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高寒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他的打捞工作。这下惹恼了“花脑袋”他又一次抬起脚来,对着高寒的屁股就是一脚,踢过之后还骂道:“狗娘养的,感冒把耳朵也烧坏了。”
高寒倒下了,马桶再次翻倒在地。高寒倒下后再也没有起来,他再次昏死过去。
高寒再次醒来时,开饭的时间到了,老厨师在管教的陪护下来到了号子里。高寒看见老厨师进来,挣扎着从席子上坐起,晃悠着身子向他走来。等老厨师把饭桶放在地上准备往碗里盛饭时,高寒从席子上站起,晃悠着朝饭桶走来,等他距离饭桶还有几步远,也学着“花脑袋”的样子飞起一脚向饭桶踢去。
饭桶翻倒在地,和马桶翻倒时一个样子。老厨师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高寒,愣住了。管教飞奔而入,抡起警棍就向高寒的身上没死没活地打下去。高寒抱着头在地上直打滚,嘴里不停地说:“我要见所长,我要汇报情况……”
尽管声音很低,但其他人听得很清楚,管教也不例外。他收了警棍,弯腰拖着高寒把他拉到了门外。
正文 第193章我要和省委书记通电话
在训诫室,高寒被强行按在椅子上。无论管教干事说什么,他只回答一句话:“我要见所长。”
管教不屑一顾地讽刺道:“就凭你?一个逼死老婆的混蛋还想见我们所长,没睡醒吧。不要说你,就是我们要见所长,也要提前三天预约,真是白日做梦。”
高寒耷拉着脑袋,再也不肯说一句话。
一个年轻管教见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对着主事的管教小声地嘀咕一阵就出去了,没多久,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管教大模大样地进来了。
他就是看守所的所长。
只见此人长了个大Rou鼻子,三角眼睛,宽额头大脑门,倒八字眉毛。魁梧的身材,个子足有一米八几。他双重的下巴把原本短粗的脖子盖得严丝合缝,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缺碘,得了大脖子病。
所长进来后,管事的马上站起,恭敬地敬了个礼,说:“报告所长,他说有重要的事要亲自向你汇报。”
然后就殷勤地请所长入座,并递给所长一支烟,亲手给他点上。
所长悠闲自得地抽了一口,仰着脸吐了一个烟圈,才慢条斯理地问高寒说:“我就是所长,你要什么要交代的,说吧。来点直接的,开门见山,别拖泥带水给我扯淡。”
“我要和省委秘书处或者省委来斌书记通话。”
高寒勉强抬起头来,看着所长大人请求道。
“笑话,省委书记,还国务院总理呢。你以为你是谁呀,犯罪嫌疑人,杀人犯。有什么问题只能在这里解决,我就是这里的书记。”
所长感到高寒很可笑,身陷囹圄,竟然痴心妄想,要和省委书记通电话,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大概你还不知道,我是省委来斌书记的秘书。他有一样很重要的工作需要我完成,我被关押在这里纯粹是一种误会,请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这里有省委秘书处的电话,你可以试着拨一次,找秘书处的处长李可强说话,告诉他我被关在这里。要不就拨打省日报社社长或主编的电话,也告诉他们同样的事实。我郑重地告诉你,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必须为你的行为负完全的责任。”
高寒声音不高,但充满了威严。所长大人想他不会胡说,马上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上一脚,示意管教掏出手机,按照高寒的提示输入了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了,管教把拿着手机走到高寒身边,把电话对着高寒的耳朵。
“李处长,我是高寒。由于一场误会,我被关押了。”
“被关押了,在哪里?”
“北原市看守所。所长就在我的旁边。”
“你把电话给他。”
所长接过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严厉的声音。
“我是省委秘书处的李可强处长,我的属下被关在你的所里,我两个小时之内赶到。如果真的有问题,坚决按照法律规定执行,严惩不贷,如果他是被冤枉的,我希望在我达到之前你能弄清事实,如果出现差错,我就拿你是问。”
不等所长说话,电话里就传来忙音。
官大衙役大,好大的口气。所长这才知道,马王爷真的长了三只眼。
所长把电话递给管教,马上站起来,笑眯眯地走进高寒。人未到笑声先到,官大一级压死人。
“对不起高先生,我们这里只听说原来是在本市的信用社工作,后来调到了省里,确实不知道具体你的单位。你的身份非同一般,我们一定要会同公安,查清事实的真相。你受委屈了。”
看他那谦恭的态度,恨不能向高寒喊一声爷爷。所长说完,高寒的脸上流露出不屑。所长转身交代管教说:“请把高先生请到一个好房间,你们要好好照顾,不得离开他半步。”
两个管教点头哈腰,惟命是从。
所长坐车出去了。省委秘书处来电话,此事非同小可,他必须要面见市委书记。越级汇报违背了工作的原则,他本来只能直接对公安局长负责,但既然是他接到了电话,高寒又是市委书记的夫人张曼丽交代过的重点关押对象,他就不能对此事掉以轻心。
警车直接开进了市委大院,所长下车后急匆匆地赶到了黄江河的办公室。
黄书记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着所长的面拍着桌子发火道:“这个女人,我就知道她非要惹出乱子不可,简直是乱弹琴。”
所长心里清楚黄江河在说谁,那是他的家务事,所长不便多言,只能垂着双手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黄江河一个电话,检察长,公安局长和刑警队长几分钟后就坐在到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黄江河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训斥道:“你们视法律于不顾,竟敢羁押一个无罪的人,这是对法律的亵渎,是一个公安人员的严重失职行为。我命令你们,立即将高寒无罪释放。当然,释放过后你们还可以继续侦查,如果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可以再次抓捕嘛。”
检察长和公安局长对于黄江河的训诫只能俯首帖耳,惟命是从。
省委秘书处长李可强赶到北原市时,在公安局长的安排下,高寒已经躺在北原市第一人民医院,接受医生的悉心医治。
两瓶滴点挂在床头,高寒睁着无神的眼睛,静静地想着心思。他心里清楚,他的入狱是张曼丽一手造成的,但高寒在心里对张曼丽并没有过多地责备。他理解张曼丽此刻的心情。
在过度疲劳的恍惚中,高寒进入了梦想。不知过了多久,高寒发现他的手被黄珊紧紧地抓着。他能感觉到,那是黄珊的手——小巧,柔软,充满了温暖。他睁开眼睛,一下子就握住了黄珊的手。
“黄珊,你可回来了。”
高寒从床上坐起来,欣喜地说。
“不要动,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高寒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原来是护士小姐正在给他换药。等他彻底弄明白抓着他手的人不是黄珊时,又重新躺了下来。
“你现在是病人,什么都不用想。公安局给你交了医药费,交代我们要细心地看好你的病。市委书记刚才也来过,对你的病情也做了指示。最多两三天,你就能出院。”
人与人的不同,不在于长相,不在于Xing别,也不在于种族,而在于身份。高寒如果不是省委书记的秘书,也许现在还躺在看守所的地板上。社会的地位,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正文 第194章疯狂的报复
黄姗跳河自杀了,张曼丽的精神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三天来,无论白天黑夜,她总是呆坐在女儿的房间里,精神恍惚,茶饭不思。原本满面的红光如今被萎靡不振的菜黄色所替代,没有了北原市第一夫人的自豪,眼睛也暗淡无光,失去了不可一世的骄横的光泽。乏困难耐之时,不得已才趴在女儿的床上打个盹儿。
黄江河中午回来了,看到失魂落魄的张曼丽脸色灰暗,六神无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来到她的身旁,想安慰可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他明白,唯有女儿黄姗的出现才能医治张曼丽心灵的创伤,可是,黄江河没有起死回生的能耐,黄姗怕是再也难以回到这个家了。虽然如此,他还是希望能有个话题来转移张曼丽的注意力,把她从思念女儿的苦海里打捞出来。
“告诉你个消息,高寒被释放了,现在正在医院接受医生的治疗。”
黄江河的这一招果然很灵,话音刚落,张曼丽像换了个人似的,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抓住黄江河的膀子没命似地晃动起来。现在,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处在深深的痛苦之中的张曼丽的敌人。
“谁给你的这个权利,你为什么要放了他。坏人必须得到惩处,他是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他是你的什么人,你为什么这样护着他。”
张曼丽很愤怒,无神的眼光变得凶悍和专横。
“我没有放他,也没有那个权力释放他,是省委秘书处来人了,公检部门主要负责人都认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
黄江河装出无辜的、爱莫能助的神情,无可奈何地说。其实,当初张曼丽报警时,黄江河就持有异议,但当时木已成舟,他不便阻拦。
“我要给我哥打电话,凶手必须受到惩罚,我要他下令把那个坏蛋抓起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要哥哥下令枪毙他。”
张曼丽说着竟然真的要去找手机。
黄江河死死地抱住她,把她按在沙发上,张曼丽拼命地挣扎。失去亲人的张曼丽正处于悲痛之中,而悲痛就是力量。黄江河刚一松手,张曼丽又要重新站起,善于运用战术的黄江河猛然地一吼,只把张曼丽吓得浑身一哆嗦。她脆弱的神经,怎能经得起这沉重的一喝。
“你没有脑子吗?逼死姗儿的另有其人,不是高寒,是刘燕妮。我和高寒谈过了,案卷上记录的也很清楚,是刘燕妮故意在姗儿和高寒之间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姗儿上了她的当,受不了刺激才走上了绝路。这不关高寒的事。”
黄江河这么一说,张曼丽才冷静下来。说话才能发泄内心的愤懑,才不至于憋坏了张曼丽,黄江河快要达到目的了。
“为什么不把她抓起来?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抓不抓她不是我说了算的,要经过司法程序。对于姗儿的跳河自杀,高寒把来龙去脉已经交待清楚了,司法部门自会处理的。”
现在,黄江河有两个最大的愿望,一个是希望能有黄姗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再一个就是希望张曼丽要冷静,免得后院起火。女儿下落不明,要是张曼丽再疯了,这个家也就彻底的完了。
“我能惩罚她,对,我能惩罚她这个小贱人,我是信用社主任,我有这个权利。让我好好想想,我能找什么借口来处理她,什么借口?江河,帮帮我,给我个借口。”
张曼丽使劲儿地拍着脑袋,抬头求助地看着黄江河说。
“你总是那么着急,要我说,司法机关只要传唤刘燕妮,你就能找到借口。”
“你快问一下,那个小贱人是否被传唤了。”
黄江河掏出电话,随即拨通了公安局长的电话。电话接通后,黄江河委婉地询问了关于刘燕妮是否被传唤,对方告诉黄江河,他们正在办理传唤刘燕妮的手续,如果证据确凿,刘燕妮很快就会被羁押。
等张曼丽从黄江河的口中得知了这一情况,站起来推开黄江河,到卧室换了衣服,顾不得打扮自己就出门而去。
信用社主任办公室里,张曼丽和三位副主任开始开会,刘燕妮也在场。张曼丽一张嘴,副主任们就已经心领神会,知道她要做什么,黄姗的事他们早有耳闻。只有刘燕妮低头不语。人没理,就像狗夹着尾巴。她做的事,她心里最清楚,只是刘燕妮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三个人举手表决,刘燕妮的命运在此一举了。
四个人,三个人举手通过。
张曼丽当场指派王亚迪迅速起草信用社本年度第某某号文件,将开除刘燕妮公职,从本单位驱除的决议形成文件。
半个小时以后,信用社全体职工大会正在举行,和往日不同的是,主席台上只坐了三位领导。刘燕妮也参加了,她像没事人一样坐在下边。她明白张曼丽是在报复自己,但她毫不在乎,因为她也有她的杀手锏。如果被逼急了,她照样会张嘴咬人。
中心议题只有一个,王亚迪宣读了刚刚打印出来的文件。文件宣读完毕,台下鸦雀无声,王亚迪正要宣布散会,刘燕妮从容地站起来,大声地宣布,她有话要说。
在她还没离开信用社之前,没人能封住她的嘴巴,她有说话的自由。
“同事们,我必须暂时离开这里了。他们要我离开的借口是我与一件刑事案件有牵连。我不是犯罪嫌疑人,只是牵连其中。开除我的文件是无效的,我还会回来的,我相信,我的位置还在等我。到时候可能还要像今天这样再空出一个位置来,那个位置就是信用社主任张曼丽的交椅。我把话撂在这儿,无论我是否受到刑事处罚,到了公安局,我都会如实交待我们信用社存在的**贪污问题。也许由于某种众所周知的原因,市里不会调查我反应的问题,如果那样,我就把问题反映到省里,直至中央……”
刘燕妮的演讲慷慨激昂,可惜她没能说完。警察进来了,当着众人的面把她带走了。
正文 第195章高空坠落气绝身亡(1)
就在刘燕妮被张曼丽踢出信用社的当天下午,世界银行给北原市政府打来了电话,通知经贸委,那笔黄淮海无息贷款的申请已经被批准了,数额是三个亿使用这笔贷款还需要和世界银行签订一份协议,主要内容包括必须用于黄河滩涂的开发和湿地的保护,当然,修筑黄河堤坝也在其中,资金的具体分配由北原市根据情况自己掌握。
消息很快传到了张曼丽那里,但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要说三个亿,就是把全世界都给她也不及女儿的万分之一。
这笔巨额的款项理应作为专项资金由财政局设立专用账户掌管,可市府和市委的人都知道,这是黄江河和张曼丽跑来的贷款,很可能与张曼丽在北京当副部长的哥哥张幼林有很大的关系,理应把这笔款打在信用社的账户上。政策是一成不变的条文,可政策是人制定的,它必须服务于人的活动,满足人的需要。人们不断地活学活用着为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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