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最终的胜利者尤未可知,为师也将再往齐国祝你师兄一臂之力,这里的事情就托付给你了。”
郑译心中一凛,郑重而严肃地答道:“师父放心,徒儿定不辱使命。”
“很好,你也要多加小心。”灰衣人满意地点点头,“为师去也,你自己保重。”话音未落,灰衣人忽然腾空而起,如同一只搏击长空的雄鹰,“唰”的一下便掠上了身旁数米高的墙上,然后轻轻一闪,展演间便消失在高墙之后,
目送灰衣人离去,郑译便也转身出了巷口,先是不禁意地四下环顾了一圈,待发现周围并无可疑之人,这才收回了目光,略微理了理外衣,脸上带着矜持却高傲的笑容,施施然向着府邸而去,似乎方才什么都洠в蟹⑸频模
得了郑译的妙计,宇文赟这两曰过得很是舒心,一來卧榻之侧的强敌终于离开了长安城,奔赴前线,二來他热切地期待着曰后能够饮马淮河,一统天下,
宇文邕命宇文孝伯执掌禁军,本意是让宇文孝伯更好地督促、辅佐宇文赟,守护好北周的江山,殊不知这个安排却是将宇文孝伯推上了火坑,
宇文赟与高纬不同,但他们却做着同样的事,同样的骄奢银逸,暴力张狂,同样的宠信歼佞,陷害忠良,
在宇文赟眼中,宇文氏族愈是有才能、有威望的人才是他最大的敌人,是他坐稳皇位的威胁,必须除之而后快,
起初,宇文赟虽然对宇文孝伯等人心存敌意,倒也洠в卸嗌俸抟猓欢獍肽旯Ψ颍笳呗糯稳桑柚棺约旱母飨钫畎洳迹沟糜钗内S对其愈发厌烦憎恨,尤其是在身边近臣别有用心的挑唆下,宇文赟心中更是杀意横生,
朱满月虽然出身低贱,但却极有心机,再加上生得一副好皮囊,曲意逢迎下在宇文赟心中占据了极重的地位,如今更是让宇文赟下了立后的决心,这个女人的手段由此可见一斑,
皇后母仪天下,不仅代表着皇室的威仪,于国家也是举足轻重,朱满月无论出身才能都是远远不符,朝中文武自然是争相反对,其中尤以天官宗师为甚,然而他们却不知,他们越是反对,宇文赟就越要坚持,堂堂帝王的意志怎能为臣子左右,
宇文赟正准备强行为之之时,郑译却是献上了一个妙策,正中他下怀,宇文孝伯让出禁军统帅的位置,正好可以换上宇文赟的亲信,他在朝中的影响力自可进一步加强,
而且命宇文孝伯领军伐齐,一來可以利用他的才能,二來也是为了消耗他的实力,倘若宇文孝伯大败而归,亦或是怀有异心,宇文赟也可乘机将其铲除,宇文孝伯离开了长安,宇文赟再推行政令时朝中反对的声音自然也会小些,一举数得,当真是好计,
无论是前往永丰镇的特使赵王宇文招,亦或是整饬军备,准备奔赴前线的宇文孝伯,他们也许根本不知道宇文赟包藏的祸心,也许他们心中已有猜测,但圣命难违,他们心中究竟如何作想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
黎明的曙光才降临大地,草原上的天空湛蓝如海,澄澈而明净,然而在如此风朗气清的早晨,库莫奚族人的心头却是愁云惨淡,压抑至极,
仅仅是一夜之间,莫贺弗、契箇、木昆、室得四部俟斤竟然纷纷暴毙,非但如此,就连有能力继承俟斤地位的人也莫名奇妙地横死家中,
有人因为与女子彻夜欢好,精尽人亡,有人因醉酒,一睡不起,有人则是失足磕破了脑袋,有人浑身上下洠в邪氲闵撕郏赖貌幻鞑话住绱酥种郑姘俟郑
库莫奚人也曾猜测这是契丹大贺楚才所为,然而他们却找不到丝毫证据,更不愿意相信契丹能有这种鬼神莫测的能耐,
“呜,。”
就在库莫奚木昆部众人风声鹤唳,惊疑不定之时,远处突然传來凄厉的号叫声,接着便感觉大地剧烈地震颤起來,隆隆的马蹄声更是如奔雷般在耳边炸响,
“敌袭,敌袭。”
“快躲起來,快跑。”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当天边绵延数里的骑兵如决堤的洪流般向着部落涌來时,木昆部顿时沸腾起來,所有人再也顾不得其他,纷纷惊恐地怒吼起來,成年的男子纷纷拔出腰间的弯刀,拼命地向着自己的战马奔去,老弱妇孺则是相拥着向后方奔去,
人喊马嘶,人群四散奔走,场面极其混乱,
时间不长,远方的敌人终于接近,木昆部众人也终于看清了迎风招展的血色金狼旗,來者正是契丹一族,
“是契丹狗贼,弟兄们,杀光这些混蛋,保护我们的家园,杀。”
部落中的战士还洠в屑嵬耆鼪'有形成有利的战阵,但敌人已至眼前,木昆部的勇士只能嘶声呐喊着,疯狂地迎向敌人,
“杀。”
大贺兀术厉吼一声,手中的弯刀猛地向前挥下,雪亮的刀身在眼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泽,在他身后,一万契丹勇士齐声怒吼着,策马扬刀,如同一柄巨大的利刃,凶狠地向着木昆部刺去,
惨烈的鏖战瞬间爆发,震天的喊杀声震耳欲聋,殷红的鲜血浸润了大地,同样染红了双方战士的眼睛,激起了他们心底深处的暴戾与嗜血,让他们化身为凶猛的野兽,疯狂地撕扯着敌人的生命,
契丹勇士连场大胜,士气正锐,战志高昂,而木昆部洠в辛速菇铮毫奘祝直煌蝗怀鱿值牡腥舜蛄烁龃胧植患埃且灾荒芨髯晕剑」芩俏吮;ぜ以埃薪尥耍铀廊绻椋匆谰晌薹ū芾0艿慕峋郑
当契丹勇士如风卷残云之势彻底将木昆部勉强构建的防线彻底撕碎,将他们分割挤压成数十部份后,此战的结局便已注定,
在大贺兀术进攻木昆部之时,库莫奚其他三部同样被契丹大军偷袭,领军之人分别是高兴,秦琼和阿会扎兀笃,当然,出于私心还有避免不必要的争端,高兴并未动用骑兵师,
在高兴和萧凌这等天下超一流的杀手出手的情况下,饶是库莫奚四部俟斤都是难得的勇士也依旧难逃一死,甚至有些人至死也不明白究竟是谁杀了自己,
而除去了四部首脑,剩下的事情就变得极其简单,高兴和秦琼领军出战自然是手到擒來,而阿会扎兀笃也并未耗费多少功夫便取得一部,
之所以命阿会扎兀笃领军,一來大贺楚才遇刺受伤,不便行动,二來也是为了考验他的忠心,若是他怀有异心,藏在身后的萧凌自会将其当场击毙,
草原之人虽然粗鄙蛮横,但姓子鲁直,崇拜强者,倒也洠в兄性说姆锤次蕹#⒒嵩s萍纫淹督荡蠛爻牛悴换嵩偾嵋椎垢辏
……
“大长老,库莫奚已经尽归契丹所有,我们还要再出兵吗。”昨夜那座山坡上,黑衣劲装的孔梓烟面色凝重地看着身前的云飞,语气十分沉重,
“大贺楚才已被刺伤,契丹竟然还能一统库莫奚,高兴小子果然是好大的能耐,此子当真是我天道宗之大敌,留之不得啊。”云飞感慨地说道,脸色晦暗难明,眼中杀机肆意,顿了顿,他又道:“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我们一番努力岂不白费。”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六百五十三章 约定
闻言,孔梓烟沉默了片刻,然后忧心忡忡地低声说道:“可是大长老,虽然高将军能出动八万大军,但如今大贺楚才一统库莫奚,实力倍增,草原蛮族又都是弓马娴熟的勇士,高将军麾下将士恐怕占不得分好便宜啊。”
云飞拧眉叹息道:“老夫也知此战甚是艰难,然而这却是我们铲除高兴的大好机会,万不能轻易错过啊。”
孔梓烟疑惑地看着云飞道:“大长老,突厥与周国联合伐齐已是定局,高长恭能否抵挡得住尚未可知,我们何不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而要趟这浑水呢,在我看來,高兴活着似乎对我们更有好处。”
云飞轻轻摇摇头,声音有些悠远地说道:“梓烟,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你却忘了,我天道宗的根基亦在周国,尽管我们并不效忠周主,但周国若是实力消耗太多,于我们将來的大事殊未为不利啊。”
“是梓烟所虑不周,大长老莫怪。”孔梓烟谦恭地垂下头去,只是洠в腥俗⒁馑难鄣咨凉艘荒ㄣ扳曛
以她的地位与见识,天道宗的意图纵然不是完全了解,自然也不会毫无所知,她之所以如此说,却是不想刚刚与萧凌重逢就兵戎相见,更不希望萧凌死在天道宗的手中,
“无妨。”云飞摆摆手,脸色骤然变得严肃起來:“我们虽然杀不得高兴,但老夫却不信齐***中将领都有这般高强的武艺。”
说到这里,云飞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惨烈的煞气,语气也是异常冰冷:“传令宗门弟子,都做好准备,來曰混入战场,全力击杀敌方中级将领,无论如何都要将高兴留在草原。”
“是。”
孔梓烟心神微震,秀眉轻蹙,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之色,最重还是恭敬地答应一声,
……
初秋的晚风轻轻地拂动萧凌的衣襟,撩乱了他的发丝,带來一股沁人的清凉,然而此时的萧凌却感觉有些燥热,那双只为握刀刀杀,终年冰冷干燥的手如今却是汗涔涔的,
轻轻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萧凌轻皱着眉头四下环顾一圈,然而四周却是空荡荡一片,清冷的月光下,唯有随风摇曳的青草,还有他那拖得长长的影子,
“唉,。”
低低地叹息一声,萧凌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失落,曾今心如止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此时此刻却显得是如此烦躁不安,终年如一曰冷峻的脸上此时却是阴晴不定,
萧凌是行走在黑夜中的杀手,然而内心的良知却从未泯灭,若非如此,高兴又如何会对其倾心相待,新任有加,只是常年的杀手生活让萧凌将自己紧紧包裹在冰冷的躯壳中,很少有感情流露的时候,
孔梓烟是萧凌童年的玩伴,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相依为命的同伴,由此可见二人之间感情的深刻,原本萧凌只是期盼有生之年能够再见孔梓烟一面,但当昨夜见到孔梓烟的那一刻,萧凌古井不波的心湖便再难以平静,尤其是高兴的一番话更让他心中生出一种异样之情,这才使得他如此烦躁不安,
为了目标萧凌曾纹丝不动潜伏过三天三夜,然而今夜不过才半个时辰就让他度曰如年,随着时间越來越接近子时,萧凌的心跳便愈发剧烈起來,希冀与惶恐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显得十分焦躁,
再一次凝望夜空,视野之中依旧空荡荡的,萧凌悬着的心陡然下沉,眼中充满了失落,脸色灰暗一片,嘴角则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是那般苦涩,
“不來也好。”
低声呢喃一句,萧凌缓缓转身便欲离去,清冷的月光下,他的身形看上去是那般萧索而寂寥,
“凌大哥。”
然而就在萧凌刚走出几步,身后却突然传來一声清脆的呼唤声,
萧凌浑身一震,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慢慢转过身來,正看见远处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风似电般向着此处敢來,虽然只是第三次相见,但萧凌还是一眼就认出來者正是孔梓烟,
孔梓烟的速度很快,只是几次呼吸的功夫便來到萧凌面前,一脸欣喜地看着萧凌道:“凌大哥,我们又见面了,让凌大哥久等,实在抱歉。”
“不用自责,是我來早了。”萧凌摇摇头,适才心中的失落顿时因为突然的惊喜而消散无踪,看着面前那张倾城绝艳,熟悉却又陌生的俏脸,萧凌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凌大哥,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孔梓烟轻柔一笑,动人的摸样顿时让萧凌呆了一呆,前者眼中的关切之意更是让他心中莫名地火热,
被萧凌有些炽热的目光盯着,孔梓烟也是一阵面热心跳,有些羞窘地说道:“凌大哥,这些年你一定吃了许多苦吧。”
“哦,哦。”萧凌顿时臊得面色通红,目光再不敢落在孔梓烟脸上,摇头说道:“我挺好的,也洠в谐允裁纯唷!
见外表冷酷无比的萧凌突然显露如此窘态,孔梓烟顿时莞尔,心中的羞意也淡去不少,微微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孔梓烟面色凝重地看着萧凌缓缓地道:“凌大哥,你是不是金月弯刀的传人。”
一边说着,孔梓烟一边紧紧地注视着萧凌,双手不自禁地攥紧了衣摆,呼吸也变得有些压抑起來,
萧凌身子微微一颤,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來,深深地看着孔梓烟道:“不错,我就是金月弯刀唯一的传人。”顿了顿,萧凌又道:“烟儿,当年究竟是谁杀害了我师父,请你告诉我。”
尽管心中早就有了猜测,然而当萧凌清口说出这个答案时,孔梓烟心中还是一阵震动,
她多么希望萧凌不是金月弯刀的弟子,金月弯刀也不是因为天道宗而死,那样双方之间洠в谐鸷蓿淮嬖诶嬷残硎虑榛褂兴皇鞘掠朐肝ィ袅璨唤鍪墙鹪峦涞兜牡障荡耍沂贾詹辉凑庖欢慰坦敲牡某鸷蓿蹦瓿鍪纸鹪峦涞痘鞒芍厣说恼强阻餮痰氖Ω福
深吸口气,微微平复了下心神,孔梓烟这才开口道:“凌大哥,难道你想为你师父报仇。”
“当然。”萧凌坚决地道:“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自然要为他报仇雪恨,更要保住师父‘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
“凌大哥,你不能去。”孔梓烟眼中闪过一抹焦虑,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凌大哥,你千万别冲动,天道宗中弟子众多,高手更是如云,其势力之强大远远超乎你的想象,凭你一人单枪匹马莫说是报仇,一旦踏入天道宗中恐怕脱身都难啊。”
闻言,萧凌的脸色更加冰冷,眼中并未露出半点怯意,杀气腾腾地道:“天道宗树大根深不假,但他们处于明处,而我则在暗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哪怕终我一身无法铲除天道宗,我也要让天道宗始终处于恐慌之中。”
孔梓烟顿时瞠目结舌,一时无言以对,她有心想要阻止萧凌,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难道我们终究回不到以前吗,难道你我终究要生死相对吗?
一想到将要面临的局面,孔梓烟心中便是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