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部传来的疼痛和高兴那冰冷的声音让陆晗玥霎时安静下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恢复了本来面目,曾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英俊面孔,不知为何,陆晗玥那干涸死寂的心田突然涌出一股暖流。
陆晗玥性子冷傲,第一次见面时高兴就知道。他的霸道,冷酷,都是为了彻底撕碎陆晗玥的冷傲。虽然高兴对于男女之情很混沌,但他却知道陆晗玥之所以变化如此之大,都是她冷傲的性格所致。要想救她,就要彻底撕去她的面具,让她接受事实,开始新的生活。
当高兴怀抱着陆晗玥来到萧凌身边时,后者并没有睁开眼睛,依旧静静地调息着。高兴要怎样对待陆晗玥,萧凌并不关心,他所关心的只有高兴的安全,这是职责,也是使命。
高兴在篝火边坐下,也不询问陆晗玥的意愿,直接让其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拿过剩下的一只烤兔递给陆晗玥。没等高兴命令,陆晗玥便接过烤兔,小口撕咬起来。
虽然她的动作有些僵硬机械,但看着她那红肿的脸颊和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睛,高兴心中还是莫名有些怜惜。陆晗玥看上去年纪不大,功夫却不俗,应当出身不凡,但却遭此厄难,实在是造化弄人。
高兴将长生真气布满右掌,然后将其贴在覆盖在陆晗玥红肿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挲起来。长生真气在疗伤方面的功效实在惊人,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陆晗玥那肿胀的,有些乌黑的面颊便恢复了七七八八,变得光洁而滑腻。
做完这些,高兴右掌下移,贴上了陆晗玥的小腹,后者身子轻轻一颤,却没有阻止。高兴则调集体内的真气,慢慢为陆晗玥调理其身子来。
高兴脸上虽然平静,心中却颇有些震惊。与陆晗玥有一夕之欢后,高兴的功力增长了一大截。感受着体内那生气勃勃,浩瀚如长江大河一般滚滚流动的真气,还有甚是敏锐的六识,对于怀中的陆晗玥,高兴在愧疚,怜惜之余,也多了些感激。
高兴达到《长生诀》第五重已有一年,但这一年功力进步却极其缓慢,然而昨夜与陆晗玥的鱼水之欢,得她处子纯阴之助,高兴却是一举达到了第五重巅峰,只消一个契机就可以达到第六重境界。实打实的力量,不仅是自己生存,更是保护自己所爱之人的资本。高兴相信,就算是现在碰上慧轮,他也有信心战而胜之。
陆晗玥任由高兴在自己身上施为,自顾撕咬着手中的食物,虽然俏脸依旧寒冷如冰,但感觉到体内那温暖气流的游动,她的眼角还是不自禁留下两行清泪。
……
“总督,你打算怎么对付阴池?”萧凌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高兴,轻声问道。
三天前,高兴,萧凌,陆晗玥三人已经来到了济州城,并且在城中一家较为奢华的客栈住下。经过三天的休整,萧凌的伤势已然痊愈。
虽然高兴霸道地宣布陆晗玥是他的女人,心中也是这么认为的,但这三日来他却没有对后者如何。陆晗玥整个人依旧冷若冰霜,少言寡语,不过身体已经无碍,更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阴池好色如命,我本想以美**之,然后趁其不备杀之,但如今看来这方法却是行不通了!”高兴扯了扯嘴角,有些惋惜地说道。
萧凌目光微动,终于明白高兴包袱中的女装是何用途。如今阴池身手重伤,短时间内怕是不敢行凶作乱,而高兴公务繁忙,显然是不能长期呆在济州城的。
“那我们该如何做?”萧凌点点头,然后问道。
高兴闻言,突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这济州城乃是高阿那肱的天下,有他出面,阴池当是无路可逃!”
“阴池不是高阿那肱的座上宾么,怎么会对付他?”萧凌不由一愣,疑惑地道。
“有些招数百用不厌!”高兴没有回答,只是笑容愈发浓郁。
看着高兴那甚是阴险的笑容,萧凌顿时闭口不言。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杀人方式,直接而迅捷。
……
高阿那肱虽然远离了邺城,但堂堂北齐三贵之一的威势又怎是旁人所及。尤其是如今他身为太尉,手握重兵,威风一时无两。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东方的反贼高兴奸诈狡猾,实力雄厚,让高阿那肱十分忌惮。最可恶的是陈国鼠辈三天两头兴风作浪,不让高长恭好过,害得高阿那肱也跟着担惊受怕。虽然高长恭不被他待见,但其军事上的才能却是不容否认的。是以高阿那肱只能一边不断给高长恭施压,一边大肆征兵,刻苦训练士卒,却不敢东进一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高阿那肱典型的享乐派,纵使屠刀加身,估计他骨子里喜好吃喝玩乐,声色犬马的兴致也依旧难改。这不,他不过才来济州一年光景,利用各种手段娶进门的女子便有十数人,搜刮的民脂民膏更是不计其数。
周国来犯前,高阿那肱才娶了一个小妾,芳龄十六,貌美如花,尤其是是她的容貌竟然与高纬最宠爱的冯淑妃有六分相似,这无疑让高阿那肱对她十分宠爱。
要知道,虽然冯淑妃那曼妙的身姿不少人见过,但真个销魂的却只有高纬一人。不过这天下间,对冯淑妃不觊觎的怕是不多。
只是让高阿那肱懊恼的是,北周东伐,齐国一败涂地,高纬再三催促下,他也不得不舍弃新欢,硬着头皮增援。好在周武突然犯病,周军败退,高阿那肱也平白得了大大的功劳,受到高纬的好一番赞赏。
高阿那肱不是高鑫,是以他更容易和贪婪暴力,奢靡无度的权贵们交好,毕竟他们乃是一丘之貉。尤其是他身为高纬身边的红人,这济州、齐州等州郡的权贵敢不尽心尽力巴结之?
这天夜晚,高阿那肱在城中最奢靡的酒楼吃罢酒,没有与同座人一般找上风骚的女子欢好,而是乘坐着豪华的车驾匆匆赶回府中。这倒不是高阿那肱成了正人君子,实在是青楼女子根本比不得家中那新娶的小妾。
一想到那小妾凹凸有致,滑腻白皙的诱人躯体,想到她那婉转勾魂的呻吟,高阿那肱便觉心头一片火热,几次催促车夫将马车赶快些。
终于,高阿那肱回到府中,也不理会他人,径自向着小妾的绣楼而去,那脚步甚是轻快,行走如风,实在与他的身形不相称。
就在高阿那肱刚来到小妾那幽静的院外时,院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察觉到其中的惊惧,高阿那肱脸色剧变,他大吼一声:“小莲,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说着,高阿那肱便率领着身边的护卫向着院中冲去。
“你干什么?不要,不要啊!”小莲的声音愈发凄厉恐惧,高阿那肱心急如焚,脚下速度更快,同时怒喝道:“什么人,竟敢如此猖狂!”
“晦气!”就在高阿那肱刚冲入绣楼,便听见一个异常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接着便见一个灰衣人抖手间挥洒出一片粉尘,同时脚底生风,跃窗而出。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三百二十章 反目
高阿那肱暗说不好,肥胖的身躯猛然向后退了一步,并且紧紧闭住呼吸。然而跟随他一同进入的七八名护卫却没有反应过来,刚一碰上那白色粉末便纷纷痛苦地捂着裸*露的肌肤嚎叫起来,声音好不凄惨。
高阿那肱心中一寒,已然明白那粉末是毒。再仔细看向窗外,虽然灰衣人逃窜的速度甚是惊人,但他的身形却不时有些迟滞,似乎某条腿上受了伤。
“来人,有刺客,有刺客!”高阿那肱死死地盯着那即将消失在夜色中的灰色身影,大声怒喝道。
“王爷,您来了?您可要为奴家做主啊!”高阿那肱话音方落,一个悲伤哀婉的女声响起,接着便有一个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女子哭号着冲进高阿那肱的怀中。
“小莲,告诉本王,发生了什么事?”听着怀中宠妾的嘤嘤哭声,高阿那肱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恼怒。
小莲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抽泣着说道:“王爷,奴家原本沐浴更衣,静待老爷的归来,却不知绣楼中突然出现一个黑衣蒙面人,他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然后就要,就要对奴家用强。奴家拼死反抗,这才等到王爷您回来。王爷,您一定要为奴家做主啊!”
说完,小莲再次放声悲哭,那哀伤凄的声音让旁人都忍不住落泪,高阿那肱心中的怒火更胜,几乎要将胸膛炸裂。
“岂有此理!来人,传本王命令,封锁城门,连夜搜捕贼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高阿那肱一脚踢翻身旁的桌子,愤怒地咆哮道。
护卫不敢怠慢,连忙领命而去。本来寂静的府邸霎时变得喧嚣嘈杂,到处都是人喊马嘶,兵甲碰撞的声音,气氛甚是紧张。
“小莲,你可看清那贼人的模样?”高阿那肱将那些中了毒的护卫全轰出绣楼,这才扶着小莲在床榻边坐下,沉声问道。
小莲一边抽噎,一边摇头,想了想这才说道:“那人蒙着面,瞧不见样子,不过听他那嘶哑的声音,怕是有些年岁。最奇特的是他那一双手竟是乌青色,甚是渗人。那人见我不从,还逼我吃下了几粒药丸。”
刚说到这里,小莲秀眉一皱,一双桃花眼顿时不满春情,雪白的脸上更是浮上一抹酡红,喉间发出一抹诱人的娇吟,身子则紧紧地朝着高阿那肱靠去。
“小莲,你……”高阿那肱一怔,迟疑着问道。他话还未说完,小莲那滚烫的身子便已滑入她的怀中,芳香小嘴更是凑在高阿那肱的脸前,娇喘细细地说到:“王爷,疼我!”
高阿那肱阅女无数,如何不知宠妾已经情动,虽然他心中有些沉重,但体内的欲望也被勾将出来,于是便一口刁住尽在咫尺的红唇,搂着佳人倒在床榻之上。
一时间,被翻红浪,春色满屋。
当高阿那肱离开小莲的绣楼后,一张胖脸顿时变得铁青,牙关咬的咯吱作响,他的眼睛里更是充盈着无穷的杀气。
虽然他未看清那贼人的相貌,但如今却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他就是毒王阴池,自己一直礼敬有加的贵宾。
阴池好色,高阿那肱是知道的,但他却没想到阴池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连自己的禁脔都干招惹。
曾今在邺城时,念在阴池功力不俗,暗中为自己做了不少事,对于他欺负府中的婢女的行为,高阿那肱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出乎他的意料,阴池居然得寸进尺,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女人身上。若不是小莲忠贞,自己又回来的早,岂不是要戴上一顶绿帽子?
堂堂太尉,淮阴王,北齐权利巅峰的人物被一个低贱草民戴了绿帽子,这事情传出去,高阿那肱颜面何存?
高阿那肱越想越是愤怒,身上的杀气愈发浓郁,让跟随的护卫噤若寒蝉,小心翼翼。
高阿那肱好歹是宦海中人,治国安邦,征战沙场或许不行,不过整人的阴谋诡计却是会的。虽然他已经确认阴池就是那贼人,但却没有对任何人声张,只是命令手下严守城门,大肆搜查城中一切行踪可疑的人。自己则回到书房,与亲信秘密商议起来。
一夜喧嚣,济州城是鸡飞狗跳,百姓怨声载道,但高阿那肱的命令却是无人敢于违抗。
相比于城中的嘈杂混乱,高阿那肱的府邸却是恢复了安静。高阿那肱的妾侍听闻昨****贼入府,不仅没有恐惧,相反却是欢喜异常。大族豪门府中,争宠夺爱,利益纷争的事情层出不穷,敌人受伤,自然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高阿那肱也虽然极其愤怒,但却没有责备府中之人,只是不断督促手下。然而两日过去,淫贼依旧没有捉到,高阿那肱又急又气,不但摔了不少珍惜玩物,对府中的下人稍有不对便是拳脚相向。
这日,高阿那肱再也忍耐不住,便着人去请阴池前来。阴池本来住在高阿那肱府上,护卫他的安全,只是前日不知为何竟然跌了一跤,摔伤了腿,行动不便,是以高阿那肱便让他在自己别院好生休养。哪曾想,阴池竟然胆大妄为,做下如此行径。
阴池这几日难得安静乖巧,哪里都没去,只是认真疗伤,同时思索着高兴的来历。他和高兴已经过招不止一次,虽然高兴每次的面貌不同,但真气的性质,还有高兴独特的攻击路数都让阴池心中起疑。
莫非他们是同一个人?
第一次是个女人,夜闯王府被自己撞见,那人招式诡秘,歹毒非常;第二次却是在长安城,虽披头散发看不清面貌,但却是个男人;第三次便是那一夜,那人虽然身形瘦弱,但功力却比前两人高出了一大截。
短短两年时间,功力倍增,这怎么可能?
五天的休养,阴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他准备去府外溜达溜达,探听些情况。那夜的两人并不只是单纯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二十对自己怀有很深的杀机和必杀的决心。
阴池方拾掇妥当,便有人传讯,高阿那肱遇到棘手之事,请求支援。阴池也未多想,便随那人匆匆而去。这些年若非高阿那肱收留庇护,阴池也许早就被正道侠客歼杀。虽然他桀骜不驯,恶贯满盈,对高阿那肱倒是有些衷心,或者是利益纠葛,不分彼此。
一进入高阿那肱的豪宅,阴池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宁,这府宅内的护卫增加了不少,不过他也未在意,毕竟高阿那肱坏事做尽,想让他死的人多的是。要知道,这一年多来,光刺杀之事便发生了数十起。
“大王,您找我?不知有何事可以效劳?”进入客厅,见了礼,阴池笑着问道。他这人阴森的狠,那笑容自然也甚为可怖。
“毒王请坐,看茶!”高阿那肱笑意盈盈,亲切温和地说着。
阴池随意落座,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高阿那肱,静待吩咐。
“毒王,不知你的伤可好些了?”高阿那肱关切地问道。
“多谢大王关心,老朽的伤已经无碍!”阴池拱手道谢。
“好,好!”高阿那肱连说两个好字,脸色攸的转冷,拍案而起,大声厉斥:“阴池,你好大的胆子!”
阴池一怔,心中微臣,不解地看着高阿那肱问道:“大王,你这是何意?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阴池,本王待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