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如血,其中充满疯狂的杀意与毁灭一切的欲望。
龙有逆鳞,触之必亡。在高兴的心中,最重要的就是父母,前世上天不公,让他失去了双亲。如今,郑氏和高长恭已经深深印在他的心底,让他愈发地珍惜,不容许他人侮辱。阴池妄想玷污郑氏的言语,无疑触碰到高兴的底线,让他一下子疯狂起来,心底那种嗜血的杀戮再次充斥了他的脑海。
“你该死,该死,啊!”高兴咬牙切齿地瞪视着阴池,脖子上的青筋鼓胀得如同盘曲的小蛇,身上那浓重得犹如实质的杀气让屋子中的温度霎时降低。
高兴的突然变化让阴池一愣,高兴身上那冰寒的杀气更是让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一双阴狠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高兴,警惕地注视着高兴的一举一动。
“杀!”高兴一声低吼,身子面如同疯狂的猛兽,挟着无匹的气势蛮横地冲向阴池。
“嘿!”阴池低喝一声,沉腰扎马,双臂在胸前划出一个弧度,然后平平推出。
“砰!”
阴池的手掌与高兴的拳头相撞,后者身形一顿失去了前进的势头,前者却是“蹬蹬蹬”连退了三步,青灰色的脸上泛起一抹红光。
“好大的力气!”阴池双目一凝,心中刚惊叹了一句,胸前却再次有劲风袭来。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一百三十五章 见血封喉
阴池脚下一动,轻轻一闪,让过高兴的拳锋然后一爪拍在高兴的手臂上,直接将他身上的衣袖抓破,在胳膊上带出三道两寸来长的红色印记,同时也将高兴的身子拍飞出去。
“吼!”胳膊上那火辣辣的疼痛猛然激起了高兴体内的雄性,他狂吼一声,一双手臂舞动起来,带着轰轰的声响,如同重锤一般击向阴池,虽然没有什么章法,但速度却极快,势大力沉,一时间竟让阴池节节败退,近不得身。
“哼,看你有多少力气可以消耗!到时候看老夫如何**你!”阴池一边灵巧地躲避着高兴的攻击,一边喃喃自语着。在阴池看来,高兴不足二十岁的年纪,就算打娘胎起就开始练功,也绝对比不上自己近五十年苦修的功力深厚。所以他只需要耐心等待,高兴终究会精疲力竭,成为他的胯下玩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高兴和阴池拳来脚往,将整个屋子弄得是凌乱不堪。在如同猛兽的呼啸一般的北风下,虽然高兴和阴池弄出的动静不小,但却没有惊动淮阴王府的其他人。
渐渐的,阴池心中不禁没有轻松,反而沉重起来。原因无他,高兴不但没有力尽之相,反而依旧龙精虎猛,而且他眼中那股疯狂的情绪竟然在逐渐消退,手上的攻击也有了章法,招式凌厉而狠辣,让阴池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应付。
阴池却是不知,高兴之所以逐渐恢复清明,全是得益于胸口那个佛像挂坠以及体内平和的长生真气。
佛家之物向来便有化解戾气,震慑邪魅,平和内心的功效。高兴身上佩带着的佛像挂坠却有有着奇特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功能,虽然高兴因为阴池辱及郑氏陷入了疯狂之中,但随着心中怒气的发泄,在佛像挂坠散发的佛气的滋润下,他那颗被嗜血与杀戮充斥的心灵便逐渐恢复了清明。
“老鬼,有什么本事赶快使将出来,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恢复了冷静的高兴远远不是下山猛虎可以比拟,他就如同一个格斗的兵器,完美地演绎着人类的格斗技巧,只是几招时间就将阴池逼得手忙脚乱。
也许高兴在功力深厚方面却是不如他,但高兴的战斗经验之丰富却绝对是少有人比,而他那看似没有章法,却刁钻而凌厉的招式总让人防不甚防。
“哼,小女娃既然自寻死路,老夫焉会客气?”阴池心中大怒,卯足了力气与高兴对了一掌。
“砰!”随着这声闷响,高兴与阴池同时向后跌退,分散开来,两人之间相距五米。
“老鬼,不过如此,还妄称为王!”高兴不屑地看着阴池,双腿微微分立,双臂自然垂在体侧。虽然高兴脸上是一副完全没把阴池当回事的模样,但心中却甚是警惕,这阴池仔细算来,却是高兴在北齐遇到的第二高手,比之章蓉和那不知名姓的黑衣人还要强上一筹。
阴池却是阴阴一笑道:“桀桀,今时今日老夫就叫你张张见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感觉被阴池抓过的手臂上一股异样的酥麻,高兴不由暗暗皱了皱眉。他冷哼一声,右脚一跺地面,身子便直直窜了出去,快如鬼魅一般,右手箕张,形似鹰爪,撕裂空气,带着一股渗人的寒风向着阴池那短小而枯瘦的满是褶皱的脖子而去。
“来得好!”阴池立在原地不动,在高兴来到自己身前一尺时,双手握拳迅速抬起,形成十字交叉之状,恰好封住高兴的进攻。
高兴心中不由诧异,这阴池先前一直采用缠斗的伎俩,就是因为惧怕自己的力量,此时却为何要硬抗呢?下一刻,阴池的做法便解答了他的疑虑。一片色泽暗淡的,带着一股异样芬芳气味的粉末,在阴池身子被高兴的力量击退的瞬间,从阴池那双剧烈一抖的双拳中飘散出来,撒了高兴一头一脸,就连他那被阴池抓伤的手臂上也沾了不少。
“嗯哼。”高兴差异间,却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受伤的手臂上传来强烈的麻木感,心率有些加快,浑身的力气似乎也在飞速消退。
“你用毒?”高兴猛然瞪大了眼睛,迅速退后几步,远离阴池站立,同时当机立断,带着真气的左手迅速贴着受伤的手臂划过,将一片带血的皮肉切去。
阴池双臂环胸,一俩好整以暇地看着高兴,冷笑着说道:“嘿嘿,老夫这毒王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小女娃,你可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吗?见血封喉,听说过吗?只要你愿意真心服侍老夫,老夫是不舍得你这般娇滴滴的女娃死在面前的!”
见血封喉,又名箭毒木,桑科,属植物。此树汁液含有剧毒,落入人眼会有失明的危险,若从伤口进入人体,将会导致心脏麻痹,血管封闭,血液凝固,在极短时间内就会死亡,十分恐怖,故而因此而得名。
感受着大脑的眩晕和身体的不适,高兴在憎恨阴池歹毒的同时也不禁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恼怒。
高兴自穿越开始,虽然说不上一直顺风顺水,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太过超乎他的掌控。尤其是短短几个月《长生诀》的巨大进步,堪比拜月教教主的功夫更是让他有些放松警惕,看轻了天下人。
但那黑衣人的出现却给予了高兴极大的冲击,他不但发现了高兴的追踪,更是两次迫得高兴狼狈逃窜,这让高兴心中不由感觉憋屈和愤怒。
第一次来淮阴王府的闲庭信步让高兴心中放下了警戒,这才被阴池发现了踪迹。而先前的打斗,阴池虽然也是不凡,但高兴却有十足的把握在十招内将他毙于掌下。这倒不是说阴池稀松平常,盖因真正的生死相拼,胜负生死都是一瞬之间,而高兴所掌握的格斗技巧,全部是杀人之用。
然而,正是基于这种自负,高兴不由忽略了阴池毒王的称号从而中招。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高兴深深看了阴池一眼,大声喊道,说着他脚下一动就要夺门而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阴池却是不乐意了,呼喝着冲上来,双爪如电向高兴的后心抓去。
就在阴池的双爪堪堪触摸到高兴身上那丝滑的衣衫时,高兴的身子却突然前倾,似是站立不稳,向地上扑去。在阴池诧异的目光下,高兴的右脚却突然向后扬起,脚后跟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向着阴池的胯下而去。
感觉到胯下凉风,阴池悚然一惊,想要收回击出招式已老的双爪,却是为时已晚,所以他只能尽量的扭动了一下身子,但他最终还是没能避开高兴那阴损的一脚。
“嘿!”
“砰!”
“啊!”
高兴的轻喝声,与阴池肢体碰撞的声音,以及阴池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高兴双手向下一撑,身子便斜向上拔起,成站立姿势。高兴冷笑着看了抱着下体呻吟着的阴池说道:“阴池,这就是小姐我送给你的利息,哼!”高兴说完便不再停顿,展开身形迅速出了淮阴王府,在大街上兜了两个圈子,见无人跟踪后才翻墙进入了自己的小院。
高兴跌跌撞撞地推开房门,却突然察觉屋内有人,不由警觉地喝道:“谁?”
“公子,是我,粉荷!”粉荷惊呼一声,连忙点上了蜡烛,就见高兴扑倒在地上,一脸煞白,双唇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尽是豆大的汗珠。
“公子,您怎么了?”粉荷连忙蹲下身子将高兴抱在臂弯里,语音哽咽地询问道。
“粉荷,扶我到榻上,盘膝坐好!”高兴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得粉荷心中一酸,眼睛一红便有泪珠滚落。
粉荷奋起全身的力气将高兴搀扶到榻上,帮他摆出一个无心向天的姿势。
“守好门!”高兴只说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全力运转起体内的《长生诀》来。
一觉察到自己中毒,高兴便用一部分长生真气紧紧护住心脉不让毒素侵蚀,同时他忍痛将手臂上沾染了毒药的血肉削去也是极为正确的做法。
但高兴与阴池相斗一场,体内真气消耗不少,又必须时时刻刻用真气护住心脉,先前又在街道上兜了两个大圈,这无疑让他的真气消耗得更多,而他又是整整一日未曾进食,此时也几乎到了身体的极限。
虽然不知高兴这么做的意图何在,但粉荷却不敢惊扰高兴,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高兴那苍白的脸,对高兴身上的女装没有丝毫心思关注。
在粉荷焦躁不安中,时间慢慢到了深夜。一根崭新的蜡烛即将燃灭时,高兴突然睁开了眼睛“哇”地吐出一口黑色鲜血。
“公子,您……”粉荷花容失色,连忙扶住高兴,用衣袖为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泪水簌簌而流。
“粉荷,别哭,我没事了!”高兴笑笑,剧烈地喘息一声后说道。
看着高薪那虽然还有些苍白,但逐渐红润的脸庞,以及那有了一丝往日光彩的眼睛,粉荷高高悬起的心不由放松下来,脸上的泪水却是越来越多。
“公子,我好害怕,害怕你离开我!”粉荷苦着将头埋在高兴的怀中。
高兴张嘴想说什么,却感觉一阵疲惫袭上心头,他再也支持不住便向后跌倒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啊!”没有了高兴的支撑,粉荷也随之扑倒在榻上,温润的小嘴恰巧贴在高兴的下巴上,让粉荷一阵面红耳赤,心如鹿撞。
好半晌,粉荷才平复了羞臊不安的心绪,直起身来,红着脸替高兴褪去衣衫,盖好被子后静静地离去。
一想起高兴身上那带着女子香气的小衣和裙装,粉荷有些吃味之余也不由更加疑惑,不明白高兴为何要扮作女子。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与公子有了亲密的接触,虽然公子不知道,但粉荷却依然十分窃喜。
第三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一百三十六章 高阿那肱的愤恨
相比于天空中温暖的阳光,王衍的心中却满是焦躁,担忧与怒火,这种怒火在看见高兴笑意盈盈,云淡风轻的样子时猛然在他体内剧烈燃烧起来。
“高兴,这两天你去哪了,难道你不知道赵小姐至今还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吗?”王衍沉着脸连声质问道。
高兴一看王衍如此模样,便知道他因为心忧赵晶而生气,对王衍恶劣的态度也不生气。高兴歉然一笑,道“王大哥息怒,昨日小弟实在是有要事在身,脱身不得,不能帮助你一起打探赵晶小姐的下落是小弟之过!”高兴一脸歉意地冲王衍拱手作揖。
“要事?衍倒是好奇,什么事能比赵小姐的性命还重要?”王衍一脸怀疑地看着高兴,口气相当不善。
高兴无奈地笑笑说道:“王大哥,具体是什么事情,小弟此时暂不方便开口,容小弟日后再与你细说。”
王衍冷笑着,一脸地怀疑,看着高兴的目光都带着讽刺。
对此,高兴却是浑不放在心上,这不仅是因为他与王衍关系相近,更是因为王衍此时心焦气躁,需要适当地发泄一下。基于此,高兴对于王衍那怀疑而讽刺的眼神视若不见,脸上挂着真诚而温和的笑容。
高兴不计较王衍的恶劣态度,但有人却不乐意了!
“王公子,赵晶赵小姐是我家公子什么人,需要我家公子整日为她奔波,甚至为此身受重伤?”粉荷的声音虽然柔弱,但语气却甚为坚定。
王衍心头一震,看着粉荷那坚定的满是不满的目光,心中不由自语:是啊,高兴没有义务一定要为寻找赵晶的事情劳累啊!
“粉荷,别胡说!慢说我与赵小姐之间乃由同窗之谊,就是看在王大哥和宜阳王的面子上,我也必须出一份力!”粉荷突然的变化让高兴很是惊诧,但他稍稍一愣便醒过神来,语气微沉地斥责了粉荷一句,“粉荷,快与王大哥道歉!”
见高兴脸色不悦,粉荷心中不由担忧委屈起来,眼圈一红就要落下泪来。
高兴一日夜未归,在粉荷看来,一定是为了查探赵晶的下落。一想到高兴因此事而身受重伤的凄惨样,粉荷便一阵心痛如绞,更是感觉一阵莫名的心酸。
此时,见王衍埋怨高兴,顿时激起了粉荷心中的不满,让她毫无顾忌王衍身份地说出了心中的不满。
“粉荷说得对,是愚兄不对,不该对兴弟无礼,更不应该因为心中忧虑而埋怨兴弟!”高兴话音刚落下,王衍便摆摆手,一脸歉疚,讪笑地看着高兴。
“王大哥说得哪里话?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如此!”高兴拍了拍王衍的肩膀,然后说道:“今日天气正好,寻找起赵小姐的下落来也容易不少,咱们这就去吧!”
王衍点头同意,于是二人便联袂向门外走去。路过粉荷之时,高兴温柔而歉意地看了她一眼,并轻柔地拍了拍后者削瘦的香肩。
粉荷本来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得到高兴宽慰的笑容,脸上猛然绽放出花儿一般的笑容来,微眯着眼睛目送着高兴与王衍的身影一同踏进晨光之中,她心底的委屈顿时