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听不到的声音就越是想听,越是见不到的人就越是想见。刘燕妮想马上开车到一中去,看看王笑天究竟在如何工作。可是,白宝山是一中的校长,一定正在配合记者的采访,如果刘燕妮此刻前往,一定会产生什么误会。
恋爱的中的男人和女人都是白痴,此话一点不差。不服输的刘燕妮马上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她随即拨打了冰莹的电话。刘燕妮在电话中告诉冰莹说,自己有要事需要她的帮忙,叫她立即打车到一中的校园门口,自己会在那里等着她的到来。
刘燕妮交代完这一切,自己开着车先到了和冰莹预约的地点。处在极度思念中的刘燕妮,早把高寒忘到了爪哇国。
刘总的话对于冰莹来说无疑就是圣旨,在刘燕妮到达校园门口后不久,她也打车来到刘燕妮车旁。
冰莹一上车,还没开口问话,刘燕妮就迫不及待地说:“我把你叫来就是想让你到校园里找个人。”
“找谁,你怎么不打电话。”
冰莹问道。
“要是能接通电话,我喊你来干什么。”
刘燕妮没好气地训斥冰莹说。
“电话接不通,你就自己进去找啊,不就要找白宝山吧。”
“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问那么多。一中现在正在接受省报记者的采访,有个叫王笑天的记者是我的朋友,我有急事要找他。你进去后找机会对他说,就说等他工作完之后和我联系,我晚上请他吃饭。注意,千万别提我的名字,最好别让其他人听见谈话的内容,尤其是白宝山。”
伶俐的冰莹一听就知道此人和刘燕妮的关系非同一般,想和刘燕妮开个玩笑又怕招来责骂,于是下了车向校园内走去。
跑腿传话,对于冰莹来说是小事一桩,她伶俐地脑子能应付一切。她从刘燕妮的眼睛里已经猜测到了,王笑天正像她猜想的那样,是刘燕妮火热中的恋人。
这个刘总,要是托生成男儿之身,不知道要多风流呢。冰莹想。
一中校园内,退还资料费给学生或家长的工作正在阶梯教室如火如荼地进行。冰莹装作学生家长走进阶梯教室,伺机打问到,那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背上背着采访包的年轻人就是王笑天。
此时,王笑天正和白宝山站在一起,看着财务人员把一笔笔费用交给前来领钱的家长们。
冰莹悄悄地从身后走到王笑天的身边,暗示他跟着自己出来,找机会和他说话,把刘燕妮的口信准确无误地带给王笑天。正在冰莹要捅一捅王笑天的腰眼时,白宝山却恰好在这时扭头,看见了冰莹。
躲避已经不可能。白宝山看见冰莹,眼睛不由一亮,问道:“冰莹,你要干什么,你家里也有学生在这里上学吗?”
“是的——不,我来这里找人。”
冰莹语无伦次地回答道。她本来想应付一下白宝山,但又怕他刨根问底,最后只能否定。
“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白宝山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看样子,他很多情,也很想帮助冰莹。在如此清丽的女人面前,任何人都想主动把关爱和倾慕写在脸上。
冰莹对白宝山有很大的成见,想起白宝山在招待所对自己的行为就想呕吐。现在听他把冰莹要找的人误认为就是自己,不由起了戏弄之心,于是就当着他的面,指着王笑天说:“我要找的就是王记者。”
“笑话,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怎么会找他。”
白宝山怀疑地说。
王笑天见眼前的美人是来找自己的,就站起来和冰莹握握手,说:“请问你是——”
“我替人带个口信,有人晚上想请你吃饭。”
冰莹说。
“是谁呀,这么神秘,他是哪里的,是省城的还是——”
王笑天问道。
“北原市的。”
“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她是干什么的,不会是开公司的吧,风险投资公司。”
“不愧是记者,是的。”
冰莹回答道。
王笑天一下子明白过来,根据冰莹所画的坐标,知道派冰莹来的人就是刘燕妮,不由说道:“这个刘总,消息挺灵通呀,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心有灵犀一点通,这足以说明你们心心相印。”
冰莹脱口而出道。她这样说除了情不自禁,自然还有她的道理。刘燕妮不肯告诉她和王笑天的关系,冰莹就想趁机在王笑天这里找到答案。
王笑天呵呵笑笑,对冰莹的话不置可否。
站在一边的白宝山沉不住气了,尴尬地问道:“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着像是在说燕妮。”
冰莹这才想起了刘燕妮要她严守秘密的话,红着脸说:“不是的,是其他人。”
王笑天笑着反驳冰莹说:“这有什么好隐瞒的,都什么年代了,谈个恋爱还神神秘秘的。她说的就是刘燕妮,风险投资公司的,我刚交的女友。”
白宝山一听,脸唰地就白了,当着冰莹的面就不顾身份地说:“她怎么就成了你的朋友了。”
“她怎么就不能成为我的女友了,难不成她是你的女朋友。”
王笑天以为白宝山在开玩笑,就打趣地说。
“她不但是我的女朋友,还是我的老婆呢。我们早在几年前就结婚了,后来没能度过磨合期,所以就离婚了。她这次从海岛回来,我们就重修旧好,打算下个月复婚呢。你怎么会认识她,你是她的什么人。”
白宝山咄咄逼人地问道。情敌面前,他已经没有心思再顾及他校长的身份。
王笑天瞥了白宝山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过身问冰莹说:“这位姑娘,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北原市不会有两个同名的风险投资公司,更不会有两个刘燕妮吧。”
冰莹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闯祸了,不由脸色飞红,也来不及回答王笑天的话,转身就跑,转眼间就消失在教室的门口。
冰莹走了,把重重的心事留给了两个男人。他们真希望,在北原市,真的有两个风险投资公司,真的有两个刘燕妮。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两个男人谁也不用抢,一人一个。
可他们在潜意识里都清楚,冰莹所说的刘燕妮,只能是住在帝豪大酒店里的那个刘燕妮。她不但是香港宏昌贸易公司在北原市风险投资公司的总裁,更是省委书记的女儿。
刘燕妮只有一个,而两个男人却都以为自己是她的男朋友,这矛盾,不好解决。
冰莹回到车上时,刘燕妮不禁问道:“见到了吗?”
“见到了。”
“口信传到了?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工作结束就给你打电话。刘总,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免得在这里给你们当灯泡。”
冰莹说着,不等刘燕妮允许,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知道她惹祸了,如果叫刘燕妮知道事情的真相,虽然不会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但至少会骂她个狗血喷头。她只能先逃走,躲过一会儿是一会儿。
等冰莹下了车,刘燕妮就把车开到了电视塔下,在音乐声中,静等着王笑天的来电。
刘燕妮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摇着头把眼睛伸到车外。
两排电线杆齐齐地呈东西方向延伸,中间粗大的电线上卧着的两排斑鸠,在寒风中一动不动,个个都像傻鸟。刘燕妮不停地数着它们,一个两个三个,一直数到了一百多只。这时她才发现,看似毫无秩序的斑鸠们,其实是成双成对的。她仔细地观察着,不禁想起动物世界里的画面。一般来说,大个子都是雄Xing的,而小个子都是雌Xing的。
刘燕妮由斑鸠又想起来她和王笑天。从个头上说,王笑天无疑占有雄Xing的优势,而从年龄上讲,刘燕妮比王笑天整整大了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这是民间的谚语。刘燕妮笑笑,不禁想,如果有一天王笑天知道了两人年龄的差距,刘燕妮就这样对他说,她很想为他生一个宝宝。
刘燕妮正在做着无边的遐想,电话响起。刘燕妮激动地推开屏幕,一看却是白宝山的电话号码。
稍加犹豫后,刘燕妮摁下了绿色的接听键。不关怎样说,在报复白宝山之前,她 必须尽量装出情意绵绵的样子,以免白宝山起了疑心。
当刘燕妮听到白宝山的第一句话,她的心里就想塞进了一只冰棍,浑身汗毛倒数,不禁打了个寒噤,直起鸡皮疙瘩。
“刘总,我是白宝山。”
白宝山自我介绍说。一贯不懂说话艺术的白宝山在气头上和刘燕妮玩起来文字游戏,称呼刘燕妮为刘总,其实就是在讽刺刘燕妮。刘燕妮笑笑,说:“我知道你的号码,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你——”
刘燕妮还想说下去,但白宝山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别演戏了,我知道你知道我的号码,但我知道我的号码只存在你的手机上,并没有存在的心里。你已经决定和我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打扮成清纯的少女,在外边另外找人。”
以前在刘燕妮面前软弱得不像个男人的白宝山,现在说起话来气势逼人。
刘燕妮清楚,一定是白宝山偷Ting了冰莹和王笑天的谈话,所以才打来电话兴师问罪。
在惊慌之余,刘燕妮还抱有侥幸的心理。等白宝山的话告一个段落,刘燕妮不失时机问道:“宝山,这话从何说起。”
白宝山冷笑一声,冲着刘燕妮喊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相好就在校园内,你还敢骗我。你要不要来和他幽会呀,我免费给你提供房间。你可真有能耐,还没有结婚就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你居心何在。我为你把房子都留给了小李子,真心真意地对你,你却给我来这一手,我——”
纸里终于保不住火了,刘燕妮索Xing也不想包下去了。她突然想放弃自己亲手设计的游戏。于是,不等白宝山再说下去,刘燕妮就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的刘燕妮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完了就完了,莫非就是报复白宝山的计划中途流产而已,她并没有失去什么,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王笑天那边。如果王笑天知道了她要和白宝山下个月结婚的消息,她该怎么办。
刘燕妮关掉了音响,一脸苦闷地坐在车上。她还在等着,希望王笑天能在夜幕降临之前给她打个电话。
正文 第753章 高寒用计 冰释前嫌
夕阳西下,斑鸠们不约而同地起飞,去寻找夜晚的归宿而刘燕妮久盼的电话却一直没有打进来。她好几次都想主动给王笑天打个电话,但始终鼓不起勇气。在热恋的情人面前,刘燕妮开始自愿地充当了弱者的角色。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夕阳正在被大山一截一截地吞没,眼看夜幕就要降临,刘燕妮还是未接到王笑天的电话。她终于沉不住气了,在打还是不打之间犹豫着,彷徨着。
刘燕妮并不担心王笑天不接电话,她最担心的就是接通电话后对王笑天说些什么,如何对他解释今天发生的事。
她思来想去,最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如果王笑天问起自己究竟和白宝山是怎么回事,她就首先承认白宝山确实是自己的前夫,但自己对她早已恩断义绝。而白宝山最近对自己发起了猛烈的攻势,她对他讨厌到了极点。她之所以要冰莹当着王笑天的面替自己传话,目的就是要白宝山彻底对自己死心。
虽然冰莹为自己闯了祸,但刘燕妮还是为自己找到了借口。毫不犹豫地拨打了王笑天的电话。
铃声响起,一声两声三声,没等第四声响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刘燕妮把手机放在耳边,久久没有放下,她在等着,也许是王笑天怕浪费自己的电话费等一会儿要打过来吧。
可是,刘燕妮足足等了又三分钟,手机依然没有响起。
刘燕妮的心又一次阵阵发凉。从来都是多情女子负心汉,刘燕妮仿佛看到了王笑天气愤的脸色,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天色慢慢地黑了下来,刘燕妮的心更是充满了无边的黑暗。她知道,王笑天一定认为自己欺骗了他,甚至把自己想象成玩弄男人的放荡的女人。她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在无边的绝望中,刘燕妮想找个人来帮帮自己,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高寒。在北原市,只有高寒还算是她最知心的朋友。
于是,刘燕妮就拨打了高寒的电话。
高寒上了车还没坐稳,刘燕妮就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高寒先是一惊,怕又是刘燕妮设计的什么陷阱,他抬起两手,碰也不敢碰刘燕妮一下。
当他感觉到刘燕妮浑身抽动,并嘤嘤地啜泣,他才意识到,刘燕妮遇到了从未遇到过的麻烦事。
出于男人的本能,高寒拍打着刘燕妮的肩膀,小声地打趣道:“我算开了眼界了,想不到铁姑娘也会哭。放声地哭吧,把肚子里的委屈全部哭出来,然后再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养生专家说了,痛哭流涕可以排出身体的毒素,有利于健康;心里学专家还说,女人只有会哭才能证明她是个完整的女人;我认为,只有听到刘总的哭声才认为她是个温柔的女人;我还认为,坚强的刘总一定是被人抛弃了——”
高寒喋喋不休,就是故意逗刘燕妮开心,想不到这招还真管用,没等高寒再说下去,刘燕妮就抬起头来,捅了高寒一下,说:“人家遭受到了那么大的打击,都六神无主了,你还好意思拿人家开心,我要是死了,你恨不能放鞭炮庆祝呢。”
高寒见刘燕妮的情绪逐渐多云转晴,才问说:“哭只能发泄感情,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现在快告诉我,究竟怎么了,发生什么能让刘总哭鼻子的事。”
刘燕妮抹抹眼泪,靠在了靠背上,说:“我说了你可不能笑话我。”
“哪能呢,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带出来的,你也算是我的师傅了,作为徒弟,我怎么会笑话师傅呢。说吧,我洗耳恭听着呢。”
高寒面带笑容地说。
刘燕妮这才一五一十地把下午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地给高寒说了一遍。
高寒静静地听完,不禁哈哈大笑,说:“我说哥们,看来你对我的老同学还真的动了感情。只要你对他是真心,我就有办法叫你收复他。”
高寒说完之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王笑天的电话。
老同学的电话王笑天不能不接,但电话接通后王笑天却一言不发。
“说话!”
高寒以命令的口吻说。
“我在等你主动向我检讨呢。”
王笑天说。
“是不是嫌我没尽地主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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