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 第167部分

“攻不下来？我看是你们没有尽力吧！”彻里吉眯着眼说道。

“大王，你可冤枉我们了，我们整族都等着姑臧城内的粮草救命，我们如何敢不尽力！”

此时，彻里吉旁边丞相雅丹走了出来，对彻里吉说道：“大王，我想苻键所说的应该是属实，若是他们氐族不回去春耕的话，恐怕明年真的没有粮草了。我看不如就让氐人先回去，等到春耕结束以后，再领兵前来。”

彻里吉不解的瞅了雅丹一眼，只见雅丹微微的向着彻里吉使了个眼神。彻里吉马上明白，雅丹这老狐狸恐怕是有了什么计划，于是彻里吉跟着改口说道：“既然这样，苻键，你就暂时领兵回去吧！等到春耕结束，再领兵前来。”

“谢大王！”苻键赶紧拜谢。而后苻键转身，就要回去告诉自己族人这个好消息。

“等一等！”雅丹的声音传来，将苻键给叫住。

“请问雅丹丞相还有何吩咐？”

“苻键，你们氐人是退兵了，留下我们羌人独自在此面对马超，你们是不是应该给我们羌族一些补偿？”雅丹笑着说道。

看到雅丹的笑容，苻键觉得心中一紧，听雅丹的意思，是准备狠狠地敲自己一笔。

苻键有些无奈的问道：“不知道雅丹丞相想要什么补偿？”

“等到秋天，你们收粮食了，给我们二十万斛吧！”

“二十万斛！”苻键一惊，这雅丹真是狮子大开口，若是秋收以后二十万斛的粮食送出去羯族恐怕又要断粮了。

“雅丹丞相，二十万斛是不是太多了点，您能不能给减减？”苻键问道。

“那十五万斛吧！”

“雅丹丞相，这还是太多了。我们真的拿不出来。”

“哼，苻键，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上，再给你减一些，十万斛！再少了我们可就不答应了！”雅丹说着眼中寒光一闪，脸上浮起了一丝狰狞。

“好吧！”苻键咬了咬牙，答应下来。此时苻键也感觉到，十万斛大概就是羌人的底线了。而且十万斛粮草，氐人还能够承受的起。送出去十万斛粮草，氐人虽然会过的紧巴一些，但是不至于饿死。

望着苻键离去的身影，彻里吉不解的问雅丹：“丞相，为什么要放氐人走？”

“大王，刚刚苻键说的都是实话，若是他们不会去春耕的话，恐怕真的有灭族之祸。”雅丹说的。

“我当然知道苻键说的是实话，不过他们氐人灭族，与我们何干？”彻里吉不屑的说道。

“大王，话不能这么说，汉人有一句话叫狗急跳墙。那些氐族人如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若是现在不会去春耕，来年肯定得饿死。算起来距离氐族最近的就是我们羌族，所以如果真的将那些氐族人给逼急了，氐族很可能会来找我们麻烦，到时候反倒是我们得不偿失。”雅丹开口说道。

“找我们羌人麻烦！他们敢！”彻里吉冷哼一声：“要是苻键敢找我们羌人麻烦，我就灭了他们氐族！”

“大王，前往不要小看一个面临存亡的民族。与其把氐人逼急了，倒不如慢慢的消磨氐人。”雅丹信心满满的说道。

“消磨氐人，如何消磨？”

“大王，可记得我刚刚向苻键要了十万斛粮草。如今氐人缺粮，就算是今年秋天能够丰收，也不会余下多少粮草。要是再送给我们十万斛粮草，他们氐人的粮草顶多是仅仅够用而已。”雅丹开口解释道。

彻里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雅丹则接着补充：“大王，氐人若是太过强大，必然会威胁到我们羌族，所以绝对不能让氐族人强大起来。那些氐人唯一比我们强的地方就是他们会种粮食，所以只要能够扼住氐人的粮食，那氐人就强大不起来，只能永远的听命于我们！只要氐人听命于我们羌人，那我们年年都能够从氐人那里弄到粮草。”

彻里吉也明白了雅丹的用意。羌人虽然也会耕种，但是却并不擅长，羌人还是习惯于游牧的生活。而氐人农耕的水平却不比汉人差，若是能够将这群氐人收归治下，让氐族人年年都为羌人提供粮食。

……

苻键回到了氐族的大营中，将彻里吉允许氐人回去春耕的消息告诉了众人，同时也将羌人所要十万斛粮草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这彻里吉也太狠了，去年刚刚从我们那里要了十万斛的粮草，今年竟然还想要！”

“贪得无厌的羌人！”

在场所有的氐人大小酋长都纷纷开口谴责彻里吉，但是所有人也仅仅是谴责而已。毕竟如今的羌人要比氐人强的多，所有即便是彻里吉明着欺负氐人，氐族人也只能忍着。

接下来，苻键吩咐手下这些大小酋长回营整兵，众酋长纷纷的回到各自的驻地。

蒲临满脸郁闷的回到了自己部族的营寨所在。彻里吉一开口就要了十万斛粮草，明年整个氐族就算是丰收，粮食可能还是不算太够吃。

“大哥，我抓到一个汉人的奸细！”旁边一个大汉走来说道。

这名大汉就是蒲临的弟弟蒲伟。

“奸细？什么奸细？”蒲临随口问道。

“是个汉人，一直在打听咱们盍稚族人当中有没有姓蒲的，咱们族中姓蒲的不就是咱们兄弟么，这汉人肯定是在打听咱们，所以我就把他给抓来了。”蒲伟开口说道。

蒲氏兄弟的祖先其实并没有姓，后来蒲临的祖父家中长着一种香蒲。长五丈，五节如竹型，当地人都叫他们家为蒲家，于是蒲临的祖父也就姓蒲了。

不过此时蒲临正在为彻里吉要粮的事情烦心，根本没有心思管什么奸细的事情，况且如今氐人就要撤军了，就算是个奸细，也谈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所以蒲临也觉得没有审问这奸细的必要性。

蒲临随意的摇了摇头：“先把他放了吧，反正咱们也要撤军了，就算他是奸细，也探听不到什么消息。”

……

渐渐的，时间晃到了三月，汉中援军已经整备齐整，于是诸葛亮亲自领十一万大军，出祁山，直奔雍州而去。而阿斗帅三万藤甲兵停留在汉中，准备在四月份走子午谷前往雍州。

鲜卑人和匈奴人的大军仍然围着长安城。长安城有庞统主持大局，安全暂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长安城所储存的粮草也在飞快的消耗着。长安城是大汉朝数一数二的大城，城内人口非常多。加上那些听闻胡人攻来而逃进长安城的百姓们，如今的长安城是平时人数的三倍，而粮草消耗自然也快了三倍。

为了解决粮食问题，庞统不得不找到了长安城内的那些大世家，希望这些大世家能够拿出粮草。长安城内居住着不少的大世家，其中很多世家都已经是传承数百年，家底子十分丰厚。

若是平日诸侯大战，这些大世家肯定舍不得拿出自己积攒的粮食，但是如今胡人入侵，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些大世家豪门走知道，胡人凶残成性，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是长安城被某个诸侯所攻破，肯定会对这些世家豪门采取怀柔策略，安定人心，可是若是长安城被胡人所攻破，到时候长安城的一切财物都会被胡人抢去。

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越是财产很多的那些大世家，越是担心长安城破，所有的世家豪门不约而同的全力支持蜀军守城，这些世家豪门不但拿出了粮食，还派出了私兵，捐出了物资。反倒是那些平民百姓，因为身无长物，对守城的积极性远不如世家豪门子弟。

另一面，正如轲比能所料，羯族人自从进攻天水城开始，就没有打过胜仗。反而被姜维数次主动出击，干掉了数名大将。

但是羯族人并没有死心。羯族人报复心极强，特别是天水城守军实力远远不如羯族大军的情况下，羯族人当然不会放弃进攻天水。同时石勇再次下达了屠城令，攻下天水城后屠城三日。

时间慢慢滑过，终于到了四月份。此时诸葛亮大军已经出发了一个月了，按照时间来计算，用不了多久，诸葛亮就会出现在雍州大地。

而这时候，阿斗也率领三万藤甲兵，启程进入子午谷。

子午谷全长六百六十里，但是因为谷内道路崎岖，所以即便是非常善于走山路的人，在天气好的情况下，也需要二十天的时间才能走出子午谷，而如果遇到阴雨天气的话，道路很容易被泥石流所阻断，被困在路上十天半个月是很正常的。

四月份，正是春夏之交，而阿斗也特意挑选雨后出行。因为还没到盛夏时节，所以还没有到雨季，但是等到了五月份，大雨就会慢慢的来临，为了避免被困在子午谷内，三万藤甲兵必须在一个月内，也就是五月份的时候走出子午谷。

而渭水在冬季是比较缺水的，只有到了夏季才能够有非常充足的水量，阿斗水淹胡人的大计才能够实现。而这一切，对于时间的把握，不能出一点差错。

第227章　初战

雍州，蜀军大营。

诸葛亮轻轻的扇动着手中的羽扇，仔细的望着面前雍州的地图。

旁边邓芝垂手而立，手中拿着一份文书，缓缓的说道：“丞相，据探子回报，金城已经被羌氐联军所占领，如今马超将军被困在姑臧城，整个凉州，也只有姑臧城还在控制当中。”

诸葛亮漠然地点了点头，微微的晃了晃手中的羽扇，而邓芝则接着说道：“雍州石城、安定都已经被鲜卑人所攻破，泾河以东的高陵、扶风、陈仓等地也被匈奴人攻破，渭水北面汉兴、扶风也已经被胡人所破，如今渭河沿岸除了长安和渭南以外，就只有天水以及天水西面的冀城还在我军掌控之中。”

渭南在长安的东面，位于长安和通关之间，这两城还在蜀军控制中，是很正常的时候，但是听到听到天水还在蜀军手中时，诸葛亮有些意外的抬起头开，开口说道：“胡人没有进攻天水么？”

“有，如今羯族大军正在围攻天水，听说天水已经坚守了数月了。”邓芝答道。

“天水守将是何人？”诸葛亮再次问道。

“天水守将名叫马遵，原本是夏侯楙手下将领。陛下入雍州的时候，马遵连同天水主薄尹赏、功曹梁绪一起归降，被陛下任命为天水太守。”

诸葛亮点了点头，仔细的回忆起马遵这个人。

诸葛亮也是个过目不忘之人，凡是看到过的事情，基本上是不会忘记，不过诸葛亮想了半天，除了想到有马遵这个人以外，怎么也没有想起马遵有何出彩的事迹。

“雍帝果然多贤才，当年强秦能够一统中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诸葛亮微微的叹了口气，而后低下头去看了看地图，接着问道：“那如今羯族大军仍在围困天水城？”

“丞相说的是，羯族人还在围攻天水城，不过听说羯人已经连败数场，死在天水城下的羯人已经不下于万人。”邓芝答道。

“那天水天水守军有多少？”

“不足三千，就算是加上冀城的人马，也不过四千有余！”

“咦……”诸葛亮微微的吸了一口气，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惊异的神色。

“这个马遵有大才！邓芝，立刻传令，马上兵发天水。”

……

此时，石勇正满脸郁闷的坐在营中，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之前羯族大军攻城拔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算是咸阳、陈仓那样的坚城，也被羯族大军攻了下来。可是如今，面对一个守军不过三千的天水城，羯人竟然损兵折将，几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攻下天水。前些日子，石勇命人粗略的算了一下，羯人在天水城下已经损失了一万多人！

耻辱！这对于能征善战的羯人来说简直是巨大的耻辱！但是对于石勇来说，久攻天水不克却带来了更大的麻烦，那就是石勇遭到了一场信任危机。

石勇本来只是羯人当中一个中型部落的酋长，当初羯人选石勇为帅的时候，并不是看重石勇有多本事，也不是看重石勇多有资历，而是羯人几个大部落之间互相不信任，而恰恰这个时候石勇从氐族手中要来了粮食，最后这些大酋相互妥协，选出了为羯人立下大功的石勇，来担当羯人的大帅。

石勇上任以后，带领羯人杀入雍州，连破数城，羯人也从汉族手中抢到了无数的粮食和财物。这也使得石勇在羯族当中积攒起了很高的威望。

不过这一切的威望，都是建立在羯人不断地烧杀抢掠的基础之上，羯族人信服石勇，也是因为石勇能够带领大家抢掠到财物和女人。但是这几个月来，羯人被阻挡在这天水城下，半步不得前进，而且还损兵折将，这种挫折使得羯人对使用产生了怀疑和不信任，石勇遇到了当上羯族大帅以后最大的一次危机。

不过如今石勇却是骑虎难下。若是攻不下天水，那么之前的一万多人就白白损失了，而且这种失败和挫折会对石勇大帅的位置产生巨大的影响，石勇很可能因为这次的挫折而丢掉羯人大帅的位置。

为了保住大帅的位置，石勇不得不继续耗下去，直到攻下天水城为止。

算起来这次羯人所抢掠到的物资已经非常的丰厚了，许多财物足够羯人数年之用。所以羯人当中有几个部落的大酋已经心生退意，想退回草原。但是却被石勇给拒绝了。

石勇知道，一旦退回草原，这羯族大军就会解散，变回原来各个部落的样子，而石勇也不再是这个羯人当中高高在上的大帅，而只是一个中型部落的酋长。

当了这么多天的羯人大帅，石勇已经喜欢上了这种万人之上感觉。石勇已经舍不得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力，只要是还待在雍州一天，石勇就是羯族的大帅，统领着这数万羯人。所以石勇不会答应羯人回军草原。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石勇抬起头来，一名羯族将领走了进来，见到石勇以后马上开口说道：“大帅，汉人援军来了！”

“汉人援军？从哪里来的？来了多少？”石勇马上问道。

“根据探马回报，汉人大军已经出了祁山，进入了雍州境内，正向着天水这边过来，人数大概有十万人。”

“领兵者是何人？”石勇接着问道。

“是汉人的丞相诸葛亮。”

“丞相？汉人当中的丞相应该是个文官吧！”石勇开口说道。

丞相这一官职，在战国时期就已经出现了。比如当年大秦的魏冉、吕不韦都担任过丞相这一职务。后来大秦统一天下，李斯为丞相，再到后来高祖时期，萧何是丞相，萧何死后，曹参继任。不过在汉文帝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