朗处钻出来,一会儿又被意蕴遮挡。黄珊和蒋丽莎的心情却像晴朗的天空,洒满了月亮的清辉。
其实,蒋丽莎平时也不怎么美容,对于诸多的美容品牌连锁店更是一无所知。她的肤色好,保养得也好,不需要美容就具有国色天香的韵致。
虽然她没有在美容店美过容,但路边的小小的美容店也不如她的法眼。尤其是那些打着美容旗号的不正规的美容店前,更是坐着一两个打扮妖冶的年轻女子,看到男人经过门前时向他们挤眉弄眼,招手致意。
看似美丽的城市,到处都是藏污纳垢之地。眼看着一个个男人被一个个表面Xing感而又妖冶的女人拉进了美容美发店,蒋丽莎受到启发,想起了高寒,就开导黄珊说:“无论哪个女人,都不希望自己的老公在外边穿行于花街柳巷,你我也一样。可是回过头来想想,高寒毕竟没有做出这些下流的勾当。”
“可是他经不住漂亮女人的诱惑,形式不同,本质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黄珊不以为然地说。
“形式不同,本质也不同。”
蒋丽莎和黄珊唱起了反调。
“为什么?”
“优秀的男人都会得到女人的青睐,他们缺乏的是抗拒诱惑的能力,本质上并不坏。”
这句话就虽然没有道理,但还是给了黄珊少许的安慰,最起码人们都不同程度地认同,高寒是个优秀的男人。
两人争辩不出个什么结果,也就就此打住了争论。
豪华的雷克萨斯在蒋丽莎和黄珊都熟悉的城市转了大半圈之后,最后蒋丽莎 终于打听到,这个城市最豪华的美容店并不在街市上,而是在帝豪酒店的五楼。
冤家路窄,刘燕妮和冰莹还有郝琦也在这个酒店。去还是不去,又成了两个女人争论的焦点。
黄珊坚决反对到帝豪酒店美容,她怕万一碰到刘燕妮和冰莹;而蒋丽莎的意见正好和她相反。
“为什么,我们又不比她们缺少什么,凭什么不敢去。”
蒋丽莎固执地说。
方向盘在她的手里掌握着,尽管黄珊一再反对,但雷克萨斯最终还是停在了帝豪酒店的停车场。
五楼的美容间足有一百多平方,摆满了二十多张床位,每张床位上都躺着前来消费的顾客。
可升可降的弹簧床头,都摆放着一束鲜艳的玫瑰。清一色的女美容师无一例外地站在顾客的一边,要么正做着面膜,要么往顾客的脸上涂抹着什么。无论是做面膜还是涂脂抹粉,顾客的脸上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假的掩盖着真的,虚伪覆盖了本质。为了追求所谓的美,人们失去了自我。
暂时没有床位,黄珊和蒋丽莎只得耐心等待。
黄珊以为,来这里消费的一定是清一色的女人,但她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一个刚刚从床上起来的男人枪毙了。
一个满脸粉刺的男人从床上起来后,大模大样地从她的身边经过。美容师给她点点手让她过去,黄珊扭捏着碰碰蒋丽莎,说:“阿姨,你先去,我再等一会儿。”
蒋丽莎毫不客气地走了过去。她知道,黄珊一定是嫌弃床位刚被那个满脸粉刺的男人躺过。细心的女人,眼睛里揉不进一粒沙子。哪怕有一丝不越快的感觉,都会引起黄珊心理上的抵抗。
蒋丽莎还没走到床前,美容师就换了床单和枕巾。蒋丽莎回过头来,对黄珊做了个鬼脸。她在告诉她,该放开手脚时千万别斤斤计较,不然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黄珊不以为然,她认为美容店美化的仅仅是人的外表,至于人的心灵,还要靠自身的修养来维持和提高。不美容的女人内心未必就不美丽,相反,美了容的女人内心也未必就美丽。
正在这时,楼下发生的一桩卑鄙正在验证着黄珊的观点。
黄珊对美容间里的化妆品夹杂着玫瑰花的气味极为敏感,坐了一会儿就感到心慌气短。她想到外边透透气再回来。她站起来看看蒋丽莎,只见她闭目养神怡然自得,似乎正做着美妙的梦。黄珊怕打搅她的梦,就向门外走去。
楼道里的气温很高,黄珊沿着走廊经过电梯时,电梯的门刚好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对男女,勾肩搭背,甚为亲密。在经过黄珊的身边时,男人瞟了一眼黄珊,故意在女人的脸上亲吻了一下,像是在展示他对女人的爱。
望着两人的背影,黄珊的心里酸酸的,她不由想起了高寒。但她一想到这一对男女很可能是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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